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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子的重担就落在了童妈妈和童海的身上。童妈妈被赶出陵王府后,长房和二房就靠着童海在码头做工的工钱养活。
童海此时已经回到了村子,却是把马车停在田埂边没有回家。
他站在田埂上定定地盯着停在田边的马车,眼中不知不觉泛起了酸楚,眼眶也湿润了。
去年大小姐得知了他父亲病重的事,就出钱置办了这辆马车给他。
这村子虽然就在京城郊外,但进村的路却是夹在窄道之间,如遇大雨,便会山石滑落,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会来,除非重金相求,城里的大夫才愿走这一趟。
他的父亲卧病不起,要是没有这马车就不能带着父亲去城里求医。
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
要不是因为马车的缘故,他也不会有机会带着七小姐出府办事,更不会得了这么好的差事了。
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和七小姐推心置腹的拿他当朋友来看,这份恩情他一定要好好报答,决不会让七小姐失望的。
而那些害死大小姐的奸贼小人迟早会得到报应!
“哟,四弟回来了啊?”有农妇挑着扁担晃悠着走了过来。
童海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看清了来人,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五嫂”。
五嫂范氏是三房三爷小儿子的媳妇。
范氏走近了,见到他的眼圈泛红,就抿着嘴笑了笑。
“四弟今日去码头做工又受委屈了吧?”她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地说道,“也是,现在做什么都不好做,况且是在码头做活计,听说码头上每天等着干活儿的力夫多得是,四弟可是辛苦了,又要干活儿养两房人还要照顾你那卧床的老爹,想想都觉得替你憋屈。”
以前童家有赵氏照拂着,一家人的生计倒也过得红火,那时三房的人就巴巴地讨好童妈妈,三房的三爷和他的两个儿子也能谋个好的活计。可后来没了赵氏,虽然相府的大小姐心向着童家,但三房的人认为有郑氏在背后做手脚,童家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三房的人就以赡养太祖母为由霸占了童家唯一的一亩良田,还闹着要分家。
在三房看来,是二房的童妈妈连累了他们,大房的三小子在相府做过帮工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说到底这也是事实,所以童家最后还是分家了,不过只是把三房分了出去,大房和二房还是一起过活。
童海心里对三房多少都是有些埋怨的,好好的一大家子最后闹成了那样,还被迫分了家。
村子中有人看不过去还为他们大房和二房的人出头,可是三房身为童家血亲却是在他们落难时痛踩一脚,巴不得把他们都赶出家门去,这样的亲人早就令他心寒了。
所以当童海听着范氏夹枪带棒的嘲讽他们大房和二房,就不客气地回了嘴。
“我身为童家后辈,理应挑起重担照顾家里。不过有件事怕是五嫂弄错了,我早就没在码头干苦力了!相府的七小姐看得起我,一个月付给我十两银子。”说到这里,童海顿了一下,对上范氏吃惊的表情,“我打算带着大房和二房的人搬到城里去,而你们三房早就不是我们童家人了,所以就守着这亩田过日子吧!”
一个月十年银子?
这亩田却是一年到头也值不到这个钱!
范氏震惊得合不拢嘴,童海已经跳上马车赶着马往祖屋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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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还出着太阳,下午却是下起了绵绵细雨,直到晚上也不见停。
风中夹杂着丝丝凉意,空气中也是充斥着浓郁的湿气。
苏德今晚歇在了五姨娘金彩蝶那儿,郑氏自是识趣不会去叨扰,不过心里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先前在花亭中,那仆妇便是听了金彩蝶的教唆把七丫头的事嚷嚷了出去。
一个搔首弄姿的下作歌姬也敢明目张胆地与她作对!这笔账迟早要算清楚!
