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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娘,你闻闻这汤?”
善娘露出笑脸:“好汤,只是皇上的身子暂时不宜进补,逸纤阁里不是养了只肥猫吗?这两天逸纤阁里乱的很,也顾不得照顾肥猫,它该瘦了,正好拿去给它补补。”
“哐当。”
外头也什么东西掉落了,惊醒了睡在门口的小六,她拿着悬翦剑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一个黑衣人,看身形是个女的,轻功极好,一眨眼就溜没了。”
李瑶咳嗽两声:“参汤给朕留点,朕的汀兰水榭里也养了只小花猫。”
小六忍不住嘟囔:“都到了生死关头了,你们却还在关心宫里的那些猫儿。”
我们相视一笑,善娘端着参汤起了身:“小六,你跟我一起去喂猫儿吧。”
小六摇头:“我才不去,我要寸步不离的守在小主身边。”
冉云姑姑拍了拍小六:“怎么,你想当眼中钉?”
小六木讷,却被冉云姑姑强行拉了出去,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床上爬了下来。
“天快亮了。这几日你的如花美眷们都陪着你受罪了,今儿个我要去揽月阁看看微摇。”
李瑶点头:“对了,你替朕去一趟重华宫。”
我回头望着他:“德妃?”
李瑶拿了我刚刚擦过他嘴角血迹的帕子递给我:“听说德妃也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她膝盖受过伤,朕这身子一天两天的没法走动,你把这帕子给德妃送去。就说朕记挂着她,让她好生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我忍不住打趣:“所以宫外的传闻都是假的咯,其实你最宠爱的是德妃。”
李瑶眼都没眨就回了我:“朕最宠爱的人是你。”
我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依照李瑶的吩咐,我先去了重华宫,身边带了月慢姑姑和小六。
小六的悬翦剑不能随身带着在宫里晃荡,她一路上都神情紧绷。月慢姑姑忍不住宽解她:“宫中与江湖不同,江湖凶险,刀剑无情,但宫中最忌讳的便是嘴,只要守住了嘴管住了腿,就相当于有了十把悬翦剑护身,所以你莫怕,放轻松。”
我心里比小六还紧张,也说不上为什么,与凌青桐的那一眼对视,总感觉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怨恨我。
快到重华宫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月慢姑姑。储秀宫离这儿远吗?”
月慢姑姑望了望:“不远,一盏茶的功夫便到。”
我转了转身子:“那我们先去储秀宫,见德妃之前,我想先去看看凌清婉。”
月慢姑姑有些迷惑:“小主去看她作甚,眼下皇上病危,储秀宫只是她们的临时栖所。一切还得等皇上好起来再说。”
我笑着看月慢姑姑那张纠结的脸:“月慢姑姑有所不知,皇上就凭这一块带血的帕子就让我去重华宫一趟,我初来乍到的也没给德妃带点厚礼,不如我们先去储秀宫,我把凌清婉带去重华宫,让她们姐妹见上一见,权当卖个人情。”
月慢姑姑有些犯难:“可是太后娘娘懿旨,储秀宫的人不可随意出来。”
我狡黠一笑:“我就说是皇上的旨意,反正皇上整天嚷嚷着最宠我,替我偶尔背个黑锅,应当无妨。”
“你呀你,这性子再不改改。多让人操心,皇上虽然宠着你,但你也不想想,这后宫之中,有多少人眼红皇上对你的这份宠爱,你再好好想想。这份宠爱来的那么突然,你让后妃们怎么想?”
我挽着月慢姑姑的胳膊撒娇:“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去储秀宫见凌清婉。”
月慢姑姑拿我没法,只好带我绕到去了储秀宫。
我们刚走到储秀宫门口,就听里面一片混乱,喊声四起。
“杀人了,快来人啊。”
我和月慢姑姑相对一视,加急了脚步往储秀宫离走去。
第92章:飞刀血案()
储秀宫一片混乱,刚入宫的美人们和宫女都在惊恐的尖叫着,小池塘边躺着一个已经丧命的女子,她的手垂在水池里,殷红一片。
储秀宫的掌事姑姑名唤嫱芜,十分镇定的命人把守了储秀宫的各个出口。
见我来了,嫱芜立即带着众人向我请安,小六已经奔向了丧命的女子。
“一刀封喉,刀法精准,内功深厚。此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我伸手要去试探女子的鼻息,小六急忙拉住我:“飞刀上有蛇毒,看来此人虽然武艺高强,但平日里鲜少展露伸手,应该是怕自己失手,才在刀尖上沾了蛇毒,确保万无一失。”
我回头看嫱芜,才发现她还跪在地上。
“都起身吧,嫱芜姑姑,这人是何来历?”
