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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以往就会出现一些叛徒;例如你的千嘤。”
他低低地嗤笑一声:“竟然会为了一个人类而杀死同类,其罪可诛。”
姜瞒对最后一句话置若罔闻,只道:“既然是教训,那么它也受够了苦,可以罢手了。”
白囚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抱臂围着她转了三两圈,越打量越觉得有趣,婴儿肥的双颊浮上一层因稍稍激动而显现出来的红晕,他道:“你是为了那只妖兽专门来找我的?——看样子是了,我竟不知该说你重情重义还是愚昧至极。还是说,你仗着自己有一把仙剑,几张上古灵符就觉得能够跟我一决雌雄?哦不对,你还有张底牌,你知道兽王领域的规律构造。”
他站定在她面前,突然上倾身子,迫人的气势像山峰一样压过来,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愈来愈大的阴影,最终停在离她两寸的地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配上那双近在咫尺的好似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此刻的白囚看起来就像个困惑已久一心寻求答案的青涩少年。
就是这样一个人,骗了原钊和减冬一百年。
“我告诉你,你就收回对千嘤的诅咒,如何?”她丝毫不为他们二人之间过近的距离感到些微的局促或是惶恐,眼神平静无波。
白囚像是听到一个极大的笑话,直起身子大笑几声,与此同时姜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落在他的袍子上,她单膝跪地,整个人觳觫不止,像是正在遭受着巨大的苦楚,白囚笑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想你是没认清现状,还是太过自负以至于忘了你我之间的差距。我是九阶妖兽,堪比返虚上境,就是段一省在我面前,也不能奈我何,何况一个小小的塑脉下境,你哪来的底气跟我谈条件?”
姜瞒感到睫毛一片濡湿,视野因钻心刺骨之痛而扭曲,眼前的场景好似一幅折叠的画,白囚的脸在这幅画上越显诡异。
他等了一会,恍然大悟般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在他释放的灵力镇压下她双眼红肿血丝遍布,他笑道:“哦我忘了,你痛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说罢,收敛了一些,在她重新看清他的脸后,他再次凑近,好奇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本该在丁门主手上的尺宵剑会在你这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上古灵符?”
他刚刚释放灵力的同时还搜了一下她的魂,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每当将将触及到真相时,总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叫他再无法深入分毫。
在她死之前,他要知道答案。
姜瞒一手掐住他捏她下巴的那只手,直直地看向他,道:“我是噬魔尊。”
白囚一愣。
手不由自主松了力道,被她一把扯下。
她站起来,脸色煞白,神情虚弱,眸光却清亮得好似雨后的月光,她平复体内差点崩盘的灵气,待恢复了一些后,才看向困惑的白囚,道:“我是噬魔尊,除了噬魔尊本人,不会有人如此清楚了解此领域的规律和构造。”
在姜瞒说完这句话后,这个空间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就像是连它也为之震惊一样。
“不可能。”半晌,白囚好笑地摇摇头,似有若无地瞥了眼某处,说道,“噬魔尊已经死了,你在说谎。”
他眼里寒芒毕露。
“只要魂识不灭,执念不消,我便是卷土重来又如何。”姜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翻了两翻,嗤笑一声,“这壳子用的自然不如原身舒服。”
说罢,她舔了舔嘴唇,似有无限遗憾。
青丝垂落,却遮挡不住她满面的张狂与傲然。
这神态,这动作,太像了。
在暗处目视这一切的空骨兽王难以置信地盯着姜瞒,企图从她陌生的皮囊之下窥探到那个它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
姜瞒嘴边还残余一抹红痕,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危险的气息,简直与原先判若两人,她眯了眯眼,随意地望向一个地方,道:“当初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你竟真的模仿延用了我领域的规律和构造,空骨?”
她望着的那块空间肉眼可见地坍塌下去,一片毛茸茸的黑色犹豫不决地显现出来。
姜瞒不屑一顾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白囚视线一直紧紧跟随着她,心下仍感到荒唐,可是先前搜魂的异样仿佛又在证实着她的说词,他冷笑道:“你怎么复活的?夺舍?”
