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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旮旯里的爱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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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副县长扶着老人回到他原来的位置,说:“老人嘎(老人家),感谢蔫(你)给完们(我们)上了一课。让完们晓等而回乃们替做(让我们知道今后怎么去做),真正地做到‘为人民服务’。”

    此时,张副县长感概万千,激动地说:“社员同志们,完(我)真的很感动。试想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竟然下跪。这一跪,不是为了自格儿(自己)而跪,而是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村基层干部而跪。就是这一跪,干群关系,跪出了人间的真情与大爱。为完们(我们)专案调查组客观、公正地评价显贵同志,起到了指导性的作用。”

    “物随心转,境由心造。”张副县长的讲话,拨开了缠在玉湖坪人头上的乌云。会场上,再次出现欢跃的场景。

    专案调查组离开玉湖坪大队的第四天,显贵与公社黎友盛书记、王仲漾社长和驻点干部唐典祝副社长回到了玉湖坪。

    ……

    自“显贵分粮案”那件事后,显贵更加珍惜乡里乡亲间的情谊,更加体恤和关心社员们的疾苦。

    他认为,乡里乡亲之间,是一种割不掉,斩不断的亲情一般的情缘。为此,只要哪家有个困难,谁人有个三病两痛,只要他知道了,他一定会亲自登门帮忙解决。在他心里,玉湖坪大队几千社员群众就是他显贵的亲人,他的兄弟姐妹。久而久之,他的无私奉献和一名大队干部的强烈责任感与责任心,更加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敬仰。同时,也渐渐地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力,这种里,就是坚不可摧的凝聚力,奋发向上的正能量之力。

    显贵想:今天怎么啦?自“分粮案”后,已经有了四年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大队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呢?

    他站在大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后,走进大队部。

第八十五章() 
显贵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后,走进办公室。

    他像往常一样,先打扫卫生,再倒上一杯茶,然后坐下来,看公社下发的“农业学大寨”简报,及各个生产队上报的有关劳动、生活情况汇报。

    “报告!”忠南队长站在显贵办公室门外喊道。

    忠南队长是朱家坪生产队的队长。除此而外,他还有一个职务,玉湖坪大队的文书。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不时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发达的肌肉,结实的身子骨,和面部完全不相协调。用健壮而英俊的庄稼人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进来!”显贵对忠南招招手说。

    “忠南,有么得(什么)事吗?”显贵微笑着问忠南说。

    “汤书记,完(我)今格儿(今天)有个(有件)重要的事,要给蔫(你)报告。”忠南表情严肃地说。

    “哈……哈……哈……”显贵大笑着说。“忠南,蔫今格儿(你今天)是在跟完(我)演戏吧?瞧蔫(你)乃(那)神情。”

    “真的很重要。”

    “么得(什么)事,蔫港吧(你说吧)。”

    忠南嗫嚅道:“事情是歹样(这样)的……”

    “港哈(说啊),乃们回事儿(怎么回事)?”

    “有人港蔫(有人说你)跟(和)梦华妹子有作风问题。”忠南硬着头皮说。

    “哈……哈……哈……”显贵又大笑起来。

    “汤书记,蔫晓等哒(你知道了)?”忠南疑惑地问。

    此时,忠南队长疑惑不解。心想,显贵书记今天怎么了?干部的作风问题,可不是小事。大可以拘留,小可以免职,而他却笑得起来。忠南转念一想,是不是显贵书记早就知道了?如果这样的话,生产队的几个队干部就成了冤大头,昨晚为这件事,商量去,商量来,整整一个通宵,硬是没有合眼。

    “忠南啊,蔫(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儿,显贵完(我)希望蔫(你)能改一下。”显贵书记微笑着说。

    “乃(哪)一点儿,请书记明示。”忠南急切地说。

    “凡事不要较真。尤其是对自格儿(自己)不理的言行,更要看得开,看得远一些。也就是港(说),人要大度点儿。乡里乡亲的,开个玩笑,取个乐,不要替(去)跟人嘎(和人家)计较。”显贵说。

    “嗯。”忠南点头道。

    “完昨晚些格儿(我昨晚)摔倒水库沟里替哒(去了)这件事,完(我)相信成均和喜二姥是纯粹为了取乐,没有别的意思。”显贵书记微笑着说。

    “汤书记,蔫晓等歹个事哒(你知道这件事了)?”忠南疑惑地说。

    忠南心想,昨晚算是白熬了一个通宵。

    “哈……哈……哈……”显贵又大笑起来,说。“他两在完们(我们)生产队最集中的地方,又时说又是笑地搞表演,乃个不晓等哈(谁不知道啊)?”

