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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并重新整理入账,我会派两个老账房过来帮忙,每一笔数额须由他俩过目稽核后再入账,完事了誊抄一份给珍娘自己保存,至于她出嫁时带多少走,还是照着闺宁当年的意思办,若闺宁没有留下意见,便照着京城大宅嫁女儿的规矩酌情添减!……老太太以为如何?”
简氏看着背手逆光站在窗下的秦楦,眼光冷峻睿智,说话调理清晰不惧不让,只感到一种无力感袭上全身。
“你真的只是想盘点登帐?”她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明白他。
“这些你盘算了很久了吧?若没有今日的把柄,你可有其他机会达到这个目的?”
秦楦仰头看了看梁上的彩绘,眸中闪着淡光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秦楦心意坚定,一次不成必有二次;但是,珍娘我视若女儿,绝对不会害她就是!”
简氏撇嘴,“那谁又知道,你不害她,你利用她,也算不得君子!”
“秦楦本就不是君子,也不想做君子……所以,在这里先告知老夫人一句,沈际那里,我肯定会留下些东西制衡他,等财物都盘查结束,珍娘顺利嫁得如意郎君后,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自然会还给您!毕竟,您是珍娘的祖母,珍娘将来也离不开娘家的照拂,所以秦楦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简氏恨声笑道:“还不够绝?……步步紧逼不留一点情面,舅老爷可真狠心果决!照这个样子,只怕刑部尚书一职也离着不远了……好了,天色已晚我也不敢留你了,只是际儿不知道哪天能回家吃饭?”
秦楦淡淡道:“看来沈际深得老夫人的疼爱,您就不怕秦楦觉得奇怪么?”
简氏快速捏了下拳又放开,缓缓道:“我想喜欢谁便喜欢谁,自然不与外人相干!”
秦楦优雅的深深一揖,“小侄一回去定会快刀斩乱麻将事情处理好,最快明日,最晚后日,您最疼爱的孙孙就能承欢膝下了,不过还有一句话要请老太太收下……”
“在我面前,舅老爷难道还有不敢说的话吗?”
“沈际貌若潘安,人也有几分小聪明,却品性不端行事狂妄;若不加管教长此以往必行歪路,这次秦楦放过他是迫不得已,他日再犯我手定不再饶他!”
说完掀开棉帘子走下台阶,乘着朦薄的暮色大步走出院子。
沈荞又开始准备酿酒。
第一批酒成功酿制后,沈近山曾私下对钱姨娘说过他十分喜欢!而沈玉谦那小鬼也暗示,方先生常常看着空了的酒瓶缅怀喟叹。
如今眼睛好了,可以大大方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心情也轻松愉快起来,这边刚吩咐丫头准备好蒸笼米面,就听见阮妈妈在院子里惊喜道:“太太怎么过来了?小姐马上就要去您那里用晚膳。”
“我才从四太太那里吃了茶,顺道过来带珍娘一起过去。”
阮妈妈乐颠颠的捧着小秦氏的手进门去,沈荞早听见了,只等她到了门口才去迎。
“母亲好!”
小秦氏闷声道:“今儿老爷请了个客人来吃饭,叫我来看着珍娘穿大方得体一些!”
她气色仿佛不太好,眼下竟有很淡的青色,沈荞倒有点不习惯她这副西施捧心的样子。
“你们谁给小姐梳头?”
“奴婢,是奴婢!”
松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来,很利落的给沈荞梳了少女发髻,正要插发饰时就迟疑了。
“小姐,您喜欢哪个?”
“我来吧!”
秦氏看着镜子里面若芙蕖的沈荞,就选了芙蓉石的杏花掩鬓,银色燕形簪子,耳朵上坠了两粒粉色珍珠滴,两张脸同时映在一面海兽葡萄纹的铜镜里,眼神交集波澜暗涌,小秦氏呼吸均匀,沈荞不露声色,都觉得有些风云际会之感。
高手是不怕对手厉害的,反而能调动起全身的斗志保持灵敏的状态。
“母亲确实眼光好,多谢了!”
