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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都无法改变的。
想到那位憨憨的南海龙孙敖渊,素月心中的酸楚和心痛此起彼伏。
那时,织女宫中的桃花潭里住着一位安静的小龙――资质平平却最得南海龙族疼爱的最小的龙孙敖渊,别的龙修得人身只需修炼千年,他却足足花了三千年。
在这三千年里敖渊龙孙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卧在潭底见证一位忧郁的初入织女宫的小织女如何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织女。
一日织三锦,得了嘉奖,敖渊能听到小织女欣喜的笑声,接连好几天敖渊的心情也会很好;被某大织女欺负了,伤心低泣,敖渊在潭底陪着暗暗地流泪;被天帝收为义女,掌神梭,成为天织女之一,小龙女跑来向敖渊骄傲地宣布,敖渊第一次觉得惭愧,自己竟然三千年都没变成人,于是潜心修炼,期望有一天能和早已成为他生活一部分的小织女并肩听雨看桃花。
有一天,成为蓝梭的小织女忧心忡忡地对已经长了一副英俊人脸的敖渊诉说,织女宫将新来一位星君,不知这位星君脾气秉性如何,会不会和前任一般暴虐。敖渊安慰小织女,若再有人欺负她,他就带她去东海龙宫里他亲手搭建的亿年老龟壳做的小屋子,住在里面永远不回织女宫了。小织女开心地笑,一扫脸上的郁郁。
一织女,一龙人就这样互相关切着彼此的寂寞,打发掉织女宫中绵长得快要静止的岁月。
直到有一天,那一曲呜咽婉转,如平原低谷流出的小溪流,安静有力,喧嚣中又有几分寂寥的萧声终于打破了这平静,改变了无数人,甚至整个天庭的命运。
素月心中百感交集,这万年来最让她伤心的是扶筐,最让她感到愧疚的就是敖渊了,扶筐是她的劫,她却是他的劫。
如今她躺在他的怀里,却如芒在背,她的容颜早已改变,难道他还能认出自己?素月心中惶惑三国旌旗。
扶筐远远地看着李靖言,现在李靖言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凡是经历了那场变故的人都不太可能会轻易忘了他――那位敢直斥天帝的敖渊龙孙。
敖渊心系蓝梭,旁人或许不知,扶筐却是唯一的见证人,他此时为何对仅两面之缘的素月如此看重?
邀剑已经吩咐人在李靖言身旁升起了篝火,众人围在一旁喝起了鸠骄靡带来的羊皮袋里的烈酒,心情郁闷的孙紫猛灌一口,呛得泪花直流,张建慌忙递过手绢,引来如童一阵娇笑。
扶筐默默地来到孙紫身旁坐下,抢过孙紫手中的羊皮袋一口气灌完,说道:“我拿邀剑和你换素月!”
孙紫怔了一下,不明白从前有点抗拒素月的扶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仍然冷冷地道:“素月和邀剑是人,不是可以互相交换的东西,你对素月若是诚心的,只需明媒正娶便是。”
见扶筐不说话,孙紫又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家素月身份不能与你匹配,做贵妾也可以,但你不可因为素月曾是丫鬟而委屈了她,这里可有太子殿下,二位王子和我家表哥作见证。”
扶筐仍旧沉默,李靖言却暴发了,“素月姑娘岂能与人为妾,就算是扶筐也不行!”
孙紫也急了,这是素月多年来的夙愿,怎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李靖言给破坏掉,“为何扶筐不行?难道你能娶素月做你的太子妃?”
李靖言涨红了脸,因孙紫之言恰中其要害,扶筐无官无职,一介平民,若硬要娶素月为正妻,那也不是不可能。但李靖言是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娶素月做太子妃的,甚至做太子侧妃都不可能,最多也就是个侍妾。
“我说不行就不行!扶筐不喜欢女人!”李靖言词穷,索性耍起了赖。“啥!不喜欢女人!”这下轮到孙紫傻眼,忙去看扶筐的表情,幸好扶筐仍平静无波,看来刚才那话是李靖言的情急之言。
如童上前打起了圆场,“我说你们怎么都不问问人家素月姑娘自己的意思,自己倒先掐起来了!”
孙紫也忙说道:“如童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们还是问问素月是什么意思吧!”
