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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旮旯里的爱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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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别说了哈,老婆。”显贵轻抚着玉荣的头发说。“蔫已经为完付出了很多,是完对不住蔫。”

    “蔫是完的男人嘎(湘西方言,“男人、丈夫”的意思),完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港蠢宝话哈。这辈子是完对不住蔫。”

    说到这里,显贵的眼里充满了悔恨、疼爱的泪水。

    他心想:对一个女人来说,能有什么委屈比自己的丈夫出轨大呢?彼此心里明白,他和梦华的那些流言蜚语,绝非是空穴来风,并非是别人有意地攻击他们。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夜。皎洁的月光装饰着乡村的夜空,装饰着广袤的大地。它像无边无际的大海,安静而神秘。星星眨巴着眼睛,宛如跳动的浪花。田野睡了,村庄睡了,人们也睡了。像这样充满诗情画意、祥和安逸的夜晚,谁都不想破坏它,玷污它。然而,就在这个夜晚,显贵和梦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

    那天晚上,显贵像往常一样,走东头、跑西头地检查各生产队防洪防涝和社会治安情况。当他翻过人性山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还在开满菊花的山坡上忙碌着,一只狗匍匐在地,忠诚地守护的这个女人。

    显贵心想:是谁家的女人这么不要命了?要么是想发财想疯了,要么神经错乱了。想到这里,显贵决定探寻一个究竟。于是,显贵大步流星般地向菊花地走去。

    “汪……汪汪”

    显贵快到菊花地时,那条大狗汪汪了几声后,一动也不动继续着原来的姿势。

    “梦华,乃们晚上割牛草哈。”显贵关切地问。

    “不晚上割白天哪哈有时间哈。”梦华笑着说。“呵……呵……呵”

    “唉,疯瘤子真不是人。”

    “过去了的事,就别继续提起了。一提起就失悔。”

    “别想那么多,哪家没几件烦心的事儿哈。”

    “听口气,蔫这个呼风唤雨的大队长也有烦心事儿?”

    “完又不是圣人,咋的就没烦心事儿呢?”显贵大笑着说。“哈哈哈”

    “显贵哥,问你事儿哈。”

    “么得事儿?蔫港哈。”

    “算了,没事儿。而回(湘西方言,“今后、以后”的意思)再港。”

    “完港梦华蔫(方言,“你”的意思)歹(方言,“这”的意思)个人哈,跟小时候一个样子。每次港话只港一半的。”显贵望了梦华一眼说。“蔫能不能把歹个坏毛病改一哈,莫给人嘎留下悬念,好么?”

    “其实,也不是么得(湘西方言,“什么”的意思)大事儿,港与不港没得么得事儿。”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忙活。不一会儿,割够了牛草。捆牛草时,显贵的力气大一些,一只脚踩在牛草上,两手用力地拉,梦华坐在地上,两手拉住绳子的另一头。不经意间,四目相对,他们心里像触了电似的微微一震,立刻,俩人的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红晕。当然,这只是一瞬间。他们像害羞的孩子一样,也像做错事儿的小朋友,各自逃开对方的目光。

    他们捆好了牛草。显贵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一起干完活的场景:俩人以捆好的牛草为依托,背靠背地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之后一起回家。

    “梦华,蔫忘没忘记完们上三年级时,放农忙假的乃事儿?”显贵仰望着夜空说。

    “乃们的?乃回事儿?”梦华故意装作想不起来。“要不,蔫提个醒儿?”

    “就完们两个,也就是在歹里(湘西方言,“这里”)哈。”

    “还是想不起来”梦华故意装萌地说。

    是梦华真的想不起来了吗?不是这样的。是梦华故意调显贵的胃口。就梦华对显贵那份埋在心底的爱,她岂能忘记和显贵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即使显贵不同时期的样子和笑,都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底。更何况上那件摊上谁,谁都会终生难忘的事儿呢。

    那是他们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根据上级指示精神,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每年都要放春秋两季农忙假,帮生产队干农活。那年春季农忙假期间,生产队长安排队上的所有学生打青(那时,由于化肥供不应求,为了确保稻田增产,每年的二、三月份,生产队都要组织群众到山上割青草、采集容易腐烂的枝叶撒在水田里,然后,用犁铧将土翻起来,把青草和容易腐烂的枝叶盖住,并灌上水。半个月后,再耕一次。那些腐烂后的青草和枝叶,就当肥料使用了一次。),每人每天50斤。

