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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神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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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仪之默默别开眼。

    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啊!?

    能不能不要但是、但是、但是!

    “大姑娘怎么莫名其妙摔井里去了?又是怎么被捞出来的?被捞出来之后有没有发热咳嗽?赵宅又怎么被闹翻了?你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再回答我。”许仪之见小门房张口又想来,当即闷声威胁道,“若还是说不清楚,你门房也别当了,给我刷恭桶去!”

    小门房赶紧闭嘴,转着眼珠想了想,张口未有半分停顿道,“昨儿大姑娘不见了,大姑娘的奶妈妈说自己没文化就开始撒泼,撒得赵大人很生气。后来赵大人亲自带人在正院的井里找到了,奶妈妈又说自己没文化再次撒泼,撒得夫人很生气。再后来,赵宅里盛传是夫人把大姑娘推下去的,赵大人半夜三更去正院大吵了一架,今天一大早赵大人上衙时的脸色很差很差,就像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跟念绕口令似的,一下子就说完了。

    许仪之食指敲在桌案上。

    嗯,上回长春道长说他放了白九娘生辰八字黄表纸压在井里。

    赵大姑娘是不是借此向赵显逼了一逼?

    也不知能逼出个什么名堂来。

    许仪之直觉赵显不可靠,这个男人为了娶李氏连发妻的牌位都不敢放进宗祠,一次选择是这样,让赵显再选择一次难道就会改变了不成?

    “这个小厮,看上去真是眼熟。”翁佼打着哈欠走到清风堂内,一拍脑门,“诶!这不是镇国公府胡管事的幺儿吗!?”

    黄衣小门房泪眼婆娑点头。

    是的啊,是的啊!

    可算是还有人记得他啊!

    他爹是超品镇国公府的管事。

    他是内家练家子。

    往日他威风地在镇国公府撵鸡飞狗,如今他只是赵家的一个黄衣小门房!

    还是外聘的!

    赵家家仆每顿饭都能多分三块肉,就他没有!

    他委屈。。。

    许仪之没表达,见翁佼一边抠着眼屎,一边拿他的杯盏喝水,不禁默默地垂了眼,这个杯子怕是不能要了。。。这块桌布也不能要了,因为翁佼拿抠了眼屎的手去蹭了蹭…眼看翁佼的手快要摸上随从许百的肩了,许仪之终于忍不住了,闷声闷气道,“你能不能去洗一下手?”

    许百,他用得还是很顺手的。。。不能轻易不要啊…

    翁佼“啧”一声,头一昂,随侍丫头拿帕子浸了温水来,翁佼一边擦手一边端了茶盏问小门房,“你怎么穿成这幅鬼样子?”

    小门房瘪瘪嘴,千言万语汇成一个眼神瞥向许仪之,“回翁大郎,小的现今在赵宅当差…”

    翁佼口里含了一泡水险些喷出去。

    “你你你,你还真在赵大姑娘身边安了钉子呀!?”

    许仪之神色坦荡,颔首承认,“她身边无可用之人,若当真遇到什么,连个救火的人都没有。”

    她身边就只有些什么麦子、谷子、二丫子…

    都是些农作物,比她们的主子还憨些,能顶个什么用?

    而赵宅又是个龙潭虎穴。

    翁佼憋憋憋,憋了半天,憋出句话来,“许杏花,我告诉你,你真的完了。”

    这有什么好完了的?

    中意就表现,心疼就保护,关注就安插个钉子在他身边去。

    都是人之常情。

    许仪之啜了口茶,“你若是敢和翁笺透露半个字,你也完了。”

    翁佼当即嚷道,“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和妹妹背后说人是非啊!”

    “那可不一定,”许仪之面无表情,“毕竟你可是会和翁笺讨论哪家胭脂更好看的神奇大老爷们。”

    神奇的大老爷们瞬间被气得跳脚,跳着跳着突然似想起什么一般,凑到许仪之跟前,悄声道,“诶,你知道近日百馥春里头多了什么人吗?”

    百馥春…噢…就是赵大姑娘赢了一百两银子的香粉香水店?

    那老板娘妖妖娆娆的,许仪之对其没多大观感,“嗯”了一声示意翁佼继续。

    “多了魏大人府上的管事…我去三次,有两次魏大人府上的那管事都在。。。也不买东西,就在那店面里头,看见有人来就躲进内厢里…”

    “魏大人?”

