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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楚姮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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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煊神色泠然:“你刚才藏了什么东西。”

    “奴婢,奴婢。。。。。。”云翠支支吾吾,浑身发抖只觉得舌头不是自己的,倒是沛珊瞟了一眼云翠,扬了扬手中的杏色绢子:“在皇上面前,说话还这般不利索,是不是真的把你打发到慎刑司,你才肯说啊!”

    云翠不停叩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刚才是在藏小主和周大人的来往书信。”

    永煊不禁皱眉,道:“不过是几分书信,何必要遮遮掩掩的!”

    云翠道:“回皇上,奴婢藏起那封书信,是因为那书信上面是周大人教导小主如何陷害容妃娘娘的,周大人在信中告诉小主,说南宫一族仗着容妃娘娘在宫中得宠,所以他们在朝中才会胡作非为、罔顾法纪,若是小主能够除掉容妃娘娘,那么周大人在朝中铲除南宫一族的势力也会轻松许多,这样他们父母二人在前朝和后宫之中便能如鱼得水,所以周大人在宫外命几个工匠特地制造几个样式别致的茶盏送进宫中,其中有一个碧叶琉璃茶盏是用钩吻草磨粉掺在制作茶盏的材料中,送给容妃娘娘的。”

    永煊将手中的茶盏扔向云翠,茶盏在云翠的身边碎掉,有些碎片甚至扎在云翠的手背上:“大胆贱婢,竟敢污蔑朝廷重臣。”

    云翠叩头道:“奴婢不敢,事无巨细在信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皇上看过便知。”

    云翠的一番话,亦是坐实了周颖双毒害容妃一事,周颖双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云翠,怒喝道:“云翠,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诬陷我。”

    云翠朝周颖双叩头道:“小主对奴婢好,奴婢自然自得,可是这样为非作歹,陷害旁人的事,奴婢万万不敢替小主隐瞒啊!”

    周颖双还要说什么,沛珊便二话不说,起身就冲着周颖双的脸面便是两个耳光,打的周颖双瞬间嘴角便渗出血来:“好你个贱人,为了你们周氏一族的荣耀,你竟然这样加害表姐,你好狠毒的心啊!”

    罗绮看着这一幕一幕,嘴角噙着蔑笑道:“雯嫔未免有些太激动了吧!皇后娘娘还没说什么呢,你偏偏就这么激动。”

    沛珊的怒气犹未消减,狠狠的朝周颖双啐了一口:“她如此狠毒陷害我的表姐,我自是为我表姐不平,这样的贱人,我打她亦是便宜了她。”

    皇后面容微沉:“好了,雯嫔,就算你心系容妃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先坐下。”随即对永煊说道:“皇上此事该如何处理。”皇后的脸上亦多了几分愁苦,永煊微一沉吟:“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韵贵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周颖双盈盈拜倒,朝永煊深深的一叩头:“皇上,事到如今臣妾说什么,你都已经认定一切都是臣妾做的,你若信臣妾,臣妾便是清白的,你若不信,臣妾便是百口莫辩,臣妾只有赔上这条命,力争是非清白。”周颖双说完,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扯掉身上的连枝流苏药囊,由于用力过大,几根丝线刮在崩裂的指甲上,周颖双打开药囊,将药囊里面的钩吻草全数倒入嘴中,永煊大声喝止,却为时已晚,喝道:“刘太医,你快看看韵贵人。”

    刘太医忙替周颖双把脉,许久只是摇摇头,周颖双躺在地上,毒性发作使她蜷缩成一团,秀美的面容已变得扭曲,她拼进最后一丝力气,朝永煊爬去,永煊上前扶起周颖双,痛心道:“你何必呢,就算这一切是你做的,朕也不会要了你命。”

    周颖双抓住永煊的衣襟,虚弱的说道:“皇上,这件事臣妾已经认下了,也用了臣妾的命去填了容妃娘娘所受的苦,一切都是臣妾所为,还请皇上不要迁怒臣妾的父亲,更不要迁怒周氏一族,皇上,臣妾求你了,求你了。”周颖双瞪大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永煊,等着永煊的回答,永煊抓住周颖双冰凉而虚弱的手,点点头:“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永煊说完,周颖双的嘴角动了动,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第十一章 前事() 
第十一章  前事

