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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挺好的。”减冬默了会,迈步带她入内,边走边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是飞升了吗,怎么又重新回到修仙界了?你可知我在段月城感应到你的存在时有多震惊,还有你现在叫什么?总不能还顶着尺宵尊的名号吧。”
姜瞒与她并肩前行,目视前方,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现在叫姜瞒。”
果不其然,减冬脚步一顿,看向她。
她面带笑容地继续往前走,自顾自地坐在了案头几后,抬眸道:“你若是觉得别扭,还叫我尺宵吧,只是在外人面前注意点。”
减冬默然地为她添了杯茶,自己则摩挲着白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至于我为什么回到修仙界,是跟他们有关。”姜瞒把三只小骷髅从困兽袋中放出来,说道,“我来介绍一下,他们是我上辈子遇见的挚友,暮暮,雀禾,任清盟。”
三只小骷髅很有礼貌地朝她打了声招呼,仔细打量过一番后,暮暮下了结论:“有貌。”
任清盟端端正正地坐在姜瞒旁边,接道:“有神。”
雀禾瞥了两人一眼,不甘示弱道:“有料!”
减冬:“”
减冬:“真是可爱的三只小骷髅。”
“不用勉强。”姜瞒摆摆手表示理解,随即道,“他们原先是修仙之人,后来死掉了,我下界是为了复活他们。”
言简意赅。
减冬怔道:“魂识泯灭之人也能复活么?”
深知她的言外之意,姜瞒顿了顿,还是说道:“他们三个是意外。”
“也是。”减冬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又为她续上一杯茶,自己的茶倒是半天没动,“真要能随便复活魂识泯灭之人,整个修仙界不还乱套了。”
姜瞒没接话,仰头把第二杯茶倒入肚中。
任清盟咳了一声,嘀咕道:“你这哪是吃茶,你这分明是解渴。”
“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减冬问道。
姜瞒:“寻找赵月昕,修炼,然后称霸修仙界。”
减冬:“好明确的计划。”
雀禾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尺宵尊,我就喜欢你这种自大狂妄的风格。”
姜瞒露齿一笑:“拆了你哦。”
“那个赵月昕,是不是段月宗的内门弟子?”减冬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唇上亮晶晶的,她的眼睛却很安静,“她失踪一事,我也略知一二。”
姜瞒摆正姿态,认真道:“这也是我来你这的主要目的。”
“原先我把你请过来只是想叙叙旧,以及问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修仙界,然后带着你在九回楼玩几天,以座上宾的身份观摩各大门派之间的比试。”减冬道,“但现在既然你对弟子失踪一事如此上心,我告诉你也无妨,近日里确实有很多名门正派的弟子失踪,且大部分都是炼气期的修士,少数几个筑基期的,他们失踪的地点离魔域不远,应是魔族的计划无疑了,那些受邀而来的宗主门主打算后日在正殿商讨此事,势必要找到失踪的弟子。”
姜瞒道:“他们商讨的时候,我可以旁听吗?”
“尺宵尊开口,不行也得行了。”减冬一笑。
姜瞒以茶敬道:“多谢。”
减冬又被她晃了神,缓了会才说道:“不客气。”
当初那个说着“重生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的尺宵尊如今能跟她气氛融洽地聊着天,还会对她说“多谢”,一身的戾气都收敛起来,笑的坦坦荡荡,着实让她感叹,他唯一的徒弟都走出来了,只有她还揪着过往不放。
“今晚上我们住哪?”姜瞒问道。
减冬答道:“就住这吧,被褥水盆之类的我都给你备好了。”
姜瞒点头,想了会又道:“麻烦你再帮我准备一些符纸和朱砂,留着画符用,还有几册有关炼丹之道及法器灵剑一类的书籍,我家三只小骷髅爱看。”
“好。”减冬起身,走至门口突然转头道,“今年九回楼的比试里有画符之道,夺冠者可以获得青筱木打造的符纸和聿砂。”
姜瞒眼睛一亮:“青筱木和聿砂可是爱符之人最想得到的材料啊,你们九回楼还挺大方的。”
减冬:“所以,你想参加吗?”
