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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这边小六歪着脑袋,捂着耳朵直讨饶,“好姑姑,快饶了我吧。我哪敢喝那么烈的酒啊?再说你给我拿来擦师父的伤口的,就是有多的余下来,我也不敢尝的。是我们帮主闻到酒香,夸你的酒够烈,我才想跟您求一点,孝敬我们帮主的。姑姑说过的话,小六绝不敢忘!您快饶了我的耳朵吧,拧掉了,我咋听您的话呀?”
这时墙里又是一阵哄笑声,阿康闻声直接傻在当场了。这院墙本就不高,隔不了几步又嵌着漏光通风的观景窗,就是没有内功的人,能听到她们这一袭吵闹也不稀奇。合着自己刚刚这是骂到乔帮主头上了?这什么世道啊,没名分的乞丐洪小六偏在这会儿找到组织、领证上岗了!阿康觉得自己是大脑死机、两眼乱码,穿越后第一次有这么浓重的挫败感,觉得自己跟这个武侠世界实在是适应不良。
阿康就这么飘飘乎乎的带着乐儿,找到温氏二老,回到家中。每日魂不守舍,猜不准这后面的剧情到底会往哪里走,想着是否会有原著宿命论存在。温氏二老也瞧出些不对头,怎奈阿康什么也不肯多说。酒肆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二老更是忙得无暇多想。阿康每日照旧采买、记账、照顾生意,却常常两眼放空,不知神游何方。酒肆中的客人里,越来越多武林人士,虽打扮不同,但自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连温老爹都觉出有些不同寻常,阿康却是视而不见。温老爹以为阿康是累着了,不欲她担心,也不曾提起,只是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生怕惹出什么祸端。
这日午后阴云忽起,天气闷的人打不起精神。酒肆里却有一桌坐得颇满,小菜酒水均已摆上,几个大汉正在客套,想是在等什么人,因而尚无人动筷。阿康依然站在柜台后面,执着笔,又是两眼放空。正这时,门外走进一大汉,酒肆内的客人纷纷起身相迎,互相寒暄。阿康被这吵杂声一扰,慢慢回过神来,待看清来人,唬得掉了笔,回身又平地扭了脚。阿康又囧又慌,生怕惊动了别人。有心慢慢挪回后厨,又急着躲开来人。心中那叫一个煎熬,身上那叫一个举步维艰。
好容易坐到后厨,阿康已是惊得一身透汗。想想自己都觉得窝囊,不就是来了一个乔峰嘛,何至于自己就被吓成这样?自己这不是没打算勾引他,也不准备害死他家副帮主么,那还所怕何来呢?原来心虚的也不都是贼,还有自己这号笨蛋。
阿康一旦想通了,顿觉得自己这几天十分可笑,胡思乱想、杞人忧天。如此悠哉度日的心情就又回来了。
商人空谈失地恨 边民不忘滴水恩()
(去看看网 om) 阿康这厢又是心胸一片坦荡了,却不知她刚刚的一番局促神态偏偏落到有心人眼里,倒有了另一番思量,平白种下祸根,又引出后来一场大风波。去看看网 。7…K…aNKan。。
阿康已是抖擞精神,打理生意,照看家里。这精灵劲一回来,立马就觉察出不对头来了。这小酒肆虽说平时也是开门做生意,三教九流,什么客人都招待的,但来者还是平头百姓居多。主要是做街坊四邻和熟客的生意,也偶有外地商人、过客的来歇个脚。江湖人士自是没有不招待的道理,但温老夫妇和江湖事是半点瓜葛也没有。可近日三不五时的就有一些或披刀挂剑、或眉目不善等等各形各色的人在此,要么等人等消息,要么聚饮会面,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阿康见到时有看着像是武林豪客的,在酒肆外相了相自家招牌、认了认,才走进来,难道是有人给自家酒肆打了广告?想来自己家的小店应是没什么招人惦记的,却也怕这些练家子万一一语不合,砸个桌椅板凳、花花草草什么的。只得加倍小心应酬,一见气氛不对,或叫店里的小伙计添个酒,或送个小菜,缓和缓和。
