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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迎从眸子深处笑出来,对着沈玉谦说:“好了,让茹姑给他上药,咱们去给婶婶请安!”
……
刘氏本是穿着一身新裁的檀香色衣裳笑眯眯听二人说事,结果竟然呛了一口水,丫头忙上前去抚背。
“这是真的?”她咳完了问。
“这一桩若成了,珍娘岂不是成就了两门姻缘?”
沈玉谦淡淡的笑。
“是的呢,将来莫要忘了还有我就行了!拜托了哦,四姐姐……”
这语调怪的,连刘氏都受不了了。
她朝他一挥手道:“罢了,这里都是女人,你且看书去吧!”
他不声不响一揖,转身就走。
唐迎明知道他说的玩笑话,却也暗暗放进了心里,将来若见了好姑娘,是该想着他的。
九九重阳节正是秋高气爽时。
前一天傍晚,长庐山苑就来人送重阳礼,都是按着房头配好的,一份份都用了极合时令的深棕色漆金菊纹的礼盒,看起来十分高贵,简氏和沈近山自觉甚有颜面,都很高兴!
唐迎这里自然更不一样。
染秋和松香兴奋的打开盒子,松香吱吱一声欢呼:“这样的重阳糕我可从来没见过!”
唐迎虽然不爱吃又甜又黏的糕点,还是凑上去看看,国色天香剔红漆盒打开来,一盒五色梅花形的重阳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色泽新鲜明亮。
“小姐明早上起来就能吃了……”小丫头分明在咽唾沫了。
唐迎道:“想吃就吃吧!不必等到明儿,明儿我一早就出门了。”
染秋打开一个白瓷瓶,低头一闻:“这是茱萸香膏!好用心啊!哎呀,还有菊花香膏呢……”
“小姐,这里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
唐迎一听心里甜甜的喜喜的。
接过来一看,信封上陆仰的字清劲有力,骨架饱满。
打开信,里面坦白的说:见字如面,他十分想念她,还问背上的疤是否脱落了,有没有觉得痒,还说新生的肌肤嫩,沐浴穿衣要格外小心。
接下来说,茱萸膏和菊花膏都是他亲手做的,茱萸膏祛湿除风邪,菊花膏可以用来护手,里面放了许多美颜药品。
最后说:明日巳时正马车在门口等她,什么都不用带,只带贴身侍女就好。
染秋看着唐迎红红的脸道:“国公爷那么尊贵的人怎么还会做香膏啊?”
说完取过一只圆腹的琉璃瓶来,拔开盖子给唐迎闻,“小姐你闻闻,特别好闻!比媚花天宫的胭脂都好闻……幸亏国公爷只做给小姐一人用,他若开胭脂铺子,媚花天宫和馥春坊可都得关门了呢!”
江南妇人偏爱馥春坊,京城的贵妇则偏爱媚花天宫,当然,唐迎是个例外,她哪个都不喜欢,不过,女为悦己者容也算是条金则,自从有了陆仰,她也开始注意起容貌和装扮了。
一屋子人都沉浸在被重视被关爱的气氛里,觉得幸福像云彩般在身边缭绕。
外面在传“老爷过来了!”
这里松香欢快的去打竹帘子,沈近山穿着一身暗紫色云纹团花夹袍走进来。
他似乎瘦了,下巴显得更长一些,看向唐迎的眼光有些不动声色的暗影。
“珍娘,在看东西啊……”他笑容有点薄薄的。
“国公爷,看来对你是很上心的……”
唐迎规规矩矩行礼,请他坐下,又令人给他上茶。
他慢慢拿起茶杯,心不在焉的吹了吹浮沫道:“秋天了啊!椿娘她……也走了快三个月了……”
听了这句,屋里的丫头全都出去了,屋里静静的,只剩父女二人。
唐迎不看他的脸,只瞧着花梨木桌子上飘逸的花纹嗯了一声。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觉得父亲还要不要再娶一房正妻?”
唐迎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只是您的小辈,这事不该和祖母去商量吗?再说,还有大伯母呢,二房没有太太,许多事都是她在管……”
“你是我二房唯一的嫡女,我自然看待你不同些的……”他轻咳一声。
唯一的?嫡女?那沈茵呢?你不是一直宝贝的很吗?
