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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断脸色难看至极,伸着手臂道:“你是我的道侣,哪有我在段月宗修炼,你却在凡界生活的道理!”
赵月昕笑容再撑不下去了,哑着嗓子道:“可是这世上也没有凡人在修仙界过日子的道理。”
“我说过,不管你是修士还是凡人,我都要你。”云断说着,感到胸腔被一团绵软之物堵塞着,喘不过气来,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
赵月昕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想放弃你!可是云断,你想过没有,我没了仙脉,上天收回了对我所有的馈赠,我的寿命也同凡人无异,几十年于你不过是弹指间,于我却是一辈子!待到我身死,又有何人来做你的道侣?”她咬牙,把即将漫出来的眼泪生生地逼回去,抽了抽鼻子,狠声道,“你现在不过筑基修为,如何在遍地危险的修仙界保护我?既做不到,何不让我归家!”
云断有一瞬间的茫然。
前几日两人的厮磨缠绵历历在目,耳边呢喃低语还在脑海里回荡,如今她满面痛楚语气决绝地说着要走,两人再不复当初,约定好的美好未来如画布一般在他眼前撕裂,他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手无情地撕裂,露出里面的鲜血淋漓。
云断喃喃道:“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刻的他就是一个脆弱的孩子,总要抓着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不肯放手。
这样的云断让赵月昕终是留下泪水,她一抹脸颊,道:“再见,云断。”
不仅是因为自己,更多的因为他。
有个凡人伴侣,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是个无比大的阻碍,是掣肘,是无法放下的牵挂,是时时刻刻的担忧,云断是个天赋异禀又有悟性的人,将来会有很长的路要走,成神也说不定,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困住他的荆条,这太自私了。
至于分离,不过归家后大哭一场,再浑浑噩噩几年,总能过去的。
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云断却不肯,一把拽住她的手,突然疯了样往外跑,赤红着眼睛道:“我要去跟宗主说,我同你一块离开段月宗!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再也不分开!”
赵月昕怔了怔,开始拼命地挣扎,奈何以她凡人之力根本撼动不了分毫:“云断!云断!”
云断听不进她的话,一双眼睛红的要滴血,嘴里不断重复着跟她一块离开段月宗的几句话。
“啪!”
清脆的耳光声。
从云断歪头的角度可知下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不过片刻,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就浮现在他的左脸颊,他松了力道,茫然地望向面前的人。
云瞧右手还有些发麻,眼神清冷到极点。
她盯着云断,语气严厉至极:“清醒了吗!”
赵月昕毫不怀疑,一旦云断有驳斥的迹象,云瞧第二个巴掌能立刻呼上去。
“我问你清没清醒!”云瞧喝道。
云断看了姐姐一眼,又偏转头去看赵月昕,待瞧见她不知何时爬满了面颊的泪痕后,突然沉下肩膀,脑袋耷拉,精致的眉眼掩映在青丝后头。
一时风过,无声。
他知道,他终不能得偿所愿了。
第127章 大动荡()
阴沉诡黯的大殿,两旁红烛上一簇晃微微的火苗;只照亮得周围一小圈天地;远远看去,更显寂寥幽深。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自殿门响起;一路响至深处,最后戛然而止。
“阿琅,堂金域突然冒出众多道修一事;我需要一个解释。”封丞负手而立;仰面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魔族有史以来最负盛名的大尊主,国字脸上威严满满。
封琅看着自己的父亲;抱了拳低眉恭敬道:“父亲;那伙修士各个身手不凡;想是潜伏在堂金域许久,目的不明;只是听手下报;似乎是在找一批失踪的道修;无头苍蝇一样撞到我们这,这才闹出了乱子。”
闻言封丞转身望向他,眯了眯眼,道:“失踪的修士?我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着‘那件事’,倒是把那些宗派的小动作给疏忽了,怎么回事?”
