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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这般异于往常的冷漠,不知为何,张仲羲心中蓦然揪紧,口中逼迫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留下一句,“你好生考虑考虑吧,名册放在你身上只会是麻烦。”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一抹清风微微拂面而过。
“啧啧,好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啊。”张仲羲前脚刚走,旁边竹林里继而走出一抹人影,锦衣华袍,折扇轻摇,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讽刺和异样。
这个声音熟悉的很,元意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她也懒得看他那副德行,索性只是闭着眼,问道:“你来做什么,也是为了所谓的名册?”
萧恒在她旁边的石凳坐下,温热的呼吸骤然洒在她的脸上,元意顿时蹙眉睁眼,萧恒那张顽劣面容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看你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原以为你在偷哭,没想到竟是眸色清明,看来四娘也是无情中人呢。”萧恒瑰丽的桃花眼细细地眯起,意味深长道。
元意端量了他一眼,冷笑道:“直接步入正题就是,何必在此胡言乱语。”
“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你的亲亲表哥不就是这样被你吓跑了?”见元意的脸色愈发难看,萧恒笑得愈发欢快,忽然他的话头一转,厚颜无耻道:“既然张子烨没有眼光,四娘不若考虑考虑我?”
021姐妹龃龉(附)()
熟料他此话一落,元意就愤然起身,甩袖就走。萧恒嘴角一抽,知道自己玩大了,连忙拉住她红梅镶边的月白衣袖,讨好道:“罢了罢了,我错了还不成?四姑娘且坐,何必回去和那群见识短浅的女人混在一起?”
他的话不得不说正中元意的心思,与其去应付那些心思比绣花针还小的女人,还不如在这里听萧恒胡言乱语。于是也没有反驳,重新四平八稳地坐回石凳,冷冷地睨向萧恒,“有话快说,说完快走,别扰了我的清净。”
萧恒也不再说什么浑话,脸色一肃,问道:“名册是在四娘手上罢。”
既然都查到了,元意也不再藏着掖着,反问道:“是又怎样。”
萧恒玩味一笑,手中的折扇轻摇,“四娘打算如何处理这本名册?难你打算把它交给你父亲不成?”
元意心中一紧,她确实有着想法,但是从未言及他人,这萧恒又是怎么知道的。她的脸色不变,道:“这本是应该的,他是我父亲,不相信他,难道信你不成?”
萧恒冷冷一笑,道:“去岁整治黄河的官员,大多是太子的人马,但凡四姑娘心中尚且有些良知,就算是为了千千万万死去的百姓,也不该把名册交给礼部尚书朱大人。”
作为接受忠君纲常正统思想教育长大的朱常仁,自然是忠实的正统拥护者,是妥妥的太子党。
元意的脸色略为变得苍白,她身处闺阁之中,哪里知道朝中的局势,自然不知道名册中那些官员的派别。尽管如此,萧恒此话也未免刻薄,她讽刺道:“我心中坦荡,自问无愧。敢问萧公子,你此番执着着向我讨要名册,又有几分情意是为了受灾的百姓?”
萧恒摇扇的手微微一顿,眸光漆幽,深深地看了元意一眼,才缓缓道:“就是张仲羲背后的二皇子定王,在此事中也略牵扯。纵观朝中,也只有睿王才能做到绝对的公正。”远远的似乎有人走过来,他眉头轻抬,迅速把一木筒塞到她的手中,道:“四娘若是答应,只需把这信号筒点燃即可。”而后身形一闪,迅速钻入了竹林离开。
“四姑娘,原来你这儿啊。”一个碧衣侍女走进,疑惑地看了竹林一眼,却空然无物,便不再理会,与元意说起来意,“王妃正邀诸位姑娘游湖呢,四姑娘赶快过去罢。”
元意双袖笼在小腹前,掩住手中的事物,闻言清浅一笑,道:“劳烦这位姐姐了,我这就过去。”
等到元意登上画舫,就收到元怡的厉眼,责难道:“你去了哪里,方才王妃还寻你,实在没礼节。”
元华此次在众女之中不甚出彩,对于出尽风头的元意更是不喜,逮着她的错处,不顾场合地开始训斥,旁边已经有注意到的两人争端的姑娘,正一脸的幸灾乐祸。
元意刚想回她几句,不料却是一只看她不顺眼的元华出面解了围,只见她掩嘴笑道:“三姐姐,四姐姐贪玩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王妃允了自便游玩,三姐姐就不必忧心王妃怪罪四姐姐。”
真是一张巧嘴,如此一来便把元怡的怪罪化为姐妹情深的担忧,丝毫让人挑不出错处。元怡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僵硬一笑,走去与元柔站在一起,不理会两人。
元意意外地看了元华一眼,刚要开口道谢,熟料元华却冷哼一声,挑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和旁人谈笑风生起来。
元意眉头一抬,无声轻笑。
022暗潮涌动()
画舫渐渐向湖中心驶去,划起一圈圈的波痕。元意站在船头,沐浴着春风的轻拂,心中渐渐地变得宁静。
不知何时,元柔站在她的身边,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搭话道:“真是一副好春光呢,四妹妹,你说你说是也不是?”
