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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颜想明白了装糊涂,对胡雪云说:“到警察局怎么说呢?”胡雪云说:“实话实说呗。”李笑颜说:“人都死了说那么多干什么,不如说她失足落水。”胡雪云说:“对,对,对,她本来就是踩了石头没踩好才落水的,确实是失足落水,咱们为了救她被她拉下了水。”李笑颜不由在心里长叹一声:情,可以让女人柔情似水,也可以让女人毒如蛇蝎。淡淡的说:“睡吧,明早天亮我再拉你出来。”胡雪云说:“笑颜,求求你,现在就拉我上去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可以的,你试试。”李笑颜说:“睡吧。”任凭胡雪云央求,再不答话。
第二天一早蒙蒙亮,李笑颜就被胡雪云吵醒了,胡雪云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笑颜,笑颜,天亮了,快拉我上去。”李笑颜走到坑边,看是一个天然塌进去的大坑,不过两米多,坑底都是落叶和树枝,胡雪云伸手都能够着边儿,只是爬不上来,看到李笑颜过来,连忙伸着手要抓。李笑颜蹲在坑边儿,说:“你不会等我把你拉上来,你就把我踹下去吧?”胡雪云说:“怎么会?笑颜,你想多了。”
李笑颜说:“你知道我进了两次警察局,都是因为谁吗?”胡雪云说:“不知道。”李笑颜说:“因为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叫唐玫,喜欢程东浩,就因为诬告我和程东浩,程东浩把她送进了监狱,你知道吗?”胡雪云说:“是吗?不知道。”李笑颜说:“判的时间不长,六个月,也就是半年吧,被学校开除了,好不容易考到了北京。她们家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在我们许昌人称唐半城,可是有什么用?谁让她犯了法了?警察和法院都不是吃素的,他们一搭眼,就知道谁是谁非,这叫职业素养,判了。有一句话叫:人心似铁假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所以说:不管倚仗着谁,都不能犯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胡雪云伸手扒着坑沿,定定的看着李笑颜,李笑颜接着得意的说:“不止程东浩,邹应明也会为了我去死,为了我什么都能牺牲,确切的说是什么人都能牺牲,上过床或者是没上过床,这个真没什么区别。你知道,男人的心里要是有了谁,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多少马都拉不回来。你最好接受这个事实,应该说是你们,即便我永远得不到他。”看到胡雪云一皱眉,李笑颜笑道:“我就是这么个招男人疼的女人,有什么办法呢?天不亡我,我就要逍遥快活,不可阻挡。”李笑颜转身去找藤,胡雪云在身后喊:“李笑颜,拉我上去,笑颜。”
李笑颜拽了一根藤,拴到树上,把另一头搭到坑边,胡雪云刚好能抓到,李笑颜说:“自己上来吧。”胡雪云力气小,挣扎了半天上不来,可怜巴巴的哀求李笑颜:“笑颜,我知道错了,你拉我上去吧。”李笑颜说:“你有什么错?”胡雪云小心翼翼的说:“我不应该跟她们混在一起,明知道她们看你不顺眼,我以后都不会理吴君倩了。”李笑颜说:“理是可以理的,只要不妨碍我,随便你理谁。”李笑颜明知道胡雪云是死鸭子嘴硬,过去象拖死狗一样把胡雪云拖了上来。
胡雪云爬上了坑,坐在坑沿上撸着裤腿儿,摸着自己的腿哭。李笑颜一看只是青了一块,上来的时候蹬的那么欢实应该问题不大。于是问:“走不走?”胡雪云说:“我的腿。”李笑颜说:“还用我说吗?一定是没什么问题。”胡雪云说:“可是青了这么一大块。”李笑颜懒的回答,扭过身抬起郑凌菲的上半身,胡雪云过去抬起了脚。刚抬起来,又撂下了。说:“我昨天听到水响,我先去看看河在哪里。”转身绕过那个坑,往前就走。李笑颜拖着郑凌菲的尸体站在那里没动,看着胡雪云离开,消失在树丛后。
李笑颜放下尸体,坐在树根儿等着,直到阳光从树叶间隙洒洒落落的照进丛林。胡雪云一去,杳无踪影。李笑颜想她这是不会回来了,想必前面确实是那条河。于是背起郑凌菲的尸体,也向那个方向走去。走啊走,走到了接近晌午也没见那条河,也没见胡雪云。李笑颜想胡雪云离开自己是对的,在自己生长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故乡许昌都能转向的人,在这样的丛林里应该是没有出路的。然而路还是要走的,就是活蹦乱跳的撞死也不能闷声不响坐着生憋死。
