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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连玉映-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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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还算方便。

    意蓁便笑着冲她眨眨眼:“你猜我今天在你家后花园看见什么了?”

    意映见她一脸神秘,也是笑着捧场道:“什么?你说吧,我可想听了。”

    她便凑近了她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

    意映一听,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当真?”意映有些不大相信。

    “我亲眼瞧见的,哪里会有假?”

    “没有其他人瞧见吧?”意映看了一眼暗自生气的意晓意彤两姐妹,小声道。

    “没有没有,你放心吧,”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我一看势头不对就把那两个小家伙引开了,自己又偷偷地跑回去看……”

    “你个促狭鬼……”意映笑着骂她,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情绪摇摆不定。

    ……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薛家西府的人才聚在一块,坐了一会儿。

    “姑奶奶和晨丫头,沅沅今天都辛苦了。”敏元坐在上首,瞟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意莛,笑着开口道。

    “大嫂才是辛苦了。”嘴上这样说,薛明琳还是故意揉了揉肩膀,表情有些难受的样子。

    意晨依旧默不作声,意映也只抿着嘴笑,没说话。

    “我那儿刚得了一副金镶南珠的头面,看上去也挺适合妹妹你的,一会儿便将它送过去,权当是对妹妹今日这一番劳碌的谢礼了。”

    敏元虽看得门儿清,但因心情大好,加上这花宴完全是为了自己那儿子办的,薛明琳纵有再多不好,今日也是站在二门上迎了客,在宴桌上来来往往帮忙了的,恩是恩怨是怨,她分得很清,这谢礼,还是有必要的。

    薛明琳心中欣喜,脸上却不露分毫。

    她这个大嫂一向出手大方,能让她亲口盖章说成是谢礼的,一定非常名贵,她这番劳碌也算是值了。再者,这谢礼一出,代表着两人前几日的隔阂也有所缓和了,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也不敢再对她阳奉阴违了。值,这是真的值。

    “谢过大嫂了。”她形容端正地微笑道。

    “我那儿也还有两匹缎子看着不错,一会儿送到你房里你看着交给裁缝做两身衣裳吧。”这话是对意晨说的。

    意晨闻言也笑了笑,道:“谢过母亲了。”

    “至于你……”敏元笑着看过去,对上女儿澄澈的眼睛,想起在席上不少人家明里暗里地打听她,心间不由有些骄傲,嘴上逗弄她道,“我瞧着像是什么都不缺,就算了吧。”

    意映其实也不怎么在意,但心知母亲是在和她开玩笑,也是捧场地不依道:“母亲这也太偏心了,偏偏就我一人没有……”

    “那你一会儿给我说说好话,我这个人啊,被哄得开心了就喜欢送赏赐,怎么样?”敏元抿着嘴笑着看她。

    “那可得没人了才行,母亲也知道我面皮薄。”她吐了吐舌头,抱着胳膊道。

    敏元瞧着更觉得小女儿时而美艳时而可爱,眼中一时全是满意和自豪。

    薛明琳在一旁听着,突然很不是滋味。

    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也差别太大了些。

    刚回来的时候还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到了现在,竟直接在她们面前玩起母女情深的戏码了吗?不行,她得想个主意才是,不能让形势这么恶劣下去。

    而她忧心的当事人此时却进入了深思,根本没注意到生母频频投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第十三章 蹊跷() 
待得人皆散去,意映便凑到了母亲身边,眨着眼睛:“母亲,我有件事要问你。”

    她从前不怎么习惯这种撒娇卖乖的方式,但重生之后渐渐发现,周围的人都把她当作小姑娘,母亲,哥哥,甚至父亲都很喜欢她对他们的依赖,而非她独自承担所有事情的坚韧模样,所以也渐渐在改变着自己。

    慢慢地,她竟然觉得,能够放心地去依赖一些人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哪怕她实际上并不是那般地需要人照顾。

    事实上,能够让别人感觉到被需要,被依赖,也是一种很不错的能力。这也是她慢慢领会到的。

    敏元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什么事,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思维还停留在刚刚的对话上。

    意映摇了摇头,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来,放在敏元的手心里,郑重道:“母亲,这个玉佩究竟是不是我的东西啊?”