    那天,他俩像往常一样,到山上去打青。可是,跑了很多地方,都被其他人占了,没办法,他俩只好上人性山来割青草。爱花是女孩子的天性,在割草的时候,梦华摘了一朵野菊花戴在头上。谁曾想,被当时又聋又哑的护林员看见了。别看那护林员又哑又聋的,但他对菊花的情感,比常人不会差。他见梦华采菊花戴在头上,于是,扯着嗓门儿大喊。尔后,向显贵他俩着方向追来。显贵和梦华见势不妙,赶忙背着青草拼命地跑。

    跑着、跑着,梦华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并把脚给扭伤了。

    眼见跑不掉了,他俩索性停下来,等着护林员来抓。

第二十二章() 
梦华疼得呲着牙。

    “梦华,显贵哥给蔫(湘西方言,“你”的意思)把脚揉一揉。”显贵心痛地说。

    “显贵哥,蔫港(湘西方言,“说,讲”的意思)黄老头儿赶来了,会把完们(湘西方言,“我们”的意思)乃们搞(湘西方言,在这里“怎么样”的意思)?”

    “能把完们乃们的,先给他港好话哈”

    “要港蔫港,完反正不港。”梦华撒着娇说。

    “没得么得事儿(湘西方言,“没什么事”的意思)。有完这个汉子在哈。”显贵拍着胸脯说。

    在九岁的梦华心里,显贵不是人而是神。只要有他在,无论遇到什么难事,都是天上飘来五个字儿:是事不是事。

    “嗯。”梦华点点头。

    显贵有模有样地给梦华揉脚。只见他用嘴往两只瘦瘪瘪的手上哈一气后,马上往梦华受伤的脚上一贴,紧接着,顺着逆时针的方向反复地揉来揉去。虽说这样治疗不了梦华的脚,但是,却减轻了梦华的疼。

    护林员黄老头儿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他用手指着显贵俩人,不停地用手比划着。

    “显贵哥,黄聋子在港什么啊?”梦华看不懂黄老头儿的手势意思,问显贵说。

    “他在港:两个小兔崽子,蔫们跑啊!乃们(湘西方言,“怎么”的意思)不跑哒!”

    护林员黄老头儿,大名儿叫黄道瑾,小名儿叫黄聋子。他无儿无女,生产队要把他定为五保户,可他硬是不同意。生产队长说服不了他,只好交给大队处理。那时,玉湖坪大队的支书兼大队长是玉荣的爹,也就是显贵的岳父。在当时,他可是一个狠角,全大队的事儿,根本不找任何人商量,他一个人说了算。为此,黄老头儿当护林员的事儿,没费吹灰之力就给办了。

    黄老头儿继续比划着。

    梦华只见显贵时而点头,时而用手比划着和黄老头儿交流。半小时后,黄老头儿按沿路回去了。

    送走了黄老头儿,显贵一个人搬运两捆青草。只见他先把梦华背到500米远的地方后,再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慢慢地转运青草。就这样,转这转那,跑来跑去、来来回回,十里不足的路程,他硬是花了三、四个小时。

    “梦华,蔫想起来没?”

    “么得事儿完都忘记了,就那件事儿完没法忘。”梦华咯咯地笑着。“呵……呵……呵……”

    “蔫原来是在骗完哈!蔫什么都没长进,就骗人的本事儿有所提高了。”显贵委屈地说。

    “看蔫那傻样儿,不骗蔫骗乃个替哈。”

    梦华像小时候一样,一边说一边伸手往后摸显贵的耳朵。

    “乃们的,蔫还是八、九岁时的小姑娘哈。”

    显贵待梦华的手,快抓着自己的耳朵时,他把头往下一低,梦华的手落空了。

    “完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完八、九岁时的乃些(湘西方言,“那些”的意思)日夜。”梦华无可奈何地、伤感地长叹一声。“唉……!”