姜瞒冲她笑:“听楼主这意思,是打算帮我?”
“我这昨日送来一名受伤昏迷的筑基期弟子,本来我打算将你安顿好后就去长老阁把他的参赛资格消除,但既然你对青筱木和聿砂感兴趣,我可以保留他的名额,你代替他参赛,只不过到时候需要化成他的样貌。”
姜瞒点着案头几,发出“哒哒”的声音,闻言笑道:“楼主,你这可是以权谋私啊。”
减冬摇头道:“这青筱木和聿砂本就是我独自一人千辛万苦搜罗来的,本想留着自己用,奈何那帮老匹夫硬逼着我将其交出来作为比试的奖品,我原先就不大开心,正巧出门一趟遇见了你,你又精通灵符,若不是青筱木和聿砂不在我手中,我早就把它们送给你了,也省的你耗费时间参加那无聊的比试。”
不知那帮争先恐后想要获得参赛名额的弟子知道这场比试在减冬口中就是“无聊”二字会作何感想,反正姜瞒现在很开心,再次道了声谢。
半夜时分,姜瞒一弹指,蜡烛上幽幽升起了一抹火苗,照亮了昏暗的小室中一方天地,三只小骷髅一时兴起玩起了手势影子,虽然十根没有“肉感”的骨指使得墙上的影子有些怪异,但这不妨碍他们玩乐的兴致,一面摆出老鹰的手势,一面嘴里嗷嗷的叫唤。
“你们叫的那是狼不是鹰。”姜瞒狼毫卡在耳朵上,托腮看着他们笑。
她都怀疑,这三人就是天生玩来的,简直是世上最没有职业责任感的修仙之人了。
“我们爱叫啥叫啥。”雀禾哼哼。
在三人旁边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摞书,都是刚才减冬送来的书卷,里面的内容曾是三人唯一感兴趣的东西,但现在他们翻都不翻,好似没有这摞书一样。
姜瞒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
当天晚上,姜瞒入睡时,恍恍惚惚听见一道稚嫩的童音。
男孩先是哼着歌谣,软软的,曲调悠扬,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非常清晰,突然,歌谣戛然而止,那男孩说道:
“阿姐,你见到我哥哥了吗?”
第84章 魔族珍宝()
那红头发的男孩双腿蜷缩;一双白到刺眼的手臂从黑袍中钻出来;牢牢地扣住小腿;稚嫩的脸蛋埋在膝盖中;闷闷地又问了一遍:“阿姐;你见到我哥哥了吗?”
第二次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的姜瞒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说道:“没呢;你哥哥是魔族的小尊主,哪有那么容易见到。”真要在正派地界内见到;可能自己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封胥闻言一阵失落,两只冰凉凉的脚丫互相交叠着;半晌没说话。
“你不肯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吗?”姜瞒侧头看向他,问道,“是你父亲的惩罚吗?你犯了什么错?”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封胥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语气里有些委屈:“我很乖,从没有惹父亲生气过。”
“有个事情我还挺在意的。”姜瞒托腮;望天道;“你现在多大了?看着也才七八岁,实力却深不可测;我虽不是你们魔族的人;不甚了解你们的修炼之道;但是短时间内修为暴涨还是有些过了。”
“我吗?”封胥不知从何处挪来一块石头;伸出小小的指头在上面数了数;奶声奶气道,“三百一十九岁。”
姜瞒怔道:“那你的容貌”
修仙之人塑脉以上辟谷,同样塑脉以上容貌变化缓慢,而返虚以上则可以自由改变自己的容貌,像封胥这样实力强劲却有着孩童样貌要么是魔族的特殊功法,要么他的实力已经到了返虚以上。
如果是后者,三百一十九年的时间从炼气期到返虚,这几乎不可能!