    “魏朝啊!”

    天宝大街上的店面租金以五十两银子起价,百馥春从天空降,格调、用料、地段都是花了大价钱砸出来的,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份儿上,若无财无势,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更何况,怀璧无罪,一个妖娆婀娜的女人开了家万众瞩目的店本来就是件奇事儿,还在这南昌城里稳稳当当站住了脚。

    财肯定是有的,这势借谁的呢?

    一个三品布政使。。。家的管事可没有这样的势力。

    翁佼越凑越近,眨了眨眼睛,“你说,其中有蹊跷没有?”

    这位神奇的大老爷们,倒是不和自家妹妹说是非了。

    可他转过头来,和他这个自家弟弟说起家长里短来了!

    “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许仪之面无表情。

    “两只眼睛?”

    “那你最好把两只眼睛都戳瞎,因为长着也没什么用。”

    翁佼再“啧”一声,磨磨蹭蹭准备出门子,想了想还是憋不住,含着一脸隐秘微笑,不顾许仪之的面色冷淡,轻声再道,“魏大人做官倒是一把好手,却就知道欺负他家王夫人,也就仗着人王夫人好性儿,好受磋磨,忍了家宅里十来位通房姨娘,还得魏大人在外置下的美人儿外室?啧啧啧,当真是宽宏大量啊。”

    许仪之默不作声地一只指头怼住翁佼额头,将他怼了老远。

    怼着怼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许仪之手一松,唤来黄衣门房,沉声道,“把刚才的事想办法传到赵大姑娘耳朵里面去。”闷了闷,“不要让大姑娘查觉到你受了指使。若是大姑娘把你撵回来了,你就给我刷恭桶去!”

    小门房快哭了。

    他做错了什么…

    恭桶又做错了什么呀。。。

    为啥每次都要被他刷啊!

第五十九章 可能还是要刷恭桶() 
小门房哆哆嗦嗦地领命而去,翁佼莫名其妙东看看西看看,愣了愣方道,“这有什么好告诉赵大姑娘的?”

    许仪之背向后一靠,敛眉看向窗棂外一片春光,笑了笑,“我就想告诉她。”

    翁佼顿时抖抖抖,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虽说他、小红杏还有阿玠是满京师一半少女的梦,可这一半少女里起码有五分之三是不长眼睛的。

    小红杏虽然是只小白脸没错,可在他小白脸的皮囊下深藏着一颗阴暗的内心啊!

    翁佼在脑子里从五岁想起,他认认真真想了想小红杏还真没对哪位姑娘有过正眼相看,十五岁的时候,姑母循旧例要给小红杏安排铺床丫头,那丫头他见过胸大腰细腿长肤白,一看就勾人。

    可这勾人的小妖精还真就老老实实给小红杏铺了一个多月的床。。。

    “…烟青色水墨纹被罩、靛蓝素纹床单、竹节纹素锦床罩…”勾人的小妖精仰天长哭,“我这辈子都没铺过这么多床罩子!”

    翁佼一度以为许红杏有断袖之癖,很是自危了一段时间。

    许红杏敏锐地发现了,十分鄙夷。

    “我喜欢聪明人,我就算喜欢男人,你要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一句话伤害了他许久。

    如今。。。

    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许仪之笑看春光,温言软语一句“我就想告诉她”吧?

    真是。。。真是让人又惊讶又…恶心…

    翁佼好奇心大起,砸了一句,“阿嬷身子好了,顶多初秋,我们就要回京师了哦。”

    “所以呢?”许仪之抬头看翁佼。

    “所以,你和你家赵姑娘怎么办?”

    许仪之点点头。

    嗯,他喜欢“你家赵姑娘”这个称呼。

    可他不喜欢别人问他“怎么办”。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路不会自己铺到你脚下,得靠自己打出来。

    “到时候你在京师,姑母叫嚷着要给你说亲。哦,对了,太清长公主不是一直让着跟你年纪相配吗?噢噢噢还有晋康翁主家的小姑娘’仪之哥哥、仪之哥哥’叫得不也可顺口了吗?你都十八了,再不娶怎么办?剩成一个大龄未婚老郎君,风华正茂的小姑娘怎么看得上你哟。”翁佼啧啧啧。

    许仪之很想问问,你这些市井气十足的逼婚说辞究竟是跟谁学的?