“谢我什么?是你自己长的好。”
第80节 初见菎臣()
两人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六七个仆妇丫头逶迤向正房走去。
路上,小秦氏轻轻的说:“来的是杜家的人……就是你爷爷的原配杜家大老爷和三公子,三公子是嫡出的,去年中了北直隶的解元,人品相貌什么都好,就是一见女孩子就害羞,说不出囫囵话来,你父亲大约挺喜欢他,待会儿你不妨留意留意。”
过一会又说:“吃饭时我并不在,你大伯母会陪着你。”
沈荞听出她语气里的苦意和不甘,便猜想,自己作为二房的姑娘,竟要大房的女性长辈出来作面子,原因只可能是杜家不待见小秦氏。
沈近山的速度够快,自己宣布复明还不到十天就有人来相看了。说到相亲,还不知道凌家到底怎么样了,凌安许什么时候能说动家里来提亲。
进了正房,已见一个头大肩宽的中年男子着一身深蓝色团花锦袍坐在主客的位置上,身旁一位月白色锦袍沉默温和的年轻公子,看见沈荞进来仓促间看了她一眼,脸瞬间烧成红碳色,沈近山身边坐着的正是大太太田意梅。
沈荞先拜见了父亲和伯母,然后由田氏引荐给了杜老爷和三公子。
“这便是我们家三姑娘了”田氏携着沈荞手的笑着对杜老爷说。
杜公子趁着这机会又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碳又红了几分。
“菎臣这爱脸红的毛病可是更厉害了呢?这有什么,珍娘是表妹呀……”田氏不说还好,一说那杜菎臣的脸简直要滴血出来。
沈近山倒是喜欢他的腼腆,觉得是心思恪纯。
“菎臣啊,今年的春闱马上就要开始了,殿试之时面对圣上金面你也这样可不成,趁着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看你读书之余也该着意训练,不如就到那闹市里去学着与人搭讪攀谈,要不了几天定能改善……”
杜菎臣还没说话,杜老爷笑道:“他啊,对着男子就不会,只有看到小姑娘才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菎臣书一向念的不错,不知可有出色的房师?”
“回二叔父,李尚书特荐了顾先生每隔两日会来给菎臣讲课。”
“是甲辰科的榜眼顾复安翰林吗?”
“正是!”
沈近山摩挲着他的黑玉扳指看着杜菎臣的身影思索道:“顾翰林制艺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破题和承题的水平也是公认的……”
“菎臣的文章我也看过,基本可以做到理尽一言、语无重出,眼下还是多看时文佳作,上下求索,早日达到理、辞、气三者具足的境界……”
杜菎臣恭敬道:“小侄悉心领教,多谢叔父指点。”
沈近山摇头道:“说来我会试的成绩也算不上好,你未必不及我,后生可畏,叔父是看好你的……”
沈荞听得脑袋发闷,男人们谈起读书考试就是一副又郑重又敬畏的样子,倒是沈玉谦那个破孩子老是自信如常一切不在话下的样子
和沈近山说话的时候,杜菎臣显然自若多了,脸上的红色也渐渐褪去。
“珍娘的眼睛是自己好的?还是寻了名医治好的?”杜老爷笑眯眯的问,他头很大,五官也大有一种座山雕的气势。
“是自己的好的,有一次不小心摔了一跤,右眼便能见光了,后来每日进步,大约十日前就复明了!”
杜菎臣抚掌道:“真乃奇遇妙谈,可见妹妹是福泽庇佑之人”
三个长辈暗自笑着,沈荞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眸和略带青涩的表情,说完这句话脸又红了起来。
又聊了片刻,厨房里来人请用膳,去往餐厅的路上却看见小秦氏身边的四全快速从月亮门前走过,沈荞想起年初二的事情来,不知道小秦氏最后是怎么结的葫芦案,四全已经放出来了,那杨照呢?
一想到马上自己就要关在屋子里学裁衣绣花,而之前探寻了一半的事情还要查下去才行,心里就有些烦躁起来。
席间杜菎臣找了几次机会和沈荞对话,问了一些她的喜好,到了要离开前,他终于鼓起勇气邀请沈荞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去踏青出游。
沈荞并不想答应,她觉得田氏会帮自己拒绝。
谁知田氏爽利道:“不用看我啊,你若想去,我让你二哥哥带着你和萝姐儿茵姐儿一起去就是了!”
沈菊已是待嫁女,不便再抛头露面的,自然不会去。
杜菎臣高兴的点头,“那,我回去好好准备,到时候我来接妹妹……们,还有玉朝哥。”
回到春行阁,松香就行色匆匆的进来回话。
“那个给放生的鱼鳖下药的人找到了!”
