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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解释越乱,我一番手舞足蹈的撇清与李瑶的关系后,才弱弱的丢下一句:“那和田玉坠在你手中,庄主若日后见到李公子。还请麻烦庄主帮忙将和田玉坠还给李公子。”
许是见我乖巧听话,北离轻鸾终于松了口气:“这是养身的温泉水,入了秋天就寒了,你隔上三五日就泡泡温泉水,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他起了身,我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庄主要去哪儿?”
他又立刻蹲下身来,盯着我的双眼说:“莫非你想让我陪你洗鸳鸯浴?”
我刚想摇头,他又接着说:“既然你舍不得我走的话,那我就再陪陪你,这温泉最好是净身沐浴,你这衣裳要不要我帮忙?”
我双手死死的抱在胸口。语气坚决:“不要。”
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仿佛能摄人心魄。
“真的不要吗?”
我倒是有些气虚了,却还是誓死抵抗:“这种事情就不劳烦庄主大人了,夜深了,天凉,庄主身子骨弱,不宜在水中久泡。”
北离轻鸾将我搂入怀中:“要不要试试我这身子骨到底弱不弱?”
我又羞红了脸,轻轻推着他的身子:“庄主,今日是我葵水来的第二日。”
若不是那一刻小腹钻疼了好几下,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北离轻鸾稍稍低头,我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看,那水已经染红了,葵水来的第二日是最多的,我恨不得一头撞死。
北离轻鸾立即将我抱起身来:“该死,你怎么不早说,葵水来的时候不能泡温泉水,这水里掺入了药粉。”
怪不得我此刻小腹像是被刺了好几剑一般,痛不欲生。
一番折腾后,我穿着栩栩的衣裳裹着被子窝在床尾,可怜兮兮的瞧着那个在屋子里忙的团团转的男人。
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糖水就递到了我眼前。
“快喝。要是很疼的话,我叫善娘来看看。”
要是让善娘那个大嘴门知道了我这么糗的事情,估计用不了三两日,整个竹云之端的弟子们都会听到这个天大的笑话的。
所以我尽管很疼,却还是固执的摇摇头:“我不疼,我就是饿了,上辈子就是饿死鬼投胎来的,这辈子最捱不了的就是饿肚子。”
北离轻鸾终于舒展了眉目,摸摸我湿润的头发:“你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我脑海里闪过的唯一一道菜就是鱼水相依,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有个白面馒头也是极好的。”
北离轻鸾乐了:“真是个小馋鬼,老祖宗常说冬至馄饨夏至面,我去给你做一碗鲜肉馄饨。”
我顶了嘴:“可是冬至未至呀。”
本已起了身的北离轻鸾又弯腰掐了掐我的脸蛋:“只要我家小捣蛋想吃,时时刻刻都是冬至,你等着,我去给你弄。”
第七间屋子离灶房不远,我站在窗边还能看见北离轻鸾忙碌的身影。
宫灯照着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我猛然惊觉,这个风一吹就倒的男人突然间变得威武雄壮了起来,像一座大山,让人心里踏实。
不一会儿,鲜肉馄饨的香味便飘了过来,我裹着北离轻鸾的披风坐在桌子边等着。
他端着鲜肉馄饨进来,见我已坐好,将馄饨放在我面前后,嘱咐道:“小心烫嘴,你先吃,我去百花园给你拿换洗衣物。”
我叫住他:“不必劳烦庄主了,我吃完馄饨就回去。”
他上下打量着我:“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回去吗?”
