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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翻身下马朝甲士们点点头示意,便见甲士身后、军帐门口附近横躺着十名秦军步卒尸体,一个已然冷却的篝火灰烬静静地留在甲士尸体中间,林弈知道这定是部下们未向林弈禀报,不敢擅自做主挪动阵亡同袍的遗体,这才任由着这十个已然失去的同袍静静躺在篝火堆旁。
眼见这些惨死的部下,林弈眉头一皱,不禁便是一阵心疼,这些甲士们经过自己长达半年的训练,无论是战力素养都已经远远超过秦帝国兵团巅峰时期的锐士,任何一个甲士身上无疑都凝聚了林弈的心血,这也是林弈一再强调不能强攻咸阳,白白浪费这些宝贵甲士性命的因由之一,而此刻一下子无端阵亡了十名精锐,林弈难免有些心疼。
走到那些阵亡甲士跟前,林弈蹲下身來细细地检看这些死去甲士身上的伤口,大略检看一番,林弈看出來这十名甲士中有两人是脖颈突然遭受外力摧折而死,其余八名则是被一种菱形暗器射中后颈处要害而身亡,甲士身上的衣甲完好,洠в械督;车暮奂#厣弦矝'有凌乱的脚步等痕迹,很显然,这十名甲士应该是在几乎同一时间内,被敌手突袭得手。
细心的林弈还发现,这些甲士死时几乎都是面朝咸阳方向,面上也并未有惊慌之色,应该对敌袭毫无知觉,那两名脖颈被扭断的甲士站在军帐门口,应该是当时轮值站岗的甲士,其余几名则是并排躺在篝火堆旁。
轻手轻脚绕过这些阵亡甲士,林弈掀起军帐布帘进了大帐,这原本是一个十人甲士班的小型军帐,帐内两根立柱旁跌落着两捆应该是用來绑缚那两个可疑之人的绳索,绳索端口平整,应该是被利刃割开的,林弈拿起那被割断的绳索,一面打量着军帐内不甚明显的脚印,在脑中推断着这两个可疑之人到底是如何顺利击杀看守甲士而逃脱的。
以军帐内以及外面甲士阵亡的情况來推断,这两人极有可能是自行割断绳索,而后称甲士不注意突袭得手,这两人被擒之时,身上定藏有甲士未曾搜出來的暗器之类物事,才能顺利割断绳索,而以甲士伤口凝固程度以及尸体余温來判断,这两人逃脱的时间大概是在子夜左右,也正是秦军主力倾巢出动,大举进攻咸阳城的时间,军帐外的看守甲士那时定是进攻咸阳城如火如荼的场面所吸引,而未曾留心军帐内那两人的动静,这才让他们轻易得手了。
秦军攻城之时那地动山摇般的动静,也很好掩盖了甲士被击杀时所发出的声响,这让林弈不得不佩服这两人老道阴险:“直贼娘,倒是小看了这两个老狐!”林弈恨恨地骂了一句,扔下手中绳索径直出了大帐。
正想问问四周甲士是否有发现其他线索之时,林弈便遥遥望见胡两刀带着几名护卫风风火火地彪进辎重营。
“上将军!”遥遥望见林弈矗立在军帐前,胡两刀连忙匆匆飞身下马,对林弈一拱手道。
“老胡,如何了,可曾追捕到那两人!”林弈负着手沉声问道。
胡两刀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末将亲自带着两个连的骑兵,搜遍大营内三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地方,均未发现那两人踪影,竟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洠д业剑肷辖鸱0常 彼底牛呛熳帕车屯饭笆值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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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上将军,那名昏迷的姑娘已经醒了,说想要见您,您看!”胡两刀又轻叹了口气,随即想起一事來对林弈说道。虽然当日咸阳撤离之时,施静化装成雪玉侍女跟随大军撤离,但除了林弈之外,几乎洠в衅渌嗽倌苋系檬┚玻院降抖允┚惨彩切瓮吧艘谎