嫱芜起身来到我身旁:“回禀玉美人,她叫枳儿,是今年新入宫的美人胚,年仅十六,她是九州落雁山唯一的一个美人胚,极其爱笑。与其他人的关系都很好,今儿个大家正在院子里排舞,突然间一柄飞刀就飞了过来,蹊跷的是,她当时站在最中央,按理说伤不到她的。”
我命小六飞入屋顶各个角落都尝试了一遍,除非那人的飞刀会拐弯,否则绝无可能略过其他人直接杀死枳儿。
“小主,此事还是交由内侍省的人来彻查吧,我们出来已久,还要去重华宫,要是耽搁太久,皇上会担心的。”
我仔细看了她们排舞的位子,站在枳儿左边的是凌清婉,右边的姑娘已经吓晕过去。
我在屋子里等着吓晕的姑娘醒来,她一见到我就滚下床来抱我的腿:“救命啊,快救救我。”
小六用力去拉她,她又抱着小六喊救命,看样子是疯掉了。
我想盘问她一番的,只好作罢。
起初凌清婉因为见不得血有些恶心,便躺了会。
此刻倒也醒了,见了我之后依然是一张臭脸。
“好久不见。”
因屋子里除了我和凌清婉,便只有月慢姑姑和小六,且凌清婉也是正四品美人,所以我们之间不用行礼。
凌清婉的目光扫视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我可一点都不希望见到你,既然还有命活着,又为何不好好珍惜,非得来这宫里糟践。”
我在她身旁坐下:“那你呢?挣扎了一年,怎么还是来了?”
凌清婉的手上还沾着血迹。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来宫中杀人的,你信不信?”
我摇头:“不信。”
她蹙眉:“为何?”
我大笑两声:“飞刀是从右边飞来,一刀锁喉,你在枳儿的左边,若是你想杀她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况且你也没理由在大白天杀人。”
凌清婉冷眼看着我:“你既然知道凶手是在大白天大费周章的杀人,那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我心里一哆嗦,立刻起了身:“我改日再来看你。”
急急忙忙的出了储秀宫后,我直奔含凉殿中的逸纤阁。月慢姑姑和小六一直金跟在我身上,月慢姑姑更是忍不住问:“小主,你为何走的这般快?”
我心急,裙摆又长,差点绊倒。
“凌清婉似乎是在提醒我。凶手大白天杀人就是要引起恐慌,或者是。。。。。。”
“声东击西。”小六脱口而出。
月慢姑姑大叫一声:“皇上。”
我们三人急急忙忙的回了逸纤阁,看见皇上正精神抖擞的站在院子里指挥小福子和苏子二人在搭建什么,乔乔和木木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顿时就腿软了,吓出一身冷汗后看到李瑶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玉笙,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见过德妃了吗?她怎么样?”
李瑶朝我走来,我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将他打量了好几遍,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病好了还是在硬撑?”
李瑶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抱起团团转了好几圈后,有些微喘的将我放了下来:“你觉得朕是病好了还是在硬撑?”
虽然体力还是有些吃力,但我看他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善娘端了汤药过来,笑嘻嘻的说:“针灸之术果真有用,皇上体内的桃花血已经清除。再生的桃花血至少要半年才能复发,所以这半年内皇上龙体无恙。”
李瑶凑到我耳边悄悄说:“下午朕已命人去追母后了,这两天母后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做朕的良妃,可好?”
