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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昂首挺胸地蔑视着她,她就是那被它抓在爪子里肆意蹂躏的小蚯蚓,唉,倒霉啊倒霉,关键安弘熈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汪梦凝痛苦抓抓头,胃里的那块在翻腾,碟里的这块在叫嚣,还有一个急需补脑的傻子在期待真是生不逢时,命运多舛。
她再次抬起手抓头,用手肘挡着脸对安弘熈使眼色,示意他差不多得了,作戏而已,何必那么卖力,卖力就算了,这可是要人命啊。再说了,他自己昨天晚上也明明说过,和她井水不犯河水的(虽然安弘熈没这么说,但她是这么理解的)。说起昨天晚上,汪梦凝突然觉得安弘熈那看似无辜装傻充愣的眼眸里,闪烁着报复的光芒。
吓得她一个机灵坐的笔直,尴尬地冲着众人傻笑两声,看到那块羊肉时没好气地白了安弘熈一眼,后者还努努嘴示意她吃下去。吃他个大头鬼啊吃,他怎么不吃啊?可惜,人家是皇上,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要是世上都是她一样贪生怕死之人,试问天理何存。她觉得也不用等安弘熈吃猪脑,她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了。
可是天理人性离她都太遥远了,眼前的情况就是:这羊肉她到底吃还是不吃?
吃吧,估计会反胃一大阵子,但是能挫挫段宸璟的锐气,让他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不吃吧,自己胃也舒服不到哪去,毕竟刚刚已经吃了一块,而且安弘熈那个脑子欠补的不知道又说出什么感天动地,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话来。
罢了,罢了,我佛慈悲,佛曾经曰过:“进也地狱,退也地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再次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将那块羊肉吃了进去,就匆匆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暗中再次感谢我佛慈悲,还好这羊肉煮得够烂,否则她很可能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一块肉噎死的妃子,给她泱泱大国的史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告诫世人羊肉也是肉,吃之需细嚼慢咽,不要争相效仿。
安弘熈见她又吃了下去,忙不迭又从装羊肉的青花盘子里再次夹起一块,直指她碗里放,在那羊肉快要落到她碗里的时候,汪梦凝一把制止住安弘熈那杀人不见血的罪恶的手,咬着牙愤愤地露出一个充满威胁和暗示性的笑,“皇上,你看,这桌子上菜这么多,臣妾也不能光吃羊肉不是?再说了,这羊肉要都给臣妾吃了,那其他人不就没得吃了吗?”
安弘熈却露出一个三岁孩童般天真的表情看着她道:“没事啊,御膳房多的是,再让他们上一盘就好了,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别操心那么多了。”
汪梦凝头上一群乌鸦飞过,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把安弘熈一棍子敲晕,然后丟人工湖里喂鱼去。这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希望用持之以恒,锲而不舍,滴水穿石,诲人不倦的语气让安弘熈收回成命,但她刚一开口,一块带着让她肠胃翻滚的羊膻味浓郁的羊肉就稳妥地进了她的嘴巴。她看着安弘熈那一脸真诚背后幸灾乐祸的神情,气得鼻子直冒烟,耳朵眼里呼着灼热的热浪,巴不得把安弘熈这个衣冠禽兽给烧成灰碳。
心道这安弘熈可真是小气,她不就是拿匕首架他脖子上对着他一番威胁恐吓而已,至于这么记恨她吗?要是他再敢夹一块,她绝对躺倒装死,不久后宫里就会穿出“皇上简直猪狗不如,竟然当众逼着他的‘爱妃’吃她不喜欢的东西,导致凝妃娘娘肠胃不适,当场死亡”诸如此类的谴责他的话,看他这皇上还怎么当下去。
汪梦凝愤愤地打定主意,但安弘熈也是满足了报复心后就见好就收,没再强迫她吃她不喜欢的羊肉。
可是,下一刻,大家就都坐不住了。
正当汪梦凝暗自欣赏安弘熈识相的时候,早上那个眉毛颇具特色的嫔妾在众人酣畅淋漓,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刷”地站了起来,矛头直指坐在主位上跟段宸璟大眼瞪小眼的安弘熈。
“皇上还真是一贯性地喜欢强人所难啊”
汪梦凝看她义正言辞,眉宇间有着一股大义凛然,直冲九霄的正气,感叹世上还是有正义之士,世间还是有道义尚存。然后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对她这句话的赞同。