唐迎半歪着脸打量他。
“五妹妹不算了吗?”
他眼光虚泛了一下,“呵呵,她母亲又不是入了族谱的夫人,宗亲之间也都是知道的……认真说来,我也不过是第一次正式续弦而已……”
唐迎在心里一笑。
沈近山啊沈近山,看来简氏已经告诉他徐珮琳拒绝他的理由了,他以为抹掉中间小秦氏这一段就成了忠贞之人,就能大大改观徐珮琳对他的印象。
“你母亲走了这么多年,我也……守了这么多年……”说着掏出帕子压了压眼角。
唐迎紧绷着嘴不让自己笑场。
之前是谁一本正经对自己说小秦是太太的?还逼着自己去守灵哭丧,大做阴寿……
您那也叫守?
沈近山看她不作声,以为她被自己说动,继续说:“再说,你也大了懂事了,马上是要做国公夫人的了,有些事情办得也很……妥帖,很有你母亲的风范……到底是闺宁的女儿嘛!”
唐迎心想,我办的事那也叫妥帖?您良心不会痛吗?哪件事不气得你揪胡子?
“爹爹您直说吧!我听得有点迷糊……”唐迎终于打断他。
“嗯……”他突然赧色起来。
第231节 心酸的成全()
“我之前听你祖母说过,你四婶婶有个堂妹很不错,上次一起在你祖母的院子里打了一场牌,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对女人并不在意,可那次……却觉得似乎遇到了合适之人了……”
“当时家里又乱又忙的……这你也知道,再加上我毕竟也算不得年轻了,心里虽然满意,面上却不便表露的太明显,一来是怕她觉得我不够尊重,二来,是吃不准她对我的心意……”
“那这事儿,您也该去同四婶婶商量才对。”唐迎闷闷道。
“珍娘!”他微微探身向前。
“如今我对她甚是满意,可是她不知是否有所误解,还以为我是第二次娶继室,便以为我薄情寡恩的……其实你也知道的,爹爹并不是那样的人!”
“难道爹爹是要女儿帮你去求亲吗?”唐迎故意可怜兮兮的问。
沈近山愣了愣,又僵硬一笑道:“不会……我怎么可能让待嫁的女儿去做这种事情!”
他舔舔下唇才说:“我是听说,你同徐珮琳有几分投缘……她还在你小婶婶面前夸过你来着,说你样貌出众,性子清爽可爱的,这不就说明她喜欢你嘛!”
“你看啊,她若真做了你继母,必定会对你好,也会对茹姑好,你不就担心你走后茹姑受苦吗?想来她那样性情品德的妇人,自然是个兴家带福之人,我二房不就缺这样的太太吗?”
唐迎愣愣的看着他。
他眼里有急切的期待,他从未在女儿面前显露过这样六神无主的神色。
他看来确实很喜欢徐珮琳!
唐迎也不欲他伤心的,唉!
“您想让我去说什么?”
“就说说我实际的配婚情况,再说说我性子如何,最后说说我二房产业不薄,我并不只靠那指挥佥事的俸禄活着,京城、山西和南洋都有铺子在经营的,最后再说说我……你如今可不是平常人了,你陆仰的夫人!她定然会给你几分面子的,不是么?”
他顿了顿道:“我呢,身体也康健的很,不是……才得了个小公子的么?呵呵……呵呵。”
唐迎咬了一下舌头才忍住没有喷笑出来。
大约看出她的表情奇异,沈近山又问:“怎么?你不愿意帮爹爹么?”
唐迎猜测他大概还不清楚自己都干了什么,因此做事妥帖这两个字还能勉强出口,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狂?
但是也不能把他蒙在鼓里了,秦岫和徐珮琳已经交换过庚帖!严格来算已经是夫妻了,秦岫的妻子也不是能随便惦记的。
看向他的目光里就带了点怜悯和内疚。
沈近山觉得仿佛看到了希望,女儿应该会肯帮忙,脸上就发亮起来。
“爹爹,那徐珮琳其实早有心仪之人了!”
“啊?”沈近山嗖地站了起来,面有痛色。
“不会吧!上次见她时也没觉得啊……她若一点相看的意思都没有,以她尊重自持的性子,也不会肯去打牌的吧!”
