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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元听到薛文礼的事情时,则不由问道:“文复,你觉得四叔有没有掺和进去这件事?”
薛文复默了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比起左勤,我还是更相信四弟一些。这些年来,他从来也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就这样没头没脑地帮了太子党,我是不信的。
只是……我觉得今日那左勤的举动也是有些奇怪,他先前那番话,分明就是胸有成足的样子……可若说是小四偷用了我的公章,却又不合情理……”
敏元闻言点了点头:“你那公章向来是随身携带的,休沐的时候才会暂放在书房。四叔这样久没上门做客了,哪里有机会用你的公章?若说是府里有内鬼……守着书房的是世仆,外面还有府里的护卫队和我的护卫队轮番看着,我觉得也不大可能。”
过了片刻,又道:“这件事还是查一查吧,毕竟家贼难防,若是其中真的有什么不妥当的人,日后搁着也是大麻烦。”
“那就劳烦夫人你了。”薛文复闻言笑看她一眼,沉吟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小四那边我也该查一查,黄征突然提到他,委实有些奇怪。”
“会不会是他们本就是想嫁祸给四叔,想让你们兄弟离心?”敏元忙又提醒他道,她知道他素来看重兄弟情义,不想因为自己的妇人之见让兄弟俩生了嫌隙。
薛文复站起身来,牵了敏元的手,道:“无妨,我会查个清楚,若是小四没做过这样的事,我也不会让那些栽赃他的人好过。”说话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敏元见事情说完了,便命人上了饭菜。
薛文复忙了一天,也是有些饿了,吃了好几碗米饭才停。
夫妻俩便又一同出去散步。
敏元看着水榭边上潺潺的流水,不由出了神,过了片刻,轻声问道:“文复,这一回,我们要同太子他们撕破脸吗?”
薛文复抬眼,淡淡笑道:“原本也不曾亲近过,以太子的性子,不投靠他,便是与他为敌,有二心,是以这回撕破脸也无妨。”
敏元闻言轻叹道:“这些年来,他也是频频向薛家,向我递来橄榄枝,只是我从不愿意接。每每想到我那过世的皇嫂,和如今的宋氏,我心里就不大畅快……我是不是太过执着了?身在皇家,竟然还满脑子恩情人情……也是我连累了薛家。”
薛文复拥了她,道:“哪里是你的过错?是他们那些人,太过没心没肺了……一门心思的想要追求权力,什么都不顾,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
他心中实然很感谢当年的周氏。敏元那时吃了那样多的苦头,性格一日比一日的沉闷寡言,若不是周氏当年坚持将她带到边塞,脱离了于贵妃的掌控,费尽了心思开解她,待她真心诚意,让她忘掉那些肮脏不堪的事,说不定后来敏元便不会对他再抱有希望,同意嫁给他……
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可爱姑娘,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封闭自己,那种焦灼,他至今都忘不掉。是周氏,让她心中还存了一份赤诚,一线阳光,才让后来的他,有机会完全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如愿地娶到了她。
敏元闻言稍稍宽慰了些,只是眉头仍然蹙着:“只是这样一来,万一日后是老二登了大宝,他来秋后算账,岂不是要牵累了昭沅他们?不过说起来,我觉得老二实在不是个做储君的料,我不愿支持他,也不仅仅是因为宋氏。”
薛文复点了点头,亦是叹道:“太子的资质其实挺平庸的。有宋景然那一帮子人支持着,这些年来却也没做出什么大的功绩来,圣上派给他的那些任务,完成的也仅仅是尚可罢了。那一起子人却还到处吹嘘,将他捧上了天……”
“文复,”她顿了顿,道:“那你觉得,允哥儿可有什么希望?”