“好,我这就去看看她,老胡你带人再查看一下现场,看看还有洠в惺裁匆怕┑暮奂O咚鳎硗夂蒙苍嵴饧父黾资浚烁鞔途粢患叮 绷洲慕淮降兑痪洌愦掖疑下碇北贾芯笳识ィ┚惨恢被杳圆恍眩洲谋惆才潘≡诳沓ㄅ偷闹芯笳剩约喝粢菹⒈阌牖の兰资恳煌吩谝桓鍪舜笳誓冢巯抡饬礁錾矸菘梢芍颂幼吡耍仓挥惺┚仓勒饬饺苏媸瞪矸萘恕
策马疾行片刻,林弈便來到中军大帐,将战马交给帐门口的护卫,自己掀帘轻步走了进去,绕过大帐内用于隔开内外两帐的帷幕,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便扑鼻而來,那是军医为施静所敷的治外伤草药,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來,林弈便见军榻上一脸苍白的施静正在闭目养神。
“施静姑娘,我是林弈!”林弈轻手轻脚地走到军榻前,不想施静也正好闻声开眼,便微笑着说道。
“将军……”突然见到跟前人竟是林弈,施静呜咽一声两行晶莹粉泪便顺着洠в醒陌尊撑踊讼聛怼
“施静姑娘这是怎么了?你,你别哭啊!”林弈素來不善哄女子,一见施静如此竟是有些手忙脚乱起來,半举着长满老茧的大手却不知道该不该替施静擦去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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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啊!”见施静嘴唇发干,林弈慌忙转身又出了内帐,在外帐找寻了片刻却只找到两个水袋,他的中军大帐素來肃然简朴,除了必须的地图长案木墩以及若干挂在帐壁上的兵器外,如水杯茶壶之类的物事却是无法找到,林弈无奈的晃了晃水袋,拎起那个约摸还有半袋水的水袋又反身进了内帐。
“來,先将就喝些冷水,一会我让人给你熬些鲜辣暖身的羊汤來!”林弈半蹲在军榻前,小心翼翼地将水袋送到施静嘴边,微笑地说道。
望着跟前这位叱咤风云的秦军统帅,竟能如此温柔地给自己喂水,施静一时间心下便是一股暖流滚过,原本有些发涩的双眼竟是又溢出颗颗晶莹剔透的珠泪來。
“施静姑娘别哭啊!这是怎么,不想喝这冷水吗?那你别哭啊!稍等稍等,我这就去让军士给你熬些热汤來!”眼见施静怔怔地望着自己,对送到嘴边的水袋口竟是无动于衷,眼睛居然又涌出泪水來,林弈又慌的有些语无伦次道,说着,林弈便要收起水袋匆忙起身出帐。
“不必了将军,施静喝水!”施静连忙伸出兀自洠в卸啻笃Φ挠沂掷×洲模铺槲Φ厮档馈
“啊!哦,那好,你先暂且喝点!”林弈一愣,见施静如此,便又反身重新蹲了下來,小心地将水袋口送到施静嘴边,见施静张口咬住水袋口,林弈这才缓缓地轻抬起水袋,让里头的水慢慢流入施静口中。
费力地吞咽了几小口水,施静便微微摇了摇头,林弈便连忙收起水袋,举起右臂用不甚干净的袖口给施静轻轻擦了擦嘴角,笑着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洠В
“好多了!”施静点点头,用那双兀自有些朦胧的双眼满含情意地盯着林弈瘦削黄脸打量一番,淡淡笑道:“一年不见,将军竟是瘦了这么多!”
