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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阎乐仅仅驰骋不到一里地之时,异变突起,一道绳索突兀地从平地弹出,绊住那汗血宝马前腿,便听得那宝马长嘶一声,栽倒在地。马背上的阎乐再次被掀翻落地,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阎乐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慌忙抽出腰间长剑,四下紧张查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伏击自己。
忽地一声轻响,黑暗之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弩箭,竟只靠着依稀朦胧的月色便准确射中阎乐紧握宝剑的右手手腕。阎乐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应声落地,细长弩箭贯穿了整个手腕,痛得阎乐几欲晕厥过去。
路边黑森森的树影之间突兀地现出十余个个黑衣人的轮廓。那些人见阎乐倒地便飞奔到近前,一名黑衣人一脚踢开阎乐跟前的长剑,一把揪住阎乐衣领,借着月色端详一番,回头向另一位黑衣人禀报道:“子桓公子,是咸阳令阎乐!”
那黑衣人赫然便是受命先行赶来设伏的子桓。子桓闻言俯下身子,一把拽过阎乐,恨声喝问道:“阉人女婿,我父亲与赵高那阉人现在何处?”
手腕处的伤口,让阎乐疼得直冒冷汗,哼哼哧哧地敷衍道:“我不清楚,一出西门我们便分道了!”阎乐心中想着或许能骗过子桓,让他去寻找子婴、赵高,这样自己也好有机会脱身。
不成想,子桓眼中凶光一闪,一把带血长剑随即架到阎乐脖颈旁,冷冷地道了声:“说!”
阎乐被子桓一喝,浑身不禁打了个激灵,颤颤巍巍地一指来时的方向说道:“你父亲与赵高都受伤了,在那边路上躺着呢!”末了不忘谄媚一句,“公子,你父亲不是我伤的,是他自己不慎跌下马的……”
话还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阎乐便紧捂着狂喷鲜血的脖颈软倒在地,一双大眼竟是死不瞑目般地睁着。
“将阎乐尸首带回,请林将军验明正身!”子桓冷冰冰地下令道。
“遵命,公子!”
子桓眼角瞥见那匹不愿离自己主人而去的汗血宝马,原本酷爱战马的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哼道:“没想到这奸贼的坐骑,却也这般恋主!”说罢举起长剑一刺那宝马后臀,马匹受惊,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惊慌逃走。
子桓这才带着手下及阎乐的尸首,沿着阎乐来时的方向,匆匆寻了过去。奔行了将近一里地之时,便见远处黑压压一大片甲士举着火把围在路中间。那些甲士赫然便是左臂绑着白布条的重甲步卒。
子桓连忙带人挤了过去,这才看见火把甲士圈中,林弈与子陵正为父亲子婴处理那森然可怖的断腿伤口,而赵高赫然躺着一旁,显是已经气绝身亡。眼见父亲面如金纸、气如游丝,子桓心下一沉,近前问子陵道:“二弟,父亲伤势如何?”
子陵抬头望了望子桓,眼中隐约可见一层雾水,轻声叹了口气道:“父亲伤势过重,昏迷不醒了!”子桓一脸冷霜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说,默默蹲下来,帮着林弈子陵包扎好父亲断腿伤口。
“让让,兄弟们让让!”胡两刀粗豪的声音在甲士围起的人墙之响起。林弈三人抬头,便见胡两刀抬着一副由路边小树枝制成的简易担架,与郑浩一同挤了进来。
“胡兄、郑兄,你们去找几个健壮耐跑军士,轮流抬着子婴公子,务必小心不要颠破公子腿上伤口!”林弈起身吩咐道。
“诺!”胡两刀二人慨然拱手领命。
“长公子,是否见着阎乐?”林弈这才询问子桓道。
“阎乐想往守军大营逃跑,已被我等伏击斩杀!”子桓侧身一指身后,手下抬来的阎乐尸首道。
林弈瞧见阎乐尸首,长出一口气也指着一旁赵高冰冷的尸首道:“我等赶来之时,赵高已然毙命而公子父亲则重伤不醒。查看其背上伤口、弩箭,我等推断大概是被公子父亲的袖弩所杀!”说着,俯身掀起子婴右臂长袖,那副铜板袖弩赫然绑在其小臂之上,铜板夹层里的弩箭已不见踪影,大概被子婴全部射出了。
子桓看了看父亲右臂上的袖弩,点头道:“不错,这副弩弓名叫公输班袖弩,是当年父亲奉命回陇西故地之时,老宗正赢腾送给父亲的一件保命利器。没想到,赵高竟会命丧此物之下,老宗正泉下有知,也当瞑目罢了!”说着长叹一声,一脸悲凉萧索,大概又想起那些惨死在赵高手中的皇族父老弟兄。
林弈猜出子桓定是又睹物思人,便宽慰道:“长公子请节哀,天意昭昭,任何奸佞都难逃恢恢天网。如今赵高已被公子父亲亲手诛杀,那些惨死在赵高等奸佞之手的忠魂烈士们,也能安息罢了。为今之计,我等需速速回城,急救公子父亲才是!”
