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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父亲也只是高兴……”沈菊在母亲耳边说。
“听说过年意梅要带着菊娘去谭家做客?”简氏问。
“是,谭家太太特地请了湘菜厨子在家里做菜,媳妇也许久没吃到那个味道了……”
“哦,菊娘是马上要嫁过去的人了,做客是可以的,最好还是不要留宿。”
田意梅有点气恼,之前和老太爷说的时候是没有异议的,她此刻在席上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谭家那里都准备好了,临时变卦岂不是薄了谭太太的面子?
“此番谭家还请了宋家的小姐和东方家的小姐,想来是谭太太特别喜欢小姑娘的缘故,宋大小姐和菊娘向来投缘,估计小姐两早就说好了同吃同住的,菊娘住回来,宋大小姐恐怕要不舍得了。”
说话的是徐堂燕。
“宋家小姐也去?”简氏温和的问小儿媳。
“对啊,宋家和谭家走得近,宋太太和谭太太小时候特别要好,一根钗子轮流戴,一晚酪乳分着吃呢!”
简氏听得笑起来,这事原本就要翻过去了,一个嫩声音却冒了出来。
“谭家不是富裕的很吗?怎么会连两碗酪乳都没有还要分着吃啊,再说那钗子,实在喜欢的话便去银楼打一根一模一样的好了,何必轮流戴?茵儿贴身的东西就不愿意他人碰的。”
席间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小秦氏已经变色喝道:“茵儿!长辈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还不给四婶婶道歉!”
沈茵听大家成天的爱说沈菊命好找了个好婆家,方才听四太太这么一说,就觉得谭家做事这么小气,自觉的找到了击破谭家富庶的证据,又生怕别人没有意识到就忍不住开口了。
看着母亲杀过来的目光顿时有点后悔,对啊,怎么能在奶奶面前驳了四婶婶的话呢!四婶婶是她面前最的脸的一个啊!不由得涨红了脸道:“茵儿说话冲撞了婶婶,还请四婶婶原谅……”
徐堂燕淡淡道:“冲撞倒谈不上,茵儿性格活泼原是讨人喜欢的,以后说话注意场合也就好了……”
徐堂燕话说的温和,但简氏可就做不到这么宽容了。
“老二媳妇也是个能干的,照理年纪还比堂燕大个几岁,但论起管教孩子,还是差了一截,你看苞儿和芸儿什么时候这样乱讲话过?带出去谁都夸懂事可爱的,茵儿也十三了吧,过两年也要说亲了,你就是再忙也要抽空好好调教一下……”
此时一直爱挑沈茵毛病的沈苞却像小猫一样乖乖坐在简氏身旁,清水似的双眸瞄着她,沈茵又羞又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沈苞却不以为意,还天真的对着她笑。
小秦氏也气的半死,沈茵一句话引得老太太夹枪带棒的把自己也贬了一番,至于嘛!
“是,媳妇做的确实不够好,以后还要向四弟妹多请教……”
徐堂燕听她这么说也不好意思起来,忙侧了侧身道:“二嫂嫂能干是人尽皆知的,如此谬赞堂燕愧不敢受……”
“母亲,不知是一支什么样的钗子,以至于她们两都那么喜欢?”沈苞笑盈盈的问,化解了母亲和二伯母之间的尴尬。
第62节 三婶现身()
“那钗子啊,说是一支天然随形的红珊瑚,颜色像火一样艳红有玉一般光华,形状像麋鹿角那样挺拔又像金丝菊瓣那样优美,十分传神漂亮!”
“哦!”沈苞点头。
“听起来倒有些趣味,却不知这只钗子如今还在不在,此番去了倒想看一眼。”大太太穿着一身宝石绿的菊纹缎子棉袄,耳朵上的祖母绿耳坠映着红烛光十分绮丽。
“谭太太收着呢,大嫂去了定是看得到的”
“媳妇猜啊,将来这钗子谭太太迟早要留给儿媳妇的,母亲想看看还不容易?”
