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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宝笑道:“原来公主早就已经打算好了,看来今晚皇上一定会召幸公主。”
楚姮抬手滑过窗桕,指尖上沾染了少许灰尘,她心中并不肯定永煊今日会让她侍寝,但是她知道今日的确是吸引了永煊的目光,而从今以后自己在永煊心中,很有可能只是许微宁的替代品,尽管如此,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自然就要好好的走下去。
永煊怔怔的拈着一枚棋子在指尖摩挲着,迟迟没有落子,脸上浮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永玢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将棋子扔到棋盘上,叹气道:“皇兄让臣弟进宫陪你下棋,可是呢,皇兄自己却拿着棋子不落子,也不知道皇兄你在想什么?”
永煊回过神来,敛住脸上的笑意,忙道:“哎,谁让扰乱棋盘的,来来重新将棋盘摆好,这句朕一定赢你。”
永玢摇头叹道:“皇兄,依臣弟看这棋还是改日在下吧!皇兄今日心不在焉的,这棋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说吧皇兄今日有什么得意的事。”
永煊放下手中的棋子,笑道:“若说这宫中,除了你便没人在了解朕了。”
永玢敲了敲小几,眼中含着几分促狭:“皇兄这话若是让宫里的嫔妃听到了,恐怕是要吃醋的。”
永煊垂首想着今日与楚姮相遇的场景,沉声道:“你知道吗?今日朕好像看到了微宁,那样的熟悉的一幕,跟朕与微宁相遇时一模一样,就在桃怡园,朕看见了她。”
永玢听永煊说完,心里便知晓楚姮已经吸引住了永煊的目光:“皇兄说的她,是微宁还是另有其人。”
永煊道:“那人就是楚国的饶安公主,今日朕去桃怡园,在桃花树下看到她,就如同那日看见了微宁是一个样子的。”
永玢旋即道:“看来皇兄是对这个饶安公主动心了。”
永煊笑道:“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你敢说,动不动心还言之尚早,只是觉得她和别人有几分不同,不过今日这事未免太过凑巧,怎么偏偏她会出现在桃怡园里,还是那样的装扮。”
永玢摩挲着下巴,随即笑道:“依臣弟看今日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这饶安公主本是楚国人,怎么会知道皇兄与微宁之间的事儿。”
永煊点头道:“也是,朕与微宁初见之时的场景,只说与你听过,难不成还是你告诉饶安公主的。”
永玢听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随即便恢复如常的样子:“那皇兄还不赶紧召见这饶安公主,免得白白错过了一段良缘。”
永煊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缓缓道:“不急,朕好不想这么快让她知道朕的身份。”
第十六章 风筝()
第十六章 风筝
这一日天高气爽,碧蓝的天空,有几团白云静静停滞,有那日的相遇,楚姮并没有像蓝宝所说的那样等到召幸,原本满心欣喜的蓝宝,在一日一日的等待下也只剩下落寞与失望,楚姮闲来无事,便捧着一卷宫词细读,蓝宝在一旁侍候,轻声道:“公主,皇上这几日也没下旨召幸,公主不打算去桃怡园了吗?”
楚姮放下手中的宫词,嫣然笑道:“我本也没指望那日的偶遇就会得到皇上的召幸,既然是偶遇我若是去桃怡园去的勤了难免会让皇上起了疑心。”
正说着,之间小泉子打了千进来:“小主,奴才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在庭院里扎好了秋千。”
楚姮笑着将腕上的绞丝银镯摘下:“办的不错,这个赏你了。”
小泉子只是躬身站在一旁,并不上前接赏:“小主平常对奴才们不薄,赏了不少东西,这只是奴才份内的事又怎么敢要小主的赏呢?”
