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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说在她的脸颊上淡淡敷了一点红色。
用过了早饭,松香陪着她出门去。
刚到院子里唐迎就闻到风里飘来一股植物汁液的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她问,清而浓,苦而洌,像是熬得很久似的。
平娘子却低下头说:“我并没有闻到。”
再看其他人,两个小厮也摇头表示没有闻到,唐迎心里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禁忌,只好不再提。
到了外院里,又见三四个小厮挑着担子,竹筐里放着深碧色叶子圆圆,结了累累果子的植物往内院走,平娘子几个也是视而不见的样子。
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很忙,这和第一次来的时候风气不一样!
上次住在这里只觉得院子阔朗,看不到什么人,这时唐迎才发现山苑里养的人可真不少,就拿打扫来说吧,要先浇水,再剪枯枝黄叶,培土扫土,土上盖洁白的小石子,居然还用鸡毛掸子拂观赏石上的灰,青石和白石垒的墙壁也用大猪鬃刷清洗冲水,房梁门框窗框也用布擦拭……
洁癖!唐迎立刻做出判断,陆仰这人必定有洁癖。
就这么忙了近两个时辰后,唐迎惊奇的发现所有的下人都换了新衣,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干粗活的都回去了,只留下内院伺候的轻手轻脚的在搬东西,什么屏风啊,桌椅啊,脚踏垫啊,杯盏碟碗盘啊,瓜果点心啊,还有陈列观赏用的盆景、花案、茶几、鱼缸都有序的摆在华笙指定的地方。
唐迎终于忍不住问:“这是要做什么呀?”
华笙觑眼看了一下日头才笑着说:“今儿是国公爷的生辰!”
唐迎啊了一声,“为什么没人早点告诉我?好歹我也该备一份礼啊,这也太失礼了吧!”
华笙摇头:“是我特地吩咐了不告诉你的”
“那是为什么?”
“因为国公爷也不知道今日我们会替他庆贺,他以前不肯过生日的。”
“这么大的排场他会不知道?”唐迎深表怀疑。
“他一早就出去了,要过了未时才会回来,到时候全都布置好了,客人也到齐了……”
“还有客人?那我是不是要回避?”
华笙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国公爷不不喜欢繁冗无聊的应酬,今儿不过是借着他生辰请了几个朋友来聚一聚而已,毕竟……”他顿了顿不再说了。
旁边一个小厮跑过来叫他:“华公子,您要的那套兔毫盏斗茶碗不小心打了一个,只剩七个了,是全换掉还是补上一个别的?”
华笙按了按眉心道:“补一个酱釉的吧!”
唐迎看他实在忙,行了个礼后就回院子去了。
不知道也就算了,还剩两个时辰,自己能不能想出办法送他个礼?
陆仰什么都不缺,金银珠玉文房四宝应有尽有!送什么好呢?
松香看得懂她的心思,便小声道:“小姐,就剩这么点时间了,不如做一道点心什么的吧!”
唐迎听了大喜,这个确实可以!
在卫所的时候,只要不打仗,唐适也会记得给自己过生日,虽然吃的菜都很家常,但是一定会有一盘寿桃!这个寿桃从外面看就是一只桃子,里面可大有乾坤,一般的寿桃都做甜馅儿的,要不是豆沙就是枣泥或者五仁,但是唐适做的是咸的,里面放豆芽头、火腿丁,笋丁、香菌、虾仁等八种东西,在鸡油和鲍汁里炒熟了包进去,作成大桃子的样子,蒸熟了一掰开来香气四溢,通州卫上下士兵都极为喜欢!唐适每次都要为她蒸上个几大笼屉才够吃!
唐迎决定就做这个。
想好了便去找平娘子。
在厨房待了两个多时辰,中饭也很简单吃了一点,到申时大厨开火炒菜时,唐迎做的二十只寿桃也完成了!看着笼屉里惟妙惟肖的桃子,平娘子笑道:“怪好看俏皮的,反正我在国公府这么多年还没见面点厨子做过这个,端出去时一定很有意思!”
华笙派来的小厮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一看见唐迎高兴的叫:“姑娘在这儿呢!总算找到您了……华公子说请您入席,国公爷也问姑娘在哪儿呢!”
