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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娘金彩蝶原先是京城一家歌坊的歌姬,被当时已经升任翰林院正六品侍讲的苏德相中带回府中抬为姨娘。
五姨娘生五小姐苏婷。
她们娘俩都是极不好相与的,平日里谁都不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来,郑氏对这母女俩是极其的厌恶,奈何自己的丈夫宠爱,她不得不做出大度的模样来。
周婆子忙奉上热茶。
“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周婆子劝道,别的话却是不敢多说。
郑氏咽下一口温热的茶水顺了顺气,但一想到金彩蝶在她面前无比得意的神色,胸口就堵着一口气那般不顺畅。
“砰”的一声响。
她手里端着的茶盅重重放下。
“一个歌姬还不值得本夫人为她生气。”她说道,“迟早有一天,本夫人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相府的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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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屋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晨风轻轻吹拂,那光影就如同水波一般轻轻颤动。
此时苏喜妹已经醒来,凌香和陈妈妈服侍她洗漱穿戴。
送食盒过来的仆妇早就在院子里候着了,有了昨夜的那场突变,她可是半分也不敢怠慢了。
辰正(上午7点)刚过,正房的门就开了,那仆妇忙拎着食盒送了进去。
今个儿倒是积极了。
苏喜妹微微抬眸看了那仆妇一眼,虽然神情温和,但那双明亮眼睛却是带着一丝清冷。
仿佛是镜中花水中月看似触手可及却是遥不可及。
那仆妇刚好对上七小姐看过来的眸子,浑身不自觉抖了一下,忙低下头将食盒递给伸手过来的陈妈妈。
那仆妇对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这个从来在府里不起眼的七小姐一夜之间成了大老爷的心头肉,处理起事来也是毫不手软,要不是陶管事护着,翠玉恐怕都已经卖到蜀地去了。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是惹不起七小姐这样的狠角色。
所以她是步步谨慎,送来食盒便向七小姐行了礼,退下了。
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陈妈妈看那仆妇出了院子,才揭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端了出来。
乳白色的小米粥、清脆的炒青菜、刚出锅的馒头、一小碟秘制甜酱,都是新鲜的蔬菜,上好的佐料,并且分量十足。
苏喜妹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就分下去给了院子里的丫鬟仆妇。
虽然她们都已经吃过了,但能吃上专门给夫人小姐们做的早饭时,一个个都像是吃上了美味佳肴。
凌香更是吧唧着嘴道:“小姐,真是太好吃了,我们以前在乡下都没想过原来米粥、馒头也能做得这般好吃。”
其实相府里下人们的伙食也不差,只是她们昨天以前都在西北厢的杂院里干活,虽然比在乡下的饭食要好,但与府里有等分的下人们相比,自是比上不足。
苏喜妹看着她一脸的满足笑了笑。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她说道。
凌香咧开嘴笑得更甜了,嘴里咬着馒头忙点点头。
她看着七小姐真是愈发的觉得好了。
一点儿都不像昨晚来院中之前听到的那样,想想昨晚那点儿忐忑不安的心,就觉得自己好可笑!七小姐是多好的人啊!
