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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迅一愣,突然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不再言语。
连靖谦看着眼里,不由想起了若干年前,这小子三天两头跑到他们家,缠着来看望祖母的涟嘉,非要让她看他翻跟头的事情。
“她这些年过得那么苦,你怎么没想过去帮帮她呢?”连靖谦幽幽地叹了口气。
曹迅将他手中的酒夺过去,猛灌了一口,道:“我何尝不想?我找了她很多次,但她不知从何时起,看我的眼神就如同仇人一般,连话都不大愿意同我说,更别提接受我的好意了……”
他有时候想想,其实自己对于江涟嘉的感情,兴许也慢慢变了味儿。
从最初的仰慕喜欢,到后来一朝得意试图居高临下让她瞧瞧自己有多威风,却碰上了一个又一个硬钉子,到最后,甚至他看见她看自己的眼神,都会从心底发怵,想起一些尘封的往事来。
虽说那件事,并不是他的过错,他对不起的人也并非是她,但那眼神,却也一度让他变成懦夫,不敢靠近,甚至连探听她的消息都不敢了。
他突然觉得,此时的连靖谦,便如同许多年年前第一次体会到绝望的他一般,但他好似比自己要光风霁月不少。
毕竟,当时的他,看着江家家道中落,两人已经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他动过要纳她为妾来当作一种补偿的想法……
可眼前的少年,却好似舍不得那神秘的姑娘受一点委屈的样子。
他不由又喝了一口酒,眼神幽暗。
其实自己才是那个最卑劣的人吧,插刀的、背信弃义的、害得兄弟一辈子受苦的,都是他啊。
连靖谦听到他的一席话,愣了愣,纳闷道:“奇怪,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吗?何以至于将你看作仇人?”抬眼却见曹迅目光深沉地看着前方,似乎在走神。
“想什么呢?”他难得看他这副正经地表情,不由笑着拍了拍他。
“啊?”曹迅回过神来,张口道:“我在想你和涟嘉什么时候成亲,我好去送一份贺礼呢。”
连靖谦笑容微敛,过了一会儿低头笑道:“快了吧,等我的差事定下来,应该就快了。”他没有同发小说他们二人其实已经退过亲的事情,毕竟,他已经答应了意映,会娶她,然后,像她梦中那样,幸福美满地过下去。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补偿吧?他自嘲地笑笑。
曹迅闻言愣了许久,才哦了一声。
“行了,等我俩成了亲,你可就不许再惦记我媳妇儿了。”连靖谦笑哈哈地捶了他一拳,继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看他。
有些事,点开了说反而容易让对方下台,尤其是当他知道,以武安侯的脾性,便是没有自己,曹迅和涟嘉也绝对不可能的情况下。
便听发小怒吼了一声:“你个小垃圾,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好心帮你照看你媳妇儿被你媳妇儿甩脸子就算了,你他妈还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行了行了,知道了,啰嗦死了。”他轻松地跃了下去,在月光下冲着发小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了。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自然看不见,曹迅逐渐变得通红的双眼,也听不见那句消散在风中的“小垃圾,我他娘的对不起你啊……”。
第十五章 权衡()
“金锁?”意映眉头微蹙。
她似乎的确对这金锁有些印象,重生以后分明知道秦氏的梳妆盒里放的是这玉佩,有时候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把它想成金锁,发现与事实相悖后却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虽然如此,重生以来她却从未见过母亲口中的金锁……
“那锁当年也是请了大内最好的匠人,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精心打造出来的,虽说金子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实属普通,可那手艺,却是举世无双的。”敏元笑着回忆,看向意映,“回来以后也没见你戴在身上,是弄丢了吗?”
意映点点头:“兴许是的吧,不是母亲提起,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真是可惜了。”
“无妨,”敏元闻言摆了摆手,“都是身外之物,不打紧的,你若想要,我再找人打一件就是了,只是年份久了,难免会与之前的有些不同。”
“不必了,”意映闻言忙道,“只是,母亲能不能帮我去问一问,这玉佩的前主人是谁?”