唐迎忙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摘了围裙洗了手,又交代了厨子隔水蒸的时间后就回到小院里重新梳了头换衣裳。
第195节 真迹还是赝品()
想了想还是换了一身极淡的水红色纱裙,她很少穿红色,但今天毕竟是陆仰的生日。
晚宴的地点在正院啸风堂的后花园,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没想到精明干练的华笙也很适合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院子里挂上了灯笼,全是米黄绢纱蒙的,柔和的光照亮整个园子如蓬莱仙境一般,和早上唐迎初见时的雏形大不相同。
陆仰和两个男子有说有笑从正厅里出来。
华笙引导他们入席,看到拱桥边一身清新淡红的唐迎,陆仰站定片刻,目光停驻,微笑道:“我自己都忘了,今儿正好是我阴历生日,来,一同入座吧……”
他坐在主人位子上,指着右边的空位子示意她坐下来。
两位男子坐在左手边,一个三十几岁比较严肃,看什么都不动声色,另一个笑嘻嘻的年轻一点,长得也俊,不住的打量唐迎。
陆仰简短的介绍:“这位是林都督,前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他是吴鹏,工部吴尚书的大公子,如今是詹事府左春坊的赞善……这位是我的朋友,沈姑娘。”
林都督礼节性的微微颔首便不再看唐迎,吴鹏却似笑非笑道:“朋友这词最是容易误会,久慕不说清楚的话,我可是要多想的!”
陆仰道:“随你。”
华笙说:“庞七公子马上就到,冷菜已经传了。”
陆仰点头。
餐桌置于池中水榭台上,为防蚊虫整个台子罩了一层透明的细纱,一圈汉白玉阑干上放着香瓜大的小灯笼,既不太亮也不暗,柔和的光照着人脸有玉质的感觉。
下人们一盘盘上冷菜。
“陆竟殊!你怎么回事?”
一转头只见庞七怒气冲冲的跑进来,脑后的青丝像马尾一样甩着,衣袂飞扬,眼睛又黑又圆,眉头却皱着。
陆仰看着她到了跟前,“慢慢说,到底怎么了?这菜我们还没动呢……”
庞七根本不看菜,气鼓鼓的说:“谁问你菜来着……我在来的路上碰到元瑶了!她居然跟我抢道!我对车夫说,你要不把那辆车超过去今儿就别想活着……”
“然后呢?”吴鹏笑着插嘴。
庞七大大白他一眼,“当然超了她的!她的马车弄的花里胡哨的,怎么比得过我?”
“你明知道我讨厌她,为什么还要请她?”她瞪着陆仰问。
吴鹏用手遮着脸在笑,只要提到元瑶,庞七就是这副炸毛的样子。
“我并没有请她呀,她也未必是到这里来的,坐吧!”
“肯定是!你不许叫人放她进来!……华笙,你到大门上去吩咐。”
陆仰看她一眼,不紧不慢的,“你说呢?郡主跑到门口,我将其拒之于门外这么做合适吗,难道梁王的面子也不给了?……你呀,怎么像个孩子。”
“那就说你不在!”庞七坐下来抱着手臂,还残留着希望。
华笙笑着打断她:“七公子是从宫里赶过来的?这两日很辛苦吧!今天有您喜欢的川菜呢……”
庞七看他一眼,“那有什么办法,太后还好,确实是老毛病又犯了,但是德妃不知道凑什么热闹,不过下巴上长了个痘儿也要我给她开汤剂调养,非要说自己内火旺,晚上睡不着觉,又说太医院的药没用,又说两个月没见着皇上……拉着我啰啰嗦嗦讲了半个时辰!”
“皇上不爱去她那里,她跟我撒什么娇?真是作……”
陆仰的目光像扇子拂过,虽是平静的,却宣告了他的态度。
庞七瞬间就闭了嘴。
唐迎听了突然笑着问:“七公子医术高超,有没有吃了可以让人话少的药?”
庞七卡了一下说:“下回我给她吃点哑药算了,一了百了!……哎,你是不是在打趣我?”
吴鹏又笑了,庞七的眼神还未杀过去,一个俏丽的人影逶迤而来,后面带着四个装束完全一样的婢女,庞七警觉的瞥了一眼冷笑道:“看来空了还要研究一下有没有吃了让人脸皮薄一点的药……”
丽人已经上了曲桥,婉约朝着水榭台而来。
娇声响起:“国公爷生辰大喜!元瑶特来贺寿……”
陆仰淡笑:“岂敢,天气炎热,郡主跑这么远辛苦了,梁王殿下最近可好?”