    敏元被问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无奈地道:“自然是你的。你离开家的时候身上便带着了,我们母女俩也是凭着这玉佩相认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意映蹙了蹙眉。

    就是啊,她也记得很清楚。从秦氏到敏元,都是清楚地知道她这块玉佩的存在的,又怎么可能是连靖谦的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敏元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意映摇了摇头,应当就是连靖谦认错了吧。

    她出生的时候景宁之乱还没开始,再怎么着,他父母的定情物也不可能落在她手里,想来是他那时年纪小,记错了玉佩的样子吧。

    “不过,这玉佩倒也不是你出生的时候便带着的,好像是你两岁的时候,你舅舅赏给你当作生辰礼的。我看着意头好,又问了庙里的大使,说你心智高,贵气足,足以压住玉佩,便给你戴在了身上。”

    一般来说,小孩子确实不能戴玉佩。因为玉佩据说日夜吸收精华,而幼童的精气往往不足,且佩戴玉佩容易招鬼,所以一般人家都不怎么破例。

    可意映毕竟是宗室女,宗室的人向来觉得自己身上有或多或少的龙气,且这玉佩又是皇帝亲自赏赐的,所以戴上也没什么稀奇的。

    意映听着这话,却是一愣。

    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那是她打从出生时就戴在身上的,怎么会这样?

    “母亲,那我出生时是不是戴上了旁的东西?”她不死心,追着问道。

    敏元想了一会儿,才沉声道:“若说是出生时就戴上的,倒是也有。”

    “是什么?”意映脑子里一些东西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

    ……

    连靖谦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打开了一个小木盒子。

    木盒是用花梨木做成的,虽在权贵之家算不上上等的木材,但对于多年流亡的连家人来说,能用这样的盒子装的东西,必然珍贵无比。

    一块精致小巧的金锁静静地躺在里面。

    应是许久没有打开了,上面还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连靖谦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拭了几下,便又如同新的一般,耀眼夺目。

    锁是用纯金打造的。锁心处有一片镂空的部分,一只小小的金丝雀在其中自然垂下,手指微微摇晃,它便也轻轻地摇晃着,看上去格外有趣。锁面下方垂着三个镂空的小铃铛,摇起来声音还格外清亮,让人心生愉悦。正反两面皆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字,正面写着“百福锁”字样,反面则是一个“映”字,而花纹之繁复,非多年沉浸的匠人决计无法雕出。

    连靖谦静默地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背面的小字,宛如老僧坐定般不知道坐了多久,才从黑暗中起了身,将金锁重新放了回去。

    继而打开了另一个木箱,里面放了约有十数封信笺,笔迹皆是出自同一人。

    他与意映的每一封书信,都未曾丢弃或是烧毁过。他也不知道向来谨慎小心的自己,为什么会一面不怎么热络地给她写回信,一面却又留下这样容易落人话柄的东西……

    可眼前,却是连再抽出任何一张信笺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从前以为,他对频繁帮助他的意映的感激,足以让他丝毫不计较她是先帝后人的事情。

    可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大度的、决定该不该计较的人,根本不是他。

    假如……假如她知道了,自己才是害她颠沛流离的人,她……会不会对帮过自己的每一个细节,都觉得无比恶心呢?

    他不知道。

    所以他能做出的最勇敢的事,就是逃离她,然后再用尽一生,悄悄地补偿她。

    他只要想到不知何时,她眼中原本的温柔包容,变成恨之入骨弃若敝屣的神情,就不由通体发寒,如同置身于望不到头的黑暗当中,万劫不复。

    原来,他也会有如此懦弱的时刻啊。他自嘲地笑笑,拖着步子离开了这间黑漆漆的屋子。

    ……

    “曹迅,出来,陪我喝酒!”