唐迎只得硬着头皮道:“她打牌时并不知道是来让您相看的,还以为碰巧而已……而且小婶婶也不知道她有心仪之人,因太太新丧也不便之后没几天便遇到了她心仪之人,两人兜兜转转三年才找到,都是格外珍惜这缘分,因此,因此上已经提亲了!”
沈近山胸膛起伏了好几下。
唐迎只看着他胸前的团花,这件袍子也是新做的,暗紫色配他白净的肤色,其实是很显年轻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这样清楚?”
他语气苦涩又怀疑。
“因为她看上的是岫哥儿!”
他起伏的胸膛顿时梗了一下。
“岫哥儿?是……谁?”
“便是我秦家表兄,秦岫!”
“珍娘?!”
唐迎抬头与他对视,被夺了爱的失望弥漫在他眼里。
“最早这事儿也是听我舅母说的……徐家小姐和岫哥儿,其实三年前就遇到了,彼此是一见钟情,只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走散了,唯一的线索便是秦岫碰巧记住了她婢女的名字,……
前几日我正好听到徐小姐唤那婢女的名字……爹爹,这才是缘分!一个三年都没忘掉的名字居然还会记得,还恰巧被两厢知情的人遇上了……
最难得的是三年里,秦岫没有娶,徐珮琳没有嫁,也没有换婢女,两人日日都祈盼着还能重逢……您说,像这样的情,谁又能忍心拆散他们?……”
她迎上沈近山微微泛红的双眼。
“爹爹,这大概才叫情比金坚!……您也算是长辈,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
沈近山的神情有点恍惚,半晌点了点头站起来。
“好,好一个情比金坚!好一个成全……好啊……哈哈,好!”
一边感叹着,一边慢吞吞的垂着头走出去,唐迎都不敢看他的背影……
沈近山走了半天了,唐迎才自言自语道:“对不住了,我就没做过一件让您高兴的事……”
第二天大早唐迎就起床了,开始梳洗打扮。
松果捧了一件柿子红的披风进来笑着说:“这是四太太刚叫人送来的,说早晚天凉怕小姐冻着了!”
唐迎瞥了一眼,那上面深青夹金线绣的羽毛纹富丽高雅,忍不住摇头:“这也……太鲜亮了吧!我恐怕穿不惯的……”
茹姑走上前轻轻捧起来抚摸着看:“不鲜亮的,漂亮!好漂亮!就穿这个!”
“好吧!待会儿试试再说。”唐迎妥协了。
这本就是穿给“他”看的,自己习不习惯有什么要紧。
发式照例是很简单的,透着小女儿的清致,妆容清淡,那也是因为这张脸生的得天独厚,肌肤如雪,五官妍丽。
因为披风鲜亮,里面便穿了月白的上裳,只在前襟上绣几朵木棉,下身是一条靛蓝色的长裙,唐迎习武,腰肢袅娜却十分有劲,圆满的桃子形的臀把裙子恰到好处的撑起,看得染秋和茹姑都甚觉惊艳。
“珍娘越来越好看了!”茹姑轻声的说。
“谢谢!茹姑也很好看的……”
茹姑还不惯接受赞美,早已羞红了脸。
“怎么?莫非我说了不算?要沈际说的才算对不对?”唐迎狎昵道。
第232节 交了皇差()
茹姑更是红了脸着急的摇头:“珍娘说的坏话!……他,他才不曾说我好看呢!他只叫我,小傻子……我生的太笨,没他聪明!”
唐迎哈哈一笑:“那有什么?陆仰也比我聪明多了呢!沈玉谦也聪明绝顶的!你的沈际也是个很聪明的,他呀,才不是嫌你笨,那小傻子,是个爱称!”
茹姑听不下去了,捂了脸就往门外走去,谁知在廊下正撞到沈际。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肩:“当心!怎么走路都不看?若摔了可怎么好?……真是个小傻子……”
本来大家都在打趣这个称呼,沈际偏偏脱口而出,院子里和屋里的丫头听了都笑起来,茹姑越发不肯露出脸了,沈际笑着拉开她的手说:“好了好了!害羞什么你看珍娘就大大方方的……”
他语气低柔,有着不容错识的宽容。
唐迎听得笑起来:“你这不是说我脸皮厚嘛!”
沈际扭了头认真道:“脸皮厚有什么关系,要紧的是自己自在!”
茹姑听了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