“劳您挂心,父王这一向很好,说到天气热,出了城往西来倒是渐渐凉爽,风也清劲起来,京城里谁人不知长庐山苑最适合消暑纳凉呢……”
“郡主风趣。”
庞七嘟着嘴沉着脸看两人寒暄,吴鹏就一直看着她,林大都督不看不听不说,就像不是这桌上的人。
元瑶微笑一挥手,身后的婢女捧着一个雕花漆盒走上前来。
“听说国公爷一直在找时炯的《倦客惊云录》,这里是全套三本的,不但有时炯的私章还有他书斋号浮余堂的章,元瑶也看不出真假,国公爷不如来鉴定一下,若是真迹,便作为生日贺礼吧!”
陆仰的眼里似乎有了点兴趣,这套书他找了好几年了。
庞七挤了挤鼻头上的肉,一脸不高兴的看着陆仰:“她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你告诉她的?还是她太有心了!”
婢女把盒子恭敬的放在桌上,因为元瑶是最后来的,而且事先不知道她会来,华笙只好引导她坐在了吴鹏的旁边,和庞七隔了两张座位。
庞七立刻把椅子往唐迎这边挪了挪,唯恐避之不及。
元瑶坐下,三根嫩手指撑着下巴看着,陆仰慢条斯理的翻着书,好像天塌下来也会继续似的。
庞七便扭头对华笙说:“饿了呢!能快些上菜吗?哪有逼着人吃饭前看书的,不知道是哪个府里的奇怪规矩?……那些古籍善本的,几十年上百年多少人摸过,脏也脏死了!”
元瑶看向她嘲讽道:“庞七难道不知道书是香的吗?难道你从来不看医书药书?本事都是娘胎里带出来便有的么?”
庞七哼了一声说:“看书是要分场合的,没见过在饭桌上看的!”
元瑶不理她了,只柔声问陆仰,“请问国公爷,可是真迹?”
第196节 找不到的白象()
陆仰一面慢慢翻着,一面道:“第一和第三本都是,第二本存疑……”
元瑶有些吃惊,不禁红了脸说:“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满您说,元瑶特地找了国子监的林大人和许阁老都看过……”她来之前对这套书的真伪是很有把握的。
毕竟林淮和许纵秋对古籍善本的研究是很有权威的,没想到还是比不过陆仰,心里既有些不甘,又对他更生几分敬佩。
“问题主要是出在纸张上……”陆仰竹节一样均匀修长的手指轻捻着纸,还低头嗅了嗅。
“这本里有一半的纸张是新纸做旧的,老纸薄而脆,纤维间的绒毛没有这么多……用嘴轻轻一吹声音当更轻些。”
“还有这字形,临摹的纹丝不差,但气韵仍略显不够通畅,所有的勾尾都是一样的,而原著却有细微的变化!”
元瑶走到他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捻了捻纸,觉得他说的应当不假,眸光流转间柔声道:“听您这么一说,元瑶又学了好些东西……既然这样,那就请国公爷先收下两本,容元瑶再去找另一本吧!”
陆仰淡淡道:“不用了,半个月前我已经寻得了……”
一旁小厮端了水盆过来,陆仰站起来洗手,唐迎发现两个姑娘都在看水盆,奇怪,洗个手有什么好看的?
等一下,好像是挺好看的。
那双称得上完美的手在水里姿态简练的游曳,三个女人都移不开目光,唐迎从来不注意男人的手,大约之前是没看过好的,如今见了陆仰的……
元瑶又问:“既然国公爷说这两本是真迹,那您得的那套岂不是赝品了吗?”
陆仰接过雪白的帕子擦干水,坐回来道:“这套书早就没有所谓的真迹了,当年时炯的弟子文书华将此书誊抄了五份,却将原稿尽毁!
五套书又散失了两套,留下来的当有三套……碰巧半月前我得了一套,因此,多谢郡主的心意,为人却不可太贪,这两本还请郡主带回去吧!”
“他为什么要烧毁原稿啊?”庞七问。
“文书华性子怪癖,他师父在世时对他比较苛责,所以时炯死后,文书华觉得自己的书法造诣超过了他,原稿没有存在的必要,便将它烧了……”
“那他还不是写得时炯一模一样,自己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