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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木鱼声而来的是另外五名美人胚的哄然大笑,一双双迥异莫测的眼睛在我身上肆意流转,我不解的望向了尘师太,我身后的赵微摇和桃杏双双发出惊讶的声音:
“你。。。你。。。你。。。。。。”
第10章:故人相见()
我再转身看向赵微摇和桃杏,桃杏疾步朝我走来:“玉笙小姐,你的后背?”
人人都在嘲笑我,了尘师太猛敲一记木鱼,神情威严:“不过一个美人胎罢了,何须如此大惊小怪,楼姑娘,请入池吧。”
美人谷最德高望重者,莫过于结草庵的了尘师太。
传说她曾经救过皇后一命。
了尘师太一发话,其余人都闭了嘴。
诵经之时,我悄悄问赵微摇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微摇将我的白绸稍稍往下一拉,轻声说:“是一个星月胎记,一轮弯月两颗心,煞是好看。”
瞎眼阿婆养育我十六年,虽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我,因失明只得去记住我的声音和触摸我的肌肤,有一年村里有个大姐姐模仿我的声音跟阿婆说话,阿婆竟然分辨不出。
算一算,阿婆把我捡回来的时候,已年过五旬,养我十六载,却从未见过我真容。
“洗礼经乃了尘师太独创,经受之人须能忍自安,心平气舒,方可得此中三昧。”
声如莺啼,洋洋盈耳。
我惊诧回眸,果真是月慢姑姑,在她身后的便是冉云姑姑,六岁那年宫里来的采桑嬷嬷身边带着她们俩,月慢姑姑身材娇小,声甜貌美,十六岁以美人胚的身份入宫,被采桑嬷嬷一眼相中带在身边亲自调教。
冉云姑姑沉闷寡言,却行事稳妥,平日里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心地好,体贴人。
每次采桑嬷嬷惩戒我的时候,她们总是一个缠着采桑嬷嬷求情,一个默默的替我擦额前的细汗。
一别十载,恍如昨日。
若不是身在漱玉池,我肯定会拉着她们好好问问,十年不见,她们可还记得那个好动的小姑娘。
漫长的洗礼经终于在了尘师太加急的三声木鱼响中结束,宫里来的七个婢女端着锦衣步摇等候在琳琅阁门口,其余六名美人胚身边都有丫鬟伺候,唯独我不知该如何起身,白绸已经湿透了,没有干净的白绸裹身,还真有点难为情。
我正踟蹰中,冉云姑姑已经手中的白绸递到我跟前。
待我从琳琅阁出来时,月慢姑姑递给我一方美人屏:“十年前仅你一人叫人难忘,十年后依旧一眼便能将你认出,途径江陵时采桑嬷嬷突发恶疾送回金陵救治了,遂我们晚了两天到来,听说阿婆已去,你且节哀,这美人屏是冉云得知木屋起火后熬了两夜绣出来的,你可要好生保管。”
我给两位姑姑行了大礼,赵微摇已经在催我前去焚香了。
月慢姑姑撩了一下垂到我睫毛处的细发:“焚香之后便要揭开面纱了,你害怕否?”
“打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怕过谁?”
难得金口玉言的冉云姑姑竟然开了口,我与月慢姑姑相视一笑:“不怕,天塌下来不还有个绝色山庄在顶着,我要是长得不美,我就去赵家偷把柴刀找北离庄主算账。”
月慢姑姑五指纤纤,拦住我的嘴:“呸呸呸,大好之日不说丧气话,你快去罢,等面纱一揭作画完毕后,有的是时间叙旧。”
我还想再多说两句,了尘师太却朝我们走来:
“焚香礼已经开始了,请施主移步焚香阁。”
第11章:结交新友()
焚香一缕,凝神静气。
坐在焚香阁里,邻近的抚琴阁里传来袅袅琴音,只听得旁边的姑娘面露喜色说道:“是端木画师在抚琴,久闻端木公子技艺超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说公子无双,金陵城中他敢排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我正静心聆听,却见赵微摇拉着那姑娘问道:“你说的是领头的画师端木寻?”
那姑娘点头道:“除他之外,还能有谁?”
