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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荷花为什么要悄悄的?”
他眨眨眼说:“因为那是国公爷篆云楼的后院,华公子不让我进的……”他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忙捂住嘴说:“不过,你没有关系,唐姑娘去哪儿都可以……”
看来,这孩子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了。
跟着他抄了近路从花树从中穿出来,便来到一块湖塘,唐迎说不出话来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太震慑了!
直径达一米的淡黄色巨大的莲花铺满了池塘,花瓣莹莹映着幽淡的天光,旁边四角方亭高高挂着两只米白色的大灯笼,照得犹如仙境一般。
“唐姑娘,唐姐姐……”松针拽了拽她的袖子。
嗯?唐迎用斜睨着眼看他。
“我想摘一朵呀。”
“你一个男孩子要花做什么?”
“我要给我姊姊。”
唐迎转过身看着他,要他把话说清楚。
“我听人家说,娇莺睡莲晒干后,用它煮了水洗澡可以消除身上的疹子”
“你姊姊身上有疹子?”
“是,她常年爱长湿疹,用什么药都不见好,又痒又难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求华笙?他未必不会答应你!”
“不可能的,山苑里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唐迎看着他祈求的眼睛想了想说,“那就摘一朵吧!可是这么大,待会儿你怎么拿回去呢?”
其实唐迎哪里知道这池荷花的价值,且不说培育了五年才成功,而且要用特殊的淤泥,是从洞庭湖底采挖的,之前所用的淤泥都未成活。
“现在天黑了,我从树丛里钻出去不会有人看到的,明儿我把它晒到观澜书斋的厢房顶上,一天肯定能好!晒好了用布包起来就看不见了。”
唐迎说:“你一开始叫我陪你过来就想着要摘的,是吗?”
松针点点头,脚尖磨着地上的石面。
“下回记住,请人帮忙应该直说,而不是把人先诓过来再说,做人要守真诚两个字!若非看你年纪小我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没有下次了,你答应我!”
松针没敢看她的眼睛,点头。
“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会了,这次,唐姊姊别怪罪我好不好?”
……
陆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唐迎和拉着松针的手,松针探着身子往池塘里摘了一朵黄色睡莲,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偷他的花。
他退回去两步站定,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侧影,没有发出声音。
刚才在内书房里找东西,最近他应人之求正在制一把古琴,琴徽照例是要镶螺钿的,但是弹琴之人不喜欢螺钿,想要嵌和漆色相近的,陆仰便想到可以用玳瑁了,他有几块颜色深褐,图案似落梅的玳瑁十分漂亮!
已选了一块拿在手里。
又等了一会儿,看这两人还在嘀嘀咕咕没有要走的意思,陆仰终于轻轻咳了一声。
唐迎没回头,松针机灵,一转头就看见了陆仰,一朵大花藏在身后,像背着翅膀的一只大蝴蝶。
“国公爷!”
明知道藏不住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红着脸站着,像两只被抓住偷腥的猫儿。
“那个,花是我想摘的”唐迎还是选择了保护更弱的松针。
陆仰居高临下看着他。
松针低下头说:“不是的,是松针想摘了给姊姊洗澡用的,唐姑娘是陪我来的”
陆仰半天不作声,两人也不敢说话。
终于来自头顶的声音和气道:“池边小虫子多,水汽又重,时候长了对你的伤不好!”
松针拿眼睛觑着唐迎,我就说嘛,有她在,国公爷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不过,自己出来前还有半个书架上的灰没擦呢,被松涛发现了可是要挨骂的,他忙向着陆仰鞠躬道:“松针还有事情没干完呢。”
说完恋恋不舍当下了花…
第193节 我以前见过你()
“带上吧!摘的都不容易呢,拿这个洗澡……我倒是第一次听见。”
“说是这黄色的睡莲能治他姊姊身上的湿疹,他摘花倒也不是淘气……”
陆仰嗯了一声说:“那便拿去试试吧,若是没用告诉华笙,庞七那里应该有治湿疹的药膏……”说完顿了一顿。
“就说我说的。”
“多谢国公爷!”松针伶俐的磕个头,一溜烟就跑了。
唐迎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回头看见陆仰手里的玳瑁壳,有点好奇。
陆仰递给她,“没见过?”
