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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权大于法的国内,许多事的内幕不是民众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往往官方一句‘内情相当复杂’就能把人们的想象完全颠覆,但是复杂的‘内情’又是怎么搞出来的呢?这里不能不提一下‘权’和‘钱’的魅力,你孟成功不收贿赂不讲人情,不等于别人也都象你一样吧?
林慎知道孟成功的病,他是个铁血悍警不假,但是在权力和金钱面前,不是人人都能保证不被侵蚀的,也许金钱能挡住,但是权力呢?上司的命令你能不听吗?你敢不听吗?你的执着在上司眼里就是不会做事的死板,甚至得罪一堆人,人家只能利用冠冕堂皇的权力把你压制下去,结果是你既没为民申冤,还得罪了领导,何苦呢?
林慎老妈卢静淑就是看不上孟成功这种刻板的脾性,所以她不同意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他这种脾性不适合现行的国情和社会的发展,谁跟了他都要受苦遭罪。
想要扭转老妈对孟成功的态度,首先要孟成功改变他自己的脾性。
明秀也明白这一点,但她没能力去改变孟成功,事实上她和孟成功脾性相投,她本身也是那样的个性,只是没孟成功更顽固吧,她出身在官宦之家,好歹懂得一些屈意奉承之道,委屈求全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收获更大的利益,意同曲线救国,多走一道弯路,因为有时候必须要弯路,正面上的一些天堑是你无法跨越过去的。
听弟弟点明了《新世界》娱乐城事件背后的更大斗争结果,明秀就知道,在申张法律和正义的同时,官角官斗也在同时进行着,你不懂得利用这个机会那是你傻,别等着人家来感谢你,你永远不可能等到的。
林元康虽无过于宏伟的仕途雄心,但为了自保也要对自己的阵地进行必要的巩固,县局长这个位置很重要,不安排自己的人去掌握,他也会寢食难安,他初来庆丰县主政才两三个月,社会治安秩序虽然不好,可能是前任遗留下来的问题,但是半年一年过去还是这个样子,他这个县委书记就交代不过去了,只能说明你无能,治安抓不好,你不会撤换县局长吗?一县的治安秩序关系到全县的经济建设和社会稳定发展等诸多问题,所以说,县局长这个位置必须掌握在手中,若被对手控制,随时都能给你添乱。
孟成功给明秀叫过来之后,林慎就不厌其烦的为他分析了上层官员的心态及想法,站在他们角度来想办法处理当前的问题,这样很容易迎合某领导的心思。
“……你现在是要去迎合我爸的心思,我爸是什么心思呢?就是让姓郭的滚蛋,他站着县局长那个位置一天,我爸就一天吃不好饭,明白?”
“明白,但是具体怎么做呢?”
这个特种精英只会惩凶破案,说到官面上的角逐斗争就什么都不懂了。
明秀坐一边听他们说话,也不插嘴,见心上人给弟弟侃懵了,心里也是暗笑,以前也没发现弟弟这张嘴有这么厉害,居然能把孟成功给侃懵?蛮厉害的哦。
“怎么做?简单啊,把那个郭某某和他的同伙严审,对另一方的人隐性的宽松些,甚至不着痕迹的引导他们按你的思路去走,目的就是把主要责任归在郭某某头上,他怕责任越大,郭局长越是如坐针毯,他儿子涉嫌凶杀,他做为局长也应当回避,我爸也不傻,县委在收到消息后,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下发通知,估计某位副局长会崩出来拆郭怀的台,把他轰下台,人家岂不是趁机上位?这样一个副局长很快会浮出水面,孟哥你要做的就是向这位副局长汇报你的初步调查结果,然后请这位副局长尽快向县委汇报,不要等郭怀利用这个空档把一些事给控制了,他现在措手不及,心乱如麻的不知从哪着手也有可能,正是你们的机会。”
孟成功咽着唾沫,睁圆眼盯着林慎,“你这脑瓜子装着些什么东西?我都想不到这些可能性。”
“所以你只能抓个贼什么的,我将来肯定是当大官的料儿,这也看不出来?”
林慎一点不谦虚的自夸着,姐姐明秀都在一边替他脸红,但也在心下承认弟弟的智慧和见识的确是厉害,他刚才说的这一段话,正是与郭怀斗法的关键。
“听你弟弟的?”
