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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军深陷重围,轻兵死战,冲出武关!”喊罢,便是一把扯下身上铠甲,披头散发一声布衣地大喊着,向武关方向的楚军大营反冲回去。
身后的赵丹、胡雷二人未料到,子桓在这危急关头竟能展露出悍将本色,感奋之下亦是齐齐一声发喊,带动着周围慌乱的秦军骑士们纷纷抛下铠甲等重物,轻身狂飙,随着子桓向楚军大营及武关发起了亡命的反冲击。
一时之间,这道月色下原本宁静的山谷盆地,到处是火光四起、人影闪动、呐喊阵阵、哀嚎连连。盆地中央及两道山塬之上,满是四散慌乱寻路突围的秦军骑兵的身影。秦军的中军司马并幕府的一班司马,在往山塬上撤退时,遭遇弩箭木石突袭,几乎伤亡殆尽。连秦军唯一剩余的一位高级将领毕阖,也中箭负伤,只能在护卫的掩护下,慌乱地择路而逃,根本无力指挥秦军骑士们聚集突围。被楚军几轮箭雨摧残下,伤亡惨重的秦军们又陷入群龙无首的乱象之中。子桓的一声“轻兵死战!”,倒是惊醒了如无头苍蝇般的秦军骑士。队伍中残存的百长千长们,连连齐声高呼“轻兵死战,杀向武关!”,便聚集起身边的部众,呼啸着随着子桓一路秦军向武关方向发起了凶猛冲击。
如此一支尚不是真正秦军主力的铁骑,竟能在丧失主将及中军幕府的情况下,经历几番混乱又能屡屡有序地重新聚集、择路突围,其强大的军队凝聚力及军官优良的战场素质,让正在在武关箭楼上观望的刘邦萧何等一班草根将领惊诧不已。一旁的张良更是由衷概叹一句:“若是沛公有如此一支劲旅,何惧天下群雄诸侯也!”
“罗将军能否给刘季也带出这样一支军队来?”刘邦忽地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在其身旁的赫然是朱辉一直在找寻的罗沅欣,在罗沅欣身旁还有一位戴着黑纱斗笠的黑衣神秘人以及同样身着秦军将领铠甲的褚韦。不用多做解释,看官们便可猜到,那位黑衣神秘人是谁。如此三人突然出现在刘邦身旁,林弈谋划的这场奇袭战为何突遭惨败,因缘便是显而易见罢了。
闻听刘邦问话,罗沅欣竟是有些脸红局促地期期艾艾一句道:“沛公手下军队战力也是不弱啊!”
“不弱个屁!都是一些疲民无赖、散兵游勇,哪及得上你们秦军的精锐主力。老子现在还记得章邯那支刑徒军的恐怖战力,连项梁都死在章邯军下,若不是章邯后援粮草不济,何致会败给项羽的江东军!”刘邦黑着脸骂了句,便是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说罢,便不再理会罗沅欣三人,兀自观看谷内战况。
且说在子桓的竭力嘶吼之下,秦军慢慢汇聚成一股黑色洪流便重新卷向楚军大营,向武关冲击而去。便在这时,武关城头又是一阵如雨点般的鼓声,城下的平民区及楚军大营内忽地冒出众多土黄衣甲的楚军步卒,呐喊着便与冲来的秦军铁骑杀到一块。
“羽箭掩护,杀!”子桓挥着长剑又是一声大喝,便带头催着胯下战马冲进楚军人流中,挥舞长剑四下砍杀楚军步卒。
“嗖嗖嗖!”随后跟上的秦军铁骑们,纷纷摘下混乱中被自己遗忘的弓箭,娴熟地瞄准汹涌而来的楚军射击。这些胡人材士组成的秦军铁骑,要说剑术之类的,可能还不及这些楚军士卒,然而其弓马娴熟却是楚军不能比拟的。尤其是近战之时,因了两军混战在一起,楚军的大型弩箭暴雨顿时失去作用。然而秦军随身弓箭却是大见威力且能流畅发挥,便听得“嗖嗖”清脆啸声,呐喊着挥舞着吴钩短剑长矛的楚军步卒们,竟是一个个在昏暗火光下带箭倒下。一时之间,秦军铁骑竟是一举冲入武关城下的平民区,大有冲破武关之时。
“绊马索!”一声怒吼在乱哄哄的楚军中响起,楚军步卒们纷纷取下背负的长绳,两人一组便展开专门用于绊倒战马的绊马索。
由于平民区内,屋瓦楼房林立、街道小巷曲折,秦军铁骑的冲击力大见滞缓,反而有利于楚军步卒的反击截杀。如此一来,便见秦军骑兵们纷纷被绊倒摔下战马,立时便有一旁等候的楚军步卒挥着短剑吴钩上前猛刺一通。
这般惨烈搏杀了大半个时辰,秦军铁骑竟是被胶着黏住,丝毫不能向武关关城挺进半步。而与此同时,两道山塬上的楚军步卒也结阵压下,渐渐地把秦军包围压缩在楚军大营与平民区之间。