转眼到了盛夏,阿康、温老爹虽是胆战心惊的,买卖做的辛苦了些,但小酒肆的生意是日渐兴隆,赚了个盆满钵满。跟着名满洛阳城的,除了温家酒肆外,竟还有阿康新得了的“赛文君”的艳名。去看看网 om。只是阿康素来举止有度、言行守礼,进退之间隐有大家风度,温家又是城南的老户,街邻交情甚深,故而即便是浮浪子弟,也不敢真的当着阿康的面这么称呼。阿康若知道自己隐姓埋名成这个结果,还指不定多恼呢。
酒肆通常晚上生意好,可这天竟然一大早的就来了两拨客人。一拨是洛阳城有名的世家“金刀王家”的掌家人王鹏举,宴请丐帮诸位长老以答谢救命之恩。且说这金刀王家在阿康眼中不过是个有了产业、逐步漂白了的黑道老大家,没听说功夫怎么好,所仗者无非是财大势大。听说是早年得罪了的仇家回来寻仇,因这仇家素行不端,被丐帮追缉已久,此番遇上,却是丐帮替金刀王家解了围。
另一拨是以燕北山为首的北盐贩子一行五人。宋朝时,宋辽边境上已开始互市,即边境贸易。两国关系时好时坏,这进行边贸的榷场也时断时续,两国百姓为了生活所需,便逐渐有人开始走私。特别是食盐、青铜之类,宋辽双方一向以来,皆明令禁止贩售,但民间私贸却屡禁不绝。辽境内产青盐,这燕北山便是北居辽地的汉人,联合两地边民苦汉,专做这私贩青盐南销的生意。但凡跑私盐的,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私贩北盐的就更不用说了。因从辽国苦寒之地过来,长途跋涉,又常以牛羊为食,往往到了宋地,已是一身油膻、臭不可当,若是碰上了事端,衣衫褴褛不说,一身血迹刀痕也是有的。去看看网 。7…K…aNKan。。故此一般店家不愿待见他们,当然也有瞧不起他们出身辽地的缘故。温老汉与燕北山相识已有七八年了。温老汉厚道,觉得客居他乡的人本已不易,又是在拿汉人看作猪狗的辽国,觉得燕北山做生意倒也是个老实人,风霜雨雪的一路,挺不容易的。起初是燕北山赔了生意、又伤又病,在偌大的洛阳城找不到店家投宿,闷气在温家酒肆直喝到打烊。温老汉那时姑娘已嫁远方,家中只有他和老伴,见燕北山可怜,便招呼他住下;燕北山便帮二老做些粗重活,才攒了些盘缠回的乡。自此燕北山每到洛阳总要来看看温老汉,带些皮子药材给他;有时和同行的盐贩子就在温老汉家的酒库里对付着住几夜。
且说这边金刀王鹏举通身的绸缎,一进这无名小店,已嫌不符自己这身气派,想来丐帮约在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倒也恰当,这便有了几分轻视之心。待见到丐帮几位长老,均是不善应酬的武夫,嘴里虽措辞恭敬、谢意拳拳,眼底却不见诚挚。只见得有位叫全冠清的分舵舵主,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目秀朗,言辞机敏,应对得体,觉得此人假以时日,必成气候,略有拉拢之意。丐帮几位长老虽都是其貌不扬,但也都是久历风雨,快人老成精了。一见王鹏举眼神闪烁,已知他心思,却并不计较。当日缉拿“穷凶极恶”,丐帮几位长老在金刀王家人面前露了脸,王家人再三表示要宴请以致谢,无非是为了给金刀王家个面子,几位长老才不得不露个脸。此时见金刀王家的家主是这么个势利眼,便只管喝喝酒、吃吃菜,全由得后辈弟子去应酬场面。
正这时,燕北山一声“温老爹,俺北山看你来了!”便呼啦啦,又是人,又是东西的进来一大堆。王鹏举一见这群贩北盐的粗鄙汉子,眉头已是一皱。待听得这大汉又是嚷嚷、又是弄得货物乒乓作响,更是来气,有心骂他几句,又觉和此等鄙贱之人言语自跌身份,只得重重“哼了”一声,背转身去。
这边燕北山也看到酒肆内另有生意,见这一身华服的家伙瞧不起自己这一行人,虽是心里不顺气,但为顾全温老汉的生意,也不做声色,悄悄叮嘱同伴,手里脚下都轻声些,莫扰了别人。
温老爹久不见燕北山,自是高兴他惦着自己,酒菜张罗,甚是热情。直教女儿、老婆子给他们下烩面、上热茶。这边吃食上来,众盐贩也是早已疲累饥渴不堪,吃的是稀里呼噜。
王鹏举见身边竟有如此鄙陋之人,立时面色不善,出言暗含讥讽。“在下一直敬佩丐帮高义,虽行乞为生,却不忘民族大义。宋辽边境每有战事,听闻都有丐帮子弟或通消息刺军情,或除敌军主帅,为保我大宋,鞠躬尽瘁。不想却有人甘愿为辽狗驱使,忘了祖宗。许是归了辽地,唯钱为亲,当真变得是猪狗不如!”
