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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作所为就更加厌恶了。
“青娘,你永远都是这么为我着想,而她……却是个妒妇,她容不下你,还当着人面下我的台,她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章大老爷像是打定了心思,搂着低低啜泣的青娘绕过人群,往小院门前走。
这时小院哧哧冒着的烟没了,火也没烧起来。
护院们拎着水桶抹着汗,抱怨道:“没着火啊,没着火谁吼那么大声,那烟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厮抓着脑袋说道:“是打更的张伯,张伯说着火了。”
张伯一听,嘿嘿笑了一下,“弄错了,弄错了,是有人在后面烧秸秆,烟味儿大,我、我看花了眼。”
原来是虚惊一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章大老爷养外室的小院就遭了大殃,水漫金山似的,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苏喜妹拢了拢斗帽,招呼着两个丫头,上了对街的一辆马车。
一上马车,元香就哈哈大笑,笑得前合后仰。
凌香抬脚踹了踹她,“小声点儿,外面能听到呢!”说着冲着窗户外努了努嘴。
元香忙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忍俊不禁,憋红了一张俏脸。
苏喜妹挑开帘子看了看,章大太太已经气晕了过去,被仆妇们慌慌忙忙抬去了庞家,章家的另外两个太太前脚搭后脚风风火火跟了去。没有热闹可看,围满的人群逐渐散去,护院们都提着水桶各回各府。
章大老爷叫来马车,带着青娘出了这条街。小院中的小厮就忙着打扫院子。
苏喜妹看着混乱嘈杂的夜晚归于平静,她的唇角悄无声息地带起了一丝轻讽。
记得那天章大太太亲自来找她,还有媒婆来向她提亲。
章大太太说:“承哥儿因为你的不辞而别吃不下睡不着,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看到承哥儿自暴自弃,喝酒度日,我什么都想明白了,我不该阻止你们,以前是我不对,今天我来,就是想请求你嫁给承哥儿,承哥儿不能没有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
她信了!信的彻彻底底!
章大太太还说:“这个婚事要办的低调,不能大张旗鼓,方家的婉如小姐对承哥儿一片痴心,要是让方家人提前知晓了,这婚事怕是成不了,不过只要这婚事成了,方家人就算气不过,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婉如小姐不可能嫁给承哥儿为妾室的。”
她还是信了!
没有迎娶仪式,只简单的拜过天地,没有亲朋好友,只有章家的一间喜房,还有请来的喜娘……
喜娘!
苏喜妹眯了一下眼,她成婚的时候除了章家人在场,还有一个喜娘!
说不定那喜娘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
这时帘子被掀开,带进来一丝凉风,苏喜妹恍过神来,看了一眼已经空荡的街道,放下窗帘。
童妈妈坐上马车,开口道:“庞太太已经请来大夫,又派人去了章家传话,章大太太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已经醒了……青娘收了我们的银子,又早早盼着能有个名分,这出戏她会继续演下去,还有烧秸秆的人都是庞太太的人,庞太太向来谨慎,她派出来的人办事都稳妥可靠。”
苏喜妹听后点了点头,神情淡然。
章大太太曾说:“一个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女人就应该秉持三从四德,设身处地为自己的丈夫着想,不说有权有势的大户,就普通的人家,家里没个姨娘通房什么的,还得去怡红院那样的腌攒之地寻乐子!”(。)
第九十三章 危险()
这样的话,章大太太说的倒是顺口。
苏喜妹就要看看,章大老爷私底下养了外室,章大太太是否能真像她说的那样,应该秉持“三从四德”。
苏喜妹还记得后来有一天,章承言辞令色的对她说只能纳她为妾的话,她哭着喊着去寻章大太太。
章大太太却说:“我们章家这样的人家,承哥儿又在一众文生中出类拔萃,入仕为官指日可待,不少人家挤破头皮都想将自家女儿送来府上做姨娘,可我们章家今非昔比,承哥儿今后必定大有作为,这作风问题御史台那些人盯的紧巴巴的,要不是承哥儿心里有你,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答应,你嫁进我们章家虽为妾室,那也是贵妾,这个家除了正室,就你最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凭着承哥儿今时今日的身家地位,就得有个同样身家地位的女子为正室,不然就会让人看了笑话,你口口声声说能为承哥儿做任何事,那你就不该阻了承哥儿的将来!要是你非要胡搅蛮缠,承哥儿顾念旧情,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
章大太太的话一点点清晰起来,当日的情形一点点浮现在眼前,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正的、反的,都被章大太太说了,总而言之,她嫁给章承为妻就是阻了他的前程!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在章承即将入仕时跳出来碍了他的眼!章大太太没错,章承没错,章家人没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苏喜妹也想知道,如今早就没了她,章承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能有多大的前程!
