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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医生。眼中却露出一丝不安。
“此绯叶，十五岁，是吗？”医生这么问道。
“是的。”
绯叶微微颔首，她仔细盯着医生的脸。
那饱经沧桑的脸庞，好似经历了十分艰难的时期，看起来有些瘦弱，那双眼睛里隐隐透露着一些坚毅。
注意到绯叶的目光，医生抬起头来。
“怎么了吗？”
“请问。。。”绯叶有些疑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嗯，或许吧？”
医生摊开笔记。
“是在久远的过去呢，在某个地方，见过呢。”
————
今天的警笛，有些刺耳。
作为警员之一的他，沉默不语的盯着杂乱的房间。当他和一众警员来到这里的时候，嫌疑犯已经逃走了。
挂在他胸口，写着他的名字鹤十夜铭牌的照片，和现在的他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照片上一脸严肃正派的黑青年警员，现在却穿着随意的便服，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依然是看起来飘逸的风衣，甚至围着蓝色的围巾。这么一个和环境格格不入的形象，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对他侧目。
“晚了一步啊，鹤十夜。”身旁的警员叹了口气
“是啊。”
明明他也只有十余岁。他扫了一眼像是小说里邪恶博士的研究室一样的房间。不知道接往何处的粗大电子线路，巨大的好似为了培养什么生物一样的培养舱，以及随处可见的写着正常人不可能看得明白的手稿。
简直是胡来。
根据其他警员的报道，这些电子设施，是用来进行‘再造人生’的手术的必要设施。但是，太过简陋了，这样的设施要进行再造人生这样的手术，实在是太勉强了，稍有不慎，接受手术的人说不定就会变成植物人，再严重点甚至会危及生命。简直是胡来，他紧紧皱起眉头，拿起一份手稿，正如他想的那样，上面的字迹糟糕得根本没办法辨识。
“嫌疑犯原本是中央医院负责再造人生项目的心理医师，进行过一次再造人生手术，原名不详。在某次手术前，带走了将要进行手术的被害者此绯叶，来到这里。这个被害者进行了数次再造人生的手术，资料倒是很齐全。”
警探在一旁拿着资料。
“然后呢？这里发生了什么？”鹤十夜放下意义不明的手稿。
“这里的设施有启动过的迹象，”警员解释着，“而且这里也有搭在了有关被害者所有记忆的刻录盘的电脑，说不定已经用这个设施进行了再造人生的手术。另外，我们找到了留在现场的笔记本。。。”
“笔记本？”
“是的，就是这个。”
警员拿着一本印着有些褪色的圆环的笔记本，那圆环末端是被蜡笔涂成白色的羽毛。鹤十夜把笔记本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发现在最后一页，十分详细记载着有关一名实现愿望的神明的事情，那名神明的名字是。。。此心叶。
“你怎么看？塞西莉亚？”鹤十夜无奈的叹着气，“她的行动是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这么下去的话，说不定整个世界都会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就像另一个她建立一会联盟，把所有物质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一样。”
“笔记本上写得很清楚啊，”身旁的警员仰起头，露出塞西莉亚的脸孔和垂下的一撇白毛，“她只是实现愿望的魔神，要解决她带来的这些问题，首先得把问题的根本解决了啊。换句话说，她只是一个许愿机器，无论怎么样的愿望她都会毫无保留的实现，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真是麻烦，说服八云紫让我们用现在的姿态和能力进入她的世界已经是极限了。那个此心叶搞出这些问题，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说不定那正是八云紫的期望，”鹤十夜苦笑着摇摇头，“与其去考虑那两个人的行动准确，不如考虑一下向她许愿的人到底是谁。重新塑造人生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做到？完全成为另一个人，这样我们根本就无从查起，这一个此绯叶到底是谁，而此心叶到底又是以什么形态降临的。。。因为那个不知道谁的愿望而改变了这个世界的部分形态，连原住民的记忆都篡改了，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这个世界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那个蠢货总会被英雄发现，哪怕是八云紫也不可能阻止她的降临。等到了神明的战争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了。八云紫根本就不在乎界外发生的事情，此心叶和英雄都不会把这里选做战场，最终倒霉的还是你和此心叶。”
