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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喝下了一大碗,但她脾气倔,死活不肯喝。
翌日清晨她便开始腹泻不止,店小二说初来乍到会有些不适的,所以小六留在了客栈。
离舞魁比试只剩两日,善娘说要带我去拜访一位老友。
在梵音村时我觉得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市集,金陵亦是。
四通八达的市集上,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许许多多我从未见过的物什都摆在市集上,尤其是路过脂粉小摊时,那股香味浓烈扑鼻。
“小六自诩来过金陵,恐怕她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金陵。”
善娘见了人声鼎沸的市集都心下欢喜,我微笑应和:“她不来更好,要是来了恐怕迈不动腿,善姐姐你看,这金钗好漂亮。”
善娘将我拉开:“你现在戴着面纱不宜与人打交道,这些穿戴物什等进了醉木犀全都会备齐。”
我有些好奇,问道:“我们要住进的地方是醉木犀吗?”
善娘小声答:“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咱们就会住进醉木犀,明日你先熟悉醉木犀的环境,有备无患才能胜券在握。”
可惜了这一条繁华的市集大街,我一路看一路赞叹,果真是帝都,热闹非凡。
“站住,你个混蛋。”
远远的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声,前面的百姓纷纷让出路来,我和善娘躲闪不及,差点被迎面跑来的男子给撞到,善娘错愕的喊了句:
“萧公子。”
“嘭。”
善娘话音刚落,我们身后就有人撞翻了东西。
我回身一看,只见离离撞在书生的卖画摊上,砚台掉落在地,那书生的画笔在离离的鼻孔下画了一条长长的线。
离离起了身,对着书生咆哮:“唐伍佰,本小妞提醒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在这么狭窄的街道上摆画摊,你是眼瞎啊还是耳聋,你又弄脏了我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脸,哼。”
唐伍佰不紧不慢的放下画笔,弯腰捡起掉落的砚台,墨汁撒了一地,他十分从容的说:“离离,你昨天饿肚子了吧?”
离离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响,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唐伍佰收拾了桌子上凌乱的纸画,对着坐在一旁正在念叨家书的阿婆说:“婆婆莫急,这书信我写好后会帮您转交,您这边走,慢着点。”
那阿婆道了谢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离离突然笑了:“喂,穷书生,你又帮人免费代写家书了?今晚还能吃上青菜花生吗?”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昨晚在清舍里点了一碟花生米和一盘青菜的人,竟是眼前这个书生。
唐伍佰摇摇头:“今日得饿肚子,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几时能好转,我这月已经被你毁坏了十几张画了。再这样下去握画笔的力气都要没了。”
紧接着是长叹一声,离离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书生莫急,等我找萧无赖要回了两个馒头,我分你一个。”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离离抬头见了我,亲切的上前来打招呼:“神秘姐姐,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我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多谢离离女侠昨夜命人送来的安神汤,今日才能身心舒畅的一览金陵城的繁华市集,你今天又在追萧公子?”
提到萧宏阳,离离那张俏皮的小脸蛋瞬间堆满了不忿:“那个臭无赖就是不还我馒头,太可恶了,千万别让我逮着他,要是让我逮着了,我一定把他的大舌头割下来喂夫子庙里的小老鼠。”
我心里坦然,那萧公子也不缺这两个馒头,只怕是这场你追我赶的闹剧里,有人正怡然自得。
善娘不免好奇的问:“不过两个馒头罢了,离离姑娘为何要对萧公子穷追不舍?”
离离又挠了挠头:“全金陵的乞儿们都知道萧无赖欠我两个馒头,你说我要是讨不回来的话,我还怎么在乞儿堆里混?”
说的也在理。我心生一计,凑她耳边私语了几句。
离离的小猫脸瞬间乐开了花:“这主意甚好,萧无赖,你有本事一辈子别让本小妞见着你。”
唐伍佰在一旁酸不溜秋的来了句:“人生在世呐,哪有无缘无故的相见,都是命中注定的。”
离离像是见多不怪了,反而抚慰我说:“穷书生一天到晚都是这酸样子,不理他就好,两位姐姐今天是要去哪儿?需不需要我给你们带路,我跟你们说啊。这金陵城大到皇宫内院小到犄角旮旯,我都很熟。”
我和善娘相视一笑,本来打算不予理会,但离离突然拉着我说:“不瞒姐姐,这金陵城里只有一个地方我没去过。”
我好奇的问:“哪儿?”
