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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旮旯里的爱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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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并不是因为她爹是支书兼大队长,而是有鹰儿罩着她。

    “宝宝,帮姐姐办个事哈。”

    “有么得卵事儿,快点说哈,老子还要看打仗!”

    “给秋宝港一下,让军宝把牛牵回替哈。”

    “那么一点MB事儿,还要假男人嘎亲自来哈?”

    “蔫看看,蔫不亲自来,军宝乃们走滴(湘西方言,“走开、脱身”的意思)了哈。”

    鹰儿点点头。转身对秋宝说:“秋宝,老子命令蔫,让军宝把牛牵回替!”

    “嗯。”秋宝没办法,只好一口应承下来。

    其实,秋宝是有点傻,但他还没傻到敢惹“混世魔王——鹰儿”生气的那个程度上。

    “军宝,蔫替!先给秋宝把绳子解开,再把牛牵回替。”鹰儿对站在身边的军宝说。

    “嗯。宝宝,乃们谢蔫哈?”

    “谢个MB,快点儿回替,别耽搁完看打仗。”

    军宝走到秋宝面前,帮他解开牛绳。秋宝无可奈何地,极其愤怒地瞪了军宝几眼。他很明白:今天不可以找军宝的麻烦,否则,鹰儿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军宝把牛牵走。

    待军宝把牛牵过了石拱桥,双方小孩子又开始扭打起来。

    “蔫们逮架场子都不会选。”爱逗惹小孩子的朱家八叔说。

    听了朱家八叔的话,小孩子们都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不知道哪个地方才是打架的好场子。

    “蔫们不知道吧?”朱家八叔接着说。“完那个时候,基本上都是到水田里逮架的。蔫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小孩子们齐声道。

    “在水田里逮架,有几个好处。一是真正达到了锻炼本领。蔫们想哈,到水田逮架,衣服是不是要沾上很多泥巴?衣服沾上了泥巴是不是比原来要重一些?”

    “是哈!”小孩子齐声道。

    “你歹个缺德鬼鬼,又在给孩子们下(湘西方言,“教”的意思)阴招。”金华大婶对朱家八叔笑着说。

    “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到水田里逮架比到岩板上逮好玩些不港,蔫们都能想滴到的,无论乃个被逮输哒,身体都不会受伤。蔫们港,是——不——是?!”

    “是——是——是!”小孩子们再次齐声道。

    于是,几十个孩子,除了玉环、静平和鹰儿姐弟几个而外,其他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大的小的,像一群鸭子“扑愣”、“扑愣”地扑向水田里。

第二十章() 
深秋的夜晚,天高露浓,银灰色的弯月挂在远山近岭、大山深处的村庄上,到处都是一片苍苍茫茫。

    朱家坪生产队的孩子们,几乎全部聚集在供销社门口的水田里。他们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劳,决心为本队的荣誉而战,为本队的尊严而战。

    尽管十月末的天气有点冷,但是,对于云宝队和彪儿队两队的队员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胜利”、“胜利”,才是他们的渴望与追求。

    两个队,除了人数有些悬殊外,其实力旗鼓相当。大家你推我一把,我踢你一脚;你把我摔倒在水田里,我把你压在小屁股下。他们谁也不买谁的账,谁也不服谁地扭打在一起。一时间,胜利者的笑声,失败者的哭声,还有骂娘声和水田溅起的泥水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乱哄哄的。

    “孩子们,大家先不要动手,听八幺(湘西方言,“八叔”的意思)给蔫们(湘西方言,“你们”的意思)港(湘西方言,“讲、说”的意思)!”朱家八叔为控制场面,高声地喊道。

    “完(湘西方言,“我”的意思)港八幺啊,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乃么(湘西方言,“那么”的意思)婆婆妈妈的?逮(湘西方言,此处“打、干”的意思)就逮几哈!”彪儿对着朱家八叔喊道。

    “是的哈!”彪儿队的队员们附和着说。

    “蔫他妈的MB壳壳儿,不晓等(湘西方言,“晓得、知道”的意思)的人,以为蔫好狠!莫乱B涩(湘西方言,“莫乱说话”的意思)好不好!”云宝听见彪儿说话了,接过话骂了起来。