也是,我的衣服都湿透了,现在还湿漉漉的挂在屏风上呢。
他一本正经的打消我的顾虑:“栩栩明日要下山,我就说你留下来照顾我了,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我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黑暗,他走后我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整碗馄饨,连汤都没剩下。
晚风袭人,凉从脚起。
我等了他许久,一个人蜷缩在床尾,忍着腹疼。
后来闻着屋子里的白芷香,我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我已经躺好,北离轻鸾竟然在洗我弄脏了的衣服。
阿婆打小就教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从七岁开始,我就自己提着木桶去浣纱池边洗衣服,最难受的是冬天,浣纱池的水冷的人牙齿打颤。若是一天没人来浣纱池洗衣服,池边会结冰,有一年我就在那里摔了一跤,幸好邻家婶子路过,将我从浣纱池边捞了上来。
阿婆虽然疼我,但好多事情她都鲜少插手。
不过她眼睛有疾看不见,我也不放心让她去浣纱池边。
我愣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起了床,羞红了脸站到他跟前,蹲下身去抢他手中的衣物:“庄主是鸿轩凤翥之人,怎能做这等污秽的活儿,还是我来吧。”
北离轻鸾紧握住我的双手,那种刺骨的凉啊,凉入骨髓。
“你身子不便,快去歇着,那些伤看似痊愈了,但也要好生休养,不然落下病根,有你难受。”
我想说此刻最难受的莫过于双手好像被一块寒冰包裹着,真的冷啊。
“可是。。。。。。”
我话到嘴边就被他打断了:“你想挨罚吗?”
可是,我想说的是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松开。
我到底还是没说,也不跟他争论。稍稍起身后他就放开了我,我回到被窝里,把手放在胳肢窝里暖着,却感觉浑身都开始凉了。
他真的是个怪人,体温终年异于常人却还能好端端的活着。
清晨,小六和善娘来房间的时候,我刚好翻身。
小六瞪大双眼弯着腰看着我,我擦了擦睡梦中流出的口水,惶恐的望着她:“大清早的你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善娘在一旁张罗洗漱之物:“就是,你都盯着她那张脸看了一早上了。”
小六回过头去问善娘:“难道你没发现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善娘是个过来人都被小六说的红了脸,疾步过来揪住小六的耳朵:“是不是小耳朵又痒痒了。这男欢女爱的发生点什么不很正常吗?你这张嘴太多话,怪不得每次与君小姐跟你说不到三句就得动手。”
本来还没什么的,被善娘这一添油加醋,我也脸红了。
小六不满:“我跟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千金天生相克,八字不合,连带着水土不服,善姐姐莫要拿她来欺压我,我才不怕她呢。”
这连水土不服都来了,我要不是肚子闹腾的很,我肯定笑话她。
只是我这一晚睡的极不老实,起床后才发现淡绿色的床上殷红一片,弄脏了北离轻鸾的床不说,还被善娘和小六看见了。
小六惊呼:“天啦,主子都还没用八抬大轿来迎娶你呢。”
善娘立即捂住小六的嘴,正巧北离轻鸾从外头进来:“谁要八抬大轿来迎娶?”
我以飞快的速度爬进了被窝,善娘随即去推北离轻鸾:“庄主平日里就花团锦簇的,这个时候了也不懂得避嫌,你快出去,玉笙脸皮薄,哪经得住你们这般厚颜无耻的逼问。”
北离轻鸾被善娘说的一头雾水,越发不肯出去,还追问道:“大清早你们就这么热闹,快说说,是不是小六想嫁人了?”
小六将手指向我:“不是我,是她。”
我连连摇头,又指向小六:“是她胡说,只要茶白公子不在,这丫头就口无遮拦。”
善娘忍不住添加了一句:“茶白公子在的时候,她更肆无忌惮。”
小六本来一脸娇羞的,北离轻鸾取笑她:“原来小六喜欢茶白。”
好端端的正欢乐着,小六却突然脸色一沉,哭丧着脸跑出屋去了。
我们都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事,所以羞涩。
上午善娘洗了床单,我想去找小六,却被北离轻鸾拉住,硬逼着我练习师父最喜欢的追月曲。那曲子虽动听,也不算复杂,但我怎么也学不会,耐心又不足,若不是北离轻鸾守在一旁,我早就按捺不住要遁走了。
他一整天的时间就教了我这一首《楼兰追月曲》,是师父自创的,曲调哀婉,如泣如诉。平日听着只觉得悦耳入心,今日听了许久却觉得心里有些悲戚,难以自拔。
到最后,北离轻鸾轻拥着我,手指拂拭着我脸颊上的泪珠,细心安慰道:“你若不喜欢就不练了,怎么还委屈上了?”
