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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林彩云，其他人也被分派了任务，蒋碧薇除了上课外，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贡献给了陈琳琳，她主要负责陪准新娘逛街，买一些衣物布料什么的，等到成亲的那一天从里到外都要换上婆家给扯的布料裁剪而成的衣物鞋袜，以示不带走娘家的一针一线，以后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从此的衣着住行都由婆家负责。
看着精神抖擞的陈琳琳，蒋碧薇揉着酸胀的小腿有气没力地问：“琳琳，买好了没有？”真是恐怖，从下班到现在，陈琳琳已经在商场逛了四个多小时，还这样兴致勃勃，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真不知道现在的商场有什么好逛的，陈列架上的商品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乏善可陈，有这样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回去睡一觉，蒋碧薇心想。
“再等等！”陈琳琳兴致不减，挤在一群老大妈面前乐此不疲地比较着手上几样布料的花色，喊着蒋碧薇，让她帮着参考，“薇妹妹，你觉得哪种花色更好看？”
一个白色波点，一个黑色波点，都是的确良的料子，蒋碧薇看不出有什么好选择的。她顺手一指：“就这种吧！”她手指着的正是白色波点的那种，“你的皮肤颜色白，穿白的显眼。”她解释。
“可我怎么觉得黑色波点的好看？”陈琳琳犹疑不定。
“要不两个都买！”蒋碧薇见她举棋不定的样子，建议道。
“可是我的布票不够买两样的。”
蒋碧薇隐蔽地翻了一个白眼，早说啊！她从口袋里掏出布票，伸手招呼服务员：“同志，这两块布料请帮我包起来，都要了！”她看着陈琳琳，“反正布票我拿着也没有多大用，就送给你了。”
陈琳琳高兴得抱了她一下，甜甜地说：“谢谢薇妹妹，以后我有了布票就还给你。”售货员看着一群人光摸不买，早就不耐烦了，见有人说两样都要，高兴地“哎”一声，把陈琳琳捏在手里的两块布料用一张报纸包好，给了蒋碧薇
“嘿！这姑娘！你怎么全买了！我还没有买呢！”蒋碧薇付钱付布票付得爽快，旁边的老大妈就不干了，扯着她不让走。
售货员看不过去，扯着嗓子就嚷嚷：“嘿！从昨天就看到你在这里看了，看了两天也没见你买一尺布，碰到人家小姑娘买走了你又不乐意，谁惯的你这个臭毛病！”黑白波点的花色的布料只剩下这两块，其实也没有多少，差不多只够做两件衬衣。
“布料摆在这里不是让人看的吗？”老大妈不服气你，“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怎么都应该我先买才对！”
“这两块料子摆了这么多天都没见你买，人家小姑娘先掏钱就应该卖给她！”售货员才不惯她这个臭毛病，麻利地把剩下的布料收到柜台里去，“下班了，下班了，明天再来！”也不管柜台外的老大妈嘟嘟囔囔，把柜台一锁，准备下班。
老大妈讨了个没趣，拿售货员没辙，见到蒋碧薇两人秀秀气气的两个小姑娘，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眼珠子一转，凑到他们的面前，咧开没牙的嘴问：“姑娘，你们帮帮忙！把这块布料卖给我好吗？我媳妇让我扯一块布回去，要是知道我没有扯，回去后肯定不会给我饭吃！”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恶毒的媳妇，陈琳琳听得义愤填膺，把黑色波点的布料拿出来，“大妈，这块布料花了七块五毛钱，你只要给我七块钱和一米五的布票，我就把这块布料转给你。”
老大妈有些发愣，还要收钱，她嗫喏着：“姑娘，可以把这块布料送给我吗？我身上没带钱！”
没有钱还想要布？陈琳琳简直要气笑了。她“刷”的把那块布料包回报纸上，凉凉地说，“那就没办法了！大妈！你回去拿了钱再去商场买吧！”原来还想着空手套白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们这么多布！送我一块又怎么了？”老大妈很是不忿。
“商场里有那么多布，拿一块又怎么了？”蒋碧薇慢条斯理地说，“大妈，您还是去商场拿吧！那里布多得很，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老大妈瞪着浑浊的眼睛：“那是公家的东西，怎么能拿？”
第291章 前因（）
敢情您老人家还知道公家的东西不能随便拿，那他们的东西就可以随便拿？蒋碧薇简直要被老大妈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打败。左右是不相干的人，蒋碧薇懒得同她一般见识，拉了拉还想要同她理论的陈琳琳，转身就走。