只要一想到金彩蝶那狐媚的妖精样儿,郑氏就不自觉捏紧了拳头,眸中露出一抹狠气儿。
“娘,原本以为父亲会因为那死丫头私下去陵王府的事责备她,没想到最后却白白让她捡了一个大便宜。”苏馨一边尝着燕窝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下倒好了,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那死丫头是父亲的血脉,以后还不得横着在府里欺负人了。”
郑氏听着自己女儿不服气的语气,倒是不以为意,缓缓松开了拳头,抬眸看了过来。
“那丫头不过是想方设法为自己图谋个好日子罢了,不管她怎么折腾心思无非是在吃穿用度上,像她这样的人我们没必要放在心上。”郑氏唇边带起了一丝轻讽,“就算府中的下人们都知道了她是老爷亲生的又怎样?一个没有生母在旁的丫头构不成什么威胁。”
“娘的意思是——谁能对我们有威胁吗?”苏馨一听,忙放下手中的银勺,望着郑氏的两只眼睛立即瞪大了。
凭着母亲在相府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会有谁会对她们造成威胁?
第二十九章 商榷()
郑氏的眼神倏然凌厉了起来,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
李氏身后有兵部侍郎李安吉撑腰,况且苏家和李家是多年的盟友,而金彩蝶,凭着自己的样貌身段和一副好嗓子,勾住了老爷的心!
这两人对郑氏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娘,您怎么了?”苏馨见到自己母亲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忙出声小心翼翼地询问。
郑氏指尖摩挲在盛满冰糖雪梨汤的青瓷碗边,或许是力道大了点儿,指节都隐隐发了白。
“馨儿,你要牢牢记住,只要试图夺走你最在意的人或事的,无论是谁,都是你的威胁和敌人。”她说着这话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苏馨神情怔怔,然后“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就盛满一勺燕窝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时芙蓉阁主屋的房门一下子开了,一阵凉风吹了进来,郑氏不悦地皱了一下眉,以为是哪个仆妇还没请示就擅自进了屋,却在抬头间看见门口的仆妇打起了帘子,一道娇柔纤弱的身影随后走了进来。
洛儿!
“姐姐!”苏馨回过头看到来人,一下瞪大了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个时候二姐姐怎么回相府了?
“洛儿,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郑氏忙起身问道,脸上的神情变了变。
难道是那件事出了什么纰漏?
要不是这样,洛儿怎么会大半夜的来芙蓉阁。
苏洛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对苏馨吩咐道:“我和娘有些事要商量,你先回房去。”
让她回房?为什么?
“我不要!”苏馨却是撇过脸,一口回绝了。
从小到大,二姐姐样样都要压着她,就连每次和她说话都带着教训的口吻!
明明是她正和母亲说着话,要她现在回房去,说什么也不行!
“馨儿!”郑氏一想到那件事就心神不宁,语气自然也重了许多,“姐姐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二姐姐刚一回来,母亲就赶她回去,分明是疼过二姐姐多一些。
苏馨本来就是个眼高于顶不甘心屈居于人下的高傲脾性,苏洛这么多年每每风头都会盖过她,她当然心里不服气了。一想到这些,苏馨就满心的委屈,倔强的脾气一下子就上了脸,火气也是直冲脑门儿。
“我就不回房!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回避,凭什么她是姐姐,我就该听她的……”
啪!
苏馨还未说完就在苏洛的一巴掌下住了嘴。
“我没工夫听你撒野,要么你自己走出去,要么我就让下人把你拎出去!”苏洛丝毫面子也不留给她。
苏馨气得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里泪珠子直打转,半晌才从不可置信中清醒了过来。
当着母亲的面儿就敢打她,苏洛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妹妹放在眼里?
苏馨暗暗咬紧了牙,冷哼一声,摔门冲了出去。
郑氏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这个小女儿的委屈,只吩咐了两个仆妇好好看着她。
随后房门窗户都关紧了,屋子中只剩下郑氏和苏洛母女俩。
“是不是那件事——”郑氏急忙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已经死了,断了双手双脚,泡在酒缸里,想活也是不容易。”苏洛神色平静地扶着郑氏坐下,自己坐在了一旁,说着这话就像是在谈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语气再不过寻常了,但这话的意思却是无比的狠毒。
她——自然指的是相府的嫡小姐、赵国公的亲外孙女苏慧!