赵微摇兴奋的在我耳畔叨叨:“玉笙,我说端木公子那双手不止会作画还会抚琴吧,这一曲甚为耳熟,好似在哪儿听过。”
经她一提点,我也觉得耳熟的紧。
那姑娘又插话道:“此曲倒不像是金陵城中传送的琴曲,不过胜在宛转悠扬,别具一格。”
我见姑娘话多,忍不住问道:“你是?”
那姑娘轻挪身子,朝我们靠拢:“你们好,我是来自水云居的韩紫凝,五日前我就开始赶路来梵音村,早就听过玉笙小姐的闺名。”
赵微摇眉眼含笑的盯着我:“看不出我们村的女霸主声名远播啊,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你名字了。”
韩紫凝神色一慌,微微蹙眉,急忙解释道:“并非如此,我只是途径婆罗村时遇到了山匪,幸得婆罗村护队七宝哥相救才惊险脱身,听说我要来梵音村,七宝哥让我见到玉笙姑娘,就代他向玉笙姑娘问好。”
多日不见,算那臭小子有良心,还记挂着我。
我拍着韩紫凝的肩膀豪气冲天的说道:“既然你是七宝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楼玉笙的朋友了,但凡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定全力相助,绝无二话。”
许是我这动作太过粗鲁,韩紫凝一脸犯难,赵微摇立即解围:“玉笙,你这股子山大王的匪气吓到紫凝姑娘了,紫凝姑娘切莫见怪,玉笙性子野,但是为人仗义,心地善良。”
韩紫凝眉目舒展,微微一笑:“七宝哥说玉笙姑娘乃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随后韩紫凝又盯着赵微摇:“你就是族长之女微摇姑娘吧,果真是静女其姝,我初来乍到,很高兴能和你们成为朋友。”
正当我们三人聊的欢时,紧挨着韩紫凝而坐的女子头戴金钗,发绑粉带,虽也穿着宫中锦衣,浑身却多了许多点缀,右手腕上一串红玉相思豆十分打眼,看着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语气却很不友善的说道:
“师太让我们焚香静坐是为了净身养气,乡野村姑就是乡野村姑,一股子乡土味浓的熏香都遮盖不住,真是可惜了这见者心悦的须曼那香。”
竟然有人敢在我的地盘这般诋毁羞辱我们,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若不是赵微摇和韩紫凝紧紧拉住我的左右手,我定要跟这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家伙好好理论理论。
“玉笙姑娘莫恼,这须曼那香是端木公子亲自向皇上讨要来的,若是白费了岂不可惜,那一炷香已快燃尽,不如凝神静气好好打坐一番。”
韩紫凝柔声悦耳,今日场景也不适宜喧闹,我便忍了。
那人又丢来一句:“行为粗鄙,古人云相由心生,可别等面纱一揭是个琐尾流离的丑八怪才好。”
我又要急了,却听门口有婢女在喊:“焚香礼毕,请小主们抽签选师。”
第12章:抽签选师()
我们都不知还有选师作画这一说,每年的画师都是按照领头到末的顺序入座,从来没有以抽签来决定过。
只见月慢姑姑端着竹签进来,冉云姑姑神色紧绷:“长幼有序,你们七人中凌清婉年纪最长,韩紫凝年纪最幼,不论抽到哪位画师,不可争,不可怨。”
冉云姑姑话音刚落,韩紫凝一脸颓丧,拉着我衣袖叹气道:“只怕是无缘抽到端木公子的竹签了。”
我安抚她:“莫怕,要是我抽到端木寻的竹签,我跟你换。”
韩紫凝轻轻掐了我一下:“不能直呼端木公子的名讳,他可是后宫御用画师。”
原来这个端木寻早已声名远播,眼瞧着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能抽到他的竹签,最先开始抽签的凌清婉,竟然就是刚刚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我在心里阴暗的想,哼,就凭你也想抽到端木寻,做梦去吧。
我发誓从小到大我想的事情就没这么灵验过,凌清婉抽了竹签后眉心都快皱成一个小土丘了,剩余的人都在欢呼,凌清婉趾高气昂的走到我跟前,双眉一挑,神气的说:
“就算我凌清婉抽不到,你这个丑八怪也一定抽不到。”
凌清婉太盛气凌人了,我论起拳头就朝她揍了过去。
可惜拳头没落在她脸上,却落入了一只温暖的手掌心里。
姑娘们都在尖叫,我抬头一看,竟是在祖庙里见过的那个领头画师,也就是赵微摇一见倾心的画师端木寻。
他身着品竹色长袍,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倒是有点公子世无双的感觉,清爽淡雅,丝毫没有世俗之气。
若不是紧抓住我的那只手刚劲强硬,我真要以为他是个雍容闲雅的无双公子了,那股劲只有练家子才能恰到好处的让人吃疼却不伤手。
我从没向任何人求过饶,自然不会轻易喊疼。
众人屏气敛息,紧盯着我俩之手。
人人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之理,此刻就连久居深宫熟谙人心的两位姑姑都愣住了,未能及时上前来阻止。
我暗暗用力与他较劲,想挣脱他那修长的五指,端木寻鸬鹚一笑:“如此沉不住气,只怕一入深宫便是个死字,不如有些自知之明,早早放弃了罢。”
虽说每个美人胚的命运一旦入了藏香阁的册谱就已经注定,但画师作画之前都会问一句可愿入宫?
