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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了,她想得却是雁回初来乍到的,自己这话无异于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日后这院子里的人谁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其实这丫头却是想岔了,雁回来木樨汀,本就不是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立足的,他只需保护好意映,其余的事,和他可没有半点关系,更别提什么排挤论了。
不过荷香的愧疚还没持续一会儿的功夫,雁回终于投过来的一个眼神却让她彻底抓狂了。
这是在威胁她吗?用那样杀机满满的眼神看着她,哼,果然是一介武夫,就知道用武力吓唬人。
实然雁回的眼神是有些威胁的意味,其实也不过是习武之人遇到对手挑衅下意识的举动罢了。
“属下的职责不过是在郡主出行的时候保护郡主罢了,郡主现在既然好生地在内院待着,属下去养精蓄锐也无可指摘吧?”雁回低声笑了笑,缓缓道。
荷香撇了撇嘴,还欲再说。
意映却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都别说了,既然累了,便去休息吧。嫣红,带他去。”
嫣红应是,转身笑盈盈地带着雁回离开了。
第八十八章 实情()
荷香将糕点放下来,气呼呼地道:“郡主您心可真大,那雁回如此不尊重您,您也能忍得了?”
意映有几分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今日脾气这么大,平日里可是个温柔得能掐出水的人儿呢!我刚才不也是为了你好,你拿着那托盘站在那儿,倒也不嫌累。”
荷香听见意映如此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郡主,奴婢哪至于向您说得那样,温柔得能掐出水的人儿得是半月姐姐和照秋那样的才是呢。”
“可是出什么事了?”意映瞧着她说完这话一闪而过的犹豫,笑着道。
荷香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还是道:“瞒不过郡主的眼睛。确实是出事了……”
意映脸色凝重起来,让她继续说下去。
原来,前几日,薛明琳带着薛意晨去了母亲那儿,想为手底下的管事和丫鬟指一门婚事,那管事便是薛明琳院子里的,姓马,二十来岁,倒也算得上年轻有为,而指的丫鬟,却是在外院小厨房管食材采买的丫鬟,照雪。
这桩婚事听起来倒是挺合适的,一个年轻管事,一个采买丫鬟,当然若是那照雪是在大厨房管采买,那管事的身份就不大够看了。毕竟,谁都知道,采买是厨房里的大头,油水最多的活。
薛家因宅子大,除了一个条条框框极多但是手艺最好的大厨房外,外院还有一个专做糕点的小厨房,再加上稍微有头有脸的主子房里都会设的小厨房,加起来也有七八个了,所以这个小厨房,显然并不十分重要。
因这照雪并不是在敏元院子里当差,她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薛明琳为了这事巴巴地去求,也就给个顺水人情,总归门第家世是相当的,也出不了大的差错,便就这样定了。
只是,荷香所说的,却是全然另一番景象了。
那马管事,确实是个年轻有为的管事,可是其品行实在不敢恭维。马管事他爹原先就是在薛家回事处掌握实权的管事,是当时的薛家夫人于氏的心腹,后来那小马管事也是自然而然地到了薛明琳身边,帮他们一家人办事。
这些年来,因着意晨的缘故,府里有不少事情都间接移交到了薛明琳手上打理,作为薛明琳最信任的管事,马管事手上的实权自然也不小。
可那马管事却偏偏不走正道,是个极贪恋女色的色鬼,每每府里从外面采买新丫鬟,若是走了霉运栽到马管事手上,都是要被糟蹋一番的,不少姑娘受不住,受了辱便起了轻生的念头。间接地,那马管事身上也有了不少人命。
偏生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敢开罪他,有些管事瞧不下去,往人牙子那里透消息地时候便多说一嘴,让送的丫鬟离那马管事远一些,只是还是有不少人被害,最后还被那马管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扔出府去,白白地受了这一番苦。
而那照雪,实际上是照秋的胞姐。照秋家里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女儿,照秋生出来过了四五年,才又得了个男孩子,自此家里便把这唯一的命根子当做眼珠子心肝子捧着,姐妹两个都得让着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脾气也是被磨得越来越温驯懦弱起来。
