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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本就没有不好,聪明的很,等她完全好了,我想也给她说一门亲事,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她有权利重新开始,早先的苦日子也该过完了,她也才十四岁,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说对吗?”
唐迎含着笑意说着,沈际机械的点头应和。
“我还想说服爷爷把茹姑重新记入族谱,她,毕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沈际低头喝了一口水,又慢吞吞盖上茶碗,“珍娘说这话,可有什么用意?”
“没有,只是我这时的想法,总有一天,二房三小姐的名份我是要还给她的……”唐迎犀利的看他一眼,他密密的睫毛抖动了一下。
“还?名份还可以还的吗?你又何尝占了她的,你可是二房货真价实的嫡女。”
唐迎当然不便细说,便笑道:“她比我大几个月,她若是老三,我就是老四,大不了沈茵是老五,沈苞是老六,沈芸是老七,若姨娘生了姑娘就是老八,沈家子女也不算多,只管往下排就是了……”
沈际闷声不语,慢慢把算盘放入盒子,“这个礼物很精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收到你如此费心准备的礼物,我收下……”
说完起身,大步走了出去,春风吹起他华丽的袍子左右飘扬和正走进来的许金枝擦肩而过,许金枝站住带着讶异的表情回头看他,他略略点头回礼,礼貌周到姿态优雅。
“他今儿心情不错嘛!”许金枝遥看他的背影。
“你们家的公子里数他最俊,只可惜是个养子,你们家的小姐呢,还是数你最好看些,只可惜太笨,连个迎春花也绣不会!”她这张嘴真是欠啊!
第138节 少年清愁()
“茹姑呢?赶紧叫过来,师傅都来了她怎么不见了,不会连她也学坏了吧!”
茹姑鼻尖上带着点汗珠跑出来,看见许金枝稳当当一福,甜蜜蜜叫了一声师傅好,许金枝哦哟一声念了句佛,向唐迎道:“你看看你听听,茹姑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看看你自己,不情不愿不冷不热的,哎呀亲娘哟,真真气死人!”
唐迎完全不理会她,只坐着静静的想心事。
沈际会介意茹姑破过身吗?沈际对茹姑好是为了讨好自己,还是出自于真心?
他对她有没有一些心意?
若他能真心喜欢茹姑该有多好,唐迎是不介意将母亲留下的嫁妆留给茹姑傍身的。
不过这样做风险也很大,万一沈际只是为了财产就反而害了茹姑。万一娶了以后对茹姑不好,又或者姨娘小妾的娶一大堆?所以,如果在茹姑不名一文的情况下他也愿意要她,大概才比较可靠吧。
这事不急,可以再观察观察。
第二天唐迎难得睡了个懒觉。吃过了早饭并午饭后,又到小花园里痛快练了练剑法,大大出了身汗再洗了个澡。
到了傍晚夕阳很绚烂时,沈玉谦居然来了。
他看起来很平静,并没受那晚事情的影响,看来是酒醒了。
“院子里的树都发新芽了,草也都绿了,你可愿同我去花园里散散步?”他态度端正,问的也坦荡荡,唐迎没有理由不答应,况且这些兄弟里,她最喜欢的还是这孩子,这情感绝对没有水份!
姐弟两出了内院向东路的大花园走去,沈玉谦说的没错,已是阳春三月了,处处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原本光秃秃的树枝都长出了新叶,嫩绿嫩绿的,空气里有馥郁的香气,夕阳把金色的光芒斜斜铺在假山和人工湖上,如斯美景几乎让人忘了昨日的烦恼和明日的忧患。
沈玉谦背手走在右边,长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说话,到了分心亭的时候他率先上了台阶,凭栏的少年眉骨被照得金灿灿,眼里的光芒似星子一般。
“三姐姐。”他的笑容明朗而又苦涩。
唐迎鼓励的看着他:“说吧,五弟,我正洗耳恭听呢。”
“还是叫沈玉谦比较好听……我回去好好想了想,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也特别想知道你的心意。”他微微皱眉,一点点甜蜜的苦恼动人心弦。
“当我知道你其实是另外一个女子,我竟十分高兴,原本在庆幸和懊恼中时时煎熬着,一时想着这么可爱的人偏偏是我的姐姐,一时又想,还好,我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姐姐!……你是因为一直当我做弟弟没想过这个,还是,你本就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男子?”