我嬉皮笑脸的略过李瑶,抱住善娘:“还是善娘的医术高明,皇上,你可得好好谢谢善娘,她可是国之功臣。”
晚膳时,李瑶兴致很好,命人去请了揽月阁的赵微摇和流盈轩的韩紫凝,李瑶还想喝点小酒,被我极力劝阻了,赵微摇也是羞愧的说:
“皇上,臣妾是万万不能再喝的了。上一次闹了酒气还被太后娘娘撞见,实在是失礼,幸而太后娘娘宽宏大量不与臣妾计较。”
加之善娘也在一旁小声劝诫,说是喝酒会加速桃花血的再生,李瑶便只好败兴下来。以茶代酒。
席间,我好几次要提及储秀宫的飞刀血案一事,都被月慢姑姑给拦了下来。
饭后,李瑶还在鼓捣院子里的东西,我拉了月慢姑姑问:“为什么不跟皇上说储秀宫一事?”
月慢姑姑摁了一下我的脑门儿:“你呀,永远都是一根筋,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飞刀血案一事,自有内侍省的人来向皇上禀告,再说了,皇上的身子刚刚好转,你也不想让他操劳过度吧?”
我思索了片刻,直言相问:“月慢姑姑是在防谁?”
晚膳时坐着的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月慢姑姑的话不免让我想起太后娘娘启程前交代过我的话,月慢姑姑也直言不讳的说:
“你想的没错。我防的正是贤妃,她无权无势无嗣,能爬到妃位也是皇上的恩宠,正因如此,她对皇上下手的时机最多,赵仓逃亡的消息贤妃还不知道,除非赵仓落网如实交代叛变的缘由,否则太后娘娘对贤妃永远都不会放心。”
我有些赌气:“既然太后娘娘这么不放心微摇,那她又为何要默许微摇位居后妃,不如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去掖庭宫,岂不省心?”
月慢姑姑耐心的劝解我:“小主,敌人在眼前,终归是能让人放心的,贤妃到底是不是清白的,我们自有法子证明,只是你和贤妃,怕是要谨慎往来。”
我不愿跟月慢姑姑争论,自个儿在房间里生着闷气。
小六在外头敲门:“小主,桃杏来了。”
我请了桃杏进屋,她手中抱着一个首饰盒子。
“玉美人,这是贤妃娘娘命奴婢送过来的,玉美人刚刚入宫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想必还没缓和过来,在这深宫中处处都需要打点,这里面是一些金银珠宝。贤妃娘娘请您务必收下。”
果真是一盒子的金银珠宝,这要是放在以往,我肯定高兴的扑过去抱着桃杏啃两口。
见我迟疑了,小六急忙伸手去接:“我替小主收下了,多谢贤妃娘娘的好意。”
桃杏笑盈盈的点头:“那奴婢告退。”
等桃杏一走,小六摸着里面的首饰大喊:“小主,发财了发财了,有了这些宝贝,我们可以修好几座夫子庙了。”
我心里却隐隐觉得赵微摇确实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夜里。李瑶执意要跟我同床。
他是皇上,我就算有心违抗他,也不敢当着众多宫女们的面。
李瑶也不让月慢姑姑等人守夜,我大大方方的上了床,连连打着哈欠。
“你这就睡下了?”
李瑶站在床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对啊,难不成你把我留下来是想让我趴在床边看你睡?”
李瑶张开双臂:“你是不是应该伺候一下朕?”
我张嘴便喊:“木木,你还在门口吗?”
李瑶立即过来捂我的嘴:“小姑奶奶,朕好不容易把她们这群唠唠叨叨的女人给赶走,你可不要再把她们招了来。”
我扒开他的手。指了指他的腰间:“那皇上还需要臣妾伺候吗?”
李瑶站直了身子,自己褪下衣物,赌气说道:“不必了,朕有手有脚,还用不着你们端屎端尿。”
等他上了床。我把枕头往中间一放:“君子线,你要是过了这君子线,就代表你是伪君子。”
李瑶大手一捞就把我抱进了怀中,我用力掐着他的后背。
“放不放手?”
李瑶五官都扭曲了,还在硬撑:“朕九五之尊,岂能轻易屈服。”
我也不敢真的下狠手,只好动真格的了,从袖口拿出美人剑来对准自己的喉咙:“皇上要是敢违背我的意愿,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瑶憋着一口气将我放开:“朕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玉笙何必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