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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映气闷,默了一会儿,闷闷道:“你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之说吗?”
连靖谦惊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薛姑娘说什么?”意映没好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连靖谦想了想,揶揄道:“薛姑娘是想说,你是九天下来的仙女,通晓古今吗?”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佯装正经道:“这倒也说得过去,九天上的仙女约莫就是薛姑娘这样的样貌。”
意映扶了扶额,低声道:“我说的可不是神,而是鬼。”她也时常疑心,自己如今这模样,会不会只是未投胎的女鬼留下来的执念……
连靖谦看了看日头,笑道:“薛姑娘莫要开玩笑了,你若是鬼,只怕这一路走来,已经被烧成灰了。”
意映螓首,说的也有道理,也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补充道:“我的意思不是我是鬼,而是我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能力……”
“能上知五前年,下知五千年?”连靖谦已经觉得意映在开玩笑,也打趣道。
意映白了他一眼,道:“也不至于这样夸张,不过是能够在梦中梦见一些与自己相关的,将来会发生的事。”转世重生之说委实太过不合情理,倒不如说是托梦。
“薛姑娘这能力比我那个可要不合理多了,是故意编出来嘲笑连某的吗?”连靖谦不相信,仍是一脸揶揄。
“瞧吧,纵是我全然的信任你,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意映有些懊悔,她是抽了什么筋想起来要跟连靖谦交底,想想就知道不会有人相信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时不高兴便脱口而出说了连靖谦用过的这个词,一时更觉得难堪,便要落荒而逃。
还没踏出水榭,便觉得有人从后面拉住她的衣袖,回头,便看见连靖谦放开了她,歉意地笑笑:“抱歉,我失礼了。”
她望着他,又听见他道:“我信你。”
“若不是有什么让人惊异的理由,你不会对我的事情知道得这样清楚。而且看样子,皇家的人还不知道我已经来了京城的消息,我说的对不对?”
她能知晓他在徐家找东西,又能一眼认出他祖母,对他的事情的掌握程度想必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他不信神佛,但也委实找不到更加合理的理由,不如先稳住她,观望一下。
意映听到连靖谦说相信她时,心中还有几分暖意,可是想起了他的望人之术,看了看他的眼神,又莫名的觉得他是在撒谎。
“连靖谦你不要勉强了,你分明是不相信的。”她撇了撇嘴。
“没有啊,我真的相信。”连靖谦嬉皮笑脸地道,心里却有些异样。薛意映发音独特,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念出来,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那一日,他抱着她出赵家时,她半昏半醒之间呢喃地一句“连靖谦,你终于来了”,那甜糯的声音里满满的依赖和信任……
那时,他们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吧,算上他在侯府的惊鸿一瞥,也不过第三次而已。为什么,要对全然陌生的他那样信任?真的是她口中那个让人不敢置信的理由吗?
薛意映深吸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同你说一件事,可以证明我所说的话没有半分掺假。”
第二十八章 风波()
意映回到抱厦厅的时候,满屋的贵女们只剩下了几个,意晨和嫣红也是不见踪影了。
她瞧见温青钰,忙向她打听意晨的去向。温青钰被三两个小姐围着说话,说得正开心,见意映来了,忙招呼她坐到旁边,笑道:“她们是听说一会儿会有射艺比赛,都跑去看热闹了。”
“姐姐怎么没去?”意映奇道。
“我向来不喜欢那些个动刀动剑的,还不若坐在这儿赏赏花说说话来得自在。”温青钰笑着解释道。
意映看了一眼留在这儿的小姐们,俱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也是一叹:温青钰是真的讨厌这些,所以前世,她和哥哥注定没有办法达成共识。
她便点点头,又想起一事道:“对了,怎么没瞧见纯和县主?”她是这回花宴的主角,她却根本没见着真容。
“方才你走了不久,县主便过来了,也是她邀众位姐妹去看热闹的。县主还找过你呢,只可惜你不在。”
“这样啊,倒是赶巧了。”意映一副遗憾的样子,又道:“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便先走了。”
“还当你会同我一样,不喜欢这些舞刀弄剑的呢。”温青钰有些惊讶。
意映长得便十分文弱,觉得一阵风吹来都可能被刮走,这样的女子不是那种说话重些便掉眼泪珠子的爱哭包已经让她惊讶了,倒没想到还是个喜欢热闹的。
意映又笑着寒暄几句,便带着半月出去了。
“你可知道在什么地方竞艺?”