“不不不。”姜瞒挑起一边眉头,竖起食指晃了晃,姿态极其嚣张,“是万袖乾坤。”
当初那帮修士想要杀人夺宝,便把脏水往师尊身上泼,使之成为人人喊打的魔族走狗,既然是要掩藏真相,自然不可能把万袖乾坤在师尊身上的消息泄露出去,是以修仙界除了那几个被她暗地折磨致死的罪魁祸首,以及真正的万袖乾坤使用者减冬,无人知晓万袖乾坤曾出现过且已经被使用掉了。
即使减冬与白囚相处很久,她也不可能把万袖乾坤的秘密告诉他。
“如何证明?”白囚道。
就等着你这句话。
姜瞒随即再次展现了魂识具象化,待白囚看到魂识里万袖乾坤的印记后,她收回魂识,懒懒一笑:“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白囚沉默地看着她。
万袖乾坤印记不假,摸清领域规律构造也是真,而且如果她是噬魔尊的话,其人格魅力也足够使得眼高于顶的尺宵剑追随于她,何况还有那上古灵符她若是假的,这些都说不通。
白囚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在里面看出一丝怯懦动摇来,然而无论是她的神态动作还是气场,都不是她这个年龄境界能够达到的,真相似乎昭然若揭。
姜瞒这人,很危险,令人捉摸不透。
白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小小的塑脉修士上体验到这份感觉。
突然,白囚朝她伸出手。
一只黑色虚影从他的右手晃了出来,径直朝她的心口扑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瞬息之间黑色虚影便来至她的面前,五指成爪,竟是要捏碎她的心脏。
姜瞒反应也是极快,利用领域的空间构造往右边一闪,同时空间折叠,打算逃离这个空间。
白囚看出她的意图,黑手紧紧跟上,像座小山一样压了下来。
速度上慢了一步,姜瞒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胸间翻滚,喉头腥甜,嘴里满是铁锈味。
千钧一发之际!
“不得伤她!”一道重若千钧的怒吼从某处传来!
姜瞒感受到身后的空间在声音响起的一刻发生巨变,像是发酵一般猛地膨胀开来,又迅速变为漩涡,将黑色虚影吞噬殆尽。
白囚目光瞬间沉了下来,配上那张娃娃脸便有些格外的诡异。
还没待白囚和空骨兽王两方对峙,就见整个领域都动荡起来,不同空间的连结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乃至消失。
一股浩瀚之气在领域里层层推开。
白囚面色变了一变。
空骨兽王也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折回去把段一省给收拾了,但又放心不下姜瞒,一时犹豫不决,竟把那最好的时机给耽误了。
白囚心知,当姜瞒说出那句话时,他就杀不死她了,最起码在此地无法得手。
现在再加一个段一省搅局,看来只能收手作罢,反正他已得到了空骨兽王的血。
就在这动荡之际,一个身影自姜瞒的余光中迅速闯入她的眼帘,很快便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她苍白着脸抬头,正正对上慕启琛的目光。
她很久都忘不了那样的目光。
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受伤受苦的是他。
“我来带你走,阿瞒。”慕启琛在她的耳边低语,随即她腰身一紧,视野一转,她已被带离了这里。
兽王立刻拔腿就追,却被及时赶来的段一省一剑挡了下来。
它焦躁不已,一边应付着段一省,一边朝离去的两人的背影喊道:“阿杏!!!”