“怎么一回事?”
“倒也没什么,只是今日定安公瞧见了,说与他亡母生前的物件很像,我以为是我出生时便有的东西,便咬定了主意说不是他的,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意映坦率地答道。
如今连靖谦也恢复了身份,一些事也不必再瞒着藏着,不动声色地拉近两家关系便好。
敏元微微颔首:“按日子算,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那连靖谦未免有些不识礼数了,便是从前是他的,他也不该同你讨要。进了皇家的东西,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似是对他有些不满。
意映知晓她护短,忙笑着道:“没有的事,连公子不过提了一句,倒是我有些太紧张这玉佩了,仔细想想,失礼的倒是我……”她可不愿让母亲因为这件小事对连靖谦生了恶感。
“行了行了,”敏元微微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从没见过哪家的郡主公主像你这般,脾气像棉花似的……”心里不由开始盘算:这样看来,英国公世子那样的倒是不大好了。
她想着,还是得给沅沅找个身家低些,能体贴人些的小子才行……只是这样的人,难免不上进,只会一个劲地攀附他们,又怎么配得上沅沅呢?
她一时纠结不已,听到女儿甜糯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哥哥的婚事,母亲今日瞧的怎么样?”意映不愿再多说前一个话题,笑眯眯地发问道。
立程也不知道是有意躲避还是怎么着,借着送客的由头出了门,这会儿都没回来。
敏元听她提起,不由笑弯了眼睛,耐心地将她满意的人选一个个说了一遍。
一个是沈家的大小姐,东府大夫人沈氏的娘家侄女,名唤沈明珠,据说烹得一手好茶,丹青功夫年轻一辈里也是少有人赶得上,还喜欢吟诗对月,是个极风雅的人物,年仅十四,容貌称得上是倾城之姿,算得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女典型。
一个便是意映熟识的礼部侍郎温封之女,温青钰。温青钰熟读四书五经,自小就跟着黄氏学管家,前一阵子他们府上有喜事,喜宴似乎就是温青钰一手看管的。她性子多数时候文静,上台面的时候却又丝毫不怯,且女红和琴艺也都极好,算得上是全能了。
而她的父亲温封,也是个官场的老油条了。这些年来宋系势力一家独大,温封作为宋景然的直系下属,虽并没同宋景然硬着干,但做事也有自己的一番准则。
在无关大局的事情上随意退让,但紧要关头时,总能找准自己的定位,做出让皇帝赞赏的决策。朝中也常有官员说,再过几年,内阁五臣之中,必会有温封一席之地。
确实,前世的温封的确做到了。也因此,温青钰的死,给薛家带来了极为致命的打击。
还有一个,则是户部尚书王琛王阁老的嫡幼孙女,名唤王琳之,年方十三。王阁老行事向来低调,这些年来在派系之争中一直保持中立,不随意站队,这回却不知道怎么,竟也默认般地将孙女带过来给敏元相看,想来心中也有所计较了。
王琳之生得十分娇俏可爱,性子比起前两位都要活泼开朗得多,饶是如此,说起话来却也是句句在理,直说到人心坎里去的,不同于那些只会围在意映和立程身边的小蚂蚱……她生在书香世家,自然也是饱读诗书,但面上却一点也不像个掉书袋,极少卖弄学问,虽统筹能力弱了些,但也是极会照顾人的。
三人各有千秋,敏元提起哪个都是眉开眼笑的。至于纯和和宋心妍,却是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意映也并不惊讶。
敏元对立程的规划,是让他日后考取了功名,在官场谋得一席之地,所以找的这些人,不是书香世家便是炙手可热的文臣之女。
纯和是宗室女,在敏元看来,是她不需要联络的一脉关系,再者纯和到底年龄比立程大,敏元瞧着,总是有些不顺心。
至于宋心妍,就更不可能了。身为宋景然的嫡长孙女,立程娶了她,相当于整个薛家都站在了太子身后,虽宋景然还没看出逐渐明朗的形势,但包括东府在内的薛家,确实已经开始悄悄地援助李允。既是政敌,便不可能是姻亲了。
“怎么样,这几位你今日可都记住了?觉得哪个比较适合你哥哥?”敏元目含期待地看着意映。
意映眨了眨眼睛。