    “老子就要港,你来嗷(湘西方言,“咬”的意思)我的哈!”彪儿边说边对着云宝摆弄着胯下的那小玩意儿。

    “嘣”地一声,彪儿头上被砸起一个肉包。他摸摸头,往云宝那里看看,觉得他没有作案的机会。是谁呢?他把云宝队伍扫视了一遍,发现云宝二佬不在队伍中。第六感官告诉他,偷袭他的是云宝二佬。他气极了,转身找云宝二佬,想把云宝二佬狠狠地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气。可是,任他怎么找,就是没有看见云宝二佬的影子。

    “孩子们,完们重新分队好不好?”朱家八叔征求孩子们的意见说。

    “重新分个MB队,完们(湘西方言,“我们”的意思)一直是歹么(湘西方言,“这么”的意思)逮(湘西方言,这里是“玩”的意思)的。”两队的孩子们齐声说。

    “蔫们看看,彪儿队人少,云宝队人多得多,这样不公平。”朱家八叔劝道。

    “八幺,蔫可不能乃么(湘西方言,“那么”的意思)港哈。蔫问哈狗日的彪儿,完这边的有乃个(湘西方言,“哪个”的意思)没被他打过?”云宝高声反对着。

    “是的哈,完不跟狗日的彪儿混!”云宝队的队员们附和着说。

    “老子原先就是跟着彪儿混的,上个星期他和完打飞棒(湘西民间体育项目)没打赢老子,他歹个狗日的就打老子。”刚刚叛变过来的佳宝儿气愤地说。

    彪儿的性格比云宝直率一些,且好胜心强。见多识广且德高望重的朱家太爷爷评价他时说:彪儿是一个好孩子,好士兵,但不是好带头人,好领导。他的性格,将会给他的命运添上一大败笔。这么多年来,朱家太爷爷的话得到了验证。他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不是好领导。他高中毕业后,曾担任过大队文书,由于太直率,遇事不会转弯,没当几个月,就被公社给撸了。

    “蔫个狗日的叛徒,王连举式的人物,乃个稀罕蔫!”彪儿高声骂着佳宝儿。

    “蔫个狗日的彪儿,虽然蔫比老子大,老子不怕蔫。骚婆娘养的野货(湘西方言,“野种”的意思),蔫妈的B被老子搞滴好大、好大了,你不晓等啵!”佳宝儿毫不示弱地骂着。“哈……哈……哈……”

    “佳宝儿,你舔卵(湘西方言,“出事”的意思)哒,蔫儿子彪儿明个儿(湘西方言,“明天”的意思)要打蔫哒,给他妈报仇哈!”云宝二佬终于出现了,他接过佳宝儿的话说。“哈……哈……哈……”

    “怕MB,他敢打蔫,老子打死他个狗日的。”云宝接过话来。

    在骂人气势上,云宝队彻底压倒了彪儿队。

    “蔫这些MB壳儿,逮不逮架的?老子想逮瞌睡哒!”鹰儿听他们吵架听得厌烦了。

    “宝宝,完马上就逮!坚决逮死那杖(湘西方言,“那群”的意思)狗日的。”云宝说。

    “那就逮哈!”鹰儿不耐烦了。

    “同志们,冲——啊——”云宝高声喊道。

    “战友们,冲——啊——”彪儿毫不示弱地喊道。

    “杀……”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喊道。

    秋夜,挟着清凉的晚风,吹过高山溪流,吹过原野大地,吹过弯月下的村庄,吹过正在为荣誉而战的孩子们的脸。

    虽说两支队伍彼此结仇很深,但从未僭越祖宗留下的规矩,相互恪守着大对大,小对小;男孩对男孩,女孩对女孩的传统。小孩子们随着“冲啊”和“杀”的呼喊声,各自寻找到各自的对手,一场令人搞笑且惊心动魄的厮杀再次展开。

    秋宝的死对手一直是清林。每次干仗,都是以清林的失败而告终。对清林来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某一天干赢一次,也能或多或少的挽回一点儿面子。这一次,清林发誓要打赢秋宝,理由是:秋宝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已经打了五场。而他却一直在蓄精养锐,调整自己。

    战斗开始了。清林未等秋宝反应过来,他挥起小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向秋宝,可怜的秋宝来不及躲闪,脸上被重重地挨了一拳。可是,就在清林暗暗地庆贺自己偷袭成功的刹那,秋宝不顾脸上的疼痛,迅速地弯下腰,抱住清林,乘清林惊愕之际,把清林抱了起来。清林被秋宝的突然攻击吓呆了,身体完全失去反抗能力,随着秋宝的喊声:“蔫跟老子替死吧!”,被秋宝摔了四脚朝天。接着,秋宝张开双臂,整个身子倾斜成35度,气势汹汹地向他扑来。

