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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见他吗?……他方才叫人递了帖子进来,只说求见我,并不曾提到你一字。”
唐迎笑道:“他知道我在……不提我,应当是极为敬重您的缘故……”
陆仰说:“你若见了他,便是决定要回去了?回去并不难,但是回去后要做什么你可想好了?还有,你的伤还没好,不能有大动作。”
唐迎看着他被灯光投在地上的影子,似斜斜青峰一仞。
“我明天就打算回去的,麻烦国公爷请他进来吧!”
“好”
“松节!去请沈公子到书斋里来吧!顺便叫厨房送些茶点过来……”
当陆仰的书童提着灯笼带引沈玉谦进了院子的时候,唐迎和陆仰一前一后的站在东次间里等他。
几日不见,沈玉谦面有倦色,但眼睛却是清亮的,他进屋后先向陆仰行礼“我能叫师兄么?还是国公爷?夜晚打扰十分失礼。”
唐迎笑了,这孩子脸皮这么厚也不知道像谁呢。
陆仰淡淡道:“你随意便好!”
“三姐姐!”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抓住唐迎的手,到底还是个孩子。
“你怎么样?受伤严重吗?伤在哪里?是国公爷救了你对吗?”
说完再向陆仰深深一鞠躬:“多谢您救了我三姐姐!”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仰慢条斯理拎起茶壶,颀长的手指捏着白瓷把手,徐徐将茶水倒入钟形的小茶盅里,并伸手让了让。
沈玉谦倒也大方,双手捧起,连着啜饮了两口。
“好像比先生的茶更好喝些!”沈玉谦大言不惭道。
陆仰眸色镇静的看着他,还在等他的回答。
沈玉谦放下茶盅道:“三姐姐当天没有回来,我就知道她绝不是因为贪玩,也许是遇到了意外;而城内若发生什么不妥的事情,消息很快会传回来,但是没有,就说明事情发生在郊外,因此我托了朋友到四个城门的五城兵马司衙房里去问,说是西城郊外有一辆马车爆炸了……因此我便向西寻来……”
“师兄做事一点痕迹不留,我就想到,若非有一定身份和势力肯定是做不到的,因此我只往大宅高门里去找,其实,昨天我就知道她在这里了,之所以没有立即上门,一来是我相信她在这里比家里更安全,二来是因为,我想好好看看师兄这个大名鼎鼎的山苑!……果然是占了得天独厚的地方,尤其是您山上这个书斋,我在山脚下看了一圈,看得我目瞪口呆垂涎三尺,真真羡煞人了!
叫做上神山苑也不为过份!”
陆仰听了微微一笑,像云间忽然露出青湛湛的晴空,阳光毫无障碍的照进眼里。
“那为何这么晚了又来见我?”
沈玉谦顿时暗了目光,叹气道:“我是怕三姐着急回去,特地赶来告诉她,家里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二伯,二伯可能对你有些误会……若你重伤未愈就匆匆赶回去,连受气带劳累的,恐怕大大的不妥……”
“茹姑呢,她急坏了吧?小秦氏有没有找她的麻烦?姨娘的胎可安稳?”
沈玉谦踱到她面前:“你看你,就是放心不下茹姑,这一回沈际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他把茹姑送到我娘那里去了,如今三哥在家里就跟钦差一样有地位,我娘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她轻飘飘给祖母请了个安就把茹姑留下了,二伯母连说个不字的机会都没有……姨娘的胎也很好,虽然她很担心你,不过有二姐伺候,你也该能放心的。”
“眼下就是……就是”
陆仰缓缓站起身道:“你们姐弟有事可以慢慢谈,今晚师弟可以歇在西间里,至于唐姑娘,还是在东厢房里宿一晚吧……”
说完朝二人微微颔首,便自行开门走了出去。
“唐姑娘?”沈玉谦朝着她眨巴眼。
唐迎点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这种身份,我总不能欺瞒他!”
沈玉谦立刻道:“那是当然!天底下我最服气的就是他和方先生!他若都不可信,那天下人皆不可信了!国公爷十五岁的时候就以德行才干君服天下了!”