这几家小姐都算是京都里的知名人物,她当然也是留意过了的,可敏元挑选的条件,却偏偏与立程的规划南辕北辙,这……她说哪个,好像都不对……
过了半晌,还是艰难地开口道:“女儿觉得,还是王家小姐更适合哥哥一点,哥哥性子到底跳脱些,未来的嫂嫂若是太文静,只怕两个人会合不来……”
第一个沈家小姐当然要排除在外,温青钰都能因为心病早早离世,要是换了个更悲观脆弱的仙女,只怕情况会更加糟糕……
第十六章 摊开()
至于为什么要说王琳之,却是有两个原因。
一来据她观察,母亲最钟意的人选还是温青钰,若是她也说了温青钰,只怕不日两家的事就会敲定,提了另一家,母亲只怕还要权衡些日子,给哥哥留点缓冲的时间来处理也是好的,二来王琳之在三人之间,脾性算是最合适的了,若是实在要娶她们中的一个,赌在这个人身上总比前两个要靠谱……
虽这样说了,意映还是忍不住扶额。
她那哥哥可真不让人省心,这种事情,他难道不该自己来听听吗?倒像个乌龟似的躲了出去……虽说他喜欢武艺,但一定要娶个武将家的小姐吗?她觉得也不该如此吧。
果然,敏元听了微微蹙眉:“我还当你会更喜欢你温家姐姐些,瞧着你们二人说得挺热络的样子……”
“虽是投机,但是给哥哥选嫂子却不是给我选手帕交啊,”意映笑眯眯地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母亲还是要同哥哥好好商议一番,毕竟他才是主角啊。”
敏元冷哼了一声:“那混小子,我才懒得同他掰扯,整天说些不着调的话。”语气像是还在介意着上回的母子之争。
“上次是哥哥闹小孩子脾气,我私下找了他的,他也知道错了,母亲就别同他计较了。”意映笑着晃了晃敏元的手臂。
敏元不过心里还有些不得劲儿,毕竟是从小养到大,从没顶撞过她的长子,但多少也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难免叛逆些,做爹娘的自然会受些委屈,这会子幼女笑眯眯地来哄她,心中的不悦就消散了大半。
“没事了,你先回去歇息吧,今儿也累了一天了,你哥哥的事,容我再相看几次再做决定。”她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笑着道。
意映闻言松了一口气。愿意往后拖就是好的,就怕赶鸭子上架反而适得其反,哥哥那根反骨也是硬的很。
便笑着起身告辞了。
……
“小姐……”初夏面色迟疑地走进屋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意晨似是仍在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
“郡主在门外,说要见您。”初夏咬了咬唇,面含担忧地看着意晨。她倒不是怕郡主找小姐麻烦,怕的是小姐仍旧想不开,不给郡主面子让郡主难堪,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只怕更让长公主不高兴。
这些日子她去前院走动,那些常去上方请安的得脸下人,对她冷淡了许多,她瞧在眼里,自然也明白了,这是小姐在长公主心中的地位下降了……
何处都是以捧高踩低为原则,没什么稀奇的,小姐却独独看不穿形势,整日想些有的没的,给郡主甩脸子,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她自个儿。
“请她进来吧。”意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初夏如蒙大赦,忙出去迎了意映进去。
意映坐定后,打量了意晨几眼。
许多日子不曾碰过面,自己虽然面上似乎不与她计较,心间也仍像个小孩子般地同她呕着气,自然也未曾留意过,她竟消瘦了这样多。
“今日这般劳累了,你怎么没回去歇着?”意晨打量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
“你看上去很累,怎么没歇着?”意映也是同时淡声开口。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住了。
意晨垂下眼睑,看不出心中所想。
纵然一切麻烦的根源就是她,可她始终待自己是真诚的,连生母都没提过一嘴的事,她却一眼就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