唐迎听了抿了抿嘴道:“谁说我不喜欢你,这个家里我最喜欢的便是你,只是,并不是男女之情,就是兄弟姐妹间的情谊,这样的感情,我只对唐适有过,所不同的是,我对他是敬爱,对你是疼爱……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从没对男子有过情爱,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因你知道,我是怎么成长的,又背负着怎么样沉重的血债,我的未来没有可供风花雪月的消遣,甚至,很可能一脚踏空就没了未来!”
“你也不喜欢杜公子吗?他可比沈玉丰还优秀,我知道你有血债,可那并不妨碍你拥有男女之爱啊!”
“假若我不是十一岁,而是十七岁,你会选择我吗?”
唐迎想了想诚实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喜欢上一个男子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心动是什么体验,不过,即便你十七岁,你也不要忘了,我有一颗唐迎的心,却拥有沈荞的身体,这个身体里至少流着一半和你一样的血!”
他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蔫了下去,再抬起脸来就是神色苍憔了。
“我不知道啊……我真是从你身上感到了不属于沈家的气息,这气息强烈到让我忘了你的脸和身体,误以为那是另一个人,我知道自己很荒唐……很可笑!”
“三姐,我心里难受,我真的……很难受,好像心里空了一大块出来,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填进去……”他蓦地低下头,唐迎已经看见他洇红了的眼眶,那语气楚楚无助。
他还小呢,他还不会处理情感的失落,但是,唐迎也不会啊!她也不会安慰人,又怕安慰不当让他萌生了没希望的希望,那事情就更棘手了!
“如果我永远像对亲弟弟一样疼惜你,这一点永远不变,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沈玉谦抬起脸认真的在思量,清愁在眸子里飘去荡来,眼波像羽毛拂动。
“那也是独一无二的情谊吗?”他轻轻的问。
“是!”
唐迎的承诺带着不容置疑的珍贵,沈玉谦的心慢慢被暖,被弥补。
“我要啊,可是三姐姐你也要记得,万一有一天你也可以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行不行,别让我傻傻的等!”
唐迎苦笑着道:“你这是真的明白了吗?我拿你当弟弟,又怎么会爱上自己的弟弟呢?”
他又黯然许久。
“不行呀,你要尽快从牛角尖里走出来啊沈玉谦……你想想你的方先生是何等的霁月风光,大丈夫就该不受世俗情爱束缚,你是他的学生,怎么能困在这样的不见天日的小情小爱里呢?
即便回到小情小爱中,姐姐这个人,你可以毫不担心的拥有一世,而你的爱人,她还在后面的岁月里等着你呢!这样不好吗?”
他勉强道:“或许吧……”
“……对了,明天杜菎臣要来,你想好怎么和他说?”
唐迎的头又是一阵晕,对啊,明天要怎么说?
“要不要我帮你说,就说你不喜欢他,还是说你不想嫁人?”
“你知道杜家是谁说话管用?杜老爷还是夫人?杜菎臣做得了父母的主吗?”
“杜家是老爷说了算,杜夫人性格随和一向以夫为天,谁家公子能做父母的主呢?杜公子性子儒雅想必也不会违逆父亲的心意……”
他看着就快落入尘世的最后一点晚霞,霞光绚丽之极,不禁感慨道:“多少人能心满意足的看着落日不喟叹啊!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我最近可愁得紧呢!”
唐迎笑着拍拍他的头说:“答应我,我们不要因此事而生了嫌隙,好么?”
听她说的真切,沈玉谦动容道:“不会的三姐姐,我亦舍不得的!”