    这一日连绵大雨而至,而周颖双的尸身就是在这样的大雨之日,被宫人们扔到了乱葬岗,楚姮静坐窗前,听着雨声潺潺,却没有想到罗绮顶着大雨来到了碧霄阁,罗绮踏进碧霄阁的时,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的一大片,头发也粘腻的贴在脸上,楚姮忙起身扶着罗绮,道:“这样大的雨,姐姐怎么来了,也不打把伞。”

    罗绮抬手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雨水:“无妨,姮儿,容妃中毒一事,已经查明了,是韵贵人所为。”

    楚姮心下一惊,心中有千头万绪涌了出来:“皇上如何处置了韵贵人。”

    罗绮冷笑一声,脑中浮出颖双死时那张惨白扭曲的脸:“韵贵人为了保全周氏一族,已经服毒自戕了。”罗绮抓住楚姮的手,水葱似的指甲在楚姮莹白的手掌中留下了几个红印:“姮儿,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切都是韵贵人所为,我虽未与她接触过,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为何偏偏在周大人弹劾南宫将军时容妃中毒,而这一切都是周大人和韵贵人为了周氏一族所做的,这样狠毒的心思只有她才能想的出来。”

    楚姮心中不禁为颖双惋惜,抬首望着滴水檐滴滴落下的水珠:“事实与否,皇上已经有了定夺,而韵贵人也已经自戕,姐姐就算心有疑虑,也为时已晚。”

    罗绮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来找你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容妃能屹立不倒,原来我比她缺了几分狠心,为了她南宫一族的荣耀,她不惜毒害自己陷害韵贵人和他父亲,这样一来也保住了他们南宫一族,姮儿,你可真要好好学学,看看咱们这位位高权重的容妃,如何在宫中一手遮天,颠倒是非黑白。”

    楚姮反手握住罗绮冰凉的手:“姐姐,咱们清楚明白这一切都是容妃设计陷害,可是皇上未必不会明白,事情来得这样突然,皇上一定也会起疑心的,惠茜被打入冷宫之后,宫中就只有沛珊最为得宠,而能与沛珊平分春色的就是韵贵人,皇上宠幸惠茜和韵贵人既是为了安稳前朝,也是为了在后宫制衡容妃,皇上已经有了铲除南宫一族之心,否则也不会暗中让朝中大臣屡屡弹劾南宫将军,这次是容妃太过心急,自然露出马脚让皇上疑心。”

    罗绮眼中闪过一丝明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虽然如此,可是皇上顾及的太多,未必能彻底铲除南宫一族,就如当初,皇上明明清楚明白一切,却还是让我隐忍,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仇恨伴我度过这些岁月。”

    楚姮咬着下唇,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姐姐,你与容妃当中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罗绮垂着眼眸,浅浅笑道:“你终于还是问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我的。”

    楚姮微微垂首,道:“我知道我这样问,可能会勾起姐姐心中的悲痛,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姐姐与容妃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罗绮低头拨弄这旁边的茶盏,看着碧绿浓汤中茶叶舒展开来:“妹妹,你知道吗?我的孩子就是被她害死的!是她一意孤行认定是故意害她没了孩子,所以当我有孩子的时候,她也让我感受到那种失子之痛。”

    皇后进乾元殿时,永煊正坐在暖阁的榻上,目光望着小几上的香炉,升起的袅袅轻烟,手中不停摩挲着一枚龙腾紫云的香囊,皇后缓步的走向永煊,拿起一个描金的珐琅园钵,指甲舀出一点通透的薄荷膏体,轻轻揉着永煊的太阳穴,永煊顿时觉得脑仁一片清凉,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沉声说道:“这枚香囊还是前几日颖双为朕绣的,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皇后心头微酸:“皇上,妃嫔自戕依例是不能降入妃陵的,何况周氏还是待罪之身,臣妾已经让人将她的尸身拉去乱葬岗了。”

    永煊言语间透出几分悲凉:“朕知道,所以朕已经让元直派人去乱葬岗,找到颖双的尸身,送回周家,朕所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皇后身子稍稍一僵,随即缓声道:“皇上顾念旧情,是臣妾思虑不周。”

    永煊低眸望着手中的香囊:“朕没有想过要杀她,哪怕那时铁证如山,朕也没想过要她死,朕只想废了她的位分,让她迁入冷宫,这样也可以保住她一条性命,就和惠茜一样。”