离离指了指不远处:“那儿。”
我朝着离离手指的方向望去,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风月场所醉木犀。
善娘在我耳边催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我正准备跟离离告辞,她突然拉住我闪到一旁,又对着大街喊:“快回避,镇淮桥的快马可不留情。”
我茫然了看了看突然闪开了一条道的人们,街的尽头并没有快马到来。
离离一直紧紧拉住我的手腕,一会儿后,果真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随后灰尘四起,八匹快马过后,有人大喊:“行人避让。”
看起来声势浩大,而离离似乎见怪不怪了,善娘拉着离离问:“何人经过,这么大的排场?”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一顶轿子缓缓而来。离离小声说:“镇淮桥的高官的女儿,每日晌午要从这儿经过,听说今年已经年满十六,很快就要入宫为妃了,他们家在朝廷有靠山。”
顷刻间那轿子已经来到了跟前,离离惊讶的咦了一声。
等她瞅了瞅轿子中的人后,那轿子已从我们眼前经过了。
离离喃喃自语道:“每天打这儿经过的都是一个姑娘家,今天怎么变成男人了?”
善娘打趣:“可能是你眼睛看花了,小姐,我们真的要走了,不然这一日功夫又要白白耽误掉。”
我和离离简单的说了几句,正准备走,后面有人叫住了我们。
“姑娘请留步。”
我应声回头,看到一个丫鬟亭亭玉立的站在我们面前。
善娘环顾四下后疑惑的问:“姑娘你是在叫我们吗?”
那丫鬟点头:“正是,敢问姑娘是从九州美人谷而来吗?”
善娘觉得蹊跷,多留了个心眼:“抱歉,姑娘,我们是漠北逃荒而来的,刚在金陵落稳脚跟,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丫鬟微微叹息。随后给我们行了个礼:“十分抱歉,叨扰二位了。”
等那丫鬟走后,停下来的轿子又开始动了几步,善娘拉着我轻声说:“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我和善娘走了小半日的路程才找到了我们要见的老友旧宅,只可惜大门已落锁,里面无人。
回到清舍时,唐伍佰又坐在昨天的位子上,依然是一碗白米饭一壶茶,一碟花生米一盘青菜。吃的是津津有味。
见我们回来,他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小叫花子在楼上等你们。”
我还以为他是诳语,上了楼后,离离果真在我的房间,已经跟腹泻虚脱的小六打成了一片。
见我们回来,小六高兴的朝我们扑过来:“快快快,当着你们的面我给离离女侠道个歉,是我小人之心揣度女侠之意才遭此折磨,小六在此诚心诚意的跟离离女侠赔礼道歉,还请女侠海涵。”
我和善娘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善娘摸了摸小六的额头:“天啦,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六吗?这不就是那个跟与君小姐说不了三句话就天生相克八字不合连带着水土不服的茶小六吗?”
小六娇羞一笑:“讨厌,我什么时候跟茶白一个姓了?”
善娘逗她:“迟早的事。”
一番玩笑过后,善娘才一本正经的问离离:“你怎么会在清舍?这会儿不是应该追着萧公子满金陵城的讨要馒头吗?”
离离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那个萧无赖被萧老爷给拎回家去了,据说萧家出大事了?”
向来爱八卦的小六凑了过去:“你不是说萧家财大气粗的嘛,能出什么大事?”
离离眼珠子转悠着看了我们一圈后才说:“我听城门口的小乞儿说,萧家二少爷突然转了性子,不赌不嫖还百依百顺的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萧家二少爷何许人也,那可是金陵城里有名的花心大少爷,什么烟花柳巷的他都一一逛了个遍,但是今天下午,好家伙,出事了。”
离离一拍大腿,我们都惊了一跳。
小六追问:“咋了?死了?还是阉了?”