“哦,谁啊?”
“是外院一个小厮,说是因为管事的对他太苛刻,他心怀恨意,便偷了杨管事的钥匙溜进了角院,抓了把石灰粉将鱼弄死了,好叫管事的倒霉!”
“石灰粉?”沈荞冷笑,那水明明是清的。
“那日还说是投的毒呢竟然就改口了,这样一来,杨照就没了嫌疑可以放出来了?四全呢?他撒谎要不要罚?”
“罚了!杨照保管钥匙不当,二十板子!四全包庇杨照欺瞒主子,也打二十,两人又各罚了三个月的月钱!”
“我让你配的那把大门钥匙呢?”
松香从怀里掏出来给她,“早就配好了,在我这里揣了七八天了。”
沈荞想了一会儿说“你叫染秋进来,我有话和她说!”
“你今晚拿着钥匙去试门,一是通往二房内院的,一是通往大花园的,三房和四房的不必去!”
染秋拿着崭新的铜钥匙说:“那个杨照要不要我悄悄跟他几天?我听说他在豆花胡同最里面有个小院子,跟沈际的宅子隔的不远,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在外院的屋子里,肯定在自己屋里!”
沈荞点头:“这一段太忙,这些事不得不搁置了,不急,咱们慢慢的再查起来。”
这日夜里,沈荞刚上床准备运气练功就听见院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一个女孩子焦急的大叫:“三小姐,三小姐在不在?我是姨娘院子里的小君啊!”
阮氏披着棉袄拿着灯对着门喊:“都睡了!喊什么喊!有事明天再说,你姨娘有事去找太太,找小姐做什么?你们姨娘糊涂了吗,还懂不懂规矩?”
沈荞已经穿了厚斗篷出来,阮氏一脸不高兴道:“既已睡下怎么又起来!着了凉可怎么办,这么晚了,奴婢不能让你出去!”
第81节 深夜救急()
沈荞简短却坚定的说:“去开门!着凉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负责!”
“宵禁了呀!小姐不能出去!再说姨娘的事情也不与小姐相干……”
沈荞提高了声音道:“看来那日父亲和你说的话你全忘了!他说凡是他顾不上的时候让我照看姨娘,若真是因你阻拦耽误了姨娘的胎,你可担得起?!”
阮氏浑身一顿,她也想起这件事了,沈近山告诫过自己小院里的事沈荞可以做主,也说了让三小姐看顾钱姨娘的胎,她竟然忘了!这不是找死吗?连忙朝小厮努了下嘴叫开门。
院门刚开小君就扑进来泣不成声的说。
“三小姐快去看看姨娘吧!上房那里远远直敲了一刻钟都没人肯开门,姨娘她,脸色不好还说肚子疼!”
染秋松香立刻陪着沈荞向思芳园奔去,一路上沈荞简短的吩咐染秋:“你翻墙出去到上房找我爹,就说姨娘有些不好,让他立刻去请宋大夫!”
染秋跑起来身姿像猎豹一样矫健,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后面提着灯笼追出来的阮氏只觉得老眼一花,人就少了一个,只剩下门畔的树枝被带得直晃。
屋子里灯火在乱跳,钱姨娘面容煞白神色苦楚,脸上都是冷汗,沈荞也没生过孩子,只能握着她的手安慰她,说姨娘不怕,染秋已经去叫父亲了。
“有没有见红?还是只有腹痛?可痛的厉害?”到底阮氏是生过的,问的稍微有章法一些。
钱姨娘无力的摇头,她身旁的卢妈妈替她答:“主要是腹痛,似乎已有见红……”
阮氏不说话了,眼光闪烁退后两步,她知道钱氏得胎还不满二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出血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沈荞锁着秀眉百思不得其解,照理钱姨娘吃的药都是宋大夫开的,白同喜的药熬了也只是装装样子就倒了,难道真是她自己的胎象不稳吗?
“姨娘睡前喝安胎药了吗?”
远远用手背擦掉泪说:“喝了。”
“碗呢?药罐药渣在不在?”
远远哽咽道:“碗洗了,药渣没来得及倒!”
“先去拿过来!”
“在桌上呢!”远远指着一个小西瓜大的褐色罐子说。
沈荞只伸脖子看了一眼,她也不懂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