玲珑端着蜜桃进殿道:“小泉子的嘴最近是越来越甜了,就跟抹了蜜似的。”玲珑将蜜桃放到楚姮面前:“公主快尝一尝良媛小主送来的蜜桃,公主一向大方,既然赏你了你就拿着吧!”玲珑将绞丝银镯塞到小泉子手中,楚姮将一块蜜桃放入嘴中,甜软的感觉在口中流荡,楚姮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低低道:“蜜桃原是母后最爱吃的,若是平日再楚国,这个时候本宫一定在为母后的寿礼忧心。”
玲珑心思伶俐,沉吟片刻,便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公主可是想皇后娘娘了。”
楚姮郁然的舒了口气:“想又如何,今年母后的寿辰本宫注定是无法为母后祝寿了。”
小泉子接口道:“小主,奴才家乡有放风筝祈福的习俗,小主若是想为楚皇后主子祝寿,不如将祝福的话写到风筝上将风筝放飞,也是尽进了小主的一份孝心。”
楚姮旋即笑道:“小泉子这个方法不错,只是咱们宫里谁会扎风筝啊!”
小泉子道:“这个好说,这是奴才家乡的习俗,奴才自然会扎风筝,奴才这就去给小主扎风筝去。”
小泉子手脚伶俐,不到一会儿功夫,便把一个风筝扎好,楚姮提笔思量片刻,只是写下一句,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末。写完之后,楚姮来到殿外将风筝高高放起,带到放到一定高度时,便将风筝线剪断,楚姮望着飘得越来越远的风筝,便道:“信女楚姮别无他求,只希望母后能一切安康,父皇能安定朝纲,而我。。。。。。”
楚姮双眸轻垂正欲开口,只听见玲珑一声大呼:“公主,你看风筝落下来了。”
楚姮抬眸望去,只见一阵轻风吹过,那风筝便摇摇坠坠的垂直落到了地下,小泉子忙道:“小主别急,奴才这就去把风筝捡回来。”
楚姮忙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楚姮提起裙角便朝风筝坠落的地方走去,穿过一条石子小径,便看见一身海水绿便服的永煊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的正是刚刚掉落的那只风筝,楚姮依礼福了福身,永煊望着楚姮低低笑道:“这个风筝是你放的,你知不知道它砸到了我。”
楚姮屈膝道:“妾身本事无心,还望阁下见谅。”
永煊扫了一眼手中的风筝:“我看这上面写得是王维的《杂诗三首》怎么你想家了。”
楚姮接过永煊手中的风筝,郁郁垂首道:“今日是我母后的寿辰,我不能亲自祝寿,原本想放风筝替母后祈福,岂料这风筝飘到一半却掉了下来,竟是这样的不如意。”
永煊见楚姮神情之中有几分落寞,便宽慰道:“依我看,这并不是不吉利,而是老天知晓了你的心意,一定会让达成你的心愿,给你个暗示罢了,我相信你母后必定事事如意。”
楚姮含了几分感激道:“呈阁下吉言。”
永煊侧首道:“对了,那日之后,我又再去过桃怡园,怎么没有看见你。”
楚姮心中一惊,原来那日之后永煊有去等她,看来一切皆如她想:“那日妾身只是无意间打扰了阁下赏花的雅兴,况且妾身毕竟是宫中嫔御,若是冒然与阁下想见,恐怕只是坏了阁下的清誉。”
永煊笑道:“清者自清,我看你言语之中颇为大方,怎么还会在意这些小事儿,对了,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楚姮眼神飘向远处,并不落在永煊身上:“阁下若是想说,自然不必等妾身去问,况且若是阁下隐瞒自己的身份,妾身又怎么确定阁下是谁,所说的一切又是否为真,既然那日阁下说自己是一个伤心的人,那么妾身便当阁下是一个伤心人便可,只是妾身不知阁下为何伤心。”
永煊轻轻拂去袖上的落花,不由的替那卷入浊泥中的落花生了几分惋惜:“这花终究还是落在泥土里。”
楚姮微微一笑,想不到堂堂帝王竟有这样怜花惜草的伤悲,竟与自己的心意有几分相像,脑中不由想起那日永玢所说的一句话“你与皇兄素未谋面,却心意相通。”想到这,楚姮忙暗自摇头,不,眼前这个男子心里面只有一个叫许微宁的女子,她发誓,她这一生都不会对面前的男子动情:“阁下一定是为一个女子伤心。”
永煊眯着眼,目光落在楚姮身上:“你怎么知道的。”
楚姮缓步向前,走到永煊身边,并立而站,目光盈盈一睇:“男子这一生无非为两件事伤心,第一便是权力地位,第二便是女子,我看阁下这一身打扮,又能在宫中来去自如,想必定是王孙贵胄,自然不会为了权力地位而愁,所以妾身猜测阁下定是为了女子伤心。”
永煊朗朗笑道:“你还真是聪明,没错让我如此伤心的就是一个女子。”
楚姮微笑道:“看来一定是一个绝色佳人了。”
永煊微扬了扬嘴角,声音略带有几分沧桑:“她的容貌只是中上之姿,若是扔在这深宫之中恐怕只是庸庸之色,可是哪怕她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可是我依旧为她心动,为她疯狂,可惜到最后她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