    让你不要跟天宝大街上卖珠翠的张大妈唠嗑了吧!

    人张大妈家里是有个年方二八,还在吃妈的老姑娘。。。

    可逼婚这种技术活,实在不是你业务拓展的范畴啊…

    翁佼看许仪之脸色不太好,为自己加了把劲,“而且你自个儿想想,距离都不是问题。你若说你要娶赵大姑娘,姑母同意吗?你若说你只是想同赵大姑娘来一场风花雪月,赵大姑娘同意吗?赵大姑娘是美,我也看着流口水,可她到底只是个五品文官的庶。。。哦不对,庶女都不是!只是五品文官的侄女!要是姑母能同意,我把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许仪之垂下眼眸,隔了许久才轻声道,“距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都不是问题。”

    “那问题是什么?”翁佼发问。

    “唯一的问题是…”许仪之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唯一的问题是,他渐渐明确他是中意赵大姑娘的,而赵大姑娘似乎还不中意他。

    这才是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许仪之转过眸子,扫了眼更漏,转了话锋,“你今儿不是约了张大妈,要帮她家的闺女相看隔壁巷子的教书郎吗?你不用去了?”

    翁佼连连称是,瞬间忘记自己的发问以及将才的话题。

    很多时候吧,其实许仪之都想告诉京师里那些个对翁佼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少女们一句话:搞定了街头巷尾的大妈,您就算一半搞定了平阳县主家的嫡长子;搞定了家宅后巷的另一群大妈,您就算搞定了另外一半的翁大郎。

    许仪之垂眸戳了口茶。

    还有半年就回京师了。

    如果在这半年内搞不定赵大姑娘,那他就…

    唉。。。

    那他就再拖几个半年慢慢搞定吧…

    已被人划定为盘中餐的赵大姑娘这几日过得有些一言难尽,经那夜,李氏数日未曾见客,而赵显又将衙门当做他的避风港了,把这各怀心事的一家老小尽数甩在了宅子里,不曾过问。

    早晚去同赵老夫人问安时,又得看见赵华龄如狼一般的眼神,老夫人起初还出言教诲,日子久了也渐渐不开口了,任由檀生与赵华龄口舌之争,檀生往往一语中的将赵华龄打击得体无完肤,赵华龄却越战越勇,似是存着一个要为母亲讨份公道的长志。

    檀生不想同小姑娘纠缠,连带着前世,她如今都是二十好几的年岁了,再同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争口舌,实在好笑。

    赵老夫人待檀生倒是一如既往的关怀,看着檀生的胳膊,很是落了几滴泪,当下就下令,要把赵家荒凉僻静的地方都给铲了,说了就动,赵家这些时日陆陆续续进人动工,檀生的娇园也被划定在动工范畴之内,花间、小隔间、栅棚的砖瓦都得换一遍。

    檀生为躲清净,也不想在这赵宅中,时常借看风水之名或邀约翁笺,或只带着谷穗出门子。

    每进出一次门子,总有个小门房痴痴地看着她。

    檀生原先以为自己看错了,哪知捉了个现行,透过帷帽余光一瞥,便瞥到一个黄衣小门房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

    檀生停住脚步,轻声问那小门房,“怎么了?”

    小门房愣了愣,没得红了一张脸,“没…没怎么…”

    “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嗯…”小门房赶紧点头。

    檀生走近了些,“说吧。”

    小门房谨记许仪之教诲,仰起头又开始背书,“百馥春最近多了几个人,是魏朝魏大人家的管事,那管事每次都在店面外游荡,见有人进店里就赶紧藏到内院去。百馥春的老板娘可能是魏朝大人安置的外室,呵呵呵,魏朝大人就是欺负他家王夫人好性儿,让王夫人不仅要忍家里十几个通房妾室,还要忍外室,呵呵呵。”

    这么长段话,这小门房一个结巴都没打,念得既流利又不带丝毫…感情…

    檀生,“???”

    檀生一脸发懵,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小门房一颗悬吊吊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呼”的一声落了地,太好了,他已经偷偷摸摸告诉赵大姑娘这件事了!

    小门房再拿眼偷偷看了看檀生,太棒了,赵大姑娘肯定也不会怀疑是有人指使他来的。

    哈哈哈哈哈,他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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