已经到了下午,李笑颜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想起了荒野求生中贝尔的经典名言:把头和内脏去掉就可以吃了,鸡肉味,嘎蹦脆,蛋白含量是牛肉的六倍。原生态,健康品,野生天然很环保,李笑颜想找一找,应该可以找到可以吃的甲虫和肉虫子,没有毒。她放下郑凌菲的尸体,开始找,果然有,很小,都是腿,大概吃上一百条也不会饱。又找了半天,不是太小就是太不顺眼,看着就吃不下去,忽然想起不如吃蚯蚓,拿了一根小木棍,找了一片潮湿的土地开始挖。挖出一条肉虫子,蜷成一团,白白的,李笑颜一心想挖蚯蚓,把它挑出来放到一边,打算稍后再把它埋了,直到挖了一尺深,碰到了石头挖不下去了也没有看到蚯蚓。
李笑颜呆呆的看着那条虫子,想这个时候不能挑剔了,有的吃已经很好,贝尔就是碰到什么吃什么。恶心只是一种主观意象,客观的说一条虫子和一只羊都是肉罢了。然而李笑颜就是这么肤浅,流于形式,看着那条虫子,怎么也张不开嘴,甚至碰一下都有障碍。她记得贝尔曾经把虫子穿在棍子上烤着吃,用棍子穿的时候,虫子的内脏都从一头儿挤出来,水水的,没有血色,李笑颜记得清晰难以磨灭,烤焦了也许会好些,然而到哪里去弄火?
李笑颜看着虫子正在感触人生有许多委屈与不得已,只听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立即声音奇怪的尖声应了一声,激动的站起来循声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邹应明。后面紧紧的跟着胡雪云,还有一个警察。胡雪云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李笑颜声泪俱下,说:“笑颜,我带人来救你了。”李笑颜没动,看着后面的邹应明,那个冷淡,若无其事,捉摸不定的男人。警察叔叔过来,去检察郑凌菲的尸体,一看已经死定多时,明显溺死。叫李笑颜和胡雪云问明情况,两个人口径一致:失足落水。胡雪云一直在抹眼泪,李笑颜一副严肃淡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三章 刀削面()
警察叔叔说:“你们可以走了,尸体不用管了。”李笑颜和胡雪云跟在邹应明身后离开,邹应明一语不发。胡雪云说:“真想不到我去找河,就跟你走散了,当我看到应明来找咱们的时候,我的心高兴的都要炸开了,急忙跟他说让他来救你。应明本来说不让我跟来,我不放心,也顾不得累和饿跟着跑来了,找你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好好的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一切辛苦都值了。真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了,想想凌菲就这么死了,之前还跟咱们有说有笑。”说着,又抹眼泪。
李笑颜也不理胡雪云,对邹应明温柔款款的说:“应明,你是来救我一个人的,对不对?这么久不见,是不是很想我?很担心我?半夜突然觉得心慌惊醒,觉得是我出了事,就不顾一切的来找我?”邹应明不吭声,走的很快,就象是急行军,李笑颜和胡雪云都要跑着才能跟的上。两个人只是拼命的跟着邹应明走,也不敢说渴,也不敢说饿,也不敢说疼,也不敢说累。李笑颜饿了两天一夜,赶的虚汗直冒,胡雪云本来体质弱些,赶邹应明完全靠的是精神力。
到了景区人多的地方,邹应明一转身,李笑颜就撞到他身上,微微喘着,笑嘻嘻的抬头看他。邹应明两手狠狠的掐着她的肩,吼道:“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非要让我为了你去死吗?”李笑颜忍着疼,紧咬着下嘴唇心虚的看着邹应明,她看到了邹应明眼里气急败坏之下的无奈、关怀、想舍舍不下。李笑颜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不管三七二十一,象是抓住了彩虹的尾巴,拼命喊道:“你爱我,我是你的人。”邹应明眼里突的一股凶光,恶狠狠的把李笑颜摔在地上,说:“别蹬鼻子上脸,你这种渣货,我一辈子都看不上。”李笑颜被摔的哼哧一声,差点儿漏了气,杀猪一样叫起来。李笑颜一边杀猪,一边偷偷看邹应明。
