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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瑄举杯,认真地道:“兄弟齐心——”
“合力断金!”
三人面对今天的局势谈到深夜。第二天接到了周国右相梅逆代太子发出的请帖,竟然要请林瑄到银城里和林瑾相认。林瑄把帖子递给他俩,两人接过帖子都看了一遍,“不能去,二哥,摆明了是鸿门宴,何况那个林瑾哥哥若是假的——”
“这还有一封皇兄的手书,”林瑄看完手微微发抖,说着也一并递给二人去看。
“就算笔记相同,也不代表什么,天下能作假的字迹还少吗?”杜蓬莱望着林瑄劝道,“请皇上去银城显然是有预谋,何况他们太子和右相都来了。”
“字迹可以作假,可这上面提到的事情,只有皇兄和我知道,皆是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皇兄难道真得活着?”林瑄眼神空洞,烦躁得很。
“反正,皇上你不能去。”杜蓬莱斩钉截铁得到,“是的,二哥,这次你要听我们的,绝对不能去。”
林瑄点点头,“是不能去。快刀斩乱麻,今日就出兵,逼他们出来!”
战甲一片,在阳光的反射下很晃眼,人和马皆吐着白起,寒风冷冽的吹着。战鼓“咚咚咚”响个不停,前锋秦悯在城下大骂,可惜银城依旧城门紧闭。一连三日都是如此,林瑄御驾亲征次次都遇上周国的闭门羹。今日二十门火炮聚结如此,照国已经放话今日周国若是不迎战,照国的兵马誓要踏平周国。守城的将士明显有些慌乱,到了正午也没有领事的人出现,前锋秦悯骑在高头大马上笑骂道:“听说周太子也来了,怎么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只会弄些阴狠手段,想要打败我们照国简直是痴人说梦!听说在周延庆那老儿如今在宫里只知道炼丹,长生不老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我们照军碾碎!”
杜蓬莱坐在马背上哈欠连连,前三天他紧张的不行毕竟第一次到战场来,连他也不得不感慨人类的适应能力。听着秦悯又骂了一早上,当真羡慕他的肺活量。哟哟哟,城墙上出现一排黑压压的人群,似乎周国有人要出来,早已躁动不安的照**队翘首以盼盯着城墙上的人。
一字排开的队伍,到有几张熟悉面孔。白一也来守银城,江陵月看得牙痒痒,当年他爹江熠可是被白一的爹白凯弄死的。中间穿着黄色袍子的男子应该就是周太子了,左边站着一个美少年,右边那位老者应该就是梅逆吧。
“景帝,难道是怕被揭穿弑兄真相,想要杀人灭口才如此等不急?”梅逆沧桑的声音有些沙哑。
杜蓬莱拉着战马冲到前头,这会儿是文官骂战的好时候,他怎么能错过?“哎呦,这位老人家,话不能这么说。以前我觉得自己脸皮挺厚很能吹了,自从认识了你们,我觉得对自己的评价太不客观,你们简直就是不要脸,往死里吹。”
照国将士们一阵哄笑。杜蓬莱接着道:“先帝突然驾崩在周国,你跟我们说他现在还活着,请问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把他送回照国。当年送到照国的尸首是谁的?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反倒我们皇上成了坏人。你们周国人可真能颠倒是非,活着你们说死了,死了你们说活着。实在是厉害,是阎王请你们周延庆喝茶告诉他的吗?!”
“哪来的黄口小儿,别高兴的太早了,请他出来。”
“说不过我,还嫉妒我年轻,这老头还真是嘴硬。”
照军一阵唏嘘,周军反而气氛凝重。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林瑄坐在马背上朝上望去,心似乎提到嗓子眼儿。
林瑾站在城墙上,笑着叫他:“瑄儿。”
“皇兄……。”林瑄轻声应道。
“二弟,救我回照国。”林瑾呼道。
“让朕怎么能信你是皇兄?”林瑄勒紧缰绳。
“老二,你八岁那年打碎朕最心爱的玉佩,你还记得当时皇兄说的话吗?朕说:是玉顽劣,瑄儿比玉更顽劣。”
林瑄手抖得更厉害,心跳如擂鼓,背后的汗越来越多。林瑄定了定神,“皇兄,记得你从小跟我说过,你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便是死了也无憾的愿望。我不需要你回答,你说过,灭周是你一生的愿望,如果你没有完成你希望我能替你完成。如今照军就在这!照军已经攻到银城,胜利就在眼前,你要我放弃你毕生的愿望吗?!别得不无法判断,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你不是我皇兄!绝对不是!”