封琅:“几个月前;道修那边莫名失踪了一大批炼气期弟子;他们怀疑是魔族所为;故而派了人混进魔域,试图找出一星半点的线索。”
封丞面色沉了沉,垂眸半晌道:“看来不止是道修,魔族这边也是不少的小动作。身为魔族的尊主,我决不允许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去查,把幕后主使给我揪出来。”
“是,父亲。”封琅拜了拜,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利落离开,而是挺着身姿,灼灼望着封丞,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阿胥一面?”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把封胥摆在台面上,看来是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封丞目光落在封琅身上许久不曾移开。
他的儿子啊,已经这般大了,明明是从魔族窝里长大的,气质却如凡间俊秀公子哥一般,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疏朗好似修竹,一点不染魔气的阴鸷狠厉。
但是封丞知道,这副外表是最具有迷惑性的,若非他深知自家儿子的秉性,只怕如旁人一般早已深陷封琅编织的巨网还不自知,直至一点点被对方蚕食殆尽。
不愧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
只是,他精心栽培了这么多年,可不能让封琅放任封胥成为自身唯一的软肋,要想成为魔族的大尊主,冷硬的心肠以及超凡的见识都必不可少,封琅还差一些。
“阿琅,封胥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封丞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道,“三百年多年前我自鬼訾岭上带回封胥,便开始为魔族谋大计,他的身上系着我们魔族的未来,我要你明白,他不仅仅是你的弟弟!”
最后几个字加重语气,威严如狂风一般横扫过来,往常这个时候封琅都会知趣得应和几声然后离开,但是此时他没有半分的退缩迹象,面色如常,语气依旧恭敬但不容置疑道:“可父亲,他不仅是魔族的希望,他还是您的儿子。”
“孰轻孰重,你还不知吗?”封丞冷哼一声,决定给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一点教训尝尝,眼神扫过去,对方立刻白了脸色,强撑着身子却止不住地觳觫。
眼见着封琅快要撑不住了,封丞到底心有不忍,及时地收回了释放的魔气,道:“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意气用事。”
封琅平复着仙脉里躁动的魔气,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血腥,将一切情绪心思掩在心底,道:“是。”
他离开大殿后,封丞深陷在椅子的一小圈空间里,手指“哒哒”地点着扶手,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几日后即将实施的计划。
比起他的计划,魔族有人暗地里抓捕炼气期道修一事根本不值一提。
四日后,修仙界发生了一场大动荡!
虽说这几百年间魔族正派之间大小纷争不断,秘境开启各路人马汇聚,或是罕见法器出世引得各方暗潮汹涌,但这些纷争都在“合理且可控”的范围内,然而这场大变动,却是魔巢一战败于尺宵尊之手许久不曾露面的魔族最有威信的尊主封丞,主动带领着手下几千魔修强势围攻清菇山,现如今虽被几位道修大能布置的阵法结界挡在外头,其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是让众大能傻了眼。
傻眼的原因无非是,他们想不通封丞攻击清菇山的理由!
清菇山上有灵脉,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那是灵脉又不是魔脉!封丞抢来干什么?灵脉生产出的灵气再磅礴对魔修来说也用不上啊!
莫非他的目标不是灵脉?
可清菇山上除了灵脉就没什么令人觊觎的东西,封丞这一手牌出的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但不解归不解,抵挡反攻还是不能少的。
也正因为清菇山上藏着一条粗壮的灵脉,为以防万一被某些小人谋划了去,平日里就有不少道修在山上守着,整座山也被四位返虚大能亲自布置的阵法给包围,若非如此,只怕封丞那魔头第一天就顺顺利利地夺下了清菇山,哪还有时间留给道修们做出反应。
封丞来势汹汹,正派各路人马急急忙忙赶往清菇山,与魔族浩浩荡荡地拉开一场恶斗!