胡雪云支撑不住,一扶头,哐唧倒在地上。李笑颜装死人,邹应明过去背起了胡雪云。李笑颜跟在后面,邹应明呵斥道:“不许跟着我。”李笑颜理直气壮的说:“我没钱。”邹应明掏出一百块钱,对李笑颜冷冷的说:“要还的。”李笑颜一抑头,揣起钱就跑到一家面馆儿去了。
李笑颜一进门就喊:“老板,大碗的刀削面来一碗,要辣椒,多来点儿,再来两个肉加馍,一斤五香牛肉。”估摸着一斤五香牛肉太贵,这点儿钱恐怕吃完了回不了学校,补充道:“牛肉不要了,大碗刀削面,两个肉加馍。”刀削面现在就吃,肉加馍可以留路上吃。那帮宿舍的小伙伴看来已经做鸟兽散,这一百块钱可得盘算好。李笑颜感觉自己变身成了梁山好汉,虽然没有酒。好大的海碗,热气腾腾的端上来,上面一层红油辣椒,大片牛肉,小葱花,清汤白面。李笑颜使劲闻了闻,热气辣椒一吁,连打了两个喷嚏,拿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先喝了一小口汤,很烫很鲜很辣很过瘾,只这一口,人生至上美味。李笑颜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人生的喜悦充满心底,忽然体会辛庆国与爷爷晚来一碗黄米酒的那种喜悦,人生的充实感。吃饭确实是一种享受,不要因为天天吃、顿顿吃就忽略它的价值。
天色黑下来,李笑颜的钱不够住宾馆,就窝在车站在风里睡了一晚,身上的衣服还是潮的,半夜冻醒了,绕着车站跑了十几圈儿,把两个肉夹馍都吃了。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水喝了,感觉很凉。想起邹应明背着胡雪云去了,现在应该是在温暖、灯光昏黄的宾馆里,标准间,两张床,也许会睡在一张床上。危难之后,久不行**之事,胡雪云应该是疯狂的作死,把邹应明啃的骨头都不剩。李笑颜呸了一声,邹应明那个混蛋要是吃回头草,就不是个男人,纯粹种马,不,骡子,大青骡。
李笑颜自从和程东浩野合之后,每每想起秦关就心如刀绞、眼泪汪汪,幽怨之情更胜从前。虽然已经认定程东浩,但是心里秦关的身影始终坚挺的站在那里。李笑颜逼着自己回想与程东浩的交合:他的神情、他的放纵、他的温存、他的身体。不觉矇眬到第二天早上,坐上第一班公交车到了火车站,愉快的回到了学校。
胡雪云被邹应明背在身上走了一段,使劲抱紧邹应明,趴在他的脖子上闻,细碎的吻。邹应明没有任何反应,背她到了一家干净的饭店,点了薰鸡腿儿、醋溜排骨、山珍小火锅,两碗米饭,胡雪云又添了一碗。天黑下来,边儿上是宾馆,两个人住了进去,两间房。
胡雪云洗了澡,裹了浴巾,叫服务员上来把衣服拿去洗。来到邹应明的房间,敲了门。邹应明开了门,让她进去,胡雪云直接爬上了床。
邹应明坐在床边,冷淡的说:“你为什么会和李笑颜在一起?”胡雪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关系一直很好,一起出来玩儿。”邹应明说:“是吗?”胡雪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遇险了?你真的只是来救李笑颜的?我呢?你想过我吗?还有吴君倩?”邹应明说:“你听着,我可以为了李笑颜去拼命,但是你,你们,我会给钱,会帮忙,而已了。”胡雪云说:“为什么?”邹应明说:“她是我事业的阶梯,任何人都不能给我拆了。”胡雪云说:“你骗我。”邹应明说:“她要是再有什么事,我就杀了你。”胡雪云盯着邹应明的眼睛,沉静的让人可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什么,硬挺着装作无辜,连忙点头。
邹应明站起身,胡雪云不顾死活的扑上去,搂住邹应明的腰。邹应明掰开她的手,胡雪云光着身子死缠住邹应明,邹应明把她摔到床上,出门去了那个屋,锁上了门。
胡雪云身上止不住的抖,缩在被子里咬被角。她依然不相信邹应明保护李笑颜是出于事业,她认为那是鬼话。所幸吴君倩在邹应明心中并不比自己好多少,而李笑颜,碍于程东浩,他们永远也搞不到一起,不只她胡雪云一个人不幸,所有的人都不幸。她考量李笑颜压下这件事的原由,想来想去可能是考虑到证据不足,如果谁都不认账,反正自己是不会认的,吴君倩肯定也不会认,想一想是个人都会说:郑凌菲是失足落水。既告不倒谁,又很麻烦,李笑颜果然是个精明的人。对,李笑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