“庞家今夜怕是不能消停了,庞太太那儿,童妈妈明个儿还要亲自来道个谢。”苏喜妹嘱咐了一句。
童妈妈应了一声,道:“章大老爷挑了这么一处小院,恰好就与庞家隔了一堵墙,也是他时运不济,庞家受过夫人的大恩,庞老爷曾随大少爷共赴沙场,当初还跟着赵国公学过几天的兵法,算起来,也是赵国公的半个学生,我听庞太太说,章家人做过亏心事,她早就与章家断了往来,这次我一说起要她帮个忙,庞太太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童妈妈口中的夫人自然是苏七小姐的嫡母赵氏,而大少爷指的便是赵国公唯一的儿子赵鹏。
苏喜妹闻言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章家人做过亏心事!难道庞太太说的是章家人杀害自己的事?
庞太太她是认识的,那时她去章家时,很多时候都能碰见庞太太。庞太太对谁都很热情,对她也是一样。
她们碰见了就会闲聊几句,庞太太还常常塞给她酥麻脆饼吃。
童妈妈话说到这,掀开窗帘看了看,这才缩回脖子压低了声音:“庞老爷至今还与效忠过赵国公的几名旧部有联系,庞太太也与受过夫人和赵国公恩惠的一些人家来往,庞太太听了大小姐的事,当即红着眼说道,以后都听七小姐的,只要七小姐一声吩咐,他们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苏喜妹听了这话眼角微酸,这等情意,这份忠心,让她此刻震撼不已。
赵国公,赵氏,还有赵鹏,他们这样的人,才是令人敬佩的人,才是让大家心甘情愿所追随的人。
“没想到庞家有这份心思,大小姐去的冤枉,赵国公也病来如山倒,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是有颗真心,这次要不是打探章大老爷和青娘的消息,我也寻不到这里来。”童妈妈有些感慨,眼中泛起泪光。
元香看着童妈妈胀红的眼,鼻头酸酸的,“那些坏人迟早要遭报应!”
凌香早就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往下掉,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哭着鼻子连连点头。那天在乱葬岗,她是亲眼看到惨死的大小姐,她听童妈妈说过很多关于大小姐的事,每每想起、提起,她心里就无比的难受,恨不得那些坏人通通都死掉!
苏喜妹没有像两个丫头那样哭骂,但她的目光却是悠远深沉了许多。赵国公刚病倒,大姐就出了事,这背后怕是有人做了手脚。
童妈妈看了眼七小姐,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眼角,将满心的酸涩都压在了心底。七小姐对大小姐的情意,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一步步走的艰难,以后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七小姐越是不说,怕是心里越是难过。
童妈妈收拾好情绪,如今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还有一场场的硬仗要打,为了大小姐,为了逝去的夫人,她要振作起来,等到坏人得报的那一天。
“赵国公是怎么病倒的?”苏喜妹突然开口问道。
童妈妈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她就猜到了一种可能,郑氏母女为了除掉大小姐,竟对赵国公下了手。
惊诧之余,童妈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随即回话道:“赵国公虽然年事已高,可他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大小姐回不了国公府,就遣我回去看过几次,赵国公每天都会练武打桩,这么一想想,赵国公大病可谓来的蹊跷。”
听了这话,苏喜妹想到了陵王,陵王做了这么多事,或许并不是因为苏洛,而是赵国公府!