姑娘,你的勇气令我钦佩,你的骨气令我折服,快替我好好损损安弘熈这个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家伙,让他在他的一众弟弟后妃面前颜面尽失,让他在一干宫女太监下人面前脸面全无。你听到了么?那易水河畔滔滔不绝地踏歌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就是天下广大的黎民百姓对你的爱啊,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汪梦凝答应你,以后你要吃几盘羊肉,别说羊肉,你就算是想吃龙肉我也给你弄来。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安弘熈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女子,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汪梦凝嫌弃地暼了他一眼,什么嘛,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那位被汪梦凝在心底赞叹了一番的“正义之士”挑挑她那霸气的眉毛,嘴角间尽是讥讽地说:“横刀夺爱,棒打鸳鸯,这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吗?”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都倒吸一口冷死,汪梦凝那准备好看安弘熈笑话的笑容也瞬间僵在了脸上,换成了抽搐。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姑娘不仅眉毛长得缺心眼,连人也跟着缺心眼,这话不是摆明了挑安弘熈的刺吗?她和段宸璟的传闻她们也多少听说了些,但是也不能摆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啊。
她转过头去看安弘熈,后者果然黑了一张俊脸,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初春冰雪消融时节。
汪梦凝打了个冷颤,瞟了一眼斜对面的段宸璟,果然,也是一张黑脸挂在阳光下。
所有人都开始为这个勇敢的姑娘捏了一把汗,这明显是惹圣怒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不一定。
汪梦凝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姑娘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她就事论事不就行了,怎么又扯到“棒打鸳鸯,横刀夺爱”上去了?
安弘熈沉默了良久,咬着牙问段宸璟:“沐祈王爷,这事你怎么看?”
既然被提名,段宸璟也不好再装聋作哑,和白赋染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他抬起眼帘,转头看着依旧一副大义凛然的姑娘,“据我所知,你是兵部尚书陈瑞的大闺女陈宣愔吧?”
那姑娘一抬头,“正是。”
段宸璟接着问道:“你刚刚所说的,是意有所指还是出于无心之失?”
很明显,段宸璟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只要她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口快,无心之失,皇上最多教训几句也就过了,没人会太在意,毕竟他和汪梦凝之间本就是不铮的事实。
谁知这位陈大小姐却丝毫不领情,她再次挑挑那长相霸气的眉毛,随意的笑容里写满了无所畏惧,“沐祈王爷不用再给小女子找台阶下了,我刚刚说的话就是意有所指。”
她话音未落,段宸璟的表情早已难看到了极点,这个女人的一番话严重威胁到了他和汪梦凝的安全,他甚至在想用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在再次开口前变成哑巴,早知道会遇到这种麻烦,就把书生带来了。
汪梦凝一脸恳求地看着陈宣愔,后者回以她一个放心的笑容,王梦琳几乎炸毛,她现在的心都到嗓子眼了,如何安得下去?祖宗啊,看在我刚刚大肆夸赞了你一番的份上,放过我可好?我保证再也不说你眉毛长得缺心眼了。
再坐的人都各怀心事,就连平时不动如山,波澜不惊的钰尘王爷也放下了从一开席就没离过手的筷子,眯起眼睛,扬起在阳光下更显病态的白面脸看着陈宣愔。
那陈宣愔接着说:“实不相瞒,在进宫前我就对李家公子李云芳心暗许,私定终身了。”
众人皆大吃一惊,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汪梦凝立刻嗅到了市井小道消息的意味,这李家公子李云还真是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能让一个女子放着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不要,敢当着皇上的面责备皇上棒打鸳鸯。她一面赞叹这陈宣愔陈大小姐勇气可嘉,竟然敢当面说出这种在外人看来恬不知耻的话,一面又同众人一样,将探索的眼光投向她。
那陈宣愔果真是一个铮铮铁骨的女子,就算面对着皇上,亲王,还有一干妃嫔娘娘,她也能做到形不改色,依旧挺直脊背地站在那,任由大家探索揣摩。
这更加勾起了汪梦凝对那位“李公子”的兴趣,她从看到陈宣愔那一刻起,就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有故事!心下打定主意,定要去亲自拜访人家李公子。
