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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宸璟,我只想问你一句,若是两人的结局只落得个分离,那当初又为何相遇?或者,在相遇之后,为何不能将那次相聚当作一个茫茫人海中的擦肩,为何要对我如此上心,最终又让我如此伤心?
安弘熈柔声开口劝道:“不会的,梦凝,一定还会有更好的人,会代替宸璟在你心中的位置。”
他目光过于温柔,语气过于柔情,以至于站在一旁的逆风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安弘熈本人一般。
这是她认识安弘熈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他以这样的态度对一个人。现在,她真的分不清,安弘熈对汪梦凝,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基于对沐祈王爷的报复之心。
其实,连安弘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汪梦凝究竟是何种感情,但他肯定,对她是喜欢,但绝不是暧昧关系的喜欢,更谈不上爱。
虽然让汪梦凝成为他和段宸璟争端的受害者,这么做对她太过于不公平,也显得他自己太过于小人之心。
可是,汪梦凝无辜,难道赋染就不无辜吗?明明他和赋染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情投意合,却被段宸璟借着立功的机会,横插一脚,像父皇请了圣旨,让他给他们赐了婚。
想到这,他的眼神不免阴翳了几分。
当初逆贼四起,勾结朝中众臣,欲推翻他们安家的皇位以改朝换代,结果不料计划败露,一群人功败垂成,而勘破他们这一计划的,便是他段宸璟!
先帝因此对他器重有加,说什么即使是异姓王爷,但身体里依旧流着他们安家的血液,可以委之重任。
当时段宸璟不过十七岁,如此才学显露,他与他又是同岁,自然少不了被拿来相互比较。
犹记得那时,他站在大殿之下,身后被押跪了一地的乱臣贼子,风头全都被他占尽,让身为当朝太子的他自形惭悔,周遭都是一片对他讨好和阿谀奉承的声音。
而他呢,就这么被人丟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要承受别人有意无意地讥讽眼神。
先帝当时坐在朝堂之上,被皇位得意被包住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张口便是:“宸璟,如今你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朕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你!就算是你要这太子之位,朕也可以让弘熈立马拱手相让。”
父皇不知,他这一句班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多大地波澜。
众人皆知他与段宸璟素来不和,而此时父皇又说出这种话,在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眼里,他这个太子也做不了多长时间了。
于是,原本拥护他的朝臣,纷纷倒戈,站在了段宸璟那一边,这样的时局,直到他作了皇上,才得以扭转三分。
可是,段宸璟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抱拳对先皇说道:“作为一个王爷,为朝廷出一份力本就是宸璟的分内之事,宸璟不敢有所逾求,只是……不瞒皇上所说,宸璟与白大人的女儿白赋染情投意合,虽然白大人是这次事件中的罪臣,可却与她的女儿无关。希望皇上念在白大人之前对朝廷忠心耿耿,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的份上,能饶就赋染一命,也请皇上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呵,这不是横刀夺爱,又是什么?他与赋染情投意合,那他安弘熈算什么?
就这样,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穿着红袍,骑着白马,十里红妆将他爱的人娶回了家。
那种悲愤交集的感觉,旁人若是没经历过,是绝对不会懂的。
安弘熈派人将汪梦凝原路送回了宰相府,还特意叮嘱人看好她,让她不要做过激的事情。
但是,他明显多虑了。
汪梦凝回了宰相府后,一不哭闹,二不寻短见,只是呆呆地对着窗外坐着。也不让下人靠近,一个人坐在那里流眼泪,这样安静的她,让人看得心疼。
哭到最后,索性也不流眼泪了,就盯着院子里一棵开得正盛的海棠花发呆,看得出神,直到身后有动静,她才收回神来。
看到沁儿出现在她身后,无神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惊喜,“你回来了?他怎么说?”
她知道,从段宸璟走了的那一刻,沁儿也跟着他走了。而现在沁儿又重新回来,是不是暗示着什么?难道段宸璟愿意见她了?
沁儿看到她这个样子,满是心疼,但又不得不告诉她让她伤心的事情,“我,不再是涧水轩的人了……”
这句话,无疑将汪梦凝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浇成泡影。
“没想到,他竟决绝到如此地步,撇下我也就算了,就连你,他也不要了。也罢,我算是想通了,什么地久天长山盟海誓,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落得个人走茶凉,等闲变却故人心呐。也罢,就当这个人,从未存在过吧。”
沁儿看着她那欲哭无泪的神情,鼻尖泛起一抹酸涩,这样的小姐,若不是遇到了主上,估计这般神情是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吧。
可是,主上一开始不是说,要护小姐一世安好无忧的吗?当初让小姐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人是他;现在让小姐满面愁容,以泪洗面的人还是他。
难道真如小姐所说,等闲变却故人心了吗……
第五十九章 圣旨()
一连几天,汪梦凝都无精打采的,每天耸拉着个眼皮,双眼无神地在宰相府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天后,苏宰相下了朝,便看见汪梦凝坐在府里的人工湖边喂鱼。
与其说是喂鱼,倒不如说她是将一坛子鱼料一把一吧地撒进池子里,见此情形他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过去一把将汪梦凝怀里的那一坛子鱼料抢过来。
动作麻利到连站在汪梦凝身后的沁儿都叹为观止,舅老爷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苏宰相似乎从主仆俩惊愕的神情中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得意地伸手扶了扶官帽两侧,因为动作过大而颤抖的帽翅,得意洋洋地道:“没办法,我这个人吧,腿脚就是这么利索。”
然后,恍然反应过来,现在貌似他腿脚怎样不是重点,他那一池子快被撑死的锦鲤才是重点。那可是他在前两年贾市上花高价从一个波斯商人手里买的,这几条鱼比他自己都贵,要这么被汪梦凝撑死了,那它们得死得有多冤啊?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惨案发生在这宰相府中。思及此,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那个……梦凝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跟几条鲤鱼过不去呢?你看啊,这京城那么大,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别老呆在府中,否则会憋出病来的。”