不少有名望的宗主门主都去了,其中自然包括段一省。
段一省真真忙得焦头烂额。
宗内大会才结束没几天,段宥还未从困沙回来,派出去的仙君长老没能寻得白囚一丁点踪迹,慕启琛又成日里往那片废墟跑,这些事情都还没个结果,好嘛,清菇山又出事了。
段一省简直怀疑封丞是不是和白囚商量好了一块搞事。
交代好宗内事物后,他乘风疾飞向清菇山,路上遇到的几位门主都凛若冰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魔族这次的动作太大了。
任谁都无法停止猜想。
封丞带领着魔修不断地攻击着阵法,清菇山上的道修们则向魔族甩出若干灵符法器,因背后有灵脉撑腰,一时倒不用担心灵气告竭,只是封丞铁了心要夺下清菇山,区区护山的阵法他是一点也不放在心里。
掐诀,念咒,无上的魔气如海浪一般翻涌而来,直逼的人白了脸色,吐了鲜血。
清菇山上方的天空应景一般成了乌云滚滚,雷声阵阵。
突然一道狂雷打下来,在场混斗的修士脸色都狰狞几分。
一场恶斗,翻天覆地。
要不是段一省同另几位大能及时地施展开领域,只怕这浩瀚如海的混杂的灵气魔气不出片刻就要毁了一半的修仙界。
魔族的优势在于无所顾忌,道修的优势在于灵脉支撑。
但灵脉也有枯竭的一天,再次生产灵气就要等上个几百年。
结局实在难以预料。
每个人都高度集中精神,把仙脉里的灵气调动到极致,平生所学全都使了出来,势必要逼退魔族的进攻!
清菇山的动荡引得一些躲藏在暗处精心谋划之人也蠢蠢欲动起来。
恶斗第十八天,慕启琛自废墟飞回至段月宗的途中,感受到了一股魔族的气息。
魂识瞬间便铺展开来。
原是三名魔修暗中设计,要将路过的两名筑基期的修士给抓走。
慕启琛弹指间便将对方缚了个结结实实,结果还未等他询问出声,三名魔修直接自毁魂识,竟是把他搜魂的念想完全给堵绝了。
按理来说,境界低下的一方在面对修为高者时是被压制的,一旦有自毁魂识的倾向立刻就能被对方察觉,继而阻止,大半的情况下都能阻止成功。
但是慕启琛在面对这三个比他低了好几个境界的魔修时,竟然对他们自毁魂识的行为束手无策!
明明魂识已经探进了对方的意识中,却怎么也侵入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魂识的消散。
有人在三名魔修身上设了法。
且幕后之人实力不凡。
慕启琛沉着脸色,回到段月宗后利用传声珠询问其他的门派。
结果发现,门派里又少了几名弟子,大部分都是筑基期,偶有几名塑脉期的。
仔细一想便可知,原先抓捕修士的那帮魔族趁着清菇山动乱又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修仙界变成了一团乱,它不是毫无征兆的,一些伏笔早早地就埋下了,只是人们习惯性地将它忽视了。
慕启琛坐镇段月宗,凝神回想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似乎,最早的疑点在于万泷冢。
封琅放弃了尺宵剑,而是偷走了阎罗扇,其目的至今未解。
接着,便是炼气期弟子接二连三的失踪,虽然通过赵月昕可知他们是在做剔除仙脉的实验,但最终目的仍未可知。
还有白囚夺走化人笔这一变故。
他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将所有的妖兽都化成更方便的人形,意图创造妖族盛世,只是不知是否与魔族有所勾连?
不,等等。
最早的疑点并不是在万泷冢。
慕启琛蹙眉,眸光冷凝。
应该是鬼訾岭。
三百多年前那莫名出现的魔族异象,到底是什么?
“慕仙君,你是在烦恼清菇山一事吗?”沉思间,一道沉沉稳稳的嗓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慕启琛回头,柔和了表情,道:“暮暮,你不在倾杯殿,怎么跑这来了?”
暮暮避而不答,重复道:“你是在烦恼清菇山一事吗?”
慕启琛看着她,看着这个阿瞒最珍重的挚友,突然打开了心里防线,缓缓将刚才的疑惑全部告之。
暮暮安静地听着,末了才扬起小小圆圆的脑袋,漆黑的眼洞对准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鬼訾岭的魔族异象,可能跟封丞的第二个儿子封胥有关。”
慕启琛问道:“你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