“整日提着脑袋,到处奔波拼命,能活下來已是上天开眼,瘦了点又不碍事!”林弈闻言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大大咧咧地说道,两人相顾笑了笑,林弈便正色问道:“对了,施静姑娘是如何受此重伤,那两个可疑之人又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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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那人,哪个,那个老翁还是那中年人,若是中年人倒是有些眼熟,可一时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谁!”林弈闻言一愣,皱眉思忖片刻说道。
“那个中年人,便是韩谈!”施静轻叹一声,淡淡地说出了一个让林弈惊讶不已的人名。
“韩谈,!”林弈失声低呼一句,竟是满脸不可思议之状。
一百五五十八 韩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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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一天一夜了,军医说你内伤颇重,能否何时苏醒只有靠你自己的造化了,幸好上天庇佑,你顺利挺了过來了!”林弈将水袋放在一旁,微笑着帮施静重新盖好身上的军毯说道:“你刚刚醒來,身子还虚弱着,先休息几天羊羊身子,就过两天再和我好好说说,关于韩谈那老狐的事情!”虽然林弈此刻心下是满腹疑惑,但一见到施静那苍白的脸色、依旧干涸的嘴唇,便不忍心让这位原本亦是楚楚动人的女子,勉力撑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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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与林弈等人在咸阳城外的密林里分别之后,施静便开始苦苦寻找韩谈,想要弄清楚这位原本救过她性命的义父,是否真的叛国投敌了,孤身一人的她,经常冒险化装潜入汉军,终于有一天让她亲自在汉军大营里见到了这位义父。
施静原本以为,义父投身敌营应该是忍辱负重,为了某种他深远的图谋,然而,在韩谈所住的军帐里,与韩谈见面细谈之后,施静却是大失所望了。
“静儿,你怎么找到这里了,义父不是让你混入林弈身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吗?难道情况有变!”一见到风尘仆仆的施静,韩谈并不关心施静的生死安危,却是急急地问起有关林弈等人的事情。
“义父,静儿想问您一句,您是否是真心投敌!”施静却是一反常态,洠в邢褚郧澳茄ㄎㄅ蹬档赜幸痪浯鹨痪洌炊谥饰屎傅馈
“你为何有此一问!”韩谈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來,不悦地反问道。
“义父曾教导静儿,凡事定要以国家社稷为重,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得有不忠叛逆之心,如今义父却作出去国降敌的举动,实在是令静儿百思不得其解,恳请义父为静儿解疑答惑!”跪倒在地的施静,昂起头鼓足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去国降敌!”韩谈闻言冷冷一笑道:“大秦国眼看着就要覆灭了,国君又不愿采纳老夫良策,岂能怪老夫提前为自己谋条生路,静儿你难道不记得,义父曾教过你,上天有好生之德,蝼蚁亦尚且偷生,何况义父是个行将入土之人,难道就不能让自己有个安享晚年的机会吗?”
听着韩谈为自己狡辩的话语,施静心下慢慢冰凉了下去,她父母家人曾丧命在奸臣贼子赵高一党手中,背负国恨家仇的她,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这些反复无常的叛逆小人,而如今自己一向敬重的义父,却也沦落到与这类人同样的行径,施静只觉得原本矗立在自己心中的那尊神,瞬间垮塌碎成一地粉末,脑中顿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静儿,你是不是已经探明林弈等人的动向,快说说突围出去的秦军残部与皇族现在何处!”眼见施静愣怔发呆,韩谈心下一动,连连催问道。
“义父是否是要拿这情报去为自己换取荣华富贵!”施静醒神过來,忽地语气冰冷地质问一句。
“静儿这是何意,难道你还不明白义父的苦衷吗?”原本露出的些许笑容,倏忽之间又在韩谈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又换上了阴沉发黑的脸色,冷冷地对问一句道,老辣的韩谈此刻也已看出來了,眼下这个女子怕是要背叛自己了,负在背后的右拳竟是下意识地捏紧蓄力起來。
“义父救过静儿性命,又养育了静儿这么多年,大恩大德静儿无以回报!”施静愣怔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低头道:“若有來生,静儿定做牛做马以报义父此世恩情!”说完这句,施静忽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韩谈正色冷声道:“只不过,这一世静儿却再也无法再认一位卖国求荣之人做义父,静儿就此与义父恩断义绝!”说罢,施静解开裹在头上的布巾,左手一搂过自己长发,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一缕乌黑的长发无声地飘落到了地上,看得韩谈竟是一时微张着嘴惊呆住了。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静儿今日便断发明誓,倘若义父觉得还是不够,那便请义父取了静儿的性命罢了!”做完这一切,施静言语凄凉地将手中匕首捧到韩谈跟前,两行清澈的泪水竟是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罢了,罢了,你走吧!”望着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