一靠近他我就心慌,我急忙推开他起了身:“庄主还是与我保持些距离的好,不然善娘她们见了,又该误解。”
北离轻鸾嗤笑着望我:“误解什么?”
早上发生的那一幕,我好说歹说才跟善娘解释清楚,善娘还宽慰我说,迟早要做庄主的女人,人生苦短,迟一些不如早一些,切莫辜负大好时光。
我心里明白,我高攀不上他。
“小六消失一整天了,我去找找。”
我找了借口准备离开,北离轻鸾紧握着我的手臂:“你怕我?”
我摇头:“不怕。”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那为何我一靠近你,你就想跑?”
小羊羔见到了大饿狼自然想逃,睡梦中我都在想,若不是我葵水来了。昨夜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许久我都不曾言语,他陡然放开我,暗自神伤:
“既然怕我,那你走吧。”
我心里有个大胆的声音一直在警醒我,不能走,抱着他。
但我的双腿实在是不受控制的仓皇而逃,我甚至能听到他沉沉发出的那声叹息。
我找遍了竹云居和百花园,包括后溪和水瀑我都找了,一直没有找到小六,小一在竹林练剑,让我不必担忧。小六性子好,平日里是个小迷糊,许是在林子里瞎转悠,迷了路。
但我却隐隐觉得清晨那番话里,肯定有一句中伤到了这个看似无忧无虑实则很敏感的小丫头。
傍晚时分,善娘忙完了手中的活儿,也加入了寻找小六的行列。
夜幕四垂,整个竹云之端的一百来个弟子都开始寻人,找了一天一夜,大伙儿都累的筋疲力尽,整座山都被翻了个遍,但小六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惶惶不可终日,北离轻鸾却安慰我:“小六每年都跟我来竹云之端,她可是茶白最得意的女弟子,你且安心,她鬼主意很多,指不定就真的破了师叔的竹林阵跑出去逍遥快活了。”
我直言不讳的指出:“你撒谎,小六是你的死士,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她怎会轻易下山去呢?”
北离轻鸾摸着我的脑瓜:“现在她是你的死士,你放心。我会尽力去找。”
没有小六在身边的日子乏味了许多,加上北离轻鸾每日都在我身边晃悠,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善娘常常取笑我,人前人后的我都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模样,一旦见到北离轻鸾,就跟个小绵羊一样,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午后,秋风慵懒的吹着,平日里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着我的北离轻鸾却冷落了我大半日。
百花园的芳香不敌屋后的那两株桂花树,八月飘香的桂花一直延续到九月末。
我蹲在花圃里看善娘新栽种的那几株小花,善娘在一旁修剪花花草草,瞧着浑身乏力的我说:“庄主围着你打转的时候,你总爱往我跟前凑,今天我长得不美吗?”
善娘二十有八,与东郭郢一事过去之后,她虽然没能保住腹中的孩子,但她心态好,加上师父的神药调养,善娘就跟年方十八的姑娘一般,璀璨无比。
我每天都会夸她好看,尤其是来到竹云之端后,山山水水最是养人。善娘也不再涂脂抹粉的,清纯里又带着点妩媚的感觉,令人沉迷。
“美,善姐姐就好比那九天仙女,一落凡间横扫九州。”
我凑过去搂着她撒娇。
善娘白了我一眼:“去去去,小小年纪就学会阿谀奉承了,你这性情转变太快,我受不住。”
以前为了活命才嘴倔的,现在太平盛世,油嘴滑舌几句,无妨。
但我确实提不起兴致来跟善娘嬉闹,她也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了,神秘兮兮的在我耳边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双目无神的瞅着她:“啥秘密?”
善娘边笑边说:“那晚茶白公子去了竹云居,回来后我们都围着他问庄主吃饭了没有,你猜茶白怎么说来着?”
我摇摇头。
善娘接着说:“茶白公子说了,庄主不饿,有情饮水饱,更何况庄主有一顿丰盛的大餐要吃,哪有胃口嚼我做的粗茶淡饭?”
一时间我都没领悟过来,茫然的看着善娘那笑的花枝招展的模样。
然后善娘笑着笑着,我就懂了。
我捶着善娘的肩膀:“善姐姐太坏了,我跟庄主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