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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x!”
高千穗玉江作为一个身体上的仙人,战斗力是有的,但作为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君王,她已经习惯了缓慢的,非常非常缓慢的做事,哪怕行走坐卧的时候不着调,她那整体气质也只会让人觉得不羁而不是粗鲁,但这是头一回,高千穗玉江非常感谢自己的反射神经和身体素质。
这一桶面粉擦着她的肩膀泼了一地,坑爹的是这是个扩散性的东西,避开了照样扑了她一脚的白色。
玉江不禁一咂舌:“鳞草蓝也没比水霞多产多少啊这一下子真是……”
太放肆了这帮人……
“喂!”
高千穗玉江下意识的心疼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抬头看着对面这些虽然依旧穿着校服,但其实干的事和学习毛关系都没有的少男少女。
不上课在学校里玩大逃杀,给别人的恋情做助攻手。
“这都是有病啊……”
显见于高千穗玉江和牧野杉菜的外观差异,看清了转角过来的人并不是目标,所以那些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要砸人的小年轻们,也自然而然的有了微妙的愧疚。
“那个,请问,”也许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好,一个拿着鸡蛋的女生有些尴尬的问她说:“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高千穗玉江正低头困扰的看裤脚,头也不抬的回答她。
“很明显是的。”
充满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没有校服呢……”
“是啊。”
“不会是家长吧……谁的姐姐?”
“开什么玩笑啊!”闹成这个个样子被家长知道了会挨骂的好吗!
英德的学生看人的眼力是从小练出来的,这个眼力的重要作用就是分辨阶级,他们几乎都可以在几面之内根据人的衣着谈吐小习惯来确定一个人的阶级,更何况孩子的交流圈和大人是重叠的,他们背人物关系也能背出个大概。
牧野杉菜和他们不是一种人,这就像一群肉食动物里混进了一只吃草的,眼睛颜色里的血色根本骗不了人。
至于高千穗玉江,大家都有直觉,这个应该属于同类。
“那个……”
“高千穗玉江。”
“噢。高千穗桑是来有什么事吗?”没听过的姓氏啊……
“哦,我在找教务处,取个东西。”
小孩子划分圈子的方法非常简单直白,对圈子外的人可以非常残忍,但对有同类气息的人却可以很包容。
在英德这个学校里可以简单概括为:同一阶级间的交往称之为交往,不同阶级的交往便代表了上下级的支配权,有跟班之类的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高千穗桑是一直都在病假吗?”
“啊。”
“这样啊……”完全没有温柔娴淑的传统女性的感觉,但又不像西式教育下的贵族小姐,缺乏时尚感,但是……
“怎么说呢……”
“说什么?”
“啊!没什么!”她迅速的摇头,然后转移了话题:“高千穗桑一直没有来学校的话,应该就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吧,我来跟你说说好了。”
玉江:其实我看过电视剧,好几个国家的版本来着……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反驳,任由这个一边走一边围着她转圈圈的女孩子用那样爱娇的口气抱怨那个破坏了学校气氛、污染了校园环境、还妄图染指大众男神的讨厌庶民。
“虽然是说的有点道理,”女孩子属于三观不太歪但也正不到哪里去的那种类型:“我是不太赞成过度强调特权的事情。”
讲道理玉江现在心情不是很好,这女孩子对她来说就像个飞来飞去的花蝴蝶,不妨事的时候听听倒也无所谓,但是对女孩来说,感觉却不是这样。
不提属于千岁对于无知群众的迷之吸引力,玉江不说话的慢慢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是那女孩子就是有点怕她,下意识的找些话题,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的观察她的神态变化,很灵活的改动着自己的立场,
像是小孩子对大人炫耀一样,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想让这个人认同她的观点。
“她那样肆无忌惮的指责我们,说到底还是有羡慕嫉妒的成分吧?”