一是保障后宫的安危,二是尊重女子的意愿。
只是像端木寻这般问的直接的画师从未有过,我不服气,又甩不开手,很没底气的道一句:“男女有别,力气弱小在所难免,再说好女不跟臭男斗,你快放开。”
端木寻揶揄冷哼:“这算是求饶吗?”
我使尽吃奶的力气跺了他一脚:“求你个大头鬼。”
尽管我真的是用尽了全力,但我知道对于端木寻而言,不过就是被蚂蚁咬了一口,只是他那浮夸的表情倒是让所有人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凌清婉第一个反应过来,使了贴身丫鬟蹲下身去给端木寻擦鞋。
“端木公子,你没受伤吧?”
这语气前所未有,凌清婉竟然还能这般柔情似水。
月慢姑姑将我拉到她身边,语气焦急:“惨了惨了,玉笙,你惹祸了,他可是皇上最宠幸的画师,他要是说你一个不字,你的画轴就算到了金陵也入不到皇上眼前去。”
我窃喜,小声问道:“姑姑是说当今皇上有龙阳之癖?”
月慢姑姑空出一只手来捂住我的嘴:“我的小祖宗,这都多少年了你还这般口无遮拦,你不要命了?”
我争辩道:“那姑姑说他是皇上最宠幸的画师,可不就是断袖之好么?”
月慢姑姑无奈,只得纠正:“我重新说,他可是皇上最器重的画师。”
难得看到月慢姑姑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我忍不住乐了,想着要好好打趣月慢姑姑一番,端木寻那只爪子却突然指着我:
“我的竹签不必抽了,我选她。”
第13章:揭纱露容()
在一片叹息和埋怨声中,我朝他靠近两步咬牙问道:“你想公报私仇?”
端木寻眉飞眼笑:“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此说从何而来,不过我看姑娘非比寻常,能否让我为姑娘妙笔描画?”
伪君子,真小人,我十分不满,也毫不客气的拒绝:“不能,既然月慢姑姑说了规矩,那就得按照规矩来,大家说是也不是?”
看到姑娘们欢喜雀跃的样子,我洋洋得意的瞅着他。
端木寻大手一挥,便将自己的竹签折断成两截,潇洒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语:“我端木寻决定了的事情还没人能够抗拒,你们继续抽签,莫要误了时辰,画师们已在佛香楼等待各位。”
还真是抗拒无门啊,我缠了月慢姑姑许久,月慢姑姑很是犯难。
“放心去吧,端木公子为人正派,方才若不是端木公子为你解围,就你这横冲直撞的性子,怕是要吃大亏。”
冉云姑姑摸摸我的发丝,一脸宠爱。
我不解的问:“明明就是她欺人太甚,我出手教训一下她又能如何?还未入宫就如此嚣张跋扈,万一封了美人入了后宫指不定有多歹毒呢。”
赵微摇拉着我衣袖问:“玉笙,你是在说凌清婉吗?”
我颓然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赵微摇像是松了口气:“哦,到我了,玉笙,你快去佛香楼,我先抽签。”
美人屋中佛香嗅,佛香楼里美人出。
进了佛香楼,就要揭开面纱露出真容,这或许是许多爹娘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自己女儿的长相,作画之后戴上面纱等待入选画轴贴满九州之城,届时入选的欢天喜地做着凤凰梦,未入选的哭哭啼啼等着成为宫婢。
我踏进佛香楼时,正巧看见凌清婉端庄的站在屏风旁,不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