楚姮一直以为微宁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否则怎么能让堂堂帝王如此痴情,她一直以为永煊喜欢的不过是美色,可是这一切却不向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阁下如此痴心那个女子,想必定是那个女子的福分。”
永煊自嘲笑道:“是吗?可惜她并不认为这是一种福分,否则为什么到最后她选择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别人。”
楚姮道:“阁下现在是否娶妻。”
永煊轻蔑一笑道:“娶妻如何,美妾成群如何,佳丽三千又如何,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懂你,你始终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纵使有人心疼关怀,也只是在我身上想到有利于她们的东西。”说道最后一句,永煊便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之中全是悲伤凄凉之意,永煊止了笑,望着楚姮眸中是无穷无尽的悲伤:“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被人一个个的推进来。”
楚姮心中苦笑,难怪他会那么厌恶自己,原来自己就是他口中不想要的却被推进来的,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多的无奈,永煊说完之后,便想到楚姮的身份,自知自己失言,忙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
楚姮摇头道:“在我眼里,阁下并不是懦弱,人这一生不是所有事都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你瞧瞧我,本是楚国公主,在普通人的眼里,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享尽天家的荣华富贵,可是谁又想过,堂堂公主也会有今天这般境地,我只是觉得阁下心中所系的女子不过是阁下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人生道路中一点痕迹罢了,阁下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一小点的痕迹,就错过了很多值得阁下去付出的人,若是阁下心中还是只在意这小店痕迹,那么阁下还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事物,若是阁下府中当真妻妾成群,阁下大可用心去看,也许便可以找到能让阁下能用心去爱,去呵护的人呢?也许在阁下心中这个女人便是最好的了,可是妾身觉得也许下一个会更好,既然当初那个女子没有选择阁下,便就配不上阁下的一片痴心了,阁下这么做不过是在作践自己,为何不放下过去呢?”
永煊面色微沉,声音清冷道:“你知道吗?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一番话,你是第一个,但是这样的话,你也没有资格说。”
楚姮屈膝道:“今日一番话妾身本就不该说,只是妾身不想看到阁下在这样折磨自己,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放下的。”
永煊不再理会楚姮,只是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便停下身,转身道:“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但是放下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今日难得听到这样一番话,我希望明日还能见到你。”
第十七章 琴箫()
第十七章 琴箫
永煊回到乾元殿中,打发了众人出去,只是独自一人留在殿中,元直伺候永煊最久,自然明白永煊定是心情不悦,一时间也不敢出声,只是站在外面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永煊将桌案上的描金锦盒打开,里面装着的便是那日楚姮遗落的白玛瑙玉兰耳坠,永煊摩挲着耳坠,耳坠上兰花的刻痕硌的指尖有些生疼,那日永煊捡到了楚姮遗落的耳坠便小心的收藏起来,其实连永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这只耳坠收藏,那日在桃怡园楚姮一开口,他便认出楚姮就是那日咬了他一口的女子,永煊拉起衣袖,牙痕依旧还很清晰,今日楚姮的那番话,其实让他的心里起了不小的涟漪,这么多年,自己小小翼翼的守着对微宁的情意,一路走来,是否真的应该放下了,正想着,便听到元直在外面小心谨慎的问道:“皇上,内务府送来了绿头牌。”
永煊“嗯”了一声,便道:“拿进来吧!”
永煊扫了一眼面前呈上来的绿头牌,手指落在妙玥娘子的绿头牌上面,妙玥娘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