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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般若陀罗尼-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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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人想是位高权重,小妇人听闻,契丹英雄,最是信守承诺,不知是真是假?”阿康抬手抚了抚发边髻角,以半生不熟的契丹话问道,又不露声色的向一旁靠了几步。耶律乙戊被阿康举手投足间的风情迷得有些恍惚,立刻豪言道:“那是当然。本大人说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呵呵,是么?”阿康微微侧头一笑,身子又滑开几步,“那完颜部全族的岁贡,在大人眼里也算不上什么了,更别提小女子家这点了,是不是?”

    “那是当然。”耶律乙戊一见阿康的笑容,仿佛骨头都酥了,跟着就往前凑。

    “久闻契丹英雄骑术非凡,不知小女子可有幸一观?小妇人想跟大人打个赌,比一比骑术,大人可敢应战?”耶律乙戊步步紧趋,可就怪了——阿康看似顾盼神飞,忸怩作态,却将将避开耶律乙戊的非礼之举。

    耶律乙戊哪里会怕和这汉家女子赛马,自是满口答应。

    劾里钵听阿康提起赛马,忙向一旁的几个小子使眼色,几个小子悄悄朝马棚溜过去,将阿康家的马缰绳都解了。

    “那好,既然比的是大人最擅长的骑术,那这规矩和赌注可要由小女子来定了?”阿康巧笑颜兮,依旧不着痕迹的避走。耶律乙戊仍是满口子的应好。

    “好,若是大人赢了,小女子任君处置;”耶律乙戊听了这句,立时笑得见眉不见眼;劾里钵则是满眼的担忧;大贺途遥满眼的疑惑;只有大撒满腾奴眼底的神色无人能见——他正低头努力按着像小豹子一样要扭冲出去的乐儿。

    “若是大人输了,就免我们住在完颜部所有人的一切供奉、孝敬三年,大人一行人等即刻下山。大人,您可赌得起啊?”阿康一双媚眼,此时正笑眯眯的瞟着耶律乙戊。

    耶律乙戊哪里受得了这般撩拨,当即应了下来。更抽出匕首,在左掌心一划,竖起带血的手掌朝向大撒满道,“向腾格里神起誓。”

    大撒满腾手抛出一个法器,沾到耶律乙戊的掌心血痕即飞回,就听大撒满瓮声瓮气道,“如违此誓,不得好死,魂无所依。”耶律乙戊被大撒满这话吓了一跳:怎么偏偏起了这么毒的咒呢!

    阿康趁耶律乙戊愣神之际,拿起一个细瘦、微弱的火把,插在一株大叔下的雪堆上,然后一边向家的方向疾步奔走,一边打了个不打响的口哨,一边喊道,“大人若不能在火把熄灭之前追到我,大人就输了。”

    阿康之前见女真人一个口哨就能唤来自家的马,很是羡慕,无奈她就是学不会。今天勉强为之,心说:这才是豪赌呢。马的听觉本就比人要灵得多,阿康的破口哨更是极具辨识度。许是的卢知道,今日迫得主人使此“绝技”,定是情况危急,总之的卢是来的神速、跑得稳健。阿康是头次在的卢奔跑的时候上马,她看不到身后完颜部众人和乐儿揪心的表情,只觉得今天能自个就这么爬到马背上,实在是被危机激发出潜能来了。

    阿康本是上了马就不担心了。一来,的卢神速,少有能追得上它的马;二来阿康耍了个心眼:那支火把本就燃不了多久,就算它自己不灭,倒在火堆上,或是树上落下雪来,它都准灭了。有鹏鹏在,树上的雪是一定会落下来的。她却不知,今日碰上的,是个耍诈、浑赖惯了的恶霸。

    耶律乙戊看着马背上阿康远去的背影,笑得阴狠。他招呼雇来手下,嘀咕几句。就见四十个契丹兵,把身上带来的烈酒统统向阿康刚刚藏身的柴垛扬去。耶律乙戊面色阴沉的拔起那个细小的火把,大撒满顿时想到他不怀好意,奈何手里还搂着乐儿,只能大喊劾里钵拦住他。就见耶律乙戊阴笑着,一抖手就把那火把扔到了柴垛上,沾了烈酒的柴垛登时起火,里面的女孩子们尖叫着跑了出来,都被围上来的契丹兵按住。

    耶律乙戊这才上马向阿康追去,嘴里恨声道,“我让你跑!这火两天都烧不完,跑死你!”