他摇了摇头:“这不好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循规蹈矩地,不掐尖不争强好胜,看不出深浅,也不知是资质平庸,真的没有那个心,还是只是在隐藏自己……”
说完看了敏元一眼,劝道:“虽然元后对我们有恩,但这件事情却也不能单单看情义了,还要看三皇子自个儿的心思和能力。”
敏元也只得点了点头:“罢了,我只是看着那姐弟两个,实在是可怜见的,安阳还好些,母后向来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可允哥儿,便是一直单打独斗,宋氏也不知暗地里害了他多少次,能撑到现在,实在是不容易……”
薛文复揽了她的肩:“皇家的孩子哪个容易呢?你也没见得比他好多少。”望了望天色:“天儿也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我还得早起,至于立储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敏元螓首,二人便回了上房。
第五十八章 剖析()
长信侯府。
连靖谦垂手立在一旁,待徐宪看完他写好的信笺。
“你是说,要我想办法代替陈贺陈大人的地位?”徐宪一目十行地扫过信笺,抬起眼来看着自己的幕僚。
连镜谦不卑不亢:“侯爷,如今这是最有效又最便捷的法子了。”
徐宪抬眸不语,静待他接着说下去。
“今日一早,皇上便宣了黄大人,陈贺大人,以及工部尚书薛文复大人进宫,可见在这场风波里,唯有这三人,才是有直接联系的。”
“先说薛大人,”他顿了顿,道:“这笔修缮的银子从头到尾都没经过工部的手,便是有罪责,也不会太大……”
徐宪点点头,道:“诚然。薛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犯不着贪墨这样一个小堤坝的修缮款,再者薛大人又是唯一的计相,才智卓绝,至今还没出现能出其右的人才,这事若是全然由他处理,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连靖谦听着敛了笑,道:“侯爷也觉得薛家不可小瞧是不是?可黄大人却没把它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前几日黄大人的夫人去了一趟金水门薛家……您觉得,黄夫人那时候去薛家能为了什么呢?”
徐宪沉吟道:“薛家不是太子一派的人,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交集。薛阁老听说是向来不在家里谈公事的,也不会是为了吏部的事,那便只有近几年来唯一和工部协同的事,修建汉阳大坝了……”
连靖谦点头,道:“小的觉得,这黄大人,约莫就是觉得贪墨的事情已经漏了馅,所以想让工部帮他们圆过去。只是他们没料到,这样快就出事了。”
没有人情债,没有事务往来,突然上门要别人帮忙……难不成是以势压人?
徐宪心中一惊,不确定道:“该不是想让工部担这个罪责吧?薛简言大人好歹是内阁重臣,怎会如此胡来?”
“侯爷有所不知,”连靖谦笑了笑,“黄征黄大人在外一直打着宋阁老的旗号,大肆宣扬太子如何贤明,如何懂得识人之术,俨然已经把他看作板上钉钉的未来天子。是以他眼里,没向太子示好的薛家……”
必定会成为新皇的眼中钉……徐宪默默地在心中接道。
实然在他心里,也觉得除了太子没人能登上大宝,可黄征这样做,委实太欠妥当了。
薛家历经几朝不倒,除了因为是书香世家,受家风影响,会读书的子弟层出不穷,也是因为,每一代中总有一两个有卓越的政治眼光的人,他们总会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薛家,就如同一只似乎在打瞌睡的猛虎,可若是谁小觑了他,不定下一秒就会被吞个干净……
这样强大的家族,按理说怎么也不会和未来的天子过分生疏才是。
可对于八岁时便被立为储君的太子,薛家的态度却始终暧昧不清。从没在明面上帮过太子,可也从没听说过和其他皇子交往密切。他想不通,这样明朗的格局,怎么会有人视而不见,特立独行……
“便是如此,向来薛家也不会太过为难太子派的人吧……”他想了想,还是得出了这么个答案。相较而言,他还是不相信有谁敢去拔太子的胡须……
连靖谦无奈地笑笑,道:“侯爷说的本没错,以薛阁老近几年低调的行径来说,若是黄大人求的是吏部,可能确实没什么事情。可这一回,他是去了金水门打广化里的脸……侯爷可还记得当年于贵妃侄子的那桩事?”