噬魔尊,闺名弄杏。
姜瞒心中一动。
腰间的手却是骤然一紧,慕启琛带她转了个圈,堪堪避开了来自下方的一道攻击,然而白囚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嘴角含笑,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而是掂了掂手里的困兽袋。
第118章 悔恨()
领域重归于平静;白囚和空骨兀自沉默着,收起自己的獠牙;与黑暗四目相对。
“她还活着?”空骨的嗓音微微沙哑,与其说是问话;倒更像是喃喃自语。
白囚没有接话,他仍有些恼它的那句“不得伤她”,但恼了一会也就消了;一声叹息自黑暗中幽幽响起。
空骨将脸埋进双掌;脸颊触到一片濡湿。
它想起阿杏张狂的神态,想起阿杏一脚踩在岩石上居高临下地教训它的模样;想起阿杏被戳中心事后恼羞成怒扬起拳头的姿势想起阿杏拼尽全力开辟一方领界将它藏在其中,最后难得的笑容。
阿杏摸摸它的头,道:“等我回来;空骨。”
彼时它已气弱;颤巍巍地伸出爪子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凑上去吹了几口气;抬眼可怜地瞧着她。
她没有像平常一样抽出手顺带给了它一记爆栗,而是任由它握着,眼神是罕见的温柔。
它突然害怕起来。
它拨弄着她的手指;将苍白的它们蜷了起来,握成拳,然后引到自己的脑门上;压着拳头砸了几下。
只要阿杏待它还是跟以往一样;那样的话;阿杏就能跟以往一样风风火火地回来,广袖带起一阵风吧。
阿杏怔怔的,随即真的在它脑门上敲了一下,充满生气道:“放心吧,我可是噬魔尊。”
它放心了,她却没能守诺。
它在她的领界里等了许久,挨到那一天,领界里的山川河流鲜艳不再,像是说好了那般同时将自身的颜色抹去,只剩灰扑扑一片。
它突然庆幸起来,它是黑色的,在淡灰色的背景板下还是很扎眼的,阿杏若是回来,定能一眼找到它。
想着想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它的阿杏再也没回来。
后来它跑出了领界,知道了那日为人所惊叹的大战,其结果是噬魔尊被魔族大尊主用尽全力的一剑削掉了脑袋,脖子上碗大一个疤。
两个渡劫大能的打斗,一般人是看不着的,别说看不着,就是稍微挨得近些都会被两人的剑气余威给碾成齑粉,到底打斗过程如何,谁也不知道,只知那日天翻地覆,山崩地裂,日月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最后大尊主提着噬魔尊的脑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打斗过程虽是各人有各人的猜测添补,结局却是板上钉钉错不了的,空骨听到后又开始掉眼泪,它的阿杏啊,容不得身上一处微小的疤痕,誓要做修仙界最美的仙子,脖子上那么一个洞,她得有多伤心啊。
空骨哭了七天七夜,最后嗓子哭哑了,眼睛也差点哭瞎了,从那以后它就再没落过泪。
“白囚。”空骨独自哽咽了半晌,慢慢抬起脸,目光灼灼地盯着白囚,即便身处黑暗,他也能感受到那份注视的重量,“我这辈子只能待在黑山了,求求你,把她带回来。”还给我。
小心翼翼地哀求,一点也没有兽王的威严和风范。
白囚皱了皱眉,娃娃脸上满是讥色:“她若真是噬魔尊,为何早不来找你?”
空骨道:“她最后把我藏在领界,许是不知道我跑了出来为续命而扎根在了黑山。”
白囚又嗤笑一声:“看她被带走前的模样,不像是重新见到你的欢心不舍啊。”
“你不懂,阿杏就是这样一个人。”直到最后一刻才露出一个不带一丝嘲讽不屑的笑容的人,怎么可能一见到它就欢喜到扑上来,看她与白囚的对话,应是为了一只叫千嘤的妖兽而来,只是没料到能在黑山遇见它。
忽略掉心里延展开来的莫名失落的情绪,空骨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狂妄不羁,把修仙界的规则都踩在脚底下,极其不好相处的性子。”它说着说着,眼神就柔和下去了。
白囚觉得空骨病的不轻。
这年头,妖兽都怎么了,他不就两三百年没看顾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失心疯一样往修士那里蹦。
不行,待他提升了化人笔的品阶后,他要好好整治一番。
太不像话了,妖兽和人类搞到一起是个什么玩意。
空骨不知他心里所想,只道:“白囚,你能不能收回对千嘤的诅咒?”
阿杏那么担心千嘤,而它舍不得她担心。
白囚哼一声:“我看起来那么好说话?”
空骨低头哀声道:“求你了。”
不求还好,它一求他就来气,直接踹了它两脚,怒道:“你还是不是兽王!是不是!你要不喜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