话说至此,只听得“啪”的一声,邻桌一个盐贩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已是愤然起身,“谁在那儿放他娘的闲屁!两百年前那燕云十六州哪个不是我们汉人的地盘?朝廷收不回故土,我们就不要祖祖辈辈的家园了么?想当年我们祖上起义对抗契丹人的时候,你们这帮南狗躲在哪个王八壳子里装龟蛋呢!”
话说如何这位竟气得如此口出恶言?这暴怒的盐贩姓王。当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叛唐自立,把燕云十六州送给辽朝以求庇护,北方汉人百姓为反抗契丹贵族的暴政纷纷起义,其中山西的起义领袖王易便是这王姓盐贩的先祖。当时的起义虽迫使辽帝北返,但起义者却也是十损,各地起义领袖更多是慨然就义。故而其后人听到久居南地的人信口开河,辱及先祖,当即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王鹏举平日素来是被别人敬着惯了的,哪能受得了区区一个盐贩的辱骂,当即站起,大骂盐贩是奸细、反贼,就要捉人报官。丐帮诸长老虽说也被这盐贩骂进去了,却也觉得北地的汉人不易,不欲与之争辩,虽劝说王鹏举息事宁人,岂料王鹏举却执意要自家的家丁去报官,却是一时劝说不下。
温老爹急忙上前说合,却被王鹏举一把推了出来,险些摔倒。燕北山一见大怒,一众盐贩冲上前去,竟是要动手。
解纷争奉承大义 争青眼做嫁他人()
(去看看网 om) 且说金刀王鹏举出言辱及辽地汉民,一众北盐贩子欲在温家酒肆出手群殴。去看看网 。7…K…aNKan。。阿康早听得外面争执,只是不愿当着这一群草莽汉子,抛头露面。此时眼见要起祸端,连忙赶了出来。一把扯住燕北山的袍袖,高声道,“各位大爷且住手!”
两厢人等忽见一美貌少妇,柳叶眉、丹凤眼、明眸皓齿、玉面朱唇、纤浓合度、姿态婀娜,一时都微微怔住。
丐帮中一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见阿康手中攥着燕北山衣袖,想着这帮盐贩必是不好再发作,赶忙乘机将已是魂飘天外的王鹏举拉过去,按坐在椅子上。
阿康回头冲着王鹏举嫣然一笑,温语轻言劝抚道,“大家都是汉人,谁都不想大好河山被外族侵占,又何必和自己人生气呢?本是同根,相煎何急啊。”
王鹏举见这美人对自己一笑,早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哪还记得刚刚之怒所谓何来。去看看网 。7…K…aNKan。。
阿康转头看着那拍案而起的北方大汉道,“这位大哥远道而来,有所不知。我们洛阳城的这位金刀王大爷可是出了名的急公好义、嫉恶如仇的人物。哪一年有个大灾小患的,王家总会设粥棚以救灾民。多少南迁的边民因而得惠,方能活命。王大爷对那些为全民族大义而慨然赴死的豪杰更是敬重。”王姓大汉闻言怒气稍减,他自也知道对方财大势大,刚刚言语冒失,弄个不好,不但自己没命返乡、恐还要连累他人。此时这酒家有人出来打圆场,也正好就势坐下。
阿康见燕北山这边已然是平静下来,缓步走到王鹏举这厢劝道,“说起来刚刚王大爷还真是冤枉了这几位北方来的大哥。宋辽互市,由来已久,王大爷可曾听说这互市有榷盐的?我朝明令禁止榷盐,为何官员却也对这些走私盐的马虎放过?是因那辽地产盐,若准许榷盐,则盐价升、民怨长,却肥了辽国的税收。去看看网 om。有了走私盐的,我大宋的盐价才会更平稳、民生更安定。要认真说起来,做北盐生意的兄弟风餐露宿、历经艰辛,受惠的却是大宋子民呐。小女子曾听人说‘仗义每出屠狗辈’,又听闻‘英雄莫问出处’。倒觉得这走北盐的兄弟,和丐帮的各位英雄一样,都是为国为民的好男儿。王大爷若觉得小女子所言尚能入耳,但请宽坐,且尝尝我家新出的桃花酒。我们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多结交个朋友岂不是好?若他日王大爷想为振兴大宋出力,做个军马生意,可不就用得着北边的朋友帮忙了?”言罢接过温老爹递过的酒坛,给王鹏举和丐帮诸人斟好。又给温老爹悄悄递了个眼色,温老爹来过燕北山这边,“来来来,北山呐,你们一路也辛苦了,且随我到后院歇歇。”将众盐贩引至后厢。
且说王鹏举喝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