“是不是玳瑁?”
陆仰点头。
“怎么会有梅花形的图案,很少见呀!”
洁白的小手拿着褐色的玳瑁,映得手更娇嫩,他淡淡一笑。
“跟我来……”
领着她往池塘边的小拱桥上走,下桥后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东窗紧挨着莲池。
一楼二楼都是他的藏品库,玳瑁就是在二楼杂玩柜子里翻出来的,三楼是个写字屋,西面一堵墙的书架上全放着字帖,北面的架子上放着一层层宣纸、一方方砚台、一盒盒徽墨以及一块块印章石。
虽然堆的满满的,却分门别类放置,见缝插针,有趣有序。
唐迎没见过陈列如此丰富的书房,很惊讶!陆仰难道要教自己写字?还是看字帖?不会吧……
谁知他走到东窗前推开两扇巨大的花窗。
“这里的视野最好!整个池子都在眼前了,当时建韶年阁的时候,便想着要做一个随形的池塘,睡莲里粉色、白色、紫色都常见,只有这黄色不多,我特地叫人培育了这种接近黄莺嘴上的颜色,叫做莺娇,你喜欢就在这里看一会儿……”
原来这个小楼叫韶年阁!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抬头看。
他离得近了,身上的青竹气息又传来,唐迎抿着嘴深深嗅了一下,不敢让他知道。
这样看出去,莲池就像一幅布局精美的画!
陆仰却把那块玳瑁拿在手里,远远近近的看着,仿佛在想着从哪里下手。
“你继母去世了?”他淡淡问。
唐迎转过身来。
“嗯,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做下的丑事,就投井了。”
“那你父亲,还有你兄长有没有怪你?”
唐迎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那还是轻的,父亲和兄长如今觉得我是个妖孽!说我变化太大,还说复生和复明根本不可能,都是妖术作祟!……兄长还找了个老道来家中,说原来三小姐的命在去年就到头了,我这个异路野魂借了她的身体!
父亲听了他的,前几天还派了侍卫看管我……若不是祖父护着,我恐怕也出不来。”
唐迎没有情绪的说着:“所以现在,反而不如出事前自在,我知道他虽然撤了侍卫,暗中还是有人在盯着我,继母离世我算始作俑者,兄长已经和我决裂了……毕竟,那是他的娘亲。”
她看到陆仰叹出一口气。
“竟和我想的大致差不离。”
他缓缓在屋里踱着步,戗银丝的水烟灰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唐迎对这种声音很敏感,耳朵里痒痒的。
“世人都以为家里是最安全温暖的地方,可谁知道,暗箭有时候就是从最近的地方射出来的,防不胜防,叫人里外皆伤!”
“我幼年父母双亡,三四岁时就跟随唐适离开了家,对家没有那么依恋,也没有和家人相处的记忆,……对沈近山、小秦氏、沈玉朝也没有多少感情,因而他们误解我甚至害我,我也并不伤心!
我之所以还没离开沈家,是想报答沈荞借给我的这个身体,她的姊妹都是些可怜人,我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帮她们……
还有,秦夫人留下的家产也要处置妥当……不想它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里。”
想到那张契书,唐迎略迟疑了一会儿又说:“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帮忙找一个人?”
“什么人?”他的眼光深邃又温和,很像今晚的星空。
“是个叫尤二或者叫尤顺儿的太监,他应当是弘定十二年左右入的宫。”
陆仰什么都没问就说:“可以”
“您都不问为什么就答应了?”唐迎眼睛里水光灿灿,神色里有几分纯真。
他笑,波澜不惊,“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难道我还护不住你?”
这话像一个小小的雷火弹在唐迎心里炸了!她扶了一下窗框来稳住自己。
陆仰的嘴角微翘。
“杜菎臣,是你未来的夫婿?”