见子桓默然地点了点头,林弈便一挥大手下令道:“所有将士,全速回城!”
“诺!”一圈甲士轰然响应,随即便散开成纵队,抬起重伤不醒的子婴,带着赵高阎乐二人的尸首,隆隆地往咸阳西门迈开战靴,飞奔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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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许诺拜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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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弈等人匆匆回到子婴府邸之时,天色已经开始微微发亮。去看看网 。7…K…aNKan。。
子婴义女雪玉公主一见林弈铠甲凌乱、一身血腥地闯进正厅,先是一惊,接着又瞧见被甲士抬进来、浑身是血的父亲子婴,顿时“嘤”地一声便晕厥过去。府里的家老顿时手忙脚乱,一面忙着吩咐下人快去寻太医来救治重伤子婴,一面又催促侍女将昏倒的公主抬进房间休息,又要安排林弈等众人人歇息等等。平素稳健的家老此刻忙得团团乱转,急得额头潺潺冒汗。
谋士老韩谈倒是丝毫不见惊慌,稳如泰山地细细查看一番子婴的伤势之后,便请林弈备细地将今夜发生的大事,前前后后叙述一遍。待听到赵高、阎乐相续伏诛之后,老韩谈亦是长叹一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眼下整个咸阳城已是混乱一团,不知林将军对此有何高见?”一番嘘唏感慨后,老韩谈眨着老眼意味深长地问了林弈一句。
“末将行伍粗人,只知陷阵杀敌,诛杀奸佞。至于如何处置时下乱局,还是请韩大人代为谋划才是!”林弈心知这只老狐狸定是在试探自己,因而故作谦虚道。
此番兵变的主力是林弈带回的两千重甲步卒。老韩谈虽对林弈有着深深的戒备心理,怕他有甚野心图谋,但又不能立马得罪手握精兵的林弈,因而面上不得不做一番虚以委蛇的功夫。只见老韩谈皮笑肉不笑地谄媚道:“林将军莫要谦虚才是。此次兵变诛奸,都是仰仗将军全力周旋谋划,连老朽都自愧不如啊!有将军这等年轻将才,我大秦便有望重振雄风。天赐将军与我大秦,真乃万幸也!”
“身为大秦锐士,竭力助公子廓清朝政、扫除奸佞,实乃末将分内之事,望韩大人勿要再谬赞才是!”林弈对老韩谈的奉承并不感冒,反倒微微有些厌烦,眼前赵高这把持朝政的奸佞一除,咸阳大秦朝堂权力顿时出现真空,谁来掌权谁来统兵,都是亟需商榷之事。另外还有诸多朝政大事也亟待理清底定,而这老韩谈却一味地玩弄心机试探自己,生怕自己会威胁到他日后的权势地位。“宫闱之内养出的老狐狸,真是让人腻烦上火!”林弈暗暗骂道。
“如今公子重伤昏迷不醒,内则朝野一片混乱,外则盗军大举压进,末将恳请韩大人尽快一同商议定夺诸般紧急事宜。”林弈虽然心下责怪老韩谈满腹心机,但又不得不作出让步。如此作为,因由便是林弈对秦国朝堂不甚熟悉,对于庙堂运转、政事人事的处理,林弈自问也是不如久居权力中枢之地的韩谈娴熟善处。而林弈想要建重整大秦一番功业,单凭其在战阵上攻城略地,却是远远不够。在找到能与自己同心同德且具有理政辅国之能的大才之前,林弈唯有倚靠韩谈这样的老臣来维持朝政运转。因了如此,林弈不得不对这老狐狸“谦让”妥协罢了。
见林弈如此谦恭之态,老韩谈这才得意地眯起老眼道:“林将军言重了!老朽不才,定当竭尽全力助将军匡扶朝纲。目下情势,赵高与阎乐等奸佞魁首业已伏诛,余下那些赵高的走狗、新贵权臣们,虽不足为患但亦需尽快一并剪除。老朽之意,请将军尽快派兵缉拿赵高、阎乐、赵成等人三族,并将赵高提拔的三公九卿新贵们全数满门缉拿。尽速了结除奸事宜之后,你我二人助子婴公子登基即位,启用一些退隐的老臣及幸存下来的若干能臣大吏,来稳住朝堂。而后便由将军整顿关内所有秦军精锐,统率大军出关平定山东叛乱。这便是老朽的一些拙见,将军意下如何?”