“因为没有,才会把我们交流衣服品牌或是旅行的见闻当做刻意的炫耀,但对我们来说,这本来就是正常生活的一部分啊,和朋友交流自己的生活日常……我是不否认有一点点攀比的成分啦,但其他学校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吗?只是我们比较是事情物质价值比较高就是炫耀吗?说什么没有做过贡献,我们这样的环境,想要生存下来的难度,比那些平平淡淡一辈子的庶民大多了吧?”
如果站在这些少爷小姐的立场,这段话说的还算有道理,所以到目前为止高千穗玉江的表情都还算好看。
但是玉江并没有搞懂带个路而已,这个妹子为什么要向汇报工作一样跟她说这些问题,说完了还一副【如果说得对能夸我一下吗?】的表情。
玉江斜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也许正是玉江身上那种虽然难以接近但确实会让人感到心安的气质在起作用,这个活泼的女孩子沿途都在不断的向她唠叨着自己的想法,并且越说越兴奋,不自觉的已经开始说出了一些只适合私下里想一想的、很不得体的抱怨,而且完全不会感到在陌生面前暴露自我的不自在感,说完了以后觉得天都变蓝了!
刚好她在玉江这里的好感度也差不多归零了。
不得不说,未成年人的恶意真是提神醒脑,纯粹的让人心惊。
玉江已经准备从这里退学了。
普世价值观之所以称之为普世,就意味着它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共知的,高千穗玉江整整四百年被天帝压在脑袋上,卡在脖子上的天纲教她学会了遵守规则,哪怕你是君王,哪怕你是麒麟,哪怕成为飞仙,这个世界上约束你的东西永远都存在。
高千穗玉江认为这是个好习惯,不论强弱与否,遵守规则的人才有资格玩有秩序的游戏,规则制定出来不单是为了让人遵守,它划定的是让人认知自我行事的标准线。
不要说什么“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的话,把全世界的神话拉出来数一遍,唯一对规则说一不二的只有上帝和穆罕穆德,哪怕是其他宗教的至高神,在制定规则的方面也是需要考虑各个方面的反应,与其说是制定,不若说只是在妥协。
高千穗玉江并不否认强者的价值,就如同有才干才能做官,做了官才能入仙籍得长生一样,强者,不论是自身强,还是投胎能力强,这都是值得骄傲并肯定的事情。
但真正的强者不需要依靠刷存在感,靠对弱者进行一些活动来强调自身的“强大”。
作为一个所谓的贵族子女,骄傲,娇气,甚至于傲慢都在高千穗玉江的理解范围内,但作为一个认同规则并且很遵守规则的人,高千穗玉江更在意的是尊重。
傲慢代表着极度自信的自我认知,代表着对其他一切的忽视和不在意,但傲慢不同于欺凌,这些孩子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们的性格注定比一般孩子复杂一些,但不代表可以进行这样的“减压活动”,尤其是在这个减压道具是一个并没有多大错误的女孩子的时候。
搁少女漫画里,这样全校都听一个人的话的情节是为了凸显男主的酷炫狂霸拽,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不过是因为有一个绝对的大脑袋可以顶在上面遮风挡雨,只要道明寺顶在前头,不论多么过分的事情都会被压下去,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有了宣泄口,肆无忌惮的通过伤害他人来寻找放松。
这个学校里的浮躁,浮华,不公平和扭曲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整个学校的气氛都很……怪异。
说实话,高千穗玉江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还是太冲动了。
其实她那会儿未尝没有想要面对面看一下少女漫画的意思,只是长时间将经历和习惯让她下意识的将重点都放在了赚钱这件事上,所以没有深想,但不得不说,和这个明显可以代表英德大多数人的小姑娘走了一路以后,高千穗玉江真的开始有点厌恶这个学校了。
明白规则,却又以可以践踏规则而骄傲,鄙视着被全校欺凌的少数派,却从来没意识到他们的共襄盛举一再巩固了道明寺的权威,只要他的一句话,一张红纸条,这个充满肉食动物的团体中随时会诞生下一个猎物。