塞西莉亚不满的打断鹤十夜的话。
“。。。是这样没错，到时候我就得指挥议会联盟同时对抗虚空神系和一名接近至高神的上位神。”鹤十夜扶着额头。
“当然，现在有一个机会。”
反召唤。此心叶是利用自己的眷属召唤了自己的真身，如果鹤十夜有机会将心叶驱逐为原本封印她的地方，并销毁她的召唤方法的话，那么心叶就会被重新封印。但是。。。鹤十夜明白，那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名战斗力等同于普通人的神明，和一名虽然不是以完全体降临，却能像现在这样随意改变世界规则的不完全召唤体没有任何可比性。只要鹤十夜出现在心叶面前半秒钟，就会被轰杀至渣。
唯一的希望即是。。。他身旁这个，属于女王的鹰犬，属于女王的利刃，连虚空也能畅游的最强眷属。
162。鹰与犬之剑 06（）
遥远世界的夹缝中，她们面对面的站着。这不允许任何物质生命存在的虚空乱流的中心，两柄剑悄然碰撞在一起。一把寒光烁烁，看上去是一把百年难得一见的宝刀。另一把奇异撩人，浑身绽放着漆黑的奇怪‘光芒’，缠绕着灰色气流，而额前那一抹白毛则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
“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阻止我，果然女王已经不打算与我共事了吗？”英雄推开数米，横过手中的刀，轻轻一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谁让你手欠呢？”塞西莉亚以奇怪的姿势倒提着那把只有剑柄的‘光剑’，和煦的笑脸看上去一成不变，“不管是女王，八云紫，还是至高神，哪一个你都得罪了遍，我奉命阻止的事情我觉得你早该想得到。”
“我本以为你会稍微理解一些我真正的目的呢。”
“我理解，你还真是了不起的‘妹控’呢，为了那个妹妹能做到这一步。但是那和我没关系，我是女王之鹰，她的期望就是我的期望，你什么都做不到，英雄阁下。”
“私下里我更希望你叫我的名字呢。”
真正掌握了一切的神明，上位神议会联盟的主导者，手握连至高神都不曾拥有的权利，仅凭一人之力就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如果将英雄当做至高神来看的话，也没有任何不妥吧，她曾与真正的至高神正面对峙，从逐神者时期开始，她就没有败过一场。对任何人来说，她都是最可怕的敌人。可当英雄面对塞西莉亚的时候，她仍没有一丝自大，薄如蝉翼的刀刃似乎并不能阻挡哪怕一次塞西莉亚的斩击。
没错，这只是一把由物质世界的铁匠制作的普通的太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尽管顶尖的铁匠打造的这把刀刃吹毛断发，坚韧无比，但在神兵面前却一无是处。塞西莉亚本以为自己一击便能将那凡兵完全击碎，结果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刀仍稳稳的躺在英雄手心里，毫发无伤。
尽管不知道英雄用了什么能力，塞西莉亚也不得不正视起眼前制造了无数传说的‘英雄’。
“所以，自我克制可是很麻烦的，”英雄却忽然开口道，“空着手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世界，与其在心理上自我克制，不如带上一把凡兵。如果这把刀损坏，就是我的输的时候，在我成为上位神的时候我就这么决定了。”
“真是狂妄自大呢，你认为这世界上没人是你的对手了吗？”塞西莉亚轻松的说。
“至少你足以让我露出真本事，说不定我还会因此败北。你对名利毫无兴趣，也没有争权夺利的愿望，明明有着令人羡慕的感情，却能做到无欲无求。纵观各路神明，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些仙人了吧，不以武道为目标的你，却能立于无数战斗者的顶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很感兴趣。”
“这话可真是有趣，只是拖延时间的话多久我都会奉陪，”塞西莉亚仍摆着剑招的姿势，轻笑着说，“剑也好，魔法也好，力量也好，算计也好，我都已经玩腻了。”