眼看着三面被围,残余的秦军们只有且战且退地慢慢退向盆地南面的深涧前的一片空地上。这道深涧之下是流向丹水河的一条支流,深涧足有二三十丈宽,深不可测,便是如同一条绝路一般。
慢慢向深涧跟前聚拢的残存秦军仍有数千之众,然而近两个时辰久战之下大都人人负伤带血、疲惫不堪、气喘吁吁。虽然如此,秦军们在百长千长的带领之下,仍是人人面色凌然鲜有惧色。眼见着,黑压压的楚军隆隆压来,楚军大队身后亦是列起排排弩箭,幸存的几名千长骤然便是一声嘶哑爆喝:“死战报国,死不旋踵!”喊罢,便是齐齐带头猛地扑向压来的数倍于己的大队楚军。顿时身后的秦军将士们被激励之下,血脉贲张猛地齐声怒吼,如同黑色龙卷风一般向楚军发起了亡命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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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活不受辱死不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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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的秦军铁骑们,在军官的带领下,冒着楚军弩箭暴雨,向楚军发起了亡命冲锋。去看看网 om。一队队、一排排秦军铁骑骤然倒在楚军军阵下,身后的黑甲铁骑却依旧咬牙怒吼着,冒死冲上前去,其凶狠搏命的冲击,竟让数万名楚军组成的大阵隐隐有溃散之象。
“樊哙周勃何在?快给老子顶上!”城头箭楼处的刘邦看红了眼,情不自禁地跳脚指着正在突围的秦军急吼吼叫道。刘邦心知,若不能一举将这支精锐的秦军铁骑全歼,那他向关中进兵必会遭遇顽强阻击,保不准还会让项羽先破了咸阳。
“樊将军与周将军已经领兵上去了!”一名司马指着两股截住秦军突围势头的楚军骑兵急道。
只见一领黄色大袍的樊哙,人高马大虬髯散发如同战神一般,怒吼着带着楚军骑兵杀向正在竭力拼杀突围的秦军铁骑。秦军锐士们历经几番惨烈搏杀,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突遇樊哙周勃领的生力楚军骑兵截杀,竟一时抵挡不住连连后撤。大队楚军被樊哙等人一激励,士气顿时大振,纷纷跟着嗷嗷叫着压向秦军。
惨烈厮杀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寡不敌众的秦军们一个个倒在楚军吴钩短剑之下。仅存的数百名黑甲锐士们,人人带血铠甲凌乱地又聚集在那道深涧之前。紧紧护卫着子桓的赵丹胡雷,两人身上多处刀剑创伤,连黑衣布袍都浸透了鲜血,却仍气喘吁吁地紧守在子桓两侧。子桓的情景稍好点,只有左臂一处剑伤。子桓心知,若不是赵丹胡雷二人,屡屡在危难关头挺身挡剑拦刀,自己此刻恐怕早已是楚军的剑下亡魂罢了。心念至此,感激地望了望赵丹胡雷二人。
“公子,眼下我等左右是死,莫不如死得壮烈一般。”赵丹嘴角带血,气喘吁吁地冷声道:“身后那道山涧便是我等归宿,如何?”一指身后的山涧,问子桓道。
子桓闻言又望了望胡雷,见他也是一脸的慨然之色,心下豪气顿起,猛地向周围聚集过来的将士大喝道:“将士们,我等秦人老军,素来是活不受辱、死不累军!眼下四处绝路,我等誓死不做楚军俘虏!”喊罢,便一拨转马头,带头向深涧疾驰而去。身旁的赵丹胡雷,连忙一左一右地紧跟而上。
“活不受辱、死不累军!”余下的数百名秦军齐齐一声怒吼发喊,如同惊天闷雷一般在追赶而来的楚军脑袋上炸响,之后便见秦军铁骑们竟是齐齐拨转马头,紧随着子桓三人,隆隆地向深涧径直奔了过去。
秦军身后追击的樊哙等楚军,一时间竟被秦军突兀的怪异举动惊愕得愣怔在原地,人人不可思议地长大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这最后的数百名秦军铁骑纷纷纵身跃入那道深不可测的山涧之中。秦军最后一刻的呐喊声,犹自在山涧间回荡着,而山涧跟前的空地之上,已然见不到一个活着的秦军。连素来杀人如麻的樊哙竟也一时不知所措地呆愣住了。