老大妈见没有占到便宜，垂头丧气地回去。低矮的屋子里并没有点灯，一个面色刻薄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桌子边嗑瓜子，地上到处都是瓜子壳。听到老大妈回来的脚步声，眼皮都不撩一下：“妈！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饿死了！”
“我这就去做饭！”老大妈偷偷看了中年妇女一眼，没见她有发脾气的迹象，暗暗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地去淘米煮饭。
“今天少炒一个菜，小刚今天不回家吃饭！”中年妇女把剩下的瓜子放回塑料袋里，熟练地打了一个结，放回了抽屉里。想到了什么，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小刚今天又加班啊！”老大妈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十分失望地问。小刚是老大妈的儿子，中年妇女的丈夫，在一家水产站做活。
中年妇女很是不高兴，抱怨着：“一下到晚就是加班加班，也没见加班费多几个子儿。再这样下去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一听这些抱怨话，老大妈就知道媳妇儿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边讪讪地附和，赶紧回了厨房。中年妇女瞥见婆婆的动作，没有继续抱怨下去，嘴角向上牵了牵，露出个笑纹，却更显刻薄。
一时饭菜做好，婆媳两个相对而坐，桌子中间只有一碟咸菜萝卜干，两碗掺着红薯块的稀饭，中年妇女夹了一块萝卜干，刚放进嘴巴，马上就“呸”地吐了出来。她皱着眉头，很是不满，“家里的盐不要钱买了吗？怎么放这么多盐？”
“我怎么觉得味道正好！”婆婆也夹了一块，老人家年龄大了，味觉退化，非重口味才能尝到味道，盐即使放得再多，也没有太大感觉。中年妇女忍耐了片刻，扒了几口稀饭，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不吃了！我男人起早贪黑的在外面干活，你这个吃白饭的就给我吃这样的糟烂饭？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扯着老大妈的头发就往桌子上撞。动作轻车熟路，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事没有少做。
“小刚媳妇，你轻点你轻点！”仅剩不多的头发硬是被中年妇女扯下了一大把下来。老大妈根本反抗不了，她护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劲地求饶。这时门吱呀一声响，一个满脸疲色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进来。
见到媳妇扯着老娘的头发，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轻喝道：“你给我动作轻点，别让外面的人听到！”他走到老娘的面前没好气地踢了她一脚，“你这个老不死的，一副倒霉相，看到就烦躁！”早就习惯了儿子媳妇的暴力，老大妈捂着脑袋一声不哼。
中年妇女觉得没意思，喊了声“晦气！”把扯下来的头发往地上一扔，吩咐道，“洗完碗记得把地也扫了！”原以为这顿打会持续很长时间，没想到就这么几下就结束了，老大妈喜出望外，颠颠地把桌子上的碗筷收到厨房里去洗。
“这么快就加完班了？”见到丈夫疲倦地坐在桌子边，中年妇女换了一副笑脸，在他的旁边坐下。中年男人推了老婆一下，长吁短叹。
“自从我们遇到了那兄妹三个，日子就过得一日不如一日，水产站的工作实在是累得慌，又赚不到多少钱，我都不想干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泥腿子，本来我们的馒头生意做得好好的，他们跑来横插一杆子，害得我们生意一落千丈，最后都经营不下去了。”中年妇女也很是郁闷，“本来请了豹哥帮忙把人挤兑走，结果那三个人赚了钱转身就买了铺面，还攀上了厂长。有厂长关照，豹哥也不好轻易下手。”有了固定的早点铺，他们夫妇俩的馒头生意更加难做，天天入不敷出，后来换了好几次地方，生意始终没有起色，最后只好罢手不做这门生意。；
要是蒋碧薇兄妹三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夫妇俩就是当初他们推着小推车做灌饼生意抢他们位置的那对夫妇。