    清林心里明白:如果让秋宝再次得手,他不仅输得很惨,还会被时而正常时而傻的秋宝整个半死。想到这儿,他采用军宝整治秋宝的方法,就势打了一个滚,躲开了秋宝的再次进攻。与此同时,他把腿一伸,把顾头不顾腚、只知道蛮干的秋宝绊倒在水田里。接着,他迅速地爬起来,乘秋宝翻过身坐在水田里喘气的机会,向秋宝扑了过去。

    秋宝实在是太累了,他想挪动一下身子,但感觉很困难,只能眼睁睁地任清林把他推到,然后,拉着他的双脚,在水田里打着转转儿。

    “是乃个MB壳儿打老子的媳妇儿的?”鹰儿从供销社门口跳进水田里吼道。

    玉环站在水田里哭着。

    大家听见鹰儿的吼叫声,立马停了下来。生怕一不小心碰着他后,惹下麻烦。

    “宝宝,完没打蔫的媳妇儿。”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闹起来。“是乃个打的,自动站出来。”

    “是完,宝宝。”只见云宝二佬站出来说。“完让完妹妹到岸上替,她硬是不走,完就轻轻地推了她一哈,她就倒在田里哒。”

    鹰儿想:云宝二佬是玉环的二哥,不可能故意打她。于是,鹰儿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她说:“乖媳妇儿,莫哭哒哈。再哭就不乖哒。”

    也真是怪事儿,“哇哇”大哭的玉环听了鹰儿的话,真的不再哭了。

    “哈……哈……哈……”鹰儿和玉环的言行,惹得大家笑过不停。

    “云宝,蔫歹个斩脑壳壳儿的,还不带着弟弟妹妹回来啊。”云宝的妈妈站在红岩苞(地名)上喊道。

    “回来哒!”云宝立即走上岸说。“同志们,完们班师回朝,明个儿再战!”

    小孩子们接到云宝的命令,一个个跳上岸,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第二十一章() 
夜终于深了,人们都已酣然入睡。只有显贵披着棉衣坐在门槛上,一边抽着烟卷,一边想着心思。

    他真的没弄明白李书记话里的意思。他在想,让自己把位子交出来,到底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按说,全公社18个村支书兼大队长,他是最优秀的。要水平有水平,要能力有能力。并且,上下级关系处理得很不错。为什么要他离开位子,交出权力呢。如果一旦自己交出了位子,这个位子谁来做,谁有他这样的能力可以把全大队的几个重点项目做到底呢。许多个为什么,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入眠。

    “孩子他爹,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今格儿(湘西方言,“今天”的意思)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的了?”玉荣问显贵。

    “没咋的,娘们儿不能干涉大队工作。”

    “这个完晓等(湘西方言,“知道、晓得”的意思)。可是,自从李书记走了以后,蔫的心情一直不好。”

    “歹个(湘西方言,“这个”的意思)蔫都看出来哒哈?”

    “虽然,完不晓等李书记给蔫港了么子,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与蔫的位子有关。”忽然,玉荣话锋一转,说。“其实,无论蔫在与不在乃个位子上,都不重要哈。只希望蔫和平平(静平,显贵和玉荣的女儿。)能天天快乐,就是完的最大心愿。”

    结婚十年来,显贵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老婆是一个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孩子她妈,过来哈,完们一起坐坐,港港话。”显贵疼爱地招呼着玉荣。

    玉荣和显贵并排地坐在门槛上。

    显贵此时感到,她俩不仅身体靠得那么近,而且,心也靠得那么近。他第一次主动地、充满爱恋地把她的头揽在怀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孩子她爹,完晓等蔫和完结婚是迫于无奈。是完对不住蔫。”玉荣继续说。“一是完不漂亮;二是完没给蔫生个儿子;三是完有时做事喳喳哇哇的,让蔫丢尽了面子……”

    “快别说了哈,老婆。”显贵轻抚着玉荣的头发说。“蔫已经为完付出了很多,是完对不住蔫。”

    “蔫是完的男人嘎(湘西方言,“男人、丈夫”的意思),完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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