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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依旧在暴走状态中的晰。
她周围的事物依旧在不断消失，，并且以相当快的速度向我们这边蔓延过来。
这可不妙啊，再这样下去，不光是我们会被吞噬，如果无法停止的话，一直吞噬到山洞外面的世界，森林以及村庄都会受到波及，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这是不可能的。”
正当我思考该怎么改变现状时，内心突然传来了声音。
虚无么。
“那个少女很快就会因为无法控制吞噬而达到极限，最终她只会将自己吞噬。”
此时我的脑中闪过伪善最开始说过的话。
“这个少女可是控制不住吞噬的力量，最后可是会将自己给吞噬的。”
原来这句话不是为了激怒我们而说的么。
说到底，为什么晰会获得吞噬的能力？那时候在她的内心世界中看到的四年前的事情，吞噬使徒明显另有别人。
一回想到那时看到的吞噬使徒，我就不寒而栗。浑身的洞口，那就是被自己吞噬后的惨状么。
我完全不敢想象晰自己吞噬自己后的样子。
必须得尽快行动了。
“村长，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将晰带回来。”
我对着旁边的村长说道。
“你去？”
村长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没想到村长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相信我。”
为了让村长安心，我回以坚定的眼神。
“那我就相信你吧，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说罢，他就瘫坐在了地上，我看到他头上原本应该干涸的血迹，此刻又重新染上了新的血液。是刚才的战斗导致头部的伤口又裂开了么。
“去吧，我没事。”
应该是看到了我一脸担心的样子，村长朝我挥挥手。
“拜托了。”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我点点头，迈出脚步。
“虚无，应该能再次进入晰的内心世界吧。”
我向心中的虚无发问。
“当然，只要你能接近那个少女。”
“当然可以。”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纵身跳了出去。
没人能够阻挡我。
……
“晰……”
再一次站在了晰的面前，我轻轻地呼唤。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两眼无神。
“虚无。”
“好的。”
简短的回应，有点不像那个恶趣味的虚无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
空虚从心里涌了上来，全身开始发热，视线开始模糊。
我陷入黑暗之中。
但是意识马上就恢复了。
周围是被光所包裹着的世界。
光之中，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晰……”
矮小的身体，棕色的长发，和晰几乎一样的面容。是上次进入时看到的年幼时的晰。
难道这里是晰觉醒的那个时候？
光芒从她的身上持续发出，但是光芒却从远处开始在渐渐消失。
不对，与其说消失，不如说是……
被吞噬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到那个令人发寒的怪物。
全身布满了因被吞噬而形成的大洞。
他歪着头，手指着晰，光芒在不断被吞噬。
这样下去毫无疑问晰会被吞噬的。
“虚无，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介入晰此刻内心的世界了吗？”
我着急地问一旁的虚无。
“不要着急，你看，剧情已经反转了。”
虚无举起手，指向光的一方。
“反转？”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这…这是？”
本来应该被逐渐吞噬的光，却仿佛无视了吞噬一般，重新射向吞噬使徒。
不对，应该说是，蔓延。
光仿佛藤蔓一般缠绕着无形的东西，向着吞噬使徒蔓延而去。
“嗯？”
虚无使徒又歪了一下脑袋，眼睛睁大，仿佛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没有被吞噬？”
他发出了疑问。
但是，他没有得到回应，也无法得到回应了。
在他开口的下一瞬间，光缠绕上了他的身体，如同蛇一般紧紧地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他挣扎着想要脱离，但是光蔓却丝毫不动。
“啊啊啊啊啊。”
吞噬使徒突然惨叫起来，本来是白色的光，此刻却染上黑色了，晰仿佛是在从吞噬使徒身体里吸取些什么东西一般，不断地涌向晰。
“这个是…莫非她在从吞噬使徒的身体里吸收吞噬的力量？”
“吸…收？”
我愣住了。
“这难道是掠夺的能力？”
“掠…夺？”
一连串新的词汇让我一时间无法理解。
被光蔓所缠绕着的吞噬使徒颤抖着，眼珠翻白，口吐白沫，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世界从白色变成了黑色。
光蔓放开了吞噬使徒，他瘫软在了地上。
所有的光蔓在一瞬间回到了晰的身体里，我看到她本应该是清澈的双眼变得浑浊不堪。
仿佛此刻在外面暴走中的她一样，没有了生气。
地面，开始消失。
“又来…么。”
我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意识不消散，像上次一样被吞噬了么，晰又在排斥我。
但是，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后，我挺了过来。
四周陷入了黑暗。
又回到了那个场所。
只是，面前蜷缩着的晰此刻身上缠绕着藤蔓一般的黑色光芒，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头上仅剩的白色光芒仿佛烛火一般，随时都会熄灭。
我走上前，蹲了下去，近距离地看着晰的脸庞。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抬起了深埋的头，看向了我。
“夜辰……”
“晰，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放轻声音，仿佛在面对着一个易碎的玻璃饰品。
我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
“好疼。”
仿佛被电击一般，黑色光芒挡住了我的手。
“放弃我吧夜辰。”