汪梦凝淡漠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虽然自己这舅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但是对她的关心却是真的。
“舅父,我想回家了。”
这是她想了一夜作出的决定,既然在这个地方落得满是伤痕,那她还不如更加没骨气一点,选择逃离。
她此时此刻终于懂宁月清当初在青楼里说得那一席话,那是有多么不舍和眷恋,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忍下所有的痛楚,继续留在有那个人气息,能随时听到关于那个人消息的地方。
可是她不是宁月清,她是汪梦凝,她没有那种勇气。对于伤害她的一切,既然无力回天,倒不如一走了之。
苏宰相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啊,也好,回江南去,也许没几天你就能把沐……哦不,那人给忘了。我现在就吩咐下人去给你准备准备,明天让人护送你回家吧。”
汪梦凝点点头,“有劳舅父了,那梦凝先行回屋了。”
“去吧。”
苏宰相看着她的背影,只觉才短短几天,这背影就单薄了许多,也消瘦了许多。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是,不悔的只有她一人,憔悴的也只有她一人。
“来人。”
“老爷。”
“下去准备一下,明天送表小姐回江南。”
“是。”
“回来。”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苏宰相担忧地看着池子中肚子一条比一条还大的鱼,“那个,去叫后厨弄点巴豆,研碎了拌着鱼食撒鱼塘里。”
如今,估计也只有这个法子能拯救拯救他那一池子比他还贵的鱼了。
沁儿将汪梦凝扶到床上坐下,“小姐,别伤神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就回江南了。”
汪梦凝任由沁儿给她脱鞋,然后将她扶了躺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床顶的蓝色纱帐,偶尔眨两下眼睛,只一眨,便有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浸湿了一方枕头。
“沁儿,明天就要走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空空的,似乎被抽走了什么,只剩下一个空壳。”
沁儿将她发间的冰玉琉璃簪给取了出来,“小姐,我也不瞒你了,这根发簪就是主上……哦不,是沐祈王爷亲手做了送给你的,叫冰玉琉璃簪。”
汪梦凝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发簪,软银的质地握在手中格外舒服,她有那么一瞬的想法,想把它扔出去。
可是,又很快地否决掉,毕竟这是段宸璟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了,就算段宸璟伤她伤得再深,但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呵,讽刺吧,事到如今,她居然还在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开脱。
这夜,她紧紧攥着这根发簪,睡得浑浑噩噩,额头始终布满细密的汗珠,睡得很不踏实。
“小姐,小姐,醒醒。”沁儿看汪梦凝一脸难受的样子,怎么叫都叫不醒,便伸手朝她额头上探了探,“天啊,怎么这么烫?不行,得找大夫来看看才是。”
她正欲出门叫人,汪梦凝却不合时宜地醒了,她躺在床上,虚弱无力地唤了句:“沁儿。”
“小姐,你发烧了,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叫人给你找大夫。”
汪梦凝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去。”
沁儿看她这执拗样,急得直跺脚,“小姐,你就别逞强了,这样下去还得了。”
汪梦凝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扶我起来,别忘了,我们今天还要回江南呢。”
说着,便掀开了被,却又被沁儿眼疾手快地盖了回去,“小姐,你都这样了,还回什么江南啊,先把病养好了再回去,也不差这几天的。”
汪梦凝却直接在床上给她跪下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沁儿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摇摇头拒绝了,“沁儿,算我求你,不要去找大夫,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回江南吧。京城这个地方太小,无论我走到哪,都觉得身边包裹着他的气息,让我透不过气来,求求你,我们回江南吧,让我早点逃离这个地方可好?”
说完后,她已泪流满面。
沁儿将她重新扶回去坐着,心疼地抬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吧,那小姐你先等等,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带厚一点的衣服过来,可不能再受风了。”
等汪梦凝一切准备就绪,由沁儿搀扶着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苏宰相也刚刚下朝到家,看她那苍白的面庞,一脸的病态,不由担心地皱了皱眉。
“梦凝,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汪梦凝对着他屈膝行了一礼,“舅父,我没事,这几日多有叨扰,梦凝在此谢过,还请舅父多多保重。表哥若是从边关回来,还请舅父代我向他告个别。”
苏宰相点点头,“你路上多加小心,到了记得让人提前捎个信。”
“梦凝知道,舅父保重,梦凝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在苏宰相满是担忧的眼神中,缓缓放下了帘子。
就在车夫扬起马鞭,打算驾车而走的时候,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率先打破了离别的寂静。
“圣旨到――”
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人骑马堵到马车面前,将手中明黄色纹龙的圣旨高高举起,“圣旨到,汪梦凝接旨。”
坐在马车里的汪梦凝却心下一惊,圣旨?安弘熈究竟想干什么?
不只是她,就连刚下朝回来的苏宰相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皇上上朝时,在大殿之上并没有提及有圣旨一事,为何梦凝刚准备走,他却一纸圣旨拦住了去路?
怀揣着满腹疑惑,汪梦凝在沁儿的搀扶下重新下了马车,与苏宰相以及在场的一干家仆一起跪在宰相府门口。
“民女汪梦凝接旨。”
那人骑在马上,缓缓打开了手中的圣旨,一字一句地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汪梦凝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特封为凝妃,入主东宫,协助朕打理后宫事物,钦此――汪小姐,接旨吧。”说完,俯身将那明黄的圣旨递到汪梦凝面前。
汪梦凝跪在地上,没有接的打算。这一圣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