等等,她似乎有点离题了,现在的问题是,皇上会怎么处置吧?而且依照“皇威神圣不可侵犯”的选择,这陈家大小姐估计是命不久矣,而且连带她那个李公子,还有她爹头顶上的乌纱帽估计都保不住了。
唉,冲动啊冲动,简直是太冲动,太莽撞了,汪梦凝手放桌上,拄着后脑勺直摇头。
太害怕自己那充满同情和怜悯的眼神会让陈宣愔多虑,她索性转过头去看安弘熈,从陈宣愔站起来到现在,安弘熈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虽然她说的是自己和那位李云李公子的事,让汪梦凝暗中松了好大一口气,但现在她也成功地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接下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全场安静的出奇,连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无疑,大家都在默不作声地等安弘熈的答复,亦或是说,决定。
又过了良久,安弘熈在众人热切期盼地目光下抬起眼眸,如静谧湖泊般深邃的黑色瞳孔里,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下大家都跟着一起心里没底了
第六十六章 处置()
只见他缓缓抬起那蕴含了百年冰河湖泊的冷眸,似沉睡了千百年的游龙初启朦胧的灵眸,半梦半醒间睥睨一切,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屏住了呼吸,想盯着他看,但又不敢直视皇权的威严,只能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勘探,生怕稍有不慎就引火烧身,祸及池鱼。
有蝉在不远处的密林中扯着嗓子一阵聒噪,吵得人心慌慌的,虽然汪梦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跟着心慌,但总有种被人捉奸在床被窥视的感觉。
“如此”安弘奕嘴角露出一抹能让天下壮汉皆虎躯一震的阴冷笑容,似做了重大决定似的,他眼睛都不曾朝那位“胆大包天的女子”那边瞟一眼,却在与青花瓷碗碟与同样质地的筷子的两声轻敲中将人推入无间炼狱,从此万劫不复,“那就先打入冷宫,待查明后再做定夺。”
陈宣愔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是如此结局,听到这个宣判后只是冷笑了两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地道:“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看来还真是所言不虚,在座的都看见了,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以后你们若是再有相同的经历,宁愿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切勿多言半句。”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汪梦凝一眼,然后潇洒地转头跟着几个年长的掌势的姑姑们朝传说中那终年飘雪,不见天日的冷宫方向走去。
她临行前的一眼看得汪梦凝心里更加慌乱了几分,这女人,要说她不是有意的打死汪梦凝家的狗她都不信。算了,谁让她有这种嫌疑呢,人家看两眼也是正常的。可是汪梦凝郁闷呀,现在她和段宸璟虽说没什么关系了,可她和段宸璟的“奸情”已经深入人心,要怎么才能把这个黑锅给洗刷干净,真是个令人深思熟虑后依旧苦恼的问题。
一顿家宴因为这件事而吃得意兴阑珊,最后安弘奕索性站起来长袖一甩,“摆驾回宫。”
众人一看,连皇上都走了,也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全都三三两两地离了席,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御花园瞬间变得门可罗雀,而剩下来的汪梦凝。段宸璟夫妇,还有出人意料的安钰尘,他们就是那几只雀。
四人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一干下人在他们后面也互相大眼瞪小眼,动作和表情与自家主子出奇地像似,画面颇具喜感。
安钰尘依旧不咸不淡地细细品着眼前的家宴,似遗世独立的世外高人,不问凡尘之事,不谙世间繁华。
汪梦凝显然有点意兴阑珊,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段宸璟,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敲着桌子,眼珠子都快翻到九霄云外去了。
段宸璟看该走的人都走了,也就没再和白赋染演夫妻恩爱,恢复一张如万年冰潭的脸,抱手靠在椅子上,从容淡定地开始闭目养神。
“呵,”汪梦凝冷冷一笑,“这心可真够大的。”
段宸璟闻言也只是动了动眼皮,连眼都懒得睁一下,继续装作充耳不闻。
白赋染看看这表情丰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