夫妇俩生意做不下去，不从自身找原因，却总怪到别人身上，夫妇俩花了大价钱请了地下势力的豹哥去砸林乐乐兄妹三人的灌饼摊子，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人家兄妹干脆就没有出现。这对夫妇原本以为他们是听到风声吓跑了，心里暗爽了好些人。
还以为没了竞争对手，他们的馒头生意就会有起色。开头几天买他家馒头的工人的确多了不少，乐得夫妇俩笑得合不拢嘴。可是没过几天生意就直线下落，大家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吃他家的馒头。撑了几天后，那兄妹三人回来了不说，还特意买了工厂家属区这边的铺面，装修后就卖起了灌饼，这下夫妇俩连零星几个客人都跑掉了。
生意没了指望，可不恨得兄妹三牙痒痒，不做了馒头生意，总不能饿着肚皮，托了好几道人，好不容易才找了水产站这个工作，还不是正式工，只是临时工，一天天地也赚不到多少钱，也就够夫妇俩填饱肚子。
原指望在老家的老娘可以给点支援，谁知有一天老娘跑到他们这里来，让她带着的孙女却没有带来。说是孙女淘气，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跑去河里玩水淹死了。前段时间回去还活蹦乱跳的闺女竟然没了，这下儿子媳妇都恨毒了她，再加上多了一个吃饭的嘴巴，又增加了不少开支。赚的钱还是那么点，却是三个人花，日子越发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压力之下，媳妇想到逝去的闺女，就对婆婆动了手，婆婆自知理亏，一开始就没有还手。暴力这种事是有瘾的，一旦开了闸，那就堵不住了，媳妇动了手，儿子也跟着动起手来，老大妈的日子越发难过，有几次儿子媳妇连饭甚至都不给她吃，就让她饿着。
第292章 反客（）
中年男人脸色阴冷地望着在厨房洗碗的老娘，要是能想法子把这个只知道干吃白饭的老娘送出去换点钱就好了，他想着，不知不觉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老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不自觉把话说出来的丈夫，没有想到男人对自己的老娘怀有如此大的恶意。心里有些不忍，转念一想，管他呢！反正是他自己的老娘，自己的老娘都嫌弃得恨不得送掉，她一个做媳妇的又能怎么办？
家里精穷精穷，都掏不出几个子儿。总不能一家人在一起活活饿死？“还不如把婆婆送出去换点钱花花。反正是她儿子首先起的念头，以后即使别人说闲话，也跟她这个做媳妇的没有多大关系。
走正路不行，要想走歪门邪道，这家媳妇一转就是一个坏主意。她马上把主意打到了林家人身上去。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刚啊！那家人最近忙着打家具，听说是他家老大要结婚？”中年妇女说起她无意中听到的一个小道消息、
中年男人很是不解：“他们一家人结婚就结婚，跟我们有啥关系？”
中年妇女打了她男人一下：“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傻啊！听说那家人足足请了三个木匠师傅在家里做活路呢？”
“请就请呗！又不吃咱们的粮？”男人还是不懂她老婆的意思。
“你是不是傻啊？”中年妇女低声絮语，“寻常人家只用请一个木匠师傅就够了，这家人足足请了三个，这说明了什么？”她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歇了一口气竖起两个手指头，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第一，说明这家人有钱，能够一口气请这么多人做木工；第二，请的人多了，吃饭的人不也多了？他们家就一个小姑娘，肯定忙不过来，可以叫你妈去那边帮忙做饭做菜！”
中年男人恍然大悟：“是哦！我妈炒菜还挺好吃的，让我妈去帮工，连一日三餐都可以在主家吃，还要给她一份工资。我妈就我一个儿子，赚的钱怎么说都是给我的。”他越想越高兴，“这样的话，家里的开支不但省下来不少，还可以赚一笔。我这就给我妈说去！”他急匆匆地起身，就要把这件事大好事告诉他老娘。
“别忙！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他媳妇一把拉住了他，“就帮工的几个月能赚多少钱，你会不会算账？”
“蚊子再小也是肉，能赚多少就赚多少！咱们家都穷到这份上了，哪里还管那么多？”再说他老娘年纪那么大了，即使想做活路，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请她啊！能够赚一点是一点，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