大太太身边一位穿枣红宝相花缎子的年轻妇人凑趣道,她正是沈玉昆的媳妇,周氏。前年进的门,身边的乳娘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粉嫩的婴儿,她才说完,小婴儿就发出嗯嗯的声音,还淌下一缕口水。
简氏看了眉花眼笑道:“把大姐儿抱过来我亲亲,她知道她娘说了一句妙话,因此也帮腔起来……哈哈”,众女们都陪着一齐笑。
沈茵愈加脸上没光,撅着嘴坐着。
红珊瑚钗子有什么了不起!银楼里没有,南洋商行里还买不到吗。
“大姐姐的婚事定了,接下来就该等着二姐姐的好消息了”
沈茵白了沈苞一眼,就你会凑巧说话!
“凌家打算什么时候来提亲哪?”简氏不紧不慢的问。
大太太左看看婆婆右看看小秦氏,她也关心沈萝的婚事,不过那纯粹是不疼不痒的关心,成不成的与她都没有半点关系;当然,真成了的话也会有几分不甘心,毕竟沈萝不能跟沈菊比的,但凌家的门第却比谭家似乎更高一点。
沈茵也有点紧张,一想到凌安许青松一般的身影和俊俏容颜,他说话时温和的态度和优雅的举止,心里就猫抓似的空虚无着。
小秦氏微微笑道:“年前才来做的客,总要过了年才会有消息吧!”
沈荞看了看始终端坐不语的沈萝,不知道凌安许找到了齐大夫没有,凌夫人除了担心沈萝的身体之外有没有其他不满意的地方,不过,至少凌安许是一片真心待她的,这点很重要。
吃着鸡汁笋尖的简氏突然问:“怎么不见你三婶婶来吃饭?”
话是对着沈苞的说的,其实是问小秦氏,北沈府里小秦氏在三个媳妇里居长,统管着家中庶务。
沈荞几乎要笑了,饭都吃了一半她才想起还差个人。
“是媳妇忘了跟您说,三弟妹说她吃不了油腻,就不过来了。”小秦氏轻声道。
简氏闷坐了一会儿放下筷子。
她长着一张端正的圆方脸,两条浓秀的眉毛弯而长,鼻梁高高,薄唇白齿,眼睛很大瞪起来有点凶,但也是个极为有神的美人。
“这是过年!老三虽然不在了,不是还有丰哥儿和谦哥儿?待会儿他爷爷只看见孙子不看见媳妇不会问吗?……青梅青枝去请三太太来吃饭,就说我说的,穿好看一点!”
两个丫头齐声一哎手拉着手去了。
四太太看了看她们的背影笑道:“这两个丫头真是讨人喜欢!”
简氏面容略松:“唉,再讨喜也大了,过了年也该看看有没有好人家……”
“那有什么,在府里找找有没有管事啊账房什么的,不就留在身边了吗?嫁出去您也舍不得。”
“那就拜托老大媳妇,等菊姐儿嫁了,你就帮我好生留意一下……”
“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大太太笑着应了。
三太太进来的时候,原本已经有些热烈的气氛瞬间就降了点温。
她移开了梅子色斗篷的风帽,解了缎带子,里面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缎子小袄,门襟上只绣了几朵海棠,下身一条黑色的湘裙,头上除了一个珍珠簪子,就是一个宝蓝色蝴蝶掩鬓。
但是她的脸却晶莹洁白,眼睛有着美好的形状,鼻头小巧,下巴纤细,若不是眼角一点点孤寂的纹路,沈荞简直不能相信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似乎比徐堂燕还看着年轻一些。
她一来,小秦氏就更不自在,嘴角僵硬。
往年刘培春也不来吃年夜饭的,从来没人问起,今年是怎么了?她也想不通简氏抽的什么风,喜怒无常!
“我知道你不爱吃油腻,那就吃点素的吧……这拌海蜇头和蛋丝凉瓜盏都还清爽。”简氏发话。
刘氏点头说是,多谢母亲,然后坐在了沈萝和沈荞中间。
自她坐下后,沈荞始终感到她似有若无的目光在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玉谦的关系,她好像对自己挺友善的。
“珍娘喜欢吃什么?我挟给你……”
沈荞有点意外,“我已经吃饱了,婶婶还是自便吧!”
“我听说谦哥儿新找了教书的师傅?”简氏突然问,目光炯炯,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只要略微收敛一点光芒就好。
“是”
“那学堂还去不去?”
其实沈玉谦自己跟母亲说的是,我每次从四方书斋回来,方先生布置的作业那么多,哪有功夫上学堂?不去了啊!