可怜孩子们还在排排跪着舔男神。
到了教务处她就和这个女孩子分开了,领票的过程非常之顺利,因为冰帝玩的大,所以开幕式除了自己学校的学生靠学生证,其他外校人员的票据都是实名制的。
“怪不得一定要发到学校。”
拿了这个铜表纸,玫瑰纹,碎金花边的门票。高千穗玉江不由得为冰帝的严谨汗颜一把。
这回出校门的路她倒是认识了,因为这份难言的厌恶,她难得把五感放到了最大,前方只要有人马上绕路。
如果没有意外,这间学校她不会再来了。
下到三楼的时候,左侧的动静让高千穗玉江停住了。
在左边那间教室里,有四个人。
三男一女,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角落,另外两男一女在门背后。
高千穗玉江不用费尽心思的回忆,拖她现在的听力的福,女孩子的哭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更恶心了。
“露春。”她伸出左手。
一直静静跟在她后面的小男孩抿着嘴低头打开木盒,孩童幼圆的手掌仔细的摆弄着盒子,最终,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把怪异的短刀,小小的双手将兵刃捧在手上,木然的向前平移,轻轻踮脚放在她的手上。
刀柄是泛着琥珀光泽的骨头,刀刃是带着花纹的浅色木头。
这样的木头其实也是一种矿物,虽然锋利不逊于金属制品,但就外观你来看像是装饰物,便于在现代社会随身携带,就是拿出来,也不会给人以“这是一把凶器”的威胁感 。
“乖。”轻轻抚摸了男童的头发表示赞赏,高千穗玉江拿着匕首颠了颠,抬脚把楼道边的教室门一脚踹开。
少女有着典型的东方长相,头发也是正常的棕黑色,眼睛带着微微上翘的圆弧,是一副虽不够惊艳但却很耐看的面容,可想而知笑起来也一定是充满了青春健气的美好。
但此时此刻,这张脸上就剩下了苍白和恐惧,沾满泪水的眼睫剧烈的抖动着,瞳孔深处藏着深深的屈辱和后悔,两个意外看起来十分面善的少年正满是笑意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奇异的是高千穗玉江无法在他们身上感到任何恶意。
这代表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错的。
听从某个人的吩咐这样伤害一个少女,在他们的认知中,和摘下黏在裤脚的野草,或是拍死一只吸血的蚊子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愧疚的事情,所以也不存在针对性的恶意。
高千穗玉江自认并不是一个正义又善良的人,但她的三观确实久经磨练,但不论是穿越,失忆,想起来,再穿越,高千穗玉江对善恶的基本定义都没发生过太大的转变。
作为君主,粗略的以善恶来定义世事必然不行,君王之道有关于取舍,善与更善自然选更善,恶与更恶自然取其轻,老太师说的心中有数,便是不论做了多少灰色的事情,心里也要清楚地记得,这个世界一开始对于黑和白的定义。
作恶事不代表生了恶心,但只要作恶,不论初衷如何,心里要清楚【这件事是恶的】才行。
这两个男孩子毫无恶心,但本质上,他们都是恶人。
地纲有谕:凡欺压良善,作恶乡里,强迫他人【不论男女者】,没收其作案工具,依案情轻重,流五百到三千里不等。
搁日本这个岛国的地理情况,就是把他俩揪起来扔到太平洋中心去。
她手上拿着那把短刀,浑不在意的负手收于身侧,然后自然流畅的抬手转腕,轻飘飘的把精美的实木桌椅……的钢铁支架切成了两半。
两个少年脸色陡然变白,几乎是急切的穿上了衣服,然后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教室的另一头,从前门飞奔离开。
中途撞翻了摞在一起的椅子,黄发的清秀少年正在躺在角落里静静的安睡着。
高千穗玉江扫了一眼,睡没睡着都不关她的事。
“能站起来吗?”
女孩子双手环抱着肩膀缩在角落,摇着头没有动。
高千穗玉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顿了顿,脱下了外罩的长袍披到了她身上。
也许同那个女孩子抱怨的一样,在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