半月答道:“奴婢知道,先前去前院的时候,已经将路摸清了。”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
走了一刻钟左右,一座奇石耸立的假山又扑面而来,与方才水榭旁的又是不同的风貌。
她暗暗点头,章家的园艺布局很是不错,也担得起簪缨之家的名号。只是还没好好欣赏周遭的景色,便听见一阵不太寻常的喧哗声。
她皱了皱眉,走向发出声音的亭子。
亭子不算大,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她张望了一下,这园子里的其他人要么是在月亮门那里附庸风雅,眼睛却偷偷张望着外院的公子哥们,要么是三两个聚成一圈笑着谈心,却都不见意晨的踪影。
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也不像有意晨在的样子。
她心底一沉,冷着脸挤进了人群中。
那些小姐们原都在交头接耳,面露讥讽地看这笑话,冷不丁被挤了一下,就要发作,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却不约而同的噤了声,不着痕迹地退到了一边。
她进了亭子中心,一眼就望见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红衣服姑娘并两个一般模样,面露嘲讽的十来岁的小姑娘,以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意晨。
她松了一口气,刚要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却发现意晨的右半边袖子都湿透了。
她吓了一跳,忙走过去关切道:“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意晨看了她一眼,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淡淡道:“没事,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罢了。”
“可烫伤了?”她心头一紧,前几天受的伤想必还没好全,怎么又碰上了这一出?
“不妨事的,只是温水。”意晨摇了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喂,你是谁,做什么要多管闲事?”那红衣服的姑娘打量了她一眼,满脸戒备,语气却毫不客气。
“我还想问,小姐是哪一位呢?”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姑娘听得这话嗤笑道:“果真是个刚进京的乡下小丫头,连我都不认识,说吧,你爹是几品的小官,这样没见识!”
人群中嗡嗡作响,有一个与她亲近些的姑娘便要出声提醒,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意映投过去的眼刀吓得缩了回去。
“小姐说的对,我的确是从乡下来的,有幸接了长公主的帖子,便来长长见识,还请姑娘同我说一说,您是哪一位?”
她笑吟吟地开口,不错,在许多权贵之家眼里,的确是除了京城以外的地界,全都是乡下。
方珂不屑地笑了笑,瞥了一眼双胞胎,其中一个便站上前来,清了清嗓子,道:“听好了,这位可是方国公家的嫡长女,方珂大小姐。”
“我要她说,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插言?”方珂吗?就是那个被意晨掌掴过的国公府小姐?
不是说她们二人想来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吗,她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意晨,为什么今日,她不肯与她斗了?
“你!”那小姑娘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方珂皱了皱眉,斥道:“放肆!你一个乡下小丫头,怎么敢同秦家小姐顶嘴?她爹可是吏部侍郎秦焕,你那刚进京的爹便是熬多少年也熬不到的位置……”
“阿珂!”
意映抬头,看见一个穿得恍若神妃仙子的十六七岁大的姑娘迎面走了过来。
她一脸焦急,先是不悦地瞪了方珂一眼,继而满眼歉意对着意映赔不是道:“对不住了昭沅表妹,方才我忙着待客,没顾着这头,倒不料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方珂是个孩子性情,你别同她计较,”又看向意晨,道:“薛大姑娘,对不住了,我这就派丫鬟陪你去换身衣裳。”一副息事宁人的作态,却是十分强横地想要阻止意映发作。
意映气得青筋直跳,扬起手:“慢着!”