“林瑄你是被皇权冲昏头脑了吗?!为了权利你连你兄长都不认吗?!”林瑾嘶吼道。
“好!既然你说到这里,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林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冷声道:“朕身上有一个惊天秘密,你从小就知道,今天你就说出来,如果你对了,朕就信你是我皇兄!”
林瑾迟疑片刻,看了看身边的梅逆,两人眼神互换又别过头去。
“火炮准备!”江陵月高声吼道。
“嗖——”一直重箭急速射来,直径朝林瑄飞去。林瑄冷眼看着急速飞来的黑箭却早已来不及躲闪,灵云像是白日的幽灵不知从何处跃起优雅得举剑轻轻一碰改变了飞箭原来的轨迹,朝右边狠狠划去直直插在地上的石头上,石头瞬间开始出现融化,鼓起骇人的腐蚀泡沫。
江陵月和杜蓬莱看得触目惊心,“开火,给我开火!狠狠地打!!”
从照国进攻的那一霎那,周太子和右相等人早已趁乱逃走,照军势如破竹攻陷银城只用了两天半,林瑄也从战场上撤下坐镇后方。天色已晚,捷报传来。林瑄得知江陵月还需一个晚上来打扫剩下的战场,当即决定明日在入银城,今晚就在营帐内过夜。
林瑄和杜蓬莱就攻陷银城之后的战略讨论了一个多时辰,如果照目前形式,不出半年时间周国就彻底灭了。林瑄也好一番感慨,顺势而为如有天助。杜蓬莱行礼后告退,林瑄独自在帐中手指摩挲着地图上周国的京都。
“皇上,皇妃正在对面山头上等您。”灵云踏步禀报。
林瑄抬起头,有些迷惑,皇妃?
“你说什么?”
“您让臣查的皇妃,她送信来在对面山头上等您。”
林瑄的心狂跳不止,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你确定吗?没有弄错?她什么时候派人送信来的?”
“半个时辰前,微臣已经派人勘察过,只有皇妃一人在,皇上要去吗?”
“当然要去!若是有人就杀过去!”
灵云拿来的玄色长衫,林瑄让他又去拿两套,最后满意得换上青色长衫,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喃喃道:“灵云,朕和之前比——”
“皇上还是和从前一样。”
怎么可能还一样……林瑄笑了笑,带着岁月洗礼后的无奈从容,“快动身,别让她久等。”
“皇上,咱们去可,人不能少带,万一出了差池臣就是死也无法弥补犯下的错。”
“只要能见到她,剩下的朕都不管。”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灵云领着大批兵马到了山下,选了二十多位身手了得的护卫跟着照国的景帝在深夜沿着山路攀爬,林瑄走在中间身边的护卫喘着白气,夜晚的气温要更冷一些,林瑄把身上的裘衣往上拢了拢。心情由当初的紧张变得有些焦虑,他没办法预料季悦君这次见他的目的,若非要说季悦君是因为思念才来见他一面,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牵强。想到这里他嘴边出现笑意,谁能在今夜之前想到他能见她了呢。
登山的路显得分外漫长,斑驳的树影在夜里张牙舞爪得和风纠缠。站在一片开阔地界的人有着熟悉的背影,林瑄脚下一软他强作镇定伸手,灵云立时让侍卫们停下脚步,只有灵云跟着他继续朝前。听到脚步声,身着素衣的仙子回过身林瑄只觉一道闪电击中他的身子动弹不得,整个身子都僵着,两人就在这深冬的夜里四目相对。林瑄几乎要承受不住心脏此时跳动得压力,许是今夜太冷,许是很久不曾登山,林瑄忍不住轻咳。
“身子不舒服?”季悦君见林瑄咳嗽不止,忙上前帮他轻抚后背,举止礼貌像是对一个陌生的故人,见林瑄好转旋即收回手去,脚步也移开几分。八年来林瑄第一次离季悦君这么近,他笑着望她,“咳咳……。老毛病,没事的。”听林瑄如此说,季悦君只觉心头一酸很快又平息下来,“你总这样,身子是自己的,想来皇上的脾气……。也不曾听婉晴姑娘的叮嘱吧。”
林瑄躲闪着季悦君询问的目光,小声道叹气,什么都瞒过她。让季悦君深刻的是林瑄的笑容还是和从前一样让他觉得温暖,如今两人见面有种说不出的拘谨,她倒是从来没见过如此小心翼翼的林瑄。“喏,这个给你,”季悦君从怀里掏出一只翠绿色的小瓷瓶递给林瑄,“收好。”林瑄抿着嘴伸出手小心结果瓶子,指尖触碰到瓷瓶上尽是悦君身上的暖意,“好。”说着林瑄把瓶子摊开在手掌仔细盯着瓶子看了看。不等林瑄发问,季悦君轻声道:“这是一瓶解药,解百毒。”
“嗯?”林瑄有些茫然,询问似地目光看着季悦君。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总有机会中毒吗?”