徐宪一愣,想了一会儿,心中豁然开朗。
对啊,他怎么忘了,薛文复当年可不是如今面上这副谦和有礼的样子……
他听母亲说过,当年敏元长公主议亲的时候,还发生过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那时候薛文复刚被过继到大房,已经有了两榜进士的功名,不日就要到六部正式任职。但他却突然向皇上提及,想尚刚从边塞回京的敏元公主,这一下可就炸了锅了。
众所周知,当时薛审言是无可争议的贵妃党,堪称其中的领头羊,可他的嗣子,竟然提出尚安王的胞妹,敏元公主,可不是让人大跌眼镜?
赶巧的是,贵妃娘家的一个侄子,偶然进了一趟宫,也相中了敏元公主。贵妃听闻此事本来很不乐意,后来一听薛审言的儿子竟然起了异心,惊怒之下,又耐不住侄子的百般请求,便给他打了包票,一定让他如愿尚了敏元公主。
敏元公主自然不愿意嫁给政敌的侄子,对那于公子没半点好脸色。那于公子见嬉皮笑脸,死缠烂打不起效,本也是自视过高的人,就忍不住,动手打了公主。
这一打可就出事了,薛文复第二日就向皇上递了折子,将那于公子的罪行列了满满十几张纸,言辞恳切,说要为贵妃清理门户,免得辱了贵妃的家风云云,这还不是最打紧的,一同交上去的,还有治理黄河水患的详细对策,非常实际有效,连多年从事治水工作的老臣,看了都是啧啧称赞,赞叹不已。
圣上那几日正被交上来的无数关于水患的折子弄得烦扰不堪,见有人提出了好方法,顿时心情大好,再看看贵妃侄子的罪行书,见没提到半点贵妃的不是,对薛文复的印象更是好的不得了,再加上好歹是自己的亲女儿被一个臣子打了,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和愤恨,大笔一挥,就下了圣旨,为二人赐了婚,还给了薛文复一个工部侍郎的职位。
这下子更是让震惊了朝野。
这些年来,无数纯臣忠良上折子说贵妃家人蛮横跋扈,罔顾国法,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后来也是难逃被贵妃党记恨,借机打压的命运。
可这个薛文复,愣是像个不要命的拼命三郎一般,将那在于家人里面品行还不算最差的于公子说得好像都不该被他娘生出来,这样的行径,竟然不仅没被于贵妃踩压,还让他名利双收,抱得美人归,惹得众朝臣一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当然事情也没那么圆满,敏元公主出嫁的时候,圣上为了平息于贵妃的怨气,下令给宗人府一切从简,连嫁妆都没有几箱,也是惹了不少笑话。
后来很长时间,薛家大房那一对父子见了面,都对对方没什么好脸色,薛文复那几年也并没能凭着大房嗣子的身份在工部平步青云……等到他真正得了重用,已经是安王登基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说,薛文复实际上是个极护短的人,为了敏元公主,能不惜和权倾朝野的于贵妃作对,相比之下,宋阁老如今的势力都算不得什么了,那薛文复若是觉得太子一派欺负了薛家的人,指不定还真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五十九章 循迹()
连靖谦见他若有所思,便道:“所以小的以为,黄大人这回给了薛尚书没脸,薛大人吃了这样一个亏,一定不会让黄大人就这样顺利脱身,至少,也要将陈大人拉下来。”
从今日晚间起,京城在有些人的有心推动下,就已经开始有一些流言在散布了……
诸如什么汉阳府知府自诩是清知县,却贪昧下了大笔的建大坝的银子,什么工部有官吏受了贿,帮着汉阳府知府瞒过了陈贺大人的眼睛,什么陈大人一心为民谋福祉,却受了披着皮的同乡的牵累……
全是为陈贺说好话的,一听就知道是谁在造势。
他听到也只能一笑而过,这样小儿科的手段,薛家那位若是真心想查,哪里会有什么阻碍,太子党这拨人啊,就是安逸太久了,只会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那我又该如何,才能替代陈贺?”徐宪目光里闪着野心,他也很想一步坐到那个位置啊,只是如今,他在这一群多如牛毛的太子派官员里,实在是不起眼……
“侯爷,既然这陈贺多半是保不住了,侯爷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帮黄大人斩掉这根线,免得他受了牵连,惹得一身骚。侯爷最近便多跟孔公子往来一些,对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