这个小魔王啊。
“当然还是要去的。”
刘氏低着眉说,她知道简氏就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何必招她多话,三房的事情该怎么管从来都不需要外人插手的……当然,也没人想插手。
“嗯”果然简氏不再问,她哪里知道方净土的厉害,还以为不过是找了个写字读书普通的师傅。
“丰哥儿明年参加春闱可有什么缺的?他可是我们沈家孙子里第一个去考进士的,他爷爷说找了他二堂叔来辅导功课,当今圣上年轻,不喜欢四平八稳老气横秋的文章……”
“知道了,谢谢爷爷!”
刘氏的声音轻细柔和,让人心生好感。
但是沈荞却看见她手里在折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就是,你们说你们的,我玩我自己的。
狡黠的女子啊!所以才生出沈玉谦那个精灵小孩。
外面大厅里沈大老爷道:“吃完饭的都去看焰火!今年我特地托人从陕西蒲县买了几箱“流星杆火”,是五彩的比宫里的都不差,都去大花园里头看吧!”
简氏听了笑道:“听见了?大老爷买了新鲜品种的焰火,今儿也不算太冷,走,去瞧瞧!”说完揽着沈苞向外面走去。
众女们一个个起身,三太太施施然站起来道“珍娘也去吗?”
沈荞点头道:“看不见,听听还是可以的。”
第63节 祝寿()
沈萝停下去扶钱姨娘。
“姨娘就不要去了,我送你先回去!”
钱姨娘还没点头,一个穿粉色衣裳的丫头过来说:“二老爷说了,叫姨娘不要去看焰火,以免吓着,让我先送姨娘回去,他随后过来陪姨娘……”
三太太和沈荞都听见了,三太太慢慢道:“这是女人最好的时候,只是她好,有的人却不好了。”
一只骨架细巧的手伸过来扶住了自己的手臂,“我带你去看焰火,咱们也凑凑热闹!”。
那么柔和却让人很难拒绝,可是她毕竟是长辈啊,怎么能让她搀着自己呢?
“走吧。”
刘氏和沈荞走在人群的最末,刘氏说:“玉谦能被方先生收为弟子,还要多谢珍娘相助。”
明明是一句道谢的话,却也含着一丝疑问,确实,方净土居然会卖沈荞的面子这本身就挺说不通的。
“主要还是五弟聪慧,方先生才起了爱才之心……”
虽然没看见她的脸,沈荞也能感到她在微笑,哪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儿呢。
女眷们全都登上了花园西边的翠微楼凭栏而望,男人们都围站在楼下,楼前一块青石空场上早就摆好了焰火箱,小厮们一看主子基本到齐了,只等大管家点头便开始点火。
有了夜色掩护的沈荞正好可以好好打量楼下沈家的男人们,虽然都只能看个背影,偶尔他们也会回头和周围人攀谈或抬头向二楼张望。
大老爷买来的焰火还真是五彩斑斓的!
一朵朵巨大的团花似爆开的大伞呼啸着冲上天空,时而红,时而绿,时而黄,时而白,时而蓝的灿烂眩目,虽然稍纵即逝却照亮每个人的脸庞,映在每个人的眸子里。
东北角回廊的拐角处被黄色的焰光照亮一个人。
沈际。
沈老太爷发过话,他是不被允许参加家宴的,看焰火是可以的吗?
他的目光在搜寻二楼的女眷,显然也在找人,沈荞向暗影里退回几步,这一刻的沈际在浮华的美貌背后多少也有些落寞,他也是痛苦的吧?
不过,二房的人又有哪个是快乐的?他们投生的时候大概都赶上老天爷心情不好。
接下来开始放流星杆火,点燃后像一棵棵树一样,枝桠丰满,细碎的火星像芝麻粒般飞溅,看的丫头小厮们都跳脚拍掌的,气氛也非常的好。
耳边却传来一声低语:“钱络儿的胎是谁在安呢?”
沈荞说:“太太找了白同喜看的。”
身旁的声音凝滞了一下,“是嘛,给你看病的也是他吧?”
“钱络儿她年纪可不小了,还是多多小心的好。”
沈荞转向她叹口气说:“三婶婶,咱们说话能不能都敞亮一点?”
“你随便说……我在这家里这么多年了,我只是怕吓着你罢了。”
“被吓着也总比被害死强,你是担心有人不会眼巴巴看着她生下孩子对吧?”
“是的。”她回答的倒也干脆。
“我会提醒二姐姐格外当心,多谢三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