离离晃了晃手:“错错错,都不是,前两日萧家二少爷吵着闹着要娶醉木犀的素素为妻,被萧老爷责令禁足,就在今天下午萧家二少爷趁着下人们不备,偷偷的溜出府来找素素,要说这二少爷也是倒霉,正巧赶上白天的那顶轿子里坐着宫里来的人,全城戒严了,萧家二少爷直接被萧老爷子逮了个正着,这不,萧无赖也被下人们抓回去救人去了。”
金陵城中人人都知萧老爷家财万贯,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偏偏两个儿子都喜欢流连于青楼之中,唯独小女不爱红妆偏好武,三个孩子都不让萧老爷省心。
但是萧老爷最喜欢的还是大少爷萧宏阳,下人们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急着找回萧宏阳回家去替二少爷求情。
我和小六都听的起劲,唯独善娘十分沉着,锲而不舍的问:“离离姑娘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清舍?还是在我们房中?”
离离微微一愣,继而大笑:“大姐姐莫慌,我就是在街上遇到你们二位出门,而小六身带佩剑却未紧跟,想着应该是小六戒备心重,昨夜不肯喝那安神汤导致今天虚脱无力,我就是过来看看她,别无坏心。”
善娘又问:“小六的宝剑并未显露出来,你怎么知道她随身携带佩剑?”
离离得意的说:“我可是纵横金陵十余载,你们信不信,我还去过宋太后的寝宫,只可惜那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实在不好闻,我本来想着偷几件宝贝出来的,但转念一想,宋太后要是丢了东西,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要受牵连呢。”
善娘刨根究底追问不放:“离离姑娘一身本事。为何却捉不住一个萧家大少爷?”
离离深深的叹口气:“大姐姐你有所不知,那萧无赖看似柔弱无力,实则邪乎着呢,每次就在我快要逮住他的时候,总感觉有股莫名其妙的内力将他拉离,总之我就只能远远的追着他跑,永远都逮不住他。”
想来也是,萧老爷腰缠万贯的,肯定会给自己的儿子培养好些武艺高强的死士贴身保护。
我走了一日的路,早早的就困了。本来说好今天夜里去醉木犀的,奈何离离在我们房中跟小六聊的不亦热乎,善娘明着暗着催促了好几次,离离才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
“小六,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明日再来看你。”
等离离一走,善娘收拾了东西后准备动身。
小六还沉浸在交到了好朋友的喜悦中:“善姐姐,你这是要干嘛去?”
善娘掐了掐她的耳朵:“小没良心的,你的戒备心哪儿去了?”
小六叫屈:“离离女侠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我昨晚是误会她了。你们看,我今天喝了药汤,整个人都精神抖擞的了。”
善娘下楼结账时,店小二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三人趁着夜深摸黑进了醉木犀的后门,有个身穿绿色裙子的小姑娘在门口等候,见到我们后不发一语,直接领着我们就去了厢房。
前院载歌载舞欢声不断,后院冷冷清清一片沉寂。
“西厢住着花娘,是醉木犀的禁地,你们不可随意走动。东厢房里是贵客,不可骚扰,厨房在南院,要吃什么自己去做,今年来参加舞魁比试的人比较多,你们是少主介绍来的人,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那小姑娘终于开了口,低沉的嗓音与她的年纪不符。
善娘行礼道谢:“多谢三婶。”
三婶看了我一眼,冷冷说道:“看你这骨骼不适合跳舞,好自为之。”
待那三婶走后,我和小六双双拉着善娘问道:“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善姐姐怎么会叫她三婶呢?”
善娘捧腹大笑:“你们说三婶啊,她年近四十了,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加上个头矮小,看起来跟小姑娘没多大差别,但她可是醉木犀的管家,花随月最器重的人,听说有个轻浮的家伙碰了三婶的脸蛋,结果花随月断了人家五根手指头。”
小六咬手大惊:“那么凶残。我还是离三婶远一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