    阿康虽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心下却不惊慌。虽说那蹄声听着,大概是跟上来了十来号人,不过能追得上的卢的,却是没有。耶律乙戊再不济,作为契丹贵族,一者他身下所起的马亦属上乘,再者他的骑射功夫也还不弱。若不是的卢神骏,单凭阿康的骑术,定是早被耶律乙戊擒了。约莫一刻钟过后,两骑之间,也就是一射之遥。耶律乙戊觉得尚未拿下阿康,颜面扫地、j□j焚心、怒火中烧,弯弓搭箭,照着的卢便射去。的卢自小是跟着战马一处驯养的,演练场、战场都是上过的,机警灵敏。稍闻风声不对,立即向左奔出半个马身。晃得阿康一下趴□去,紧搂着的卢的脖子,方躲过坠马之险。的卢这一侧奔,速度略减;就这么个喘息之间,跟着耶律乙戊的契丹随从就跟近了三、五人上来;一见主子如此行事,一个个的,跟着抽箭开弓,十来支羽箭,甭管准头如何,都是纷纷落在的卢身侧、蹄后。阿康初时不懂的卢怎么突然左右突奔,待见了羽箭纷落,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阿康如今可是真的慌了,纵然这些人准头再差,架不住人多箭众,命中不过是个概率问题。阿康此时来不及多想,提了缰绳便向一旁林子里冲去,想着树多枝杈纷繁,那些契丹人想射中自己,自然不易。

    进了林子,险象环生,阿康才恍然想起:这些枝杈固能阻得住一部分箭矢,但同时也阻了马速。即便的卢能跳跃腾挪、穿插其中,可阿康的身手却太弱了,几次都险些被横伸的树杈绊住、跌下马来;纵然勉强避过,衣服发髻亦是被剐的狼狈不堪。背后的箭扔有少数时不时的射近身旁,阿康心下苦笑:这还是概率为题,进了林子也不保证就能全部躲过啊。阿康这会儿只得放松全身,伏在的卢颈背之上,尽量随着的卢的姿势起伏、尽力死撑,完全是听天由命了。只心里一个声音不断重复:萧峰快来。

    萧峰一路发足狂奔,已近部落,忽闻一侧林子里人声犬吠,闹得很。萧峰本无暇理会,忽听一声马嘶,却像是的卢哀鸣,萧峰立时纵身窜入林间。这林子颇密,积雪又深,阿康和耶律乙戊一众的马都跑不起来,故而皆是入林不深。萧峰提气跃起,踹向树干,飞身前冲,几个腾挪便瞧见五、六个契丹大汉,正向开弓瞄向阿康,不断放箭。的卢此时已被雪陷住,前踢不断扑腾,苦苦挣扎。萧峰见状大怒,一招“见龙在田”全力打出,六匹马登时皆被掀翻在地,弦断供折。耶律乙戊呆坐在地,直到兵丁仆从过来将其扶起,尚在两腿打颤,心道:“刚刚那是什么?人家说‘雷霆震怒’,难道就是这个?”

    这边萧峰几步上前,扯住的卢缰绳。的卢在萧峰的安抚之下,渐渐平静下来;阿康恍惚中看到萧峰,终于松下这口气,立时四肢无力,瘫软下来,顺着马身就往下滑。萧峰紧忙接住她,只觉得怀中的人儿整个都僵了,兀自抖个不停。萧峰帮她粗粗揉搓了几下肩膀、膝肘等关节以活络经脉,感觉阿康四肢渐渐不再那么僵硬,才将她整个人拢顺溜了。只见阿康素日里洁白温润的双手,此时被冻得发紫,马缰绳紧紧缠了几圈,已是勒出血痕来了。萧峰将自己的大氅解下,裹在阿康身上,抱着她翻身上马,一抖缰绳,调头往林子外面走。

    到了完颜部落,远远的就见焰火熊熊,正是被耶律乙戊点燃的柴垛,烧得正旺。萧峰一手提缰勒马,一掌向柴垛扫去。掌风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一般,将整个燃着的柴垛打散。纷飞四散的火苗大多被寒风吹熄;余下的燃着的柴枝已落入雪中,残焰摇了几曳,尽数熄灭。

    萧峰望向那一众押着女真女孩的契丹士兵,气势巍然,不怒自威。这股气势震慑之下,契丹兵士不由望而生畏、节节后退,被押住的女真女孩一得解脱桎梏,皆四散逃开。

    耶律乙戊在随从扶持下,狼狈而回。大撒满见状喝问,“特使大人既输了这场赌约,敬请如约带好你的手下,速速下山。三年之内,契丹人不得再犯完颜部!”