玩腻了？英雄眉头一挑，这可真是超乎她想象的‘自负’啊。英雄也明白，眼前这个神明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是神明，早在她与女王踏上逐神之路，她成为女王眷属之前，她就已经是令人仰望的神明了。肆意玩弄着她人灵魂成为了这个眷属唯一的兴趣，寄生在他人的灵魂之中，走马观花般的目睹他人的一生，最后在他们生命的尽头把其灵魂据为己有。这种遭人厌恶的做派也让她得到了与一名至高神同样的神名，死神。
而她本人则更喜欢另一个称呼。
“女王的鹰犬。。。吗？”英雄眯起眼睛。
“这世间以某种东西为目的的人太多太多，所有人都忽略了其实更重要的过程。只需要对过程稍加影响，结果就可以确定。议会的英雄阁下，你行事的目的性太重，我甚至不需要多加思考也能了解你接下来会怎么做，这是你最大的弱点。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能走到顶峰，实在少之又少，究其缘由不过是因为匿无时无刻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在行动吧。可这目的又会成为你最大的缺憾，让你看起来只是像一个人类。”
“这一点你不也是一样吗？”英雄冷哼一声。
“当然不一样，我说了，你有这极强的目的性，而我只在乎过程，”塞西莉亚大笑一声，“女王的期望即是我的期望，但是无论是我，还是女王，都不在乎事情的结果会如何，她只期待着事情会超出她的预期，而我只是想‘为她行动’。你未尝一败，只因为胜利就是你的目的必不可少的过程之一，只要抱着这种想法。。。你就必败无疑。”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的身影忽然消失，无数的灰色气流瞬间盖过了虚空的乱流，将英雄包裹在里面。英雄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她的行动，而塞西莉亚却再一次在她面前现身。她一脸无所谓的擦拭着已经没了光芒的剑柄，英雄这是才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
“。。。竟然在虚空的乱流里制造伪装的物质世界？”英雄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原来如此。。。空无一物的世界也是世界。借此在世界的夹缝中完成另一个世界，以此隔绝我对八云紫的世界的观测，甚至斩断了我与眷属们的联系。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普通的上位神无法跨越世界与其它人联系，但我可以。”
“你大可以试一试。”
话音刚落，两道光芒就交织在一起，仅仅片刻间，英雄就猛地退开，半蹲在地上。她凝重的握着刀，此时这把凡兵的刀背侧面，已经有了为不可查的裂痕。只需要再一击，这把太刀就会毫无疑问的完全粉碎吧。
“你联系其它眷属和世界的手段，是利用同一灵魂之间的碎片的联系。只需要针对这一点，你自然无法继续联系和观测其它世界。如此所见，这些灰色的气流，正是一缕缕灵魂的残片。。。怎么样？想要体会你一下你希望获得的人类的感情吗？你能撑过去的话，就可以继续你的计划。”
“看来又回到原点了呢。”
英雄继续握着那把太刀，站起身来。
“只需要打败你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是这样吧。”
“你做得到吗？”
“我大可以试一试。”
英雄会超乎常理，英雄会打破常识，驱散黑暗，比什么都要单纯，明亮，快乐，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名为英雄的她，字典里不会有放弃这个字眼，她也明白，只有败北后才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而且名为英雄的她，必须再一次站起来。
“。。。你的力量还真是令人震惊，”英雄呼出一口气，“像这样在虚空乱流之中制造物质世界的伪装，会使得这里像黑洞一样不停的吸收着虚空乱流的杂乱知识吧。。。但是看上去你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来教你一点科学吧，确实如你所说，这个世界会变成如同黑洞一样的存在，疯狂吞噬着虚空的杂乱知识，但是这里同样也是世界的夹缝，也是世界的根系。虚空的乱流源源不绝，此等庞大的知识和营养，只是一个小型的黑洞是不可能全数吞噬的。。。此时就会形成一种奇妙的现象。”
“！”
整个灰色的空间不断颤抖着，紫色的氤氲渗入空间之后，英雄察觉到这个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