孟成功最终还是回过头问心上人明秀的意见。
“你自己没脑子吗?”
明秀都有点可怜他了,我弟弟这么强势啊?几句话就把你糊弄的晕头转向了?
“听我的没错,我上次也和你说了,你个性死板,不懂得的变通,这是我老妈最不看好的地方,这次的事你要办的好,我替你在我老妈面前美言,我姐再提出叫你去家里坐坐,我老妈不同意才怪呢,这说明你懂的随机应变了,我老妈尝试着接受你也不算意外,多听我几次,我保证你能过了我老妈那关。”
这话是孟成功最爱听的,能把林明秀娶回家,那是他当前最艰巨最闹心的一个问题,能解决了这个问题,让他做什么都行啊。
“干了,我也反思了一阵子,就我这性子,明秀跟着我都可能吃苦,我为了她也要改变我自己,你们姐弟瞧好吧。”
孟成功精气神十足的起身离开了,倒是叫林明秀美眸一亮。
“姐,你犯花痴啊?”
“呸,瞎说什么?找抽不是?”
“你也就会抽我,我千方百计的帮着你被人泡,你也不感谢一下我?”
“有你这么当弟弟的吗?生怕别人泡不到你老姐?”
“那不正合你意吗?哈哈。”
“找死啊你。”
姐弟俩在办公室调侃起来。
第0056节 巧遇()
孟成功从警数年,办案方面的经验是十分老道的,当县局的曹姓副局长积极主动的来到刑警队过问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就知道林慎猜对了,这位曹副局长是有心取代郭怀的继任者,他也偏偏是林家女婿,和郭怀这位陈家的女婿一直唱对台戏的,只是郭怀掌握县局大权时把他压的死死的。
今儿这个案子是曹副局长祈盼已久的一个机会,郭怀的儿子是主嫌疑犯,做为局长他都不能过问这个案子了,但是谁来监督他呢?
此前,曹副局和孟成功没什么接触,也就是浅浅的认识,彼此有个印象而已,不过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底子,林明秀和孟成功在私下里探究过几个副局长的背景,其中这位曹副局长正是林系,他老婆也是林家女,要说能在最短时间内取得信任的话,也就是这位曹副局了。
而曹副局也把新来的林明秀摸清了底子,她县委书记林元康的女儿啊,是我老婆娘家的人,心想着要把这个关系拉近了,只是时间太短,还来得及深入接触。
直到《新世界》案暴发,曹副局知道机会来了,接到案情通报之后,他就细细琢磨了一番,最终下定决心去刑警队亲自过问这个案子。
眼下县局有六个副局长,他们分管各个口子,刑事、治安、交通、消防、出入境、人员户籍等等多个业务,说起来曹副局长还是新近被调整为分管刑事类案件工作的,这也是郭怀向林书记示好的一种姿态,你们林家这个姓曹的女婿以前是分管后勤事务的,现在我让他管刑事,这是给你林书记面子啊。
郭怀这么做也是分权出来,省得被县委书记忌惮自己,这样的话他在没借口情况下,不会很快拿下自己这个局长,这叫缓兵之计,实际上县局的大权仍在郭怀手里,大的刑事案件要敲定结果没有局长的首肯怎么行?向上级汇报工作也轮不到副局长啊,只能说郭怀这么做是聪明的。
只是郭怀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惹出了天大的事,正好就撞在了曹副局的手里,都闹出人命了,刑事重案组直接介入,治安口上的无权羁拌此案嫌疑犯。
孟成功向曹副局把情况一汇报,最后道:“……第一嫌疑犯系县局郭局长的儿子郭某某,曹副局,你看这……”
他是故意请示,就是要看看曹副局是什么态度,就算是林家女婿,这时也应该有明确的态度,很明显这不仅仅是一个案件了,涉及到郭怀之后就牵扯到了另一方面的斗争,如果曹副局拿不定主意,模棱两可的想和稀泥,那么这样的人就不太可靠了。
孟成功是衷心不希望曹副局是这样的人,换过自己在他的位置上,也要利用这个机会把压在头上的石头搬开。
“即然涉及到了郭局长,我这就去县政法委汇报案件,你把材料拿给我。”