这回照雪的亲事,她的爹娘实际上也是知晓那马管事的品行的,一开始确实有些不大乐意,可看到马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那样一大笔聘礼,重利之下,又想着幺儿,便答应了。
照雪听见这件事便昏过去一次,醒来以后哭着喊着求她爹娘去推了这门亲事,她爹娘却铁了心不同意,反而为了让照雪答应,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照雪无法,只能每日以泪洗面,绝食来抗议,一日日地消瘦下去。照秋在一边看着,难受得紧,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荷香见她如此不在状态,便问了个清楚,闻言便给她出主意要她来跟意映说。只这姐妹两个都是懦弱的性子,照秋想着这事已经是长公主答应下来的,由着郡主去说难免伤了长公主的面子,给郡主自己带来麻烦,于是推脱再三,不肯成行。
荷香见她一方面不肯麻烦别人,自己却整日怏怏不乐,这才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事告诉郡主一声,郡主帮与不帮,到底跟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有关,知情总是必要的。
意映听完这一席话沉默了良久。
此时的照秋,何尝不是当年的自己?卑微如草芥,明明对自己而言是天大的事,却不愿或者说不敢给主子带来半点麻烦,懦弱,也不过是一种保护色罢了。是因为,害怕受到更深的伤害。
所以,她在日日被赵氏刁难打骂的时候,没有告诉徐宪,其实也真的不是不愿吧,只是不敢。只是害怕,真相的面纱被揭开后,血淋淋地,只有自己。
她拍了拍荷香的肩,道:“放心吧,照秋的事,我身为主子,理应一管到底,她姐姐不会嫁给那样的人的,你告诉她,让她尽管放心。”
荷香大喜,不可置信道:“郡主可是说真的?”她想过郡主会拒绝,最好的也不过是答应为她试试,但竟如此笃定地让照秋放心,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意映笑了笑:“你这丫头,我说的哪里还有假的不成?”
荷香连连点头:“是,郡主自然是一言九鼎,奴婢这就去跟照秋说。”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意映却陷入了沉思。
薛明琳这样大张旗鼓地要为她的管事求娶一个丫鬟,真的只是因为门当户对,或者说惦记小厨房的油水吗?
她倒更愿意相信,是为了曲线救国,打通照秋这面墙吧。
所以说,不论从什么方面看,这一次,她都必须跟薛明琳杠上了吧。
……
“当真?”照秋站起身来,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水打翻。
幸而荷香眼疾手快,接住了茶杯:“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当心点,这可都是郡主的东西,不是咱们自个儿的,这要打翻了,你这个月的月例就等着泡汤吧。”
照秋眼睛亮晶晶地:“月例什么的眼下还有什么要紧?我现在只关心,荷香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荷香笑了笑,将她按在凳子上,道:“放心吧,千真万确,郡主亲口答应了,一定会帮你摆平这件事的。”
“太好了,太好了……”照秋喃喃道,她姐姐终于有救了。
“所以说,咱们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得跟郡主说,不然还能指望外人不成?”荷香将好消息带到,也是不忘提点照秋几句。
“对,对,”照秋连连点头,喃喃道:“对啊,不相信郡主,难道相信别人不成?这样又怎么指望郡主信任我呢?”
荷香闻言笑了笑,心间也是涌过一股暖流。
第八十九章 会面()
雁回随着嫣红到了住处,他简单扫了两眼,便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嫣红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笑吟吟地带上了门,留下雁回若有所思地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
随手将包袱扔在案桌上,便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他眼神清明,想着方才和主仆三人的会面。
那嫣红,他瞧着怕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迟早要出事的,荷香,原先听说是个八面玲珑的,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不过,那昭沅郡主却是个有意思的。
他这样无礼强势,她却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若放在这府里其他主子的身上,哪还有这样好声好气的待遇?是她性子懦弱,人人可欺,还是心思滴水不漏,一切尽在掌握中呢?