    忠南队长心里有些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只见他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的,惊愕道:“啊——,完(我)乃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其实,成均和喜二姥两个,人还是相当不错的。为人也很仗义,心地也很善良,说话比较幽默,做事还是算个认真的人。”

    “汤书记,蔫(你)看人的眼光独到。忠南完(我)不想服蔫(你)都不行。”忠南说。

    忠南队长说这句话,可不是为了恭维显贵,他说的是心里话。

    “完们换位想哈(我们换位想想),一个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家里没得个堂客(老婆)管着,能在家里待得住嘛。”显贵微笑地说。

    “是哈(是啊)。换作完(我)也一样。”忠南想了想说。

    “他两个懒,也是歹个(这个)原因。”显贵书记继续说道:“他两昨格儿(昨天)乃个(那个)表演,纯粹只是哗众取宠,完(我)敢断定,他们没有任何恶意。既然歹样(这样),又何必替(去)小题大做,搞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忠南,蔫港(你说)是吗?”

    “是,是啊。”忠南像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说。

    “再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乃(那)回事,怕么得哈(怕什么啊)?”显贵书记很坦然地说。

    “嗯。完们(我们)大队的单身汉们,都娶到堂客(老婆)哒(了),他两个无论相貌和家庭条件,都不错。可是,就是找不到一个堂客(老婆)。”忠南若有所思地说。

    “眼光的问题。”显贵书记说。

    “眼光问题?”忠南惊奇地问道。

    “是哈(是啊)。他们看得上的,人嘎(人家)姑娘看不上他们;人嘎(人家)姑娘看得上他两的,他两却看不上人嘎(人家)。这不,就成了‘高不成,矮不就’。”

    “也是哈(啊)。”忠南点头道。

    两人正说在兴头上,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咳”地咳嗽声。

第八十六章() 
显贵和忠南站起来,快步走出办公室,毕恭毕敬地说:“老太爷,蔫(你)来啦。”

    “咳……咳咳……”

    朱老太爷朱熙忠咳嗽了几声,算是回答。

    “是乃阵风(那阵风)把蔫老人嘎(您)给吹来哒?”显贵对朱熙忠说。

    “忠迟,蔫(你)进来吧。”朱熙忠对门外的忠迟喊道。

    “哎,完(我)来哒(了),朱嘎(朱家)老太爷。”

    说话间,老实巴交的忠迟,蹑手蹑脚地走进大队部。

    “忠迟大叔,蔫歹是干嘛哈(这么小心干什么啊)。”显贵对忠迟说。

    成均的爹忠迟,由于多年操劳,手背粗糙得像块老枞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流水般的岁月,无情地在他那绛紫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皱纹。他那曾经乌黑乌黑的头发也变成了灰白色。他身穿一套的青布衣,头上戴着一顶旧黄色军帽,腰上斜插着旱烟。

    “怕蔫哈(怕你啊)。哈……哈……哈……”

    “放肆!忠南,蔫(你)也太放肆哒(了)!”朱熙忠对忠南队长说。

    忠南今天也是活该找骂。在忠迟原来做谷家塔生产队长时,忠南和他开玩笑惯了,每次两人一碰面,不分场合地就会开起玩笑来。此时,老朱家的祖宗朱熙忠就在身边,他竟然自顾地找忠迟开起玩笑来。

    “太爷爷,对不起,重孙完(我)和忠迟哥开玩笑惯了,见着他就像奚落他几句。”忠南赶忙赔礼道歉道。

    朱熙忠,在老朱家健在的老人中,年龄最大,辈分最高,德高望重。平日里,除了宝宝(鹰儿)敢在他面前转来转去,或抓他的白胡子,或在身上爬上爬下外,其他族人,在他的面前,无论是站着,或是坐着,都是循规蹈矩的。就连朱家坪生产队,两个曾经爬过雪山,过过草地的老红军战士,在他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敢高声大嗓,更别说放声大笑了。

    “还有理是啵(吗)?”

