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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重生一世她本来是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却被相府里那些居心叵测的女眷们赶鸭子上架好在她蕙质兰心聪慧过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良辰喜景岂能辜负她见招拆招察言观色左右逢源一心壮志奔小康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谋得一世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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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阿苏,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总算能结为夫妻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章承醉眼朦胧,说着这话捏着右手里的酒杯转了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一伸手,指间的酒杯一下撞在了桌子对面放着的另一只酒杯上。
许是力气太大,那只酒杯哐当晃了一下,就倒在了铺着红绸的桌面上,杯里的酒水全都洒了出来。
章承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轻轻抬起了右手,一仰头,那杯中的烈酒就顺着他的喉咙淌进了心窝里,辣得他眼泪都落了下来。
“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对不对?”沉吟了一刻,他忽然咧开嘴笑了笑,转过头看向蜷在床榻边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描着柳月眉,点着朱唇,梳着新婚的发髻,身上穿着的大红喜裙,在满室喜庆的装扮下,她就那样蜷在床榻边,似乎很不合时宜。
章承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阿苏,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他目光殷切,人也起身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满满的心疼,想要将那女人搂在怀里。
但他却怔怔地没有再往前走,半晌后,他坐回凳子上,眼里带着醉意看着床榻边面色惨白如素缟的人儿,皱了皱眉。
“阿苏,你一向都很大度,为什么这件事你就不同意呢?”他问道,似乎很不能理解,“你蕙质兰心,是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答应母亲这件事呢?”
那女人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单薄的身躯因为腹部传来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章承说着这话神情有些狰狞,或许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想要一个答案,所以他还是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委屈一下你自己吗?”他看起来很悲伤,似乎蜷在他脚边的那个女人是个多么不近人情的人。
“委屈我做你的妾室吗?”那女人猛地抬起头来,唇边带起一抹冰冷的笑。
到头来,原来她只配做他的妾室!
虚弱的身躯剧烈地抖了一下,一口乌黑的血吐了出来。
相比这喜庆的屋子,倒是有些刺眼了。
只是她此刻虽然狼狈,仍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章承心神一动,俯下身就要伸手过来,阿苏却是侧过了脸,避开了他伸来的手。章承愣了一下,便站直了身子,看着蜷在地上的女人皱起了眉。
“阿苏,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一向都很识大体,为何偏偏就不答应母亲的这件事?难道做我的妾室不好吗?”
以往她都是很听自己话的,为何这次就不听了呢?
“母亲这么做也是为我们着想,为我们的将来着想啊!你为何非要赌这口气!”他喃喃说着,就像是真的在为他们的将来打算一样。
“为我们着想?”阿苏“扑哧”一声笑了,只是这笑中是无尽的凄楚和苦涩。
她的父母去世得早,从小是被祖父一手带大。家中以走镖为生,祖父过世后,她变卖了所有的家财只为供他读书。
那时他说将来一定会娶自己为妻,还说一生一世也不会辜负她。
一年前他不负众望考上了国子监,她以为自己苦尽甘来,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
谁知等来的消息竟是他要娶方家的女儿为妻。
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可是不遗余力地想要摘清与她的关系。
这新婚之夜,其实是她的葬礼!
“阿苏,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章承低着头看着她,“要是你答应做我的妾室,我们章家怎么会这般做?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你不会怪我的,你一定不会怪我的……”
这倒成了她不通情达理,是逼迫他们章家的罪人了。
这个男人,她一心一意付出的男人,在他眼里却只有章家的容华,只有他自己的仕途。
为了能和方家联姻,他竟然下毒害她!
那杯合卺酒可是要了她命的催命符!他还口口声声责怪自己不识大体!
他想要害死自己,难道还要自己感恩戴德?
呵——
他们章家人啊,怎么能对自己这般残忍?
祖父曾说,章承不是她的良人。她却执拗得认为章承是自己将来的好夫婿。
终究是自己信错了人,错付了终生。
她抬头看了他最后一眼,那眼神深沉得像是雪谷里的深渊。
章承看到她这个怨恨的眼神,脸色大变,竟吓得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夺门而出。
是很怕她吧?
她还没死,就这么怕了,那她死后,会不会夜夜不能眠?
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阿苏痛苦地哼吟一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第一章 诈尸()
相府的锦园华贵而不失雅致。
宽阔的花廊沿亭而建,清幽的小溪涓涓流淌过青石小林,花香馥郁,团团锦簇,矮丛中的蜻蜓蝴蝶作伴飞舞,池塘中雪白的莲花掩映在层层翠绿之间,衬得如同羊脂玉般洁白莹润。
今天的天气甚好,收到赏花宴帖子的妇人们都早早的带着自家儿女来了相府。
孩子们在花园中玩耍嬉闹,小姐们或是凭栏说笑或是沿着小林散步,而妇人们就在莲花池旁的花亭里一边品茶一边家长里短的闲聊着。
赏花宴讲究的是一个排场,只要这花品种珍惜名贵,赏的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而真正懂花的也没有几个,她们只需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就足够了。
“要妹妹说,全凭姐姐持家有道,妹妹才能大饱眼福。”有妇人笑着说道,垂眸睨了一眼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眼中带着感慨,“就单单说这杯中的茶水,也是比往常妹妹喝过的香甜,妹妹真是好生羡慕。”
她的声音不大,但恰好能让亭子里的人都听见,宛若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枚石子,虽然有些突兀,但却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原本平淡的气氛就莫名的有了些变化。
妇人们都纷纷出言夸赞,前仆后继谁也不甘落后,把相府里的花啊、茶啊、小桥流水什么的通通都称赞了一番,连花丛中飞舞的蝴蝶也得了这般殊荣。
相爷夫人郑氏眸中露出笑来。
“姐妹们说笑了,这新茶不过是两个月前昊哥儿随陵王南下时带回的黄山毛峰,京城中好茶比比皆是,这山野粗茶哪能入得了各位姐妹们的眼,想来是贪图这茶的新奇罢了。”
提到自己的儿子,郑氏眼底笑意浓浓,“不过此类毛峰茶芽柔软细嫩,叶片肥厚,香气馥郁,滋味醇甜,在江南也是颇受公子们的喜爱,去年歙州倒也进贡了一些。”
山野粗茶却也是进贡的好茶,说到底,这茶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品尝到的。
“物以稀为贵,听说这黄山毛峰每年只产数十斗,这么珍贵的茶也只有在姐姐这儿才能品到。”
开口接上话的是太仆寺少卿方弘文的夫人窦氏,窦氏与郑氏向来交好,但夫家品阶正四品,远不及相府大老爷在朝中的地位和名望,言词中少不了一些讨好奉承。
郑氏眉开眼笑。
“妹妹的夫家常伴皇上左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这茶来之不易,自是要与众姐妹分享才是。”
昊哥儿随陵王南下才有机会带回如此好茶,的确来之不易。
这话明面上虽然是抬举了窦氏的夫家,言下之意却是说昊哥儿与陵王关系深厚。
谁不知道当下陵王炙手可热!