第139节 脊背上的战旗()
暖黄的灯照着坐在窗下的唐迎,桌上铺着纸笔,她其实是要写封信。
给杜菎臣的。
沈荞少时失明识字不多,但是唐迎从小跟着兄长练功习武写字看书,是按照男子的教导方法养大的,她写得一手颇有金石气质的馆阁体,并不像寻常的馆阁体那样秀润圆融。
杜菎臣那么爱脸红,又那么善良有分寸,唐迎实在没办法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不忍心吧。
因此沈玉谦提议留书一封让沈玉丰转交于他,然后叫唐迎干脆出门去“避一避”,唐迎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但确实也找不到比这更好一点的主意了。
揉烂了再写,写了再揉,这是第三张了,唐迎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抛弃闺房小姐的婉转柔肠,还是用唐迎那直来直去的方式更简单。
信只有寥寥几十个字,大意如下:沈荞我早年失明继而丧母,所有作为一个高门娣妻应该学的东西没有一样拿得起,而且无心嫁娶,担心公子会真心错付,因此自作多情的提前把心声吐露,失礼了,得罪了,辜负了,请原谅……
把三折花笺装进信封后,她终于觉得卸掉了一块大石头,隐约又能自由的透气了,沈玉谦向她保证过,这信只让杜菎臣看,不会让他带走,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保护沈荞,虽然对杜菎臣来说确实有点残忍……但姐弟俩商量了半天后还是觉得,早点的残忍总比晚点的伤害要好得多!
人在面对自己不擅长的和以往的经历所缺失的事情,总会有逃避的念头,对于情事来说,唐迎自觉一窍不通,碰到了只能绕着走。
时间回到前一晚,从大花园里仓皇逃回望霞阁后,小秦氏就像个蜡人一样呆坐着,眼光阴鸷的盯着灯火看,四齐觉得她那样可怖的眼神竟像是内心崩塌的样子,不禁害怕起来,“太太,太太,您别老盯着灯看呀,太伤眼睛了……”
她用手臂生硬的隔开她,哑声问:“四喜回来了吗?你去门口候着!还有……叫人备水我要洗澡!”
四齐不敢再啰嗦,福了福就匆匆走出去。
“嬷嬷,你过来……”
李嬷嬷是她最信任的人,从秦府嫁过来时就跟着她,早就到了该荣养着的年纪,前两年回庄子上去住了,但是秦椿离不开她,想她!半个月前找人把她接了回来。
小秦氏用帕子仔细擦了擦口鼻,然后把帕子递到李嬷嬷面前:“你闻闻,然后告诉我,闻出了什么?”
李嬷嬷早些年没少帮着她做一些不能告诉人的事情,拿过帕子深深嗅了几下后变色道:“椿娘,这,这这这,不是合欢散的味道吗?”
小秦氏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杨照捂在自己口鼻上的那只大手!
是啊,她是去取之前被他偷走的贴身物的,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同他在假山的树林后就……虽然,她也在心底承认,杨照在自己眼里不是没有吸引力的,沈近山一个月里不过六七日来自己屋里过夜,而她,其实是个欲念很深的女人……
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恪守妇道,真的没想做这等沦丧的事情!
“椿娘你,可要紧?”李嬷嬷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小秦氏牙根紧咬得连脸颊都颤着,“不知道,我还等着消息。”
“不如先去洗澡吧,等四喜回来我去见他好了。
满面阴戾的女人摇头,“不行,听了消息再去!”
院子外有人快速跑动的声音,四喜在帘子外低声道:“太太我回来了!”
“进来说话!”
四喜垂手进来只说了一句话:“他那里,没有太太落下的东西!”
小秦氏闭了闭眼,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晃了一下,“当真?”
“是,小的连问三遍,他都斩钉截铁的答不曾拿,还说……”
“什么?说呀!”小秦氏手一挥竟将油灯挥倒了,李嬷嬷扑上去叫:“哎呀,可烫着了?这可不得了了!烫着没有?”
四喜和四齐也奔上前看,洁白细腻的右手背上瞬间被灯油烫出一串三个泡来!
几人大惊失色,倒是她像不觉得疼似的失魂落魄的坐着!
李嬷嬷叫:“四齐先去拿烫伤膏!四喜舀井水进来!”自己就捧着小秦氏的手拼命吹着。
小秦氏身子发着抖,满身血丝的眼睛一时找不到焦点,惶然无助的躲进嬷嬷的怀里,半晌才哑声道:“嬷嬷呀!事情,怕是真的不好了!”
泪水**了李嬷嬷肩头的衣裳。
李嬷嬷揽着她的身子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说:“不急不急啊,嬷嬷还在,嬷嬷不会眼看椿娘遭难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