苏喜妹被这个猜测一惊,眸光微微颤动了一下。
陵王、赵国公府,这之间到底有什么隐秘或是深仇大恨?
苏喜妹想起赵国公唯一的儿子战死沙场,唯一的女儿早早病逝,唯一的外孙女惨死人手,赵国公又卧病在床……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背后一定有某种关联。
苏喜妹闭了闭眼,努力回想章承曾对她分析过的朝局。
功高盖主……这四个字刹那间浮现在她的脑海。赵国公当年随先皇征讨卫国,在军中威望颇高,受将士拥戴,万民敬仰。后来先皇驾崩,新皇即位,赵国公交出兵权,不再打理军中事务。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这难道是当今皇上……要赵国公死!
苏喜妹猛的睁大了眼,看着童妈妈语带急切地低呼道:“赵国公、赵国公有危险!”(。)
第九十四章 推断()
童妈妈去庞家传了话,这时童海也回来了,驾着马车去了附近的一间客栈。
客栈厢房里,童妈妈心神不宁,几次从窗户探头出去看人来了没有。这间厢房窗外就是街道,只要有马车路过,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但一向沉稳的童妈妈却是坐不住了,想到七小姐的那些话,童妈妈的心就像是被油煎似的焦急惶惶。
大约半个时辰,楼下传来得得的马蹄声,童妈妈赶紧探头往下看了一眼,脸上一松,回头说道:“庞老爷和庞太太来了。”
童海下楼去接人,没过多久,就听见楼道上有轻碎的脚步声。
厢房的门开了,庞老爷、庞太太前后走了进来,童海带上门,在门外守着。
庞太太一进屋子就看见端坐在桌边容貌清绝的女子,她早就对相府的苏七小姐有所耳闻,这时一看到她就认了出来。
“七小姐。”庞太太走上前行了半礼。
苏喜妹起身扶了扶她,回了半礼,“庞太太。”又向庞老爷福了福身。
庞老爷年纪四十有余,五官英挺,国字脸,穿着一身儒服,看似两袖清风,但他的眉宇间却是透着一股子沙场男儿该有的豪气壮志。
“今天章家的事,多谢庞老爷、庞太太出手帮衬。”苏喜妹再次曲了一下膝,语气诚恳真挚。
庞太太忙道:“七小姐不必客气,赵国公是我夫家的老师,夫人又对庞家有恩,七小姐为大小姐做了这么多事,就是我们庞家的大恩人,我们庞家还有以前追随过赵国公的鲍家、曹家、邹家和季家,以后都听七小姐的吩咐。”
苏喜妹看着庞太太微红的眼眶,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切入正题,将自己的推断与庞老爷、庞太太说明。
庞老爷听了苏喜妹的分析,先是一阵惊讶,然后认真思索了一番。
当初他追随大少爷参军,大少爷是军中校尉,当时收到线报,敌军有一小队人马入侵边村抢掠,大少爷率领百人追击,却遭到敌军的伏击。
那一夜血流成河,大少爷被乱箭射杀,在战友的掩护下,他单枪匹马带着大少爷的尸首杀出重围,除了他,所有的人都死了。
那一段过往是他这一生的伤痛,他退出军营,不再从军,甚至连刀剑也握不住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处于愧疚当中。
从没有想过,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
这位苏七小姐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见解独到,心思缜密。
“到底是谁要对赵国公下手?”庞老爷手掌握住,紧了紧。
苏喜妹道:“赵国公病倒不是偶然,有人要对付国公府,要赶尽杀绝,郑氏母女不过是被利用,有人要大姐死,借了郑氏母女的手,我就这么问一句,赵国公当年为何要交出兵权?”
庞老爷豁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的惊诧、愤怒、焦灼、悲伤交汇在一起,神情震惊又恍惚,庞太太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肩头,眸中露出担忧,“老爷!”
庞老爷红着眼,呆呆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半晌像是浑身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地跌坐了下去。
庞太太心疼地看着他,童妈妈倒了一杯茶水递来,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