    耶律乙戊垂头丧气,依言下山。其随从亦是战战兢兢、紧随其后,如丧家之犬。

    大贺途遥的手下未得令,依然严阵待命。萧峰见这拨人马仍呈对峙之势,索性掉转马头,与其首领人物遥相对视。

    大贺途遥的手下此时都是大惑不解——就见久经沙场的大贺将军,自见了这位神勇的女真壮士,竟吓得虎躯一震、双目含泪、双手颤抖——就算人家再威猛,将军您老人家也不至于这样吧?死伤万人的修罗场您不是都见识过了么?如今您说这叫什么事啊?

第90章 叙别情隐现灰线() 
且不说那日萧峰自报姓名后;大贺途遥自知认错人了;一番痛哭之后脑子也转不利落。近卫、侍从见状连忙上前扶过自家老大,道过几句诸如“如有冒犯”、“多包涵”之类的场面话;驾着老将军上了马,麻溜儿下山去了。阿康这边从见了萧峰起;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

    萧峰如何送她回去安置下来、如何灌姜汤等等,阿康一概记不清。好在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一夜;这股子乏劲儿也就过了;并不曾像萧峰担忧的那般染上风寒什么的;只是手上的冻伤留下黑黑的痕子尚未退去;倒也不算严重。也亏得阿康睡着;自然就不知这两天里完颜部落发了笔横财——半个月前被萧峰抓了又放掉的契丹俘虏竟然很是守信,不但送来了赎身的财物,且比之前说的翻了十倍;又另送了萧峰好多财物,萧峰将其一并给了族长,与女真人共有平分!

    阿康若知道此事,一定会明白内情并大为惊慌: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又遭遇上大辽皇帝耶律洪基了!然后自然是再次被剧情之强大打击到不行。

    如今一觉把这女真人欢庆热闹得如过年一般的大场面睡过去了,阿康是精神饱满,气定神闲。听邻居姑娘、大婶,过来谢他们说“让部族里可以宽裕一阵子”之类的话,阿康还以为是说契丹人免了三年岁贡的事呢。

    等到阿康手上的冻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已是一个半月之后。这日家里却来了位不速之客——大贺途遥。

    大贺途遥这次轻装简从,着了便衣,仅带了一个老仆从,就上山来了。到了完颜部,也不去找劾里钵,而是直奔萧峰家。阿康正在家里整理乐儿的书本,见了大贺途遥也没认出来,叫了萧峰回来,备上茶水,便想躲出去。就听大贺途遥问听起萧峰的来历、部族。

    上次萧峰只说了姓名,如今大贺途遥问起,萧峰本就是个坦荡性子,便直言自己是契丹人,幼时遇到一场变故,被寄养在汉人家里长大,也不知自己是何部族。

    大贺途遥闻之,急忙问道:“那萧壮士可知父母姓名?”

    萧峰见大贺途遥神情急切,心下不由便有了几分猜测,面上却是不显,坦言道:“家父萧远山。家母的姓名,在下不曾知晓。为人子女者如是,甚是惭愧。”

    大贺途遥听了这一句,一下子站起来,来到萧峰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虎目含泪,连声道:“好!好!”之后竟是激动地发不出音来了。

    萧峰听得直皱眉,实在是不知这个老人,究竟是在夸什么好。

    直到那仆从上来扶着大贺途遥,轻轻唤了声“将军”,大贺途遥才缓过神来,略略平静了一会儿,大贺途遥才又缓缓开口道:“上次见了您,便觉得分外亲切。原来令尊是我家舅奶奶的娘家侄子,我年轻时,亦是多得大人的指点。令尊失踪这几年,家里老人很是惦念。自从我跟舅奶奶说起您,老人家就坐不住了。如今时节,天寒地冻、山路难行,她老人家就在山脚下等着。请您下山,见上一见,以慰老人思念子侄之苦。”

    萧峰听到这里,心头一震。虽说他已见过父亲萧远山,但当时事态紧急,无暇多叙。关于萧峰的身世,特别是萧远山夫妇究竟因何而遇害的,这一直是萦绕在萧峰心头的一大疑团。阿康曾说马大元之前暗查过萧远山在辽国,萧峰听她的意思,似乎亦不认为萧远山夫妇的遇袭只是因为消息误传那么简单。如今乍一听到有父族亲人寻来,萧峰心中一时千回百转,有惊喜、亦有疑虑,只是不管怎样,总是要见上一见的。思及此处,萧峰一抬头,正见阿康端着茶壶愣在门口。想到她母子之前的陷境,一来此时事态尚不明朗,二来阿康对萧峰父子的事情知道的比萧峰只多不少,萧峰略一沉吟,唤过阿康,“阿康,带上乐儿。少不得辛苦你们一趟。”

    阿康初听萧峰如此说,不由略有迟疑。她觉得这是萧峰家事,她母子不便参与。但另一方面,这事实在是超出她所知,不知以后会对萧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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