对着这个性子恬静的二姐,元意素有好感,闻言便含笑点头,两个便一齐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没有再说话。
渐渐也有些许女子嬉笑地走到船头,因为地方宽敞,两人也没有移动,兀自站着。熟料那些人竟是直直向她们走来,相互推搡之间,场地顿时拥挤起来。不知道是谁撞了她一下,她险险地扶住了一旁的朱红栏杆,才没有落下水。然而,人群中蓦然想起一声惊呼,随之而来的是噗通的一声巨响,带元意回头,发现身旁的元柔已经不见身影。
元意脸色一冷,想都没想地跳下湖水,仔细地寻找起元柔的身影。只是这湖中水草颇多,缭绕地阻碍了视线,等到她寻到元柔的身影时,才发现她已经被一个白衫男子抱在怀里,此时正向船上游去。
等到她刚爬上船,身上就立马被盖上了一领织锦镶毛斗篷,抬头看去,是萧恒阴沉如水的面容,“不过是一介女流,你逞什么英雄。”
“她是我二姐!”元意低低吼了一句,不顾他骤然难看的脸色,便回身寻找元柔的身影,只见她吐出几口浊水,脸色苍白,待触及元意的目光,她呆滞的眼眸微动,怔怔地流出两行清泪。
救她的人,是二楼的男客。
元柔被一个男人从湖里抱回来,她的名节,算是全毁了。元意顿时感到一阵无力和悲凉,眼神又涨又涩,想要流泪,眼眶里却冷冷得没有水汽。
出了这么大的事,睿王妃云解容顿时也急了,匆匆叫了婢女把元柔抬回画舫内,差使人给她沐浴换衣。又有侍女来到浑身湿漉漉的元意跟前,道:“四姑娘,您进去更衣吧。”
元意没有动弹,视线在一圈人脸上划过,特别是方才站在她身边的元怡、元华和秦如婧几人,脸上挂上了冷笑,才一言不发地随着侍女走进画舫,留下一地脸色莫测的众人。
这次的游玩,意料之中地唐突结尾。朱府的人皆是一脸沉重,在睿王承诺查明真相之后,便带着一脸死寂的元柔匆匆回了朱府。
张氏了解了事情原委,自然是勃然大怒,杖责并发卖了元柔身边的随侍丫鬟,更是迁怒了随行的人,个个都被下了禁足令,就是元意也未能幸免。
更让张氏难堪的是,不过是一日的功夫,她娘家便差了人前来退亲,理由是元柔有失妇道,转眼又与工部侍郎家的庶女结了亲。一时之间,京都之中暗潮涌动。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本来因为落水染了风寒的元柔,病情蓦然加重,日见一日地消沉憔悴。
素梅打了帘子进来,就见自家姑娘正坐在窗边出神,她急忙走过去阖上窗子,担忧道:“姑娘,晚风寒凉,您可要注意身体。”
熟料元意只是盯着手中的宣纸,没有一丝反应。素梅看去,随之便是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只见上边潦草地写着一些官名,竟像是朝中得势力分布。
而本来属于太子一党的刑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却被重重地画了一个箭头,目标直指二皇子定王!