    朱熙忠生气了。说着,就举起他手中的烟杆,欲将砸下去。

    “老太爷,蔫(你)莫生气。”显贵劝道。

    “老朱家的人,不懂得尊重人,就该打。”朱熙忠生气地说。

    “太爷爷,完(我)错了,保证而回(今后)不再乱开玩笑哒(了)。”忠南队长恳求道。

    “老太爷,蔫(你)千万莫生气。完们(我们)歹些(这些)做晚辈的,个个希望蔫(你)快快乐乐的,幸福地安度晚年呢。”

    显贵书记一边劝着朱熙忠,一边扶着他进办公室。

    忠南和忠迟跟在后面,也走进了办公室。

    显贵向忠南使了个眼色。

    忠南会意地从茶桌上拿了一个杯子,反复地洗了几次,泡上茶,双手递给朱熙忠,说:“太爷爷,蔫老人嘎(您)请喝茶。”

    朱熙忠瞟了瞟忠南说:“真的记住哒(了)?”

    “太爷爷,记住哒(了)。”忠南谨慎地说。

    朱熙忠接过茶杯,说:“站一边儿替(去)。”

    忠南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去了。

    他的这次毫无忌惮地大笑,后来,成了显贵书记和他开玩笑时的话柄。

    “老太爷,蔫老人嘎(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格儿来(今天来),有么得(什么)事?”显贵书记说。“其实,大可不必蔫老人嘎(您)亲自来,带个话过来就行哒(了)。”

    “歹个事儿(这件事)很严重,完(我)不亲自来,带个口信未必能搞成。”朱熙忠说。

    “是么得事儿哈(什么事啊)?歹么(这么)严重的。”显贵惊愕道。

    “完(我)想,忠南来蔫(你)歹里(这里),也是为了歹个事儿(这件事)吧?”朱熙忠说。“忠南,蔫港哈(你说说),是不是?”

    “是,太爷爷。”忠南唯唯诺诺地说。

    其实,忠迟一进门,显贵就明白了朱家老太爷亲自来,为了什么事。但是,为了给老人家面子,他故意装出不明白老太爷来的意思。

    “显贵书记,蔫(你)准备乃们(怎么)处理?”朱熙忠问显贵。

    “大家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乡邻乡亲,处理么得哈(处理什么啊),完(我)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显贵对朱熙忠说。

    朱熙忠看了看显贵,赞许地说:“嗯。蔫(你)歹个(这个)孩子,有容量(有心胸),而回(今后)是搞大事的人。”

    “忠迟哈(啊),蔫(你)听到了啵(吗)?”朱熙忠对忠迟说。

    “听到了,听到了。朱嘎(朱家)老太爷,谢谢蔫(你)和书记。”忠迟连声说道。

    显贵看了看朱熙忠,惊呼道:“老太爷,蔫(你)的胡子乃们(怎么)搞的?”

    朱熙忠大笑道:“昨晚些格儿(昨晚),被完(我)家玄孙……”

    没等朱熙忠说完,显贵书记和忠南队长一字一句地、齐声说:“宝——宝——给——烧——的!是与不是?”

    朱熙忠笑道:“除了歹个(这个)小魔王,乃个敢哈(哪个敢啊)。哈……哈……哈……”

    接着,朱熙忠讲起昨晚的事来:昨晚,宝宝溜到朱熙忠家。见我躺在床上,他就一个人玩起来,把灯吹熄了,再点燃;点燃了,又吹熄……他就这样反复地玩着。几包火柴,被他全部玩完了。

    后来,没有火柴玩了,他就拿着灯,玩起我的胡子来。不料,手一晃动,竟然把煤油灯的灯罩给晃掉了。接着,他把煤油灯一偏,就把我胡子给点着了。

    在当时,若不是忠迟两口子来找朱熙忠,后果可想而知。

    “嘟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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