    武安侯世子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兵书,和衣从罗汉床上下来,打开门和窗,却都没发现有什么人。

    “蠢货,我在上面呢!”男子哈哈直笑,冲着目光突然呆滞的兄弟炫耀似的举起了手中的瓦片。

    “奶奶的,你不是保证过再也不揭我家瓦片儿了吗?下雨天漏水你他妈负责啊……”曹迅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都把自己这些年来树立的翩翩公子形象给忘了,冲着连靖谦破口大骂起来。

    “哪儿那么多废话,跟个娘们似的,快上来,哥带了好酒,一起来喝啊!”连靖谦随手把瓦片从空隙里丢了下去,曹迅连忙接住,看他似是喝醉了的模样,怕他再做出什么缺德事,骂了几句还是穿好衣服出去了。

    他轻松地翻上了自家屋顶,没好气地道:“你丫怎么回事,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吗,说出的话都当放屁了?下次再敢揭我的瓦,老子非把你腿打断不可……”

    连靖谦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笑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老子现在觉得老子就是个卑鄙小人,在人背后插刀子,害得人家一辈子受苦……”

    曹迅闻言目光骤然变得幽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声。

第十四章 发小() 
“这么说,你现在又遇到那姑娘了?”连靖谦讲得断断续续,曹迅也听得稀里糊涂地。

    连靖谦苦笑着点点头。

    “那她现在过得好吗?”

    他长叹了一口气:“不好,在一户官员家当了很多年的丫鬟,临了……要放她出府的时候,还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杖刑,若是在原来的家里生活,是万万不会受半点苦的。便是现在回去了,也还是在受着苦……”

    他并没同曹迅将一切说清楚,只是说,因为他的原因,害得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当了许多年的丫鬟,如今,却又重新遇上了。

    曹迅只听着,却没把他口中的大户人家放在心里。京城这些权贵的底细,他都一清二楚,哪里会有这样稀奇的事情发生呢?最多也不过是连靖谦年少流亡时路过某个城邑时在城邑里作威作福的土霸或名门罢了……

    “以你现在的身份,好生补偿那小姐一番就是了,何需为了这种事情闷闷不乐?”他不以为意。

    尽管身上有武将豪爽不羁的性格,但这么多年了,等级观念在曹迅的心中同样根深蒂固。

    不同阶层的人之间的恩怨,根本不能叫做恩怨。

    连靖谦没有言语,只是继续灌着酒。

    曹迅在一边瞧着,突然就有些不高兴,一手将连靖谦的坛子酒夺过来,瞪着他。

    “你做什么?还我!”连靖谦酒劲儿也上来了,再也没了平日里的谦逊有礼。

    “我说,”曹迅眯着眼睛,“你这小子不会是对那丫头动了感情吧?”

    连靖谦去夺酒的手突然顿住,许久都没收回来。

    动了感情么?

    兴许是吧。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种感情,究竟是愧疚、感激、欣赏还是……爱意更占上风?

    但,一看到她就会身不由己地想靠近,看到她与别人亲近会失落或是恼怒,看到她露出难过的神情会忍不住心疼,看见她有危险,会立即站出去保护她,哪怕受伤的人会变成自己也义无反顾……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他以前从未做过。

    便是看到跟自己有过婚约,在江家饱受欺凌的涟嘉时,想要保护她的欲望也不及前者的十分之一。

    也许吧,也许真的是动了情。

    只可惜,为时已晚,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勇气再靠近她了。

    曹迅见他出神,更是恼怒,冲着他胸口打了一拳,道:“果然是!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表妹叫江涟嘉,一直在等着你和她成婚呢?难不成未婚妻没过门,你便要先纳个小丫头为妾?”

    “闭嘴!”连靖谦冷冷地看着他,“管好你的舌头,别他娘的胡言乱语。”

    曹迅一瞪眼:“行啊你小子,为了个女人这么跟你兄弟说话!”

    “你现在不也是为了涟嘉的事跟我这样大吼大叫吗?哦,还捶了我一拳。”连靖谦淡淡地道。

    曹迅一愣,突然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不再言语。

    连靖谦看着眼里,不由想起了若干年前,这小子三天两头跑到他们家,缠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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