唐迎啊了一声,忙不迭的摇头道:“不是不是的!不过是两家长辈刚刚开始有点意向而已,我已经跟父亲和祖父都说了,此生不嫁人!杜公子是个很好的人,我可不能耽误他……”
“既然是个好人,为什么不要?”他目光幽幽。
“啊?”唐迎张着嘴眨了眨眼。
“我,根本不是沈荞啊!我是要走的!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当个官太太,在家里孝敬公婆带孩子管姨娘丫头婆子的,我这些都做不来的,也做不好,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生活!”
陆仰非常慢的“哦”了一声。
“一辈子这样吗?”
唐迎噎了一下又说:“您可能会笑话我,不过,我们唐家人没有一个活到天年的,大约早就认定自己一定会在沙场上,将头颅和鲜血献给国家和土地!
尤其是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不知道怎么重生的,也不知道哪天突然就走了,我不知道将来对我有没有意义,何况,去查清楚我和唐适的是怎么被陷害的,十有八九也是有去无回……”
“若我,请你不要去查呢?”陆仰静静的问。
唐迎倔强的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去!不仅仅是弄明白真相那么简单,也不仅仅为了我兄长,是为了通州卫将士们的英魂,这个公道,必须经由我的手来还给他们!”
“别人的手不行吗?”
“不行,那是我唐迎的责任。”唐迎肃穆的脸上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
“好吧,我会帮你。”
唐迎吸着鼻子摇头:“不行的,您身份贵重,您要对整个家族负责……怎么能管我的事情,万一牵扯到一些利害关系那可就糟了!”
陆仰什么也没说,伸手想掏帕子发现居然没带,他知道唐迎这个假小姐也是没有帕子的,索性翻开袖子用雪白的内衬给她擦眼泪。
“我看啊,你只剩一半的是小唐将军,我以前见过你……”
第194节 生日礼()
看着唐迎惊讶,陆仰又说:“其实我也见过唐适,不但见过,还和他一桌上喝过酒,当时你就在旁边一桌,同一群士兵坐在一起,表情冷傲,喝起酒来一碗一碗的……你兄长说你心硬似铁,如今我看,并没到这个程度……”
唐迎的脸上发烧,不仅因为他居然为自己擦泪,而且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咯!
“我……我确实变了好多。”唐迎眼睛湿漉漉的,像两丸黑玛瑙珠子浸在蜜汁里,鼻尖有点半透明的红,樱花瓣似的嘴唇抿着,细长的腰身像螳螂一般,丰隆的胸脯微微起伏,怎么都和之前的那个坚强似铁的狮娘子联系不到一起去!
陆仰笑一下说:“好了,如今你还能活着就很好,放心吧,不会莫名其妙又走的,等你完成了使命,一定会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才是上苍叫你重生的目的……”
嗯,唐迎稀里糊涂的点头。
其实很想问:你怎么知道?谁又敢保证?
当然没敢问。
“不早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
但是,被陆仰袖子擦过的地方不肯睡。
唐迎失眠了。
只好坐起来调息运气,一刻钟后终于入睡!
一大早,平娘子来为她上药,一面抹一面说:“快好了快好了呢,这个盖子结得很好!四边儿都在往里抠,将来脱落的时候印子一定不会很深!
庞七公子的药还真神哪!”
松香和芳草一人拿了一面铜镜过来,把她的背照给她看,只见比桃子小比杏子大的一块深色的疤就在右肩胛骨的下面,动动肩膀还有些疼,边上有点痒,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伤痕,还是一身雪花般的肌肤。
平娘子道:“这个疤落了但愿里面的皮能长得齐全一些,就还是漂漂亮亮的!”
松香服侍她换了一身淡极的黄色衣裳,头上一串槐花型的簪子,她不爱施脂粉,打算就这么好了,平娘子拿了个白瓷盒子拧开盖子说:“姑娘脸色有点淡,想必是之前失血多了,还是用一点胭脂吧!”
不由分说在她的脸颊上淡淡敷了一点红色。
用过了早饭,松香陪着她出门去。
刚到院子里唐迎就闻到风里飘来一股植物汁液的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