郑氏闻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只要苏慧死了,洛儿就会是陵王今后唯一的王妃了。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郑氏是庶出的女儿,虽然都是郑大老爷的血亲,但嫡出小姐和庶出小姐却是有着天壤之别。要不是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怎么会有今时今日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所以她的女儿一定要是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
郑氏看着自己女儿天仙般的容貌,觉得她就该是相府的嫡小姐,陵王府的正妃。
而苏慧不过是昙花一现,早就该把荣华富贵让出来给自己的女儿了。
郑氏欣慰地笑了笑。
“洛儿,人死了不能复生,这世间本就是成王败寇,赢了就是一世尊荣,输了就是万人践踏的烂泥,你不必为她的事耿耿于怀,只能怪她自个儿命不好。”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语气也是不急不慢,就那么简简单单把一个人的生死推在了命数的上面。
苏洛点了点头,眸中露出笑来,“命不好自是怪不了别人。”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郑氏收敛了笑,忽然想到了这个事,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洛儿一定有事才会回到相府。
难道是和苏慧的死有关?还是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事?
苏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她死的时候喜妹那丫头很可能目睹了整个过程。”
她语气一顿,眸中露出一丝阴狠。
“什么!”一向沉得住气的郑氏惊得猛地站立起来,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便冷静了下来,摇着头坐回到贵妃椅上。
“七丫头和苏慧的感情甚好,要是她真看见了,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这件事也不是很确定,当时柴房中藏着一个人,但那人却是逃走了,后来表舅舅在杂院旁的一个小院里撞见过喜妹那丫头,只不过柴房中的那人是有些身手的,喜妹是什么样子我们都很清楚,所以我觉得是另有其人。”
说到这时,苏洛抬起头来,妖娆的脸上冷若冰霜,“不知道她回府后有没有对爹爹说什么?”
郑氏皱着眉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倒没有,那丫头回来只说去陵王府看望苏慧,但应该没有见到,不然怎么可能不告诉你爹?”
“那也不能完全肯定。”苏洛想了想,脸上神情晦暗不明,“倘若那丫头是另有所图,所以才闭口不提,我就不能留她一条活路!”
宁可杀错千人也不能放过一人!
郑氏母女绝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这丫头绝不能留!”郑氏恨恨地一拍花梨木桌,震得桌上的茶盅哐当直晃,“要是她是个安分守己的,我还会任她在府中过个好日子,没想到却是牵扯进了这件事,如果她真是清清白白,那也是她运气不佳,好端端地跑去杂院附近做什么!”
杂院?
郑氏心头一颤,瞳孔一缩,想到了这件事的关键。
七丫头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杂院?
难道真见到了将死的苏慧?
“不行,我明个儿就去七丫头的院子试探一下。”郑氏沉着脸说道。
“娘,您不能去。”苏洛却是摇了摇头,“要是那丫头真看见了,您去了只会打草惊蛇,所以不管怎样她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第三十章 惊蛇()
苏洛走后,郑氏敛眉默然了一会儿,便把周婆子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话。
周婆子虽然觉得古怪,但却是不敢多问,忙应了声是,就躬身退了下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屋子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除了雨声,相府倒是比往日清静了很多。
五姨娘金彩蝶伺候着大老爷早早歇下了,别的姨娘的院子也熄了灯,小姐们也都睡下了。
安安静静的相府里,只有巡逻的护院在廊道亭台前来来往往。
周婆子打着伞沿着挂着风灯的墙角一路往西北厢走去,到了七小姐的院子,她不露声色地在院门外站定了一会儿,一刻钟后她便沿着原路返回了芙蓉阁。
“回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