“我的容貌怎么了?”封胥捏了捏自己软乎乎的脸蛋,说道,“我生来就这样。”
这句话不啻为惊雷,姜瞒盯了他半晌,大脑飞速运转。
封丞的第二个儿子,出生就是七八岁男童的模样,浓郁的魔气,一直被锁在这个莫名的地方,三百多岁
突然,星河殿里慕启琛的那番话像是水闸打开后的洪水一般倾泻出来,把她所有的猜测都淹没,唯有他的话语在脑海中流淌。
“三百年前魔族鬼訾岭上紫云漫天,闷雷滚滚,凡是在鬼訾岭三百里以内的魔修和妖兽都在两个时辰内实力大增,道修们皆惊疑不定,纷纷赶往鬼訾岭,然而等他们到达的时候,除了感受到残留的魔气之外,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会不会封胥就是造成魔族异象的原因?
瞎想不如直接问当事人,姜瞒眨了眨眼,放柔语气问道:“你是不是出生在鬼訾岭?”
封胥讶异道:“阿姐怎么知道?”
不止我知道,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三百年前的魔族异象,只是不清楚缘由罢了。姜瞒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男孩见她不答,干脆换了个话题,问道:“阿姐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摇摇头。
“其实,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父亲说我是上天赐予魔族的珍宝,哥哥说我是他唯一的弟弟,但其实他们都说不清楚。”封胥指了指自己,指尖触到细腻的皮肤软软地陷下去一小块,“如果阿姐知道了,一定要告诉我。”
姜瞒望着他,牵唇一笑:“可能我知道的那时,就是所有的正派讨伐你的那天。”
封丞说,他是上天赐予魔族的珍宝,想必对魔族极为重要,这样的事让那些名门正派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他,是为正道。
封胥也回望她,眼神干净,像是溪水打磨过的鹅卵石:“阿姐会告诉正派我的身份,然后带领他们来杀我吗?”
姜瞒一时语塞。
受师尊的影响,她心中的正气比不上那些正道人士,要不然也不会跟千嘤混到一起,但是如果封胥的存在对修仙界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她也绝不会心软。
“阿姐,你看。”封胥张开双臂,抖了抖黑袍子,“我一直在这里,除了你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哪里都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阿姐为什么要杀我?”
如果是那个嫉恶如仇的原钊在这,估计会说“因为你是魔族之人”,但姜瞒只是愣了愣,然后笑道:“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哪来的本事知道你的身份,现在的你一只手指头都可以碾死我啦。”
封胥也跟着笑,眼睛弯成月牙,笑的无声又安静。
最后,姜瞒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她刚站起来打算道一声别,男孩突然拽住她的右手往自己的头伸去,毛茸茸的触感,就像某种软绵绵又无害的小动物。
“阿姐,我现在能见到的只有你了。”男孩抬眸,小心翼翼地说,“阿姐要是有空就多来跟我说说话呀。”
其实两人都知道她下一次进来指不定在什么时候,但姜瞒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好。”
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世界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过了片刻,姜瞒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的虚空,许久不言语。
尺宵剑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主人,时辰还早,怎么不睡了?”
她在脑海中与尺宵剑聊着天:“做梦了,睡不着。”
“有没有梦见我啊?”尺宵剑殷切地问道。
姜瞒好笑道:“梦见一个跟你很像的人。”
尺宵剑表示主人没有梦见本宝宝不开心,嘟着嘴不服道:“她有本剑漂亮吗?她有本剑可爱吗?她有本剑贴心吗?”
“没有没有都没有。”姜瞒宠溺地笑了笑,眼中的温柔才刚泛上来,还未蔓延开,突然在某一点静止住,然后迅速退却,她沉默片刻,喃喃道,“你们想要的,我都会为你们寻来,只是,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呢?”
尺宵剑懵道:“啊?”
姜瞒自顾自道:“若你们只求一方安宁,我便称霸修仙界,护你们一生,可是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尺宵剑觉得现在的主人很不对劲,忐忑道:“主人,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尺宵剑,我问你。”姜瞒眨了眨眼,让自己长时间盯着上空的酸涩眼睛缓和一下,“我当初把你封在万泷冢,是想要你寻一个称心如意的新主人,你为什么等了那么久?”
“因为他们都没有主人你称心如意啊。”尺宵剑惯常拍马屁,拍的还挺开心。
她摇头:“如果我没下界,你就不择新主人了?”
“这个‘如果’不存在。”尺宵剑似乎有些不耐了,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