林瑄心里一暖,可嘴却变得很笨拙,“悦君,谢谢你。”鼻尖弥漫着熟悉安心的味道,魂牵梦绕中如今却真实得那么近。两人有对视着,静谧的气氛萌生出些许温情。季悦君仙子般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羞涩,仍是直直迎着林瑄的目光,“有一件事想求你。”
尽管话语转折出其不意,林瑄仍认真看着她的面容,道:“你说——”季悦君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背过身去却突然觉得身上一热,林瑄把身上的裘衣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安慰似地道:“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
季悦君见林瑄穿着淡薄的青衫,寒风吹着他的头发,白皙的英俊面容略显憔悴。有些着急去伸手去拿裘衣,“天气太冷,你穿上。”
“不要,你就算拿下来,朕也不会穿。”林瑄又把裘衣给季悦君披上固执得道:“你不冷,朕就不冷。”
林瑄那倔脾气,挣扎也没用,她略显丧气,“林瑄,真是我欠了你。”季悦君没有在反抗,半晌才道,“……。我只想让你答应我,无论你攻陷那座城池都不要屠城。”林瑄轻轻划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悦君,你觉得此次征战朕的胜算有多少。”
“我不知道……。我只要你答应我别屠城,我不想看到生灵涂炭,更不想看着你成为嗜血君王。”林瑄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觉得朕要屠城?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不是听到,是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季悦君看着他的样子,反倒觉得他不像是说谎,“难道你不知道?”林瑄摇摇头,“朕不知道,回去朕派人查。”
“林瑄,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林瑄眼神坚定,“只要我能做到的事。等到——”等到征争结束,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吗?
“替天下苍生感谢你。时候不早,我要走了你也不要逗留。”如今对林瑄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
“你要去哪?”
“自然去我该去的地方。”季悦君盯着林瑄清亮的眼眸道。
“什么时候能再见?”林瑄沉声问道。
“有缘吧,有缘再见,……好好待莫姑娘。”季悦君迈开脚步,轻轻地离开,这话硬生生把林瑄定在原地。
季悦君走了几步,林瑄才追上去,什么话能够拉近八年的互不相见,什么话能够让彼此回到从前,林瑄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默默跟在季悦君身边和她一起下山。季悦君的心蒙上某种无法言语的悲凉,一路无言的两人就直愣愣得朝山下走。侍卫们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倒是第一次觉得他们的皇上像一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之苦。
“让侍卫送你走吧,任由你去哪他们就护送到哪。”林瑄艰难开口,心情低到极点。季悦君指了指不远处,十几个护卫正等着她。一个黑影朝他们缓步走来,照国护卫的火把很快便印出他的真面目,倒是个美男子。林瑄只瞥了一眼,心里便认定此时便是梅焕。不过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威胁。林瑄反倒觉得轻松,嘴角扬起笑意,视若无人似地拉起季悦君的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在季悦君的手心里,暖玉入手一阵温润,季悦君慌忙想要推开,可惜林瑄的牢牢攥住季悦君白皙的手,“这玉佩朕戴在身上二十多年,拿着,留个念想。”就算是朕的□□,让它有此荣幸一直陪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风景。
“不行,这太贵重了。何况它是你——”
林瑄莞尔一笑,“谁说要送你了,等征战结束朕会拿回来,悦君,护好自己。”季悦君心里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