两个月前由陵王亲自挂帅,率领五万将士奔赴蜀地镇压叛乱,更是立了大功。
与陵王交好的昊哥儿自是水涨船高。
妇人们相视一笑,大概都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
“在妹妹看来,相府里不只是茶香景美,还有品貌出众的昊哥儿。”窦氏顺着话打趣道,笑着眯了眼,“要是哪家女儿能得了昊哥儿的眼缘,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众妇人听着欢快地笑了。
昊哥儿在京城的贵公子中出类拔萃、胆识过人,这次随陵王一路南下突击蜀地叛贼,深得皇上的赏识,一个月前就已升任五城兵马指挥司南城指挥,前途无可限量。
“姐姐家的两位公子不也是品学兼优,听说在国子监的文生中风头正盛,姐姐当真是好福气。”有妇人忙着恭维窦氏。
窦氏听着,脸上笑开了花,她的两个儿子自是方家的骄傲。
花亭里的气氛正融洽热闹,就见有仆妇跌跌撞撞地从廊下奔来。郑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偌大的相府,还没有这么没规矩的下人。
正要开口训斥,那仆妇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好了,夫、夫人。”那仆妇惊呼道,神情惊恐,双眼通红,浑身上下哆嗦得厉害,仿佛没了三魂七魄,“七、七小姐诈尸了!”
诈尸!
郑氏心头突突一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休要胡说!”她一巴掌拍在花桌上,“举头三尺有神明,哪来的妖魔鬼怪!”
花亭里的妇人们都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
那丑陋的相府七小姐死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
————————————
京城西面山头的义庄,苏喜妹穿着一身素色的麻布衣,眼神带着一丝恍惚,垂着头静静地倚在床栏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张床是义庄唯一的一张床,是守夜的老头轮值时打盹儿的地方。原本今早就要盖棺送葬,没想到相府的七小姐突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把请来哭丧的伙计妇人吓得满屋子乱窜。
七小姐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呼天抢地满屋子的人,站在棺材旁一动也不动。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照射进了堂面,胆子稍大一些的守夜老头这才发现原来七小姐是有影子的,有影子那就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了。
七小姐还活着!
等弄清楚了,守夜老头连忙将义庄里唯一的床收拾了出来,自从七小姐坐在床边算一算也一个时辰了,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就在大伙儿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相府的大夫人郑氏赶来了。
郑氏一边抬袖擦着眼角,一边神色焦急地抬脚迈进屋子,也顾不得身边扶着她的仆妇,就匆匆几步到了床边。
“七丫头。”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苏喜妹木讷地抬起头来,呆滞的眸光凝视着眼前的妇人有些晦暗不明,漆黑的瞳孔似乎没有什么焦距,神情也是呆呆地。
乍眼一看,还真是会让人吓一大跳。
郑氏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这丫头个头娇小,肤色蜡黄,脸颊上还生着细密的褐红色小麻点,平日里光是看着也是够吓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竟然生成这幅模样,就算不死,那也只能在府里日日熬着,更别指望着能嫁个什么好夫婿了。
“乖孩子,真是苦了你了。”郑氏开口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薄叹,伸手抚了抚苏喜妹凌乱的鬓发,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就像她真的是疼爱晚辈的长辈一样。
苏喜妹总算回过神来,但也只是睨了一眼面前装扮华丽的妇人,旋即便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这看在郑氏的眼里却是以为她还没从方才的惊愕中清醒过来。
第二章 回府()
苏喜妹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个底。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姿态端庄,妆容得体,五官还算生得大方,脸型略圆,目光温和却是掩饰不了她眼中的精明,眉宇间也透着一种凌厉的感觉。
不过岁月的流逝仿佛并没有在她的容颜上留下痕迹,看上去仍然风韵犹存,身姿饱满。
而她今天穿着一件织金镂空的紫红绸缎华服,雍容华贵如同盛开的牡丹花,更是让人觉得她的身份高高在上,看似亲切却是隐隐有种隔阂。
苏喜妹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要是郑氏真关心她,也不会穿成这样来义庄了。
郑氏瞧着她低着头一直也不说话,想着该不会是从棺材里爬出来被吓傻了吧?
七丫头原本就是个木讷的性子,脑子也不灵光,平日里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思量也没有,即便是被吓傻了,和以往也相差不了哪里去。
郑氏轻声叹息,转过头问那守夜的老头。
“大夫来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