023物伤其类()
第二日,元意在探望元柔归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莽莽撞撞地往她怀里撞,之后她的手里便多了一个荷包。
等回到了院子,挥退伺候的下人,打开荷包一看,却是一张纸条,上书:名册,落款:子烨。元意把纸条揉成一团丢在火盆里,看着里面透明的灰烬,眼眸沉静无波。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元意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拿出那日萧恒给她的信号筒,眼神一定,拔出塞子,黑寂的空中立马绽放出一抹璀璨的光芒。
等了有一会儿,墙角隐隐有了动静,一个黑色的人影便从丈高的红墙上顺着铁锁爬了下来,元意眼神微眯,萧恒那双惹眼的桃花眼便现在她的眼前。
“你偷窥有多少时日了?”幽幽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也没有多……”萧恒似是心情很好,没有了警惕,顺口就接道,随后才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以扇掩面,尴尬地看着元意。
熟料元意的脸色不见怒色,反而平静道:“梁上君子,如果是你,我丝毫不会觉得意外。”她从袖口掏出名册,丢到他的怀里,“名册给你,你走罢。”
萧恒摆弄着手里的名册,目光复杂地看着神情冷寂的元意,犹豫了一瞬,迟疑道:“关于你的二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元意那双幽深的黑眸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继续。”
“是张仲羲和秦家联合的手笔,目的是想从太子党中抽身。”
元意想起那日站在她身边的秦如婧,眼中寒芒一闪,原来如此。“这一出戏,你们早就料到了罢。看得可还尽兴?”
萧恒的脸色一僵,别过头不敢看她。
“滚!”还未等到他想好解释的话,就听到一个压抑着愤怒的低喝声,萧恒蓦然回头,便看到元意带着血丝的眼眸,厌恶、憎恨与不齿,一览无余,“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萧恒薄唇微动,最后也只能留下一句,“你保重。”修长的身姿便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等到她离去,元意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里滑落,前世今生,她最恨的便是任人算计,最悲的便是身不由己。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元柔的病终于日见一日得好了起来,不过整个人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死气沉沉,终日跟着她的姨娘楚氏吃斋念佛,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而那日睿王所承诺的解释,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后的元意,对于被推出当替死鬼的奴婢,只是冷笑三声。对于这些权贵的弯弯道道,愈加地不屑于厌烦。
没过多久,由睿王启奏的历城河坝决堤事件震惊了朝野,明启帝大怒,当即下令彻查,而睿王及时呈上的名册,则成了至关重要的证据。一时之间,京都之中皆是风声鹤唳,早木皆兵。
经过各方势力的厮杀制衡,户部尚书、工部尚书皆被抄家问斩,其下的各个小喽啰更是牵连无数,待到尘埃落定,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工部侍郎秦家补替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则是睿王妃的娘家云家。
这场博弈,定王和睿王皆是赢家,而被砍了左膀右臂的太子却是损失惨重,据闻近日来太子的脾气愈发地暴怒浮躁,东宫经常传出有伺候不尽心的下人被杖杀的消息。
元意知道这些,皆是由于腊梅添油加醋的八卦,彼时,她正坐在梅树底下棋,黑子一落,白子满盘皆输。
024甄选采女()
因为之前的黄河事件,京都中的气氛萎靡了许久,但是随着明启帝的一旨甄选采女的诏书发下,京中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一时之间,往来拜访,络绎不绝。
特别是朱府,此次甄选,正是礼部尚书朱常仁主掌,一些妄想靠女儿鱼跃龙门的低门官户,更是趁机巴结,朱府门槛都被踏地换了几番。
张氏刚应付完一拨访客,便听下人来报老爷有请,便急急忙忙地赶回里屋,发现朱常仁正坐在坑上看书,和他见了一个礼,便笑着问道,“老爷今儿个回来得倒是早,不知唤妾身何事?”
朱常仁放下书,露出略显严肃的面容,他淡淡地看了张氏一眼,问道:“柔儿的婚事,你可有好的人选?”
张氏一怔,没想到他问得竟然是这回事,心里的喜意淡了几分,但是面上却适时地露出忧色,为难道:“老爷您也知道,柔儿遭遇了那件事,但凡好人家的都不愿意娶回去。”
朱常仁眉头一皱,隐隐有些不悦,但是强忍着道:“不必需要门当户对,就从今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