他倒是更相信第二种。无论如何,在外面长到十三岁还能回来的,他不相信只是个绣花枕头。
这样看来,他这回的决定倒是没有错。
……
次日,连靖谦拿着意映前一日下午托人送来的王府令牌,打扮成再普通不过的小吏,顺顺利利地进了李允的府邸。
听到下人通报的时候,李允正在书房办公。陈贺昨日已经被押回了京城,也已经正式移交给京兆尹曾嘉督办了,他与曾嘉既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案件的进展曾嘉也会时不时的往他这边透消息。
这回他的插手,让众大臣觉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亦是引起了太子党的警觉,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动作,也是想先在这件事情里切割清楚,而父皇那边,也是对他另眼相看,期待着他的表现。所以他也是时刻不敢放松,生怕有什么疏漏。
此刻听到有人拿着令牌来找他,想起昨日和意映的约定,才停下了手中的笔,道:“请他进来吧。”
连靖谦随着下人到了李允的书房外,这才抬起始终低垂的头,整了整衣襟,昂首走了进去。
李允打量着向他走近的年轻男子,心间倒是有几分惊讶,随口吩咐让侍立的书童和带路的下人退下,带上了门。
眼前的男子穿着十分普通,一身石青色的直缀,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腰间也无任何配饰,头上的冠带也是最普通的那种,要说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异常俊秀的一张脸了。
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李允便想到了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本也是夸赞男子貌若潘安,不过,此时放在一个盖世枭雄的后人身上,却不像是什么夸人的话了。
这点违和感倒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少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以及那标准的军中礼和不怒自威的气势展现在眼前时,一切蔑视和疑虑也就不攻自破了。
“在下连靖谦,拜见三皇子殿下。”
“免礼。”李允笑了笑,并不想去刻意立什么威,他莫名就是觉得,这个人不是靠威慑什么可以拉拢的。
二人分主宾坐下,李允率先开口道:“听说连公子是连老将军之后?”开门见山,这也确实是最为要紧的问题了。
连靖谦笑了笑:“不瞒殿下,在下正是连老将军的嫡长孙,已过世的定安公世子的嫡子。”
李允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连靖谦会意,从袖中拿出两样东西,起身递给了李允。
“殿下,这折子,是我从长信侯府取出来的手札,是老长信侯亲自写的当年群臣宴会的内情,也就是先皇为何会将我连家赶尽杀绝的原因。至于那个玉块,则是先祖父在世的时候用的私章,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拿着去找一些知道旧事的人,想来都是认得的。”连靖谦不疾不徐,将这两样东西交代了个清楚。
李允先打量了一下那玉章,看上去材质确实不像凡品,点了点头,才展开折子耐心看了起来。
一行一行地看完,李允云淡风轻的脸上不由也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这……还能有这种理由?
不过,这份折子确实是出自老长信侯之手不错,他因为一些原因,对老长信侯的笔迹还是很熟悉的,也清楚他向来有这个记人短处把柄的习惯,只是没想到,连皇家秘辛都敢往里面记,看来,当年他在先皇心中的地位,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多了呢。
“这折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李允不由好奇道。如今的长信侯府当家人,便是知道有这种东西,恐怕也会藏得紧紧地,不让外人看见,怕遭来杀身之祸吧。况且,依照现在的形势,恐怕现任的长信侯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否则,就算父皇早年有意打压,拿着那些官僚的把柄,也不至于没落至斯。
那么连靖谦一个外人是如何拿到这样私密的东西的呢?
连靖谦垂眼笑了笑,道:“回殿下,在下是潜入了长信侯府好一段时日,才发现了这折子的踪迹,也是前几天才拿到手,又悄悄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