竟然还有人说七小姐性情古怪,从不与人来往。
还有对那些诋毁七小姐容貌的人,她也是心有不平的。
虽然七小姐肤色有些差,脸上还有小麻点,但仔细相处下来,她倒是觉得七小姐挺好的,一点儿都没他们说的那样不好看。
第十二章 谣言()
其实苏喜妹不是平白无故对服侍她的丫鬟婆子好的。
给些钱财自然能笼络她们,但因钱财形成的关系却也是最为淡薄的,一旦有人想要利用她们,这淡薄的枷锁是经不起推敲的。
她们都是刚从乡下过来的,此时也是最为朴实无华的,只要她用心对她们好,她们也会真心待她的。
陈妈妈刚把用过的食盒收拾下去,陶管事就领着府里的几个护院送来了新衣柜,裁缝铺的云娘子也来了。
云娘子的裁缝铺专为京城的达官贵人量身订做衣裳,而云娘子的手艺也是享誉京城盛名的。
苏喜妹以往都没有见过她,但却是听说过的。
郑氏每年都会让云娘子给府里的小姐们做几套新衣,但这些“小姐们”似乎并没有她,所以也就在今日她才真正见到这传言中的云娘子。
云娘子年纪三十岁左右,相貌也是生得极好,肤色白皙,神态温柔,与人相处大方得体,令人不自觉心神放松,感到舒服自在。
她不多话,只专注地为苏喜妹量着肩宽、腰身、身长,随后便定下了新衣裙的样式、料子和颜色。
她一句话也不多说,一个地方也不多看,没有巴结讨好的话,也没有好奇打探什么,就那么动作娴熟的量好身段,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便施礼告辞了。
怪不得她能得到后宅女人们的青睐!
如今懂得进退有度、识得分寸的女人当真不多。
新衣柜送来后,陶管事又吩咐府里的帮工把院门重新修葺了一番,敲敲打打,很快就到了午时。那看角门婆子的侄女元香也被送来了院子。
是个性子活泼的,刚来就和凌香她们打成了一片。
院门修补好了,陶管事领着帮工离了,不一会儿,就有仆妇送来食盒。
那仆妇走后,凌香侍候着苏喜妹用饭,此时元香却是走了过来。
“小姐,童妈妈让我带些话给您。”她左右看了看,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
苏喜妹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对凌香使了一个眼色,凌香便心领神会地上前关上了房门。
元香这才开口说道:“小姐,童妈妈在外听说了关于您的事,似乎今天上午整个京城就传遍了这事。”
“是什么事?”苏喜妹问道,倒是好奇了起来。
“外面都说您前些日子生了一场重病,有精通命数的老道说您命薄担不得贵气,除非置之死地而后生,苏夫人为了保住您的命,就给您办了一场丧事,果然您的病就好了。”
苏喜妹听着,忽然就笑了。
“郑氏为了她的好名声,倒是煞费苦心了。”她说道。
元香却是心有不甘。
“小姐,那您怎么办?这样的话传出去,就不会有好人家上门来提亲了。”
命薄担不得贵气,
这样的命数,恐怕京城中的那些高门大户都会避而远之了。
谁会娶这样一个没福气的妻子!就连妾室也是要不得的。
郑氏为了她的好名声,就不把别人的名声当回事了。
苏喜妹笑了笑。
“在乎这些虚名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家了。”她说道,“况且就我这样的容貌,谁家公子会看得上?无非就是看上相府在朝中的地位罢了。这样的人家,我也不屑嫁过去。”
元香一愣,旋即脸上扬开了笑。
“小姐说的是,那样的人家,我们不稀罕。”她咧着嘴角说道。
倒是个说话坦然直接的,虽然没什么心机城府,但她的性子却是自己喜欢的。
整个下午,西北厢这边都是清静得很,据说相府中的小姐们都在忙着准备明天去陵王府的穿戴,芙蓉阁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大概相府里只有七小姐的院子最为清闲。
陈妈妈忍不住也来问了,苏喜妹却是笑着道:“我当然是要去的,只是我可不是去喝满月酒的,所以那些虚的东西就不必备上了。”
不是去喝满月酒的?
那是去做什么的?
难道明天去陵王府还可以有别的事?