    皇后心中酸楚,当日她害怕有人会加害惠茜,便让人留心惠茜的饮食,然而却发现惠茜的一应吃食都是元直亲自送去的,原来是皇上为了保护她,皇后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陪伴了多年的夫君,可是他对自己却一直都是淡淡的,从未有想过在宫中她这个皇后又是什么样的,为甚他偏偏对自己这么绝情:“皇上,周氏自戕是为了保护周氏一族,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永煊语气极轻:“朕知道,可是明日上朝,南宫世元定会让朕处置周延庭,所以朕刚刚下旨,让周延庭去洛阳任知府一职。”

    皇后浅浅笑道:“这样也好,也算是为皇上保留了一位忠臣,只是今日这事蹊跷,臣妾想着一定是容妃。。。。。。”

    “好了。”永煊的声音低沉而凌厉,打断了皇后:“皇后有些事情朕知道,不用你在这儿教朕怎么做。”

    皇后屈膝道:“臣妾不敢。”

    永煊的声音缓和了几分,低头并不去看皇后:“你先退下吧!”

    皇后欠身离去,酸涩之味从心中慢慢涌出,泪水不可抑制的流出,永煊抬眼忘了皇后落寞的身影,低低道:“皇后,这些年来,你一直贤惠得体,温和贤淑,朕只是希望这样的你是真正的你。”

    皇后僵在原地,迈出殿外的脚变得沉重,难道有些事情,皇上都是知道的。

    几日后,琬姒在太医的调养下,终于能起身了,琬姒扶着沛珊的手,缓缓的坐在榻上:“躺了这些天,身子都躺懒了。”

    沛珊瞥了一眼殿中的宫人,示意她们出去:“表姐受苦了。”

    琬姒嘴角衔着一缕得意的笑意:“为了能保住父亲,保住南宫一族,本宫受些苦又如何,好在父亲精明,找工匠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茶盏送进宫中,又让人模仿周延庭的字迹,而本宫就买通周颖双身边的宫女,适当的时候拿出那几封书信,坐实了她们谋害本宫的罪名,如今周氏已死,周延庭也被贬到洛阳,前朝总算是安稳了,这几日连许承德也不敢弹劾父亲了,也不枉本宫躺这么几日。”

    沛珊绕着手上的绢子,撇嘴冷笑道:“凭他们周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家,也敢跟舅父作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几斤几两。”

    琬姒抿了口茶水,神色郁郁:“话虽这么说,可是前朝有人弹劾父亲,皇上虽未斥责父亲,可是也为斥责弹劾之人,想必已经是默许了父亲与蒋钦之同流合污收受贿赂一事,本宫早就叫父亲收敛一点,可是父亲偏偏不听,今日若是没有本宫,恐怕父亲早已经在刑部大牢里呆着了。”

    沛珊忙道:“表姐多心了,舅父手握兵权,皇上又重用舅父,顶多只是斥责舅父几句。”

    琬姒叹气道:“如今本宫怕的就是父亲手握兵权,历朝历代有哪位天子能容忍臣子大权在握,当年先祖在位时,郭氏一族何尝不必咱们南宫一族风光,先后出了两位皇后一位贵妃,可是郭氏却有了谋逆的想法,到最后还不是落了个无后而终的结果,本宫怕当日郭氏一族的下场也会是咱们南宫一族的下场。”

    沛珊心里一惊:“不会的表姐,舅父忠于皇上绝不会有谋逆之心的。”

    琬姒眼神飘渺望向远方,低声道:“但愿吧!但愿父亲是真正的忠于皇上,父亲手中的兵权,亦可让他无限荣光,但是也会变成一把利剑要了他的性命,今日若不是父亲再三恳求,本宫也是绝对不会帮助他对付周氏一族的,想必皇上现在已经对本宫起了疑心,否则不会不来看本宫,皇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前朝和后宫私下往来。”

    沛珊扶着琬姒的手,宽慰道:“表姐切勿多心,当日表姐中毒时,别提皇上有多担心了,想是这几日皇上忙于朝政才没有来看表姐。”

    琬姒缓缓起身,望着雕刻的“六合同春”的花纹:“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宫一族,可是到头来是对是错,连本宫自己都不知道,沛珊,你说如果有一日皇上真的要除掉南宫一族,本宫该怎么做。”

    沛珊上前扶住琬姒:“表姐,在珊儿眼里,表姐从未做错过,宫里面那个女人不狠毒,那个女人不会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去陷害旁人,表姐,就算皇上多心,但是皇上重情义,念旧情,一定会来看表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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