素月从扶筐出现起就从李靖言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此时的她在一天之中用了好几次早已所剩无几的法力,最后为了救素弯更是倾尽了全力,听到扶筐说要拿邀剑换自己,心中并无半分喜悦,她知道那是扶筐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在故意试探自己。
谁知李靖言突然插上一脚,把事情越弄越复杂,最后矛头又指向了自己。
能待在扶筐身边,是素月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在这种状况下实在不知该如何表态,若答应去扶筐身边,岂不正好坐实了扶筐的怀疑?若不去,以蓝梭也就是素月对扶筐的了解,恐怕将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素月猛地抬头望向孙紫,悲泣道:“姐姐,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是今日素月已铸下大错,害得素弯至今生死不知,若素月再弃姐姐而去,那素月我就真的是猪狗不如了。公子曾救过幼时的素月一命,今生不能回报,只待来生了!”
孙紫看到素月伤心,自己也忍不住鼻酸,素月虽言明不愿去扶筐身边,但她话里的意思也说了她是为了孙紫,也为了掉下悬崖生死未卜的素弯才选择不去扶筐身边的,实际上她是不可能放下扶筐的,孙紫怎能不明白素月的意思呢?
本就一直想着要成全她和扶筐的,此次难得的是喜怒无常的扶筐自己主动提出的,这种不容错过,孙紫马上说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为何要等到来世?素弯一定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就能找到她,就算,就算我们找不到素弯,我身边还有采儿,再说我现在又有表哥护着,你只管放心地去扶筐那里!”
第六十一章 义妹()
扶筐突然说道:“目前大事未了,我从未想过娶妻,所以我想认素月为义妹。再者说,就算有朝一日我要成家,我也只娶妻不纳妾,”扶筐停了一下,转头看了孙紫一眼,又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孙紫心中停跳一拍,这话很耳熟,自己曾经对孙白那只猫说过。
听了扶筐的话,众皆沉默,外间传言扶筐不近女色,好男风,原来是另有原由。尤其是孙紫,对男子的三妻四妾最为反感,没想到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大秦朝还有扶财神这样的另类。
“不行!”孙紫第一个反应过来,“素月不能做你的义妹!”一旦素月成了扶筐的义妹,那么素月和扶筐将永无可能在一起。
李靖言说道:“既如此,素月姑娘更不能去没有家室的扶筐那里,这对素月姑娘清誉有损。”
李靖言还待再说话,被如童抢了先,“好啦,别争了,不能做扶公子的义妹,那么做我和靡靡的义妹如何?我们两个怎么说也是一国的王子,大秦朝的贵宾,总不至于辱没了她!”
如今如童带着鸠骄靡是跟紧了扶筐和孙紫,目的当然是想从扶筐身上找到自己的穿越之谜及破解孙紫和扶瓶儿到底哪一个是和他一起穿越来的现代人。
孙紫未及开言,张建却叫起好来,“如此甚好,素月从小乖巧伶俐,又能断文识字,还有一手好绣技,做两位王子的义妹虽身份卑微了一点,但只要王子肯抬爱,一定不会比那些名门闺秀差!”
大家都听明白了张建的意思,只要素月成了两位王子的义妹,那身份地位那可是与今日的丫鬟身份不可同日而语。不论将来是配扶筐和进太子府,都将不是问题。
最主要的是这样一来,孙紫就可以不再为素月担心思,将军府里也有可能再飞出一只金丝雀。
孙紫大喜,忙拉了素月过来,给如童和鸠骄靡磕头,生怕素月错过这两座大靠山。
如童从怀里摸出一把雕了花的梳子,左看右看,万分不舍地递给素月,“素月义妹,这黄杨木梳就算是义兄给你的见面礼吧,这个可是我最心爱的东西,到我手上后,我都只舍得用过一回,你可要收好了哦!”