她低下了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这些都是我所犯下的罪过，我只能自己承担。”
声音在颤抖着。
“我不配得到你的保护。”
她…在哭吗？
“没有这种事情，我……”
“所以不是说了不要管我了吗！”
晰突然抬起了头激动地大喊，打断了我的说话。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脸上划过，留下两道泪痕。
“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暴走了，也是我让你受了…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无言以对，晰说的一切确实都是事实。
“呐，告诉我，我还有什么能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少女的眼泪无法停止。
“就这样让我死去吧。”
第三十一章 少女的抉择（下）（）
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就这样让我死去吧。
她的话语在我的脑中久久回荡，紧揪着我的心。
我的内心有无数想说的话语。
“我曾经也无法找到自己活着的理由，自己一无是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我缓缓地开口。
“可是，是你把我从绝望的深渊里拯救了出来，使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甚至还赋予了我独一无二的名字。”
“你在说些什……”
“晰！”
我打断了她。
她愣住了。
“或许你说的没错，确实你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所以说就让我……”
“但是！”
我再次打断她的话语。
“你为村里的大家做了多少事情，我都记在心里。”
与晰相处的过往开始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村里的老人腿脚不方便，你去帮他们干农活。”
“有小孩摔倒了，你为他们包扎受伤的膝盖。”
“村长有次被我用剑划破了衣服，你听到了马上就赶到村长家里补衣服。”
晰呆呆地看着我，听着我的说话。
“大家都很喜欢你，大家都在等着你的回去。”
“所以。”
我停顿了一下。
“不要再说什么自己没有存在意义了，不要再说什么想死的话了。”
“我还想再和你一起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再和你一起看看那晚的星空。”
我的声音嘶哑了起来，但是内心的感情却还在汹涌喷发。
“所以！请让我一直守护着你吧！”
我用尽全力大喊，将我的内心大喊出来。
玻璃破碎的声音。
黑暗的世界破碎了，光射了进来。
晰身上缠绕着的黑色光蔓也渐渐消散了。
“夜辰！”
她扑向了我。
我伸出双手抱住了她。
纤细，柔软的身体进入了我的怀中。
胸前的衣服湿润了。
“我们走吧。”
我用手抬起她的脸庞，鼻子哭得红肿。
我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村长还在等着我们呢。”
“嗯！”
晰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突然，光消失了。
世界重回了黑暗。
“发生了什么？”
我看向四周，无法理解重回黑暗的原因，晰现在应该已经解开心结了才对啊。
突然，我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我捂住了头，疼痛使我身体都站不稳了，视野开始摇晃起来，我向后倒退着。
“怎么…回事？”
我努力挤出几个字。
“夜辰？你没事吧？”
晰担心地跑过来，扶住我的手臂。
“可惜，她的暴走你已经无法阻止了。”
那是虚无的轻语。
“为…什么？明明已经……”
说话越来越艰难了，努力睁开的眼睛也只能看到晰在张口说些什么。但是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
不知道何时，我已经脱离了出来。
晰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没有回来。
“怎么会这样……”
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在内心重复着这句话。
“你现在所拥有的虚无的力量实在是太少了，如果是之前还能阻止吞噬的暴走了，但是现在，太晚了。”
虚无对我说道。
“那就给我你所有的力量！”
我在心中大声呐喊。
“这我办不到。”
声音突然变冷了，没有丝毫的感情。
“是你自己拒绝了我，你自己不想要得到我的力量，所以我无法给予你。”
“那你直接帮我……”
我像一个小丑一般地祈求。
“办不到。”
虚无打断了我的话语。
“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我没有义务要帮你。”
晰周围的世界，再次开始崩塌。
我陷入了绝望。
我跪了下来，视野模糊了起来。
脸上有湿润的感觉。
我是…流泪了吗？
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即将要被吞噬了吗？或许是因为无法救下晰的内疚吗？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无力吗？
我，不明白。
一切的努力没有任何的结果，付诸流水，我甚至感到了上天在嘲笑我，嘲笑我的弱小、无力。
“夜辰！夜辰！”
啊啊，村长吗？
在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我看到了一个从远处跑向我的人影。
对不起，村长，我没能遵守诺言。
突然，脸上一股柔软的感觉。
熟悉的气息。
“对不起，夜辰。”
晰的声音？我抬起头，她的脸近在咫尺。
“虽然我想和你，还有村长他们一起继续快乐地生活下去。但是，对不起，我无法信守一起回去的诺言了。”
她停顿了一下。
“现在只能这样做了。”
光芒从她的身体迸发出来，我看到了晰一如既往的笑容。
她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注视着我。
“等等，晰，你要干什……”
光芒将我淹没了。
“对不起，夜辰。”
我隐约听到了晰的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消散。
“夜辰，你没事吧。”
身体被摇晃了一下。
“村…长？”
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
“发生了什么…对了，晰！”
我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