沈玉谦激动的挥着手在屋里来回走着,眼睛亮闪闪的全是崇敬之情。
“十四年前,我朝和青海蒙古的疆域之战开展的很不顺利,丧失了西北哈密、曲先、阿端、安定、赤斤蒙古诸卫,守军也退守嘉峪关内,
弘定帝登基不久,便令骄阳军十三万人马在哈密卫城与青海蒙古部鏖战,一役僵持两个月之久主将战死,形势极为不利!
若不是当时还是襄定公世子的他大胆启用死牢里的孟平城,又设计成功离间了吐鲁番的和青海蒙部的勾结,骄阳军才能从中路突进,浴血奋战打败了吐鲁番!
他本人是第一次带兵奇袭,竟将青海蒙古部歼灭!之后又亲自一举将西北丧失的诸卫收复……那可是我朝历史上最显赫的以弱胜强的大战役!被永远载入史册,激励鼓舞着千万将士去保家卫国!”
唐迎听得热血沸腾!
原来这么儒雅宁静的人还有过这么辉煌的战斗经历,太厉害了!
而且才十五岁啊!
“那后来呢?他还带兵打仗么?”
沈玉谦也扼腕叹息摇头道:“后来,他得了很重的病,几乎连床都不能下,就不要说骑马了,就弃武从文了,不过,这种人既有忠肝义胆,又有无上的谋略,还有一身奇艺,他虽然只是个国公爷,却享着亲王的奉禄供养,是当今皇帝最要好的朋友……能和皇上称友而不称臣的人,只有他一个!”
第165节 智多近妖()
唐迎忽然觉得心痛,几乎超过了背上的伤!重病?他有什么重病?对了,难怪他脸色始终带着淡青!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她还纳闷的,唉,这不是天妒英才么?啊呸呸呸,这是悼词上的话?呸呸。
沈玉谦看着唐迎满脸的戏,好奇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对了,你到底伤在哪儿啊?要不要紧?染秋呢?”
唐迎忍住心里的激荡,把自己和染秋遇炸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听得沈玉谦腾地跳起来,怒目一拍几案哇哇叫道:“果然还是她!歹妇!我就知道她是个蛇蝎心肠的!”
“你的伤呢,让我看看?”
唐迎拍掉他的手说,“在背上,好很多了!我的伤还不算要命,染秋……实在是可惜!左小臂也截了,还开了肚子排废血摘掉了受伤太重的脾脏才勉强活下来!”
“啊?”沈玉谦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谁这么能耐?怎么敢这么干?开肚子?那不是开膛破肚吗,这样治病的法子也太凶险了吧!我只在书上看见过。”
唐迎听了说:“你别不信呀,有个庞七公子是国公爷的朋友,医术精湛,她说染秋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开肚就活不下去的地步,是我,决定赌一赌,请她用只有书上记载的方子给她治疗,国公爷说了,也就是庞七,换了谁都不会肯拿病人的命和自己的名誉冒这么大的风险!”
“庞七公子?”
沈玉谦眨着眼思考。
“我听说过这个人!”他眼睛发亮。
她祖父是国医圣手庞冬荣,庞家嫡支没有男子,而且早殇者居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照理庞家治病救人应该积福积德的,可就是子孙不旺,……他们家七小姐从小就聪慧过人,有男子志,被当作公子养大,继承了祖父的衣钵,医术高明!”
“嗯嗯!”唐迎点头,一面想着,怎么就没有沈玉谦不知道的事情。
“方才你说沈近山对我有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玉谦眼光有点闪躲,吧唧了一下嘴默默坐回去,拿起凉了一半的茶喝,想着该怎么说唐迎受的刺激能小一点。
“还不是那个歹妇,她把控二伯伯心思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几句话一挑唆竟然把你生母秦夫人和冯大掌柜的旧事给翻出来……二伯伯疑心又重,便认定秦夫人和冯掌柜有染,顺带着连你也不待见起来,最要命的是,你失踪前最后一个见的人也是冯掌柜。”
唐迎气的简直要发抖了。
这个沈近山蠢的跟驴一样!