“大哉!秦军也!”在关城箭楼上眼看着秦军最后壮举的刘邦,良久拍着女墙垛口便是一声长叹。一旁的萧何张良,皆是无言地摇了摇头,默然不语了。身为秦将的罗沅欣,此刻却是心下纠结万分,秦军将士们最后时刻爆发的怒吼“活不受辱、死不累军!”竟如铁针一般锥扎自己的内心,魂魄深处一时激荡难以平静,眼眶处不知觉中竟有隐隐水光泛出。
一连串沉闷的扑通声,从深涧深处传了上来,许久之后,只有潺潺水流声的山涧,再也没了其他动静。魂魄稍定的楚军将士,慢慢簇拥到山涧边上向下望去,便见昏暗月色之下,河流两旁花白岩石之上处处是点点黑影,潺潺河道中也是满满当当的黑点随着水流漂浮沉降。崖边聚集的楚军将士们,一时之间竟是肃然无声,人人一脸复杂难以言语之色。
纵身跃入山涧的子桓与赵丹胡雷三人,是死是活,没人能知晓,唯留下凄冷的月色拂照在这处山涧之上。看官留意,原本由胡人材士组成的秦军铁骑,为何能骤然爆发出如此战力本色,究其根由,便是在于一军之将及军中骨干军官的胆色魄力。一军之将决定了,这支军队的战魂,骨干军官则决定了这支军队的昂昂然傲骨。虽然主将朱辉在中伏初始便中箭身亡,然则秦军在余下将佐并子桓公子的带领下,仍能顽强作战,骤然爆发出令楚军胆寒的士气战力。在最后关头的舍生赴死,更是给刘邦的楚军上了活生生一课,叫刘邦等人隐约间有些明白,秦国人是为何能历经数百年鏖战而一举统一战乱纷纷的华夏中原。
在朱辉所部遭遇刘邦楚军的埋伏全军覆没之后的次日,函谷关前,秦军与项羽的楚军仍在殊死鏖战之中。
经过昨日一下午的惨烈攻防战,头两阵的楚军在固若金汤的函谷关城下,堆起了层层累累的尸体。两阵共四万的楚军步卒,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伤亡过半,只有不足两万的步卒狼狈撤回楚军主阵。
恼羞成怒的项羽,暴跳如雷地下令点起火把夜战攻城。若不是范增及时赶来制止,恐怕项羽便会亲自领着八千精锐的江东子弟们冲了上去。在片片火把光下,楚军又嗷嗷叫着接连不停歇地连续攻了三阵,每阵均是两万步卒凶狠冲击。
然而,关城上的秦军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滚木礌石、弩箭短矛。每阵猛攻的楚军,皆是在秦军由弩箭木石火油组成的火力网阻击下,伤亡惨重地铩羽而归。而因了楚军的弓弩器械营里的工匠们,无法迅速仿制精良的秦军弩箭短矛,楚军的箭阵在初始几次覆盖压制射击后,弩箭便大见匮乏,无法有效地压制秦军的弓弩手。无奈之下,楚军攻城步卒们,唯有用血肉盾牌掩护着抬着云梯攻城的同袍们。
楚军军中屈指可数的几宗大型攻城器械,诸如攻城云车、冲车等,早已在第一波攻城时,便丢在了关城脚下。楚军攻城便唯有依靠简易而数量庞大的云梯及绳索飞钩等器具了。(飞钩,简易攻城器具之一,一根粗长的绳索端头绑缚着一支十字形铁钩,攻城之时,依靠步卒在城下发力或是利用弩箭的器械射上城头,钩住女墙垛口等,然后攻城步卒便拽着绳索攀着城墙而上。)
如此从午时时分一直猛攻到子夜,楚军攻城步卒非但伤亡惨重,而且是无一人能成功踏上关城城头。猛攻五阵之后,共计伤亡了四万多步卒,其中阵亡三万余,而函谷关城依旧巍然不动。关城脚下及两侧山塬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都是土黄色楚军士卒的尸体,关城城墙上到处是黑红的血迹,关城前百步之内大道已变成了到处焦黑褐红的人间地狱。
终于,猛攻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的楚军们精疲力竭了,虽然还有两万操作箭阵步卒及六万骑兵尚未投入攻城战中,但坚如磐石的函谷关已让楚军的士气低落到极点了。淡淡月色下,依旧一脸铁青的项羽心下终是无奈了,木然地挥挥手,便转身带着八千中军护卫铁骑离开了。一身疲惫的传令司马此刻也木然得没有一丝喜怒哀乐,无力地挥挥令旗下达了退兵的命令。一阵金鸣响起,混乱躺倒在地的残存楚军士卒,无力地睁开眼,互相撑持着起身,狼狈不堪地跟着大部队撤离了山口。
半个时辰之后,负责断后的六万楚军骑兵也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