“话还没说清楚,怎么能就这样草草带过?”她紧盯着方珂,眼中全是寒星。
“表妹,今儿来的都是客,你就当卖我一个面子,不要太过计较了,意晨妹妹不是也没受伤吗?”纯和急了眼,压低了声音在意映耳边道。
方珂被二人这一番作态弄得有些懵了,那双胞胎的表情也开始变了,有些不安。
“姐姐,你先去换身衣裳吧,免得着凉了。”她对着意晨道,看都没看纯和一眼。
意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丫鬟们走了。
待得她走远,意映才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对上纯和的眼睛:“表姐所言极是,您是我表姐,但如今受了委屈的人,是我长姐。”
人群一静。
第二十九章 炎凉()
“纯和姐姐,她是谁?”方珂瞪大了眼睛,上前来扯住了纯和的袖子。
纯和眼中闪过一丝厌烦,面上还要装出关切地样子,看了看正在听刘小姐讲述来龙去脉的意映,叹了口气:“这便是我姨母敏元长公主的女儿,昭沅郡主。”
方珂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后退半步,怎么会?薛意映怎么会为了这个挡了她的路的便宜长姐出气?若换做是她,不把她往死里逼就不错了,难道是在做戏给别人看?
那双胞胎姐妹闻言则煞白了脸。
她们的父亲是在薛二老太爷手下做事的。之所以敢欺负意晨,除了那一桩旧事之外,也是因为听说薛家东府阖府上下都不太待见这个小姐,再者也是才听人说了昭沅郡主回京的消息,笃定薛意晨今后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便忍不住出来踩她几脚出气了……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中央的昭沅郡主的举动完全出乎她们意料,不仅没有不待见这位长姐,反倒有护着的意思。
一时间不由冷汗直冒,薛意映和薛意晨虽然只差了一个字,地位却天差地别。薛意映是嫡长公主嫡女,父亲是工部尚书,亲祖父是内阁大臣和她们父亲的顶头上司,她们已经可以预感到,等回了家会面临怎样一场狂风骤雨了……
刘奕彤目睹了事情经过,方才也试着去拦她们,却被挤了出来,如今见意映来了,也顾不得其他,同她说起事情的经过来。
其实事情也简单。
不过是意晨和刘奕彤以及其他几位向来关系亲近的小姐一同来了花园,却狭路相逢,遇见了方珂这个冤家。
两个人到了凉亭便吵了起来,争得面红耳赤,本也是常态,刘奕彤并没放在心上,哪知后来秦家的两位小姐也过来了,一改寻常漠不关心的作态,语气刻薄地数落着意晨的外祖母于氏和意晨的身世。
半月便在一旁解释道,那秦家小姐,便是当年被薛大老太爷悔婚的魏氏的孙女。魏氏当年被悔婚,虽然被京中人嘲笑了一阵,却很快又找到了好归宿。如今秦家老太爷致仕了,在家养老,秦家大老爷继承衣钵,凭借着宋景然的大力推荐,当上了吏部二把手,正三品的吏部侍郎。
刘奕彤又道,秦家那两位原来见着意晨,只当没看见,虎着脸避过,今日却咄咄逼人,一会儿说“不过是替代品,如今正主回来了,再也别想有安稳日子过”,一会儿又说“于老夫人品行不端,生出的女儿也是不知廉耻,竟然招赘婿,满京都都找不出第二家”,最后还总结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样的贱胚子,日后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等等。
她听着便冷哼了一声,十来岁的小姑娘,什么脏话浑话都说得出来,她瞧着,那魏老夫人立身也并非那样正。虽说当年是薛大老太爷对不住她,可她后来也并没受到太大的伤害,反而子孙同堂,生活富足,却硬生生地要将仇恨传了几辈人……
这样的心胸气量,她委实不敢恭维。
她顿时理解了意晨方才的感受。
她心中很在意这件事吧,不和她们争执,是因为自己也不确定,她的未来会何去何从吧?
她的归来,搅乱了京中的一池子水,也搅乱了薛意晨的生活。在她出现之前,意晨表面上一直都作为天之骄女活着,以此来捍卫自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