孙紫在一旁看了身上有点起鸡皮疙瘩,送人见面礼竟然还有送用过的木梳子的,这事恐怕也只有如童这号人才做得出来。
鸠骄靡的见面礼对财迷孙紫来说,就感觉正常多了,一把随身携带的镶了宝石的小银刀,虽不能和孙紫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相比,但在没钱花的关键时刻还是可以用来抵一抵的。
素月?在地上接过二人的见面礼,认认真真地给二人各磕了三个头,言道:“谢谢二位义兄,素月日后定谨遵义兄的教诲,以回报二位义兄的抬举之恩梦幻救赎。”
如童上前温柔地握住素月的小手,嘻嘻笑道:“快起来吧,我的好义妹,义兄定会为你寻个称心如意的好夫婿!”说罢,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扶筐和李靖言一眼。
扶筐至始至终没有出言,只淡笑着看着这一切。
李靖言则忍不住喜形于色,高句丽王子和乌孙王子的义妹呢,身份是没的说了,而且扶筐也已明确了态度,暂时不娶妻,自己能否抱得美人归,当看自己的诚心了。
孙紫更是高兴,事情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扶筐的态度虽然不由人左右,但是素月如今已是麻雀变凤凰,成了外邦王子的义妹,就算还是与扶筐无缘,跟着两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基友混,也算是比跟在自己身边做个小丫鬟好太多的去处。
天色微明,邀剑指挥暗卫们又将展开新一轮搜索,这次孙紫腆了脸求邀剑,无论如何都要他们带着自己一起去,张建无奈,只得带了随扈跟着,将采儿留在崖上和李靖言一起照料仍旧虚弱素月。
孙紫见扶筐和如童鸠骄靡站在一旁看着,打算在崖上等消息的样子。
自从在织女湖畔的扶风别院上见到扶筐后,扶筐从没给过孙紫好脸色,要么黑着脸,要么就是不理她,对别的人倒是一惯的和颜悦色,这让孙紫很是郁闷。
不过,孙紫顽劣的性子不是说着玩的,越是有人不待见,她越是想向往那人跟前凑,打算就是不气死对方,也得恶心死对方,现在又自恃有了张建这座靠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孙紫来到扶筐旁边,也学如童娇滴滴地对三人福了一礼,捏着嗓子说道:“谢谢各位的鼎力相助,孙某没齿难忘,各位将来若有用得着孙某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典型的古惑仔口吻,配上矫揉造作的声音,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如童对孙紫的身份是越来越疑心,他来大秦朝后见过有女子俱是中规中矩的,胆小懦弱的,像孙紫这般飞扬跳脱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和某些现代女子的气场太相似。
鸠骄靡自从与孙紫一笑泯恩仇后,对孙紫爽朗的性子很是欣赏,听到孙紫的话,咧嘴一笑,说道:“孙姑娘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你们不会武功,我们帮你是应该的。”
扶筐不出预料地被恶心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接口嘲讽道:“二位王子,可不要和这位孙姑娘客气,孙姑娘别的本事没有,有一样本事倒是超乎常人的,或许你们用得上!”
如童奇道:“什么本事?”
扶筐冷哼道:“做媒牵线!”
谁知如童和鸠骄靡反应强烈,“这算什么本事?我们不需要!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喜欢当媒婆!啧啧!”
然后二人嫌弃的目光颇有点让孙紫无地自容,没想到这扶财神恶心人的功夫也不弱,自己只是给他和素月制造了一点借口而已,至于将自己上升到随便就给人做媒牵线的媒婆的境地吗?
孙紫狠狠地白了扶筐一眼,也不敢强辩,只得气呼呼地回头找张建去了。
暗卫们仍沿昨夜留下的绳索下崖,邀剑走在最后一个,对孙紫说:“孙姑娘,请让邀剑带你下崖吧!”
自从昨夜里扶筐打算拿她和素月交换后,邀剑明显地对孙紫不一样起来,少了几分轻?k,多了几分遵从。
“不用麻烦姐姐,表哥背我就好了!”
“那可不好,孙姑娘虽和少将军虽是表兄妹,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邀剑带你为妥!”说罢,看了远处的扶筐一眼,一手抱过孙紫,另一只手抓住绳索,飞一般地向崖下落去。
第六十二章 老怪物()
虎跳崖下,风景倒是独好,绿毯子般的草地上到处是一丛丛低矮的灌木,上面结了类似杨梅的野果。靠近崖壁的地方草丛凌乱,当是前夜的大肆搜索所致。崖壁上有一棵斜出的树,其中一根树枝已被折断,而昨夜找到的素弯的衣料就是在那树枝上寻到的。
孙紫看着搜寻的狼犬进出草丛,俱都无功而返,确定这附近没有血迹之类的气味,说明素弯从如此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却没有受伤流血,想来是因为那折断的树枝的缘故。
只是如今她或者她的尸体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