“好的,曹副局。”
一听曹副局的决断,孟成功就放心了,他要去县政法委汇报,目的就是让县委给郭局长下发通报,你儿子涉案,你总好缄口默言,别等我们敲打你。
县局是属郭怀一手遮天,但也不是铁板一块,曹副局就是个例子,做为林系的一颗钉子钉在县局,权力不大但也能对郭怀起到监督作用,郭怀想拔掉他也做不到。
就在曹副局匆匆离开去县委之后,郭怀局长果然大驾光临了刑警大队。
适时,林明秀正送弟弟林慎出来,在楼门厅与行色匆匆一脸阴沉的郭怀打了个照面,跟着郭怀的还有两位副局长,一个姓张,一个姓陈,还有局长助理李唐。
张姓副局长叫张天阑,他是郭怀之外的第一副局长,分管县局办公室、法制处、装备技术处、后勤保障处等多个口子。
陈副局长名陈文义,正是陈家人,可以说是第二副局长,他分管社会治安、出入境等业务。
至于刑事重案处就比较专业了,非重案、大案、要案也不会轻易接手,一般都在社会治安范围内,而且涉及到重要大案时,人情世故也不好走,由于案情重大,谁想从中余利也要加倍冒险,所以比起社会治安这一块有明显的差距,社会治安可大可小,衡量责任的法律标尺很宽也很模糊,再加上地方上的一些规定怎么处理也好说。
曹副局接手了刑事工作,但他的权限在县局范围内也不大,反正你别撞在他手上,不然还真不好说呢。
此时,郭怀领着张陈二位副局来到刑警,就是给直接办案的刑警们施加压力的。
另一方面,县刑警大队长田胜武也是郭怀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让曹圣忠分管刑事,其实也有架空他的意思,刑事这边也就是刑警大队了,你要是指挥不了刑警大队的人,你这个分管刑事的副局长就更没权了,而田胜武显然是听郭局长的,压根没把曹圣忠曹副局长放在心上,表面上的客客气气不代表心里就尊敬你。
不过在刑警大队下面有中队,偏巧林明秀是3中队的中队长,今天也是他们中队轮值,治安处把闹出人命的事直接通报过来,孟成功这个3中队的副队长就率队出了现场,等发现主嫌疑犯是郭局儿子郭某某时,主管治安的陈文义才慌了神,急忙向郭局汇报,只是这时候案子已经刑侦3中队完全接手了。
郭怀心里那个恨啊,怎么正好就是3中队呢?林元康的女儿林明秀是3中队的中队长啊,这不撞枪口上了吗?
就算这时他来施压,也没多少底气,林明秀要不卖他面子,他这个局长还能怎么着?
在楼门厅撞见林明秀时,郭怀更后悔自己亲自过来了,应该让陈文义来就行了,自己过怎么开口说话?只是事太急,自己太上心,又忙中出错了。
“哟……郭局,张副局、陈副局,你们来了。”
林明秀含着微笑向三位局长问好。
这三位几乎是县局铁三角,就是于局长平级的政委都给他们架空了,说是分管‘政治处’,其实政治处也紧紧捏在郭怀局长手里。
还要加上刑警大队长田胜武,可以说县里执法的大权完全控制在郭怀手中。
今儿却是阴沟里翻船了,自己的儿子栽在刑警队,还是他郭怀力所不及的3中队。
乍见林家姐弟,郭怀勉强挤出笑脸,“是明秀啊,这位是你弟弟林慎吧?上次我去医院也没看到他,你好,林慎!”
和明秀握过手后,郭怀又主动的和林慎也握手。
林慎也会客气,笑道:“郭叔叔好。”
好?我好的了吗?郭怀心里苦笑,我好个球啊,儿子都成杀人犯了,还不是你们林家那个三个畜生害的吗?这次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他们三兄妹去抵命。
张天阑和陈文义也是头一次见林慎,对这位少年的传奇故事也是心有余悸,他能把陈家陈梅整到监狱去,谁还能把他当个小孩子来看待?
二人先后与林慎握手,笑的也很虚伪。
林慎一视同仁的统统称‘叔叔好’,一脸无害的天真神情,却叫三位局长心里直抽抽。
“对了,郭局,听说《新世界》闹出的案子您儿子受了伤?不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