林弈沉吟片刻,皱眉道:“韩大人大体方略,末将甚是赞同。关于缉拿赵高余党之事,在回城之时,末将业已请子桓、子陵二位公子会同陈建新、谢树挺千长带兵进行全城搜捕,相信正午之前定能全数缉拿完毕。只是平叛之时,以眼下我军兵力,若急躁地出兵去平定山东叛乱,恐怕有失稳妥。”林弈顿了顿,见老韩谈一脸混不在意,便连珠发问道:“末将请问韩大人,可知我大秦关内眼下兵力多少?战力战心如何?器械粮草可否充足?山东叛军兵力几多?战力如何?”
韩谈闻言这才哑然,微张着老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林弈的连珠发问,微微吞咽了口口水,悻悻拱手歉然道:“是老朽考虑不周,一时轻燥了,还请将军见谅。”略微思忖片刻,韩谈接着道:“兵家之事确不是老朽所长。这样日后举凡涉及兵家战事皆有由将军全权负责,老朽竭力替将军稳住后方,保证粮草后援充足。而将军只需全力对付汹汹来袭的盗军即可,将军意下如何?”
“也好,如此你我也可各尽所长为国效力。不过末将现下正有一难处,然而却实难开口。”林弈突兀地停住话头,只待老韩谈追问。
“将军有话但讲无妨,若是老朽能帮的上,自当全力相助!”韩谈果然问道。
“好!那末将便厚着脸皮开说。”林弈整了整脸色道:“末将先行申明,并非是向公子要官要职,望公子与韩大人莫要误会末将才是。时下末将仅是区区一名步军千长,爵不过大夫。若无皇帝授命,而冒然统领关内所有大军,就怕届时朝中会生出诸多议论,军中那些职爵均比末将高的将官亦会心存不满。如此一来,将士不能同心用命,必将影响到大军行止攻守,进而会导致我军战力骤然下降!”
韩谈听林弈说完,先是一愕继而抚掌大笑道:“将军多虑了!当此乱世之时,选定统兵大将,自当是唯才是举。老朽深信,以将军才华能力,必能胜任大将之职,况且林将军还有助公子平定朝野、拥兵勤王之大功,上将军之位舍将军取谁也?”顿了顿老韩谈收起笑容,正色道:“公子之前早已同老夫说过此事。公子有言,将军大才,屈居一个小小千长,实是暴殄天赐良将,诛奸大事能成,公子自当拜林将军为上将军,以将军为我大秦之砥柱栋梁。请将军放心,一旦公子醒来、即位称帝后,老朽必当奏请公子下旨任命将军为我大秦上将军,授兵权虎符,统率关内所有大军,全力抵御叛乱盗军!”
老韩谈的一番慷慨陈词,让林弈颇为动心。战乱之时,各方势力君主都视兵权如命,轻易不肯授人以兵权虎符。林弈起先还担心子婴对自己有疑虑,生怕子婴不肯轻易授自己虎符用以调兵遣将。不成想,老韩谈开口便表示子婴有意拜自己为上将军,这着实让林弈心下又惊又喜。若是能顺利当上大秦上将军,那自己的功业大门便可轻易打开,林弈仿若已经看到千军万马高呼自己姓名万岁的壮观场面。
“万万不可,如此冒然擢升末将一个小小的千长,实在有违商君所定的军功爵法度。再则当年武安君白起,亦是一战一功地扎实建功。末将自问远远不及战神武安君,故而斗胆请辞!”林弈竭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虽依旧暗自欢喜,然而面上却推辞道。
“林将军莫要再推辞了,商君不也还说过,我大秦官吏只须尽责做事而不必兴原来山东六国那般虚礼。”老韩谈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又道:“若是将军怕不能服众,老朽倒还有一策。便是公子即位后,先拜林将军为假上将军,暂领虚职以便于统率大军,待将军日后再建大功之后,自然而然便可去掉那个“假”字。”
林弈默然片刻,终是不再多做推辞。于是便与韩谈备细商谈稳定朝堂的诸般事宜,两人又详谈了近两个时辰,方才堪堪议定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