陈妈妈也不再多问,七小姐自会有打算的。
苏喜妹当然是有打算的,她让元香出府去做一件事,看角门的婆子是童妈妈相熟的人,也是元香的大姨,有了这层关系,出府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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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喜妹很早就藏身在了停在杂院里的一辆马车底面。
没过多久,就有小厮过来驾着马车从后门出去,绕过大半个相府,停在相府的正门前面。
今日相府十分热闹,小姐们都是盛装打扮、笑靥如花。
二老爷、三老爷也携着各自的家眷来了。
郑氏和二夫人、三夫人说着话,苏德却是和他的两个兄弟不多话。
马车过来了,待苏家的老爷们和夫人们坐上马车,各自的丫鬟仆妇便服侍着小姐们上了马车。
很快,相府的门前就清静了下来。
元香此时从相府左侧的巷子口探出头来,看着那些马车走远了,飞快地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后门前已经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童妈妈和凌香都在车厢里坐着,她们都紧皱着眉,掌心也捏出汗了。
元香掀开帘子,坐了上来。
童妈妈一惊,抬头看着她。
元香点了点头。
“都走了。”
童妈妈缓缓松开手,呼出一口气道:“我们也赶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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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末(上午9点),相府过来的老爷们和家眷都被带进了陵王府,马车也停在了王府临近后门的杂院里,有专门看管马车的下人照看。
今日京城中来赴宴的贵胄家眷繁多,王府的戒备也相对要松动一些。
马车停稳后,苏喜妹落下脚,从马车下爬出来,然后在眼花缭乱的车蓬掩护下,快速地穿过杂院的拱门,经过两个不大的院落,找到了柴房的所在。
柴房是个单独的院子,有五间房,四间房的房门都没上锁,唯独右侧的一间房落了锁。
有个仆从坐在那间房的门口,正喝着小酒,吃着盘里的炒花生。
苏喜妹掏出兜里备好的巴豆,指尖一动,瞄准那小酒壶投了进去。
那仆从脸上熏红,眼中带着醉意,哪能注意到酒壶里多了什么,咕噜咕噜就灌下了一口。
一盏茶后,那仆从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就“哎呦、哎哟”叫唤着跑去了茅房。
苏喜妹藏身的位置正好就在院子的右侧,几步就到了那间上锁的屋子门前,手中的银针飞快地打开了铁锁。
眨眼的瞬间,她就整个人闪身进了那间房。
第十三章 生死()
房间里充斥着酸腐血腥的气味,细微的尘埃在昏暗的光线里胡乱地跳动。
前后有两扇窗户,却是被深色的油纸糊上了,虽然外面阳光明媚,这间房里却是暗得看不清。
然而此时,还不待她细细查看,就听见屋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那醉汉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就侧身藏身在了一堆草垛后面。
“吴二去哪儿了?这房门怎么又没落锁?”有人声问道。
“就他那副德行,肯定是躲在哪儿去偷懒了。”
“把门打开吧。”一个女人忽然开口说道。
话音一落,房门就被推开了。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一个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女人抬脚走了进来。
是相府的二小姐苏洛!
苏喜妹眯了眯眼。
苏洛貌美,坊间有句名言:炎有苏洛,复恃倾城姿。
当年在祭祀献舞时,一曲舞技惊为天人。当真是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但谁人知道就是这看起来娇柔温婉的女人竟然陷害自己的亲姐姐!
苏洛驻足在墙边的一推木材旁,她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忙把那些木材移开,一口黑色的大酒缸陡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苏洛看着那酒缸,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她柔声说道。
大姐!
藏在在草垛后的苏喜妹蓦地瞪大了眼,视线落在那口大酒缸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是苏慧?是相府的嫡长女?
苏喜妹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酒缸边唇边带笑的女人,一向沉静的眸子露出震惊来。
那可是她的大姐啊!她怎么能下得了手!
浸泡在酒缸里的女人垂着血淋淋的头,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
苏洛也不理会她是不是真的没听见。
“对了,忘记告诉姐姐了,今日是妹妹的轩哥儿满月,可惜姐姐现在的样子,是不合适来赴宴了。”她自顾自地说着。
挂在酒缸边的头颅似乎动了动。
苏洛笑了笑。
“姐姐,妹妹知道你的宇哥儿去的冤枉,但妹妹也没办法,谁让宇哥儿有你这样的一位母亲?”
那酒缸里的头颅猛地一下抬了起来。
苏洛似乎很满意地扬起了下巴。
“姐姐,你就不要怪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