    梦华虽说寡居几年了,但她恪守着妇道。但有些时候,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她只要看见显贵,或和显贵在一起时,无论有不有其他人在场,她的心里都会萌生一种原始的冲动。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庭,不可以想入非非。为了显贵哥,为了祖宗留下来的道德操守,她不能做第三者,绝不能破坏显贵家庭的幸福。可是,她整个人就像种下了蛊毒,越是想忘记越忘不了,越想抹去对他的记忆,反而是越抹越深,就像刻进了骨髓,无法控制不住自己。

    “梦华,蔫不是有么得话要问吗?”显贵像岔开梦华的话说。

    “显贵哥,让完摸一下蔫的耳朵嘛。”梦华才不上当呢,她撒起娇来。

    “蔫都是当妈的人哒,还那么任性。”

    “当妈了咋的嘛。完见到蔫就控制不住了嗝儿(湘西方言,“自己”的意思)哒。”

    “真拿蔫没办法。来,只准摸一下哈。”显贵把她真没办法。

    梦华先把右手伸向后面。接着,她把左手也伸了过去。

    一轮皎洁的月光从天边抖出,撒在松软的乡间小路上,与溪河交相辉映,整个人性山显得格外清幽宁静。晚风悠悠,吹动了花草,吹动了树木,带来一股泥土的清香。

    一行泪水从梦华的眼里流了出来。她明白:像这样美好的夜晚,像和显贵哥独处的时间,就像午夜的昙花,怒放只在瞬间,凋零却是永远。

    “显……贵……哥……”

    “梦华,有么得事儿蔫港哈。”

    “没得事儿,只想喊哈蔫。”

    “哦。”

    梦华的手像少年时那样,在显贵的耳朵上游走。忽上忽下,忽捏忽摸。此时的她,心里是幸福的,但也是苦涩的。

    从梦华捏摸自己耳朵的指头,显贵明显地感受到:风雨带给梦华的沧桑,岁月留给她的伤痛。他想:如果当初不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她厮守在一起;如果当初敢于叛逆,和她死心塌地的坚守;如果当初不为世俗的约束,和她一起共同担当……梦华不至于生活得如此苦痛。

    这么多年来,显贵一直活在“所有的如果”,“所有的当初”之中。它们就是一条条毒蛇,渐渐地蚕食着显贵的心。

    “梦华,是完对不起蔫,伤害了蔫啊!”显贵的声音有点沙哑了。

    “显贵哥,不怪蔫。”梦华安慰着显贵说。“要怪只能怪乃个时代,乃个古老的传统世俗。”

    “唉……”显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显贵哥,蔫莫叹气哈!”梦华关心地说。“叹气会让人的‘精、气、神’跑丢的(湘西祖宗们留下来的传统说法),尤其像蔫这样有担当的男人,更不要叹气。”

    显贵本是一个很坚强的男人。但听了梦华的一席话,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浸湿了他的面颊。这泪水,是感动,是疼爱,还是悔恨,就连显贵自己一时也弄不清楚。

    一时间,俩人似乎都感觉到:月光忘记了旅途,时光定格在此瞬,分手时所有未来得及说的话,连同这些年暗藏在心底的所有思念,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就这样,俩人背靠着背,谁也看不见谁的泪眼,各自望着南辕北辙的远方,望着绵亘不断地群山,任山风吹拂,任午夜的寒气浸入体内。忘了时间,忘了回家的路。

    “汪——汪汪!”、“汪——汪汪!”

    夜深了,不耐烦的大黄狗,狂吠几声后,趴在地上开始入睡。滴滴露珠躺在片片叶子上,发出闪闪银光。

    “梦华,夜深了!完们回替吧!”

    “嘘——”梦华把右食指对着自己的嘴,轻声地嘘了一下。

    是啊,像这样美好而宁静的夜晚,像这样无人打扰而无人传播新闻的夜晚,对梦华和显贵这对苦恋人来说,是一次来之不易地奢求,也是上天的一次恩赐。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俩谁也不说话,怕惊扰这份美丽。但心里,像翻江倒海一般,汹涌澎湃。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梦华,完们回替吧”

    “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完们回替吧。”

    俩人从地上站起来,不约而同地为对方拍着粘在屁股上的泥土。拍完后,俩人抬起头,四目再次相遇,尴尬、羞涩和难舍融汇在一起。这一次,谁也没有移开目光,谁也不想离开这近距离的目视。这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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