竟然因为小秦氏一句话就怀疑起大秦氏的贞洁了,她有点心浮气躁,气呼呼的坐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扳回这一局,不对,这已经是第二局了,小秦氏连着两记重拳打的自己无力还手,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三姐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激怒她的事?不然她不会下这么狠的招……”
唐迎像看怪物一样看他,这个多智近妖的少年,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你得告诉我,不然我没办法帮你!若你早些告诉我,说不定也不会弄的这么惨……”
唐迎本来有点不高兴,但是想到像个大蛾子一样吊在空中疗伤的染秋,就再也没有底气和他置气了,便轻声说:“我捉了个奸。”
沈玉谦张大嘴,“谁跟谁啊?”
“小秦氏和杨照!”
“我天!”他只拍自己的脸。
“你细说一下,是不是被她给发现了?可留下什么证据不曾?……这才是引火烧身的原因……”
唐迎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玉谦腾地站起来:“东西呢?东西藏哪儿了?要是在你屋子里那就完蛋了……”
“不在我屋子里,我藏在……小满园里后院的树洞里了!那东西,我知道绝对不能落她手里……”
沈玉谦拍了拍胸脯念一句佛,点头:“哎哟还好!还好!你啊,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呢?吓得我一身冷汗!还好,东西放在那里妙的很!”
他莞然一笑,小脸上光彩熠熠。
“那还怕什么?咱们拿了东西直接拽了她一齐摔在二伯面前,她不就完蛋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你生母的事情,还需要有人出个人证才行,不然,他迁怒于你也是讨厌的事情!”
“还有,你那天为何要去见冯子睿,也要有个摆得上台面的理由;而且,你那天重新雇了车是要去哪里?这个解释不清楚也是不行的……”
沈玉谦盯着她的眼睛看。
“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吧!”
唐迎颓然吐了一口气,沈玉谦就是个丈八的灯台,直把自己那点心思照得亮晃晃的,哪里还有遁形之处?
她蔫蔫的说:“是要去找人,大秦氏的乳母应氏的二儿子,尤顺儿,他可能知道一些她生前的事情,还有就是,秦楦看中的并不是大秦氏的产业什么的,他只不过想要一张契书,每年冯掌柜汇了银子到隆恒票号秘柜维系那份契约,但是,他也不知道契约的内容是什么,以及又是谁取走了银子。”
半晌,才听见沈玉谦怪怪的声调说:“你居然瞒着我这么多事情?你原本是打算全靠自己办这些事?……原二伯母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每年靠银子续约的契书?怎么听着都和一个妇人没什么关系啊!”
他锁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像个小老头一样,引得烛火像在追逐他的影子。
他走到唐迎面前伸手搭在她手臂上郑重道:“我知道了,只有跟一种人维系生意关系要用这种隐秘的办法……”
“什么人?”唐迎盯着他问。
“太监!”
这回唐迎算是彻底傻眼了。
“你说的尤顺儿住在哪儿的?”
“说是在大兴凤河一带的,可是都说是早先的时候,后来在许多年里都没有人再见过他,我去大兴找他也是碰运气,并不指望能找到他。”
“我听我娘亲说过,小秦氏也曾到处派人去找秦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在一段时间里,那些远嫁的,回乡的,发卖的有些也遭了她的毒手,应氏去世后,尤顺儿肯定也在这些人之列,三姐,你仔细想想,如果走投无路了,整日有人想要除掉你,一个年轻的男子身无所长,他能往哪儿跑,哪儿才安全?”
第166节 豹子一样的礼物()
唐迎缓缓的试探的说:“进宫,当太监?”这损失是不是太大了点?
沈玉谦却并没有马上点头:“我也是猜的,他这么做的必要性不是很大,对于男人来说这个选择太过惨烈,所以,你就当成一个不太可能出现的情况吧。”
“三姐,在你没想好要怎么做之前,我的意思是先不回去!我明日要到方先生那里去听讲,顾不上你,你不要轻举妄动!”
而且,你失踪的事又和大秦氏的旧情搅到了一起,你想想,要不要请秦楦出面帮个忙?”
唐迎想了又想才说:“秦楦当然可以证明大秦氏的清白,可是,沈近山和他一向不对盘,只怕听不进他的话,越说越拧。”
沈玉谦却说:“不管怎样,还是澄清一下的好,二伯伯如今正在争取指挥使的位置,秦楦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