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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奇这才想起来,这孙容之子曾是妖族左右副侍,却因滥杀无辜被洛子墨处死。
这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想必孙容此举,定要洛子墨偿了他儿子的命。
“计较?我不过是为了妖族数百万子民罢了。”孙容故作一副大度模样,又道,“难不成众长老要包庇这个罪该万死之人!”
那人沉默了,这个烫手山芋,谁敢碰。
令奇见状,不免眸中生出了一丝鄙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传我命令,将禁牢设下九空禁锢,任何人不得探视,子墨将军革去职位,贬为奴役,收押魔狱!”孙容道,身后众长老却议论纷纷。
“这是不是太绝情了,洛子墨确是为妖族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呀。”
“是啊是啊。”一群人应声道。
只听孙容一声冷哼,白了一眼几人。“若不斩草除根,这后果,谁来担!”
“我儿当年倒下大错,说杀就杀,我这个身为父亲的还不如正义鼎然,大义灭亲!”
孙容皱眉,眸中闪过一丝泪花,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杀了他,就是绝了他的后。
何来不恨!
此为,都是拜他洛子墨所赐,既然风水轮流转,上天给了我这个报仇的机会,就休怪我无情了。
“孙容,那魔狱可是深渊,这……”一长老有些犹豫,似乎不忍他受此罪行。
可孙容已经笃定,如今谁若是为他求情,都是惹火上身呐。
一群人走上来,押着洛子墨的肩膀。
令奇本想动手,却被洛子墨望了一下,这边作罢。
“得罪了,将军。”几人将他押了下去,却听身后响起一声鄙夷的嘲笑声。
“他已经不是将军了!”
第109章 合作?()
一出寂静深幽的大殿内,一个女子正坐在铜镜前梳妆。
透过那层做工精致而不乏富贵的镜子,里面透过一个出水芙蓉一般清新的倩影。
如柳叶一般的细眉骤然染上了一层温柔,眉下是一双淡如宝石一般好看的眼睛,修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浮现一丝轻盈。
一旁的宫女手中从做工精修的小盒子拿了一把木梳,空气中瞬间蔓延了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
“王上真是宠爱着娘娘,这宫中哪一件儿物品不是这贵重的檀木制啊,一进来,这檀木香味真是好闻。”红越道,望着镜中的美人,果真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淡不俗。
“连连清水湾,盈盈荷上人,忽闻百鸟鸣,本是向自由。”女子开口,念了几句诗。
红越望着她眉上的一丝悲伤,不免心中生出了些疑惑。
“娘娘可是心情不好?要不要红越去请宫外的戏团子,给娘娘您唱一出您爱听的戏?”
解忧透过镜子望着自己,不施一丝粉黛便已柔嫩白皙的脸,饱满的额头上散落着两瞥刘海,顺着两边垂落下来,恰到好处的修饰了脸型,衬得更加小巧玲珑。
她轻轻摇摇头,“罢了,这戏团子进宫诸多麻烦,定是要被人说一个奢靡浪费的。”
红越点点头,又道,“听阿喜说,百花园的牡丹开了,那味道清新扑鼻,好多娘娘都争先恐后地去瞧呢。”
“罢了,我素来不喜热闹,牡丹再好看,终究是被囚于一方土地的。”
红越听出了她语中意思,不免心中生出了一丝悲伤。
“娘娘放心,红越会一生追随着您,绝不会放娘娘您一人在这宫中。”
解忧望着她,欣慰一笑。
“这深宫多寂寞,你到了宫满的年龄,本宫定会为你寻一门婚事,风风光光地将你嫁出去。”
红越闻言,便跪在的地上。
“娘娘不要赶奴才走,奴才此生认定了要跟随您。奴才不奢望什么达官贵人,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一辈子待在娘娘身边侍奉您,奴才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解忧望向了她,眸中琉璃闪烁。
“我终有凋零的一日,那时我怎舍得拉你一起吃苦。”
红越面上淌过一丝泪痕,连忙朝她磕头。
“娘娘不要赶我走,奴才若是离开了您,会活不下去的呀。”
解忧摆摆手,“好了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红越见她松口,面上瞬间笑容满面,亲昵地拉着她的手。
“娘娘,有人求见。”一太监走进来,低声道。
“谁人啊?”解忧柔声音问,却见那太监摇摇头。
“你身为宫中侍卫,怎连人都不认识。”红越有些疑惑,这后宫妃嫔,只有这么几个,就算是今年新来的,也理应都认得。
“秉贵妃娘娘,此人说是娘娘您的一位故人。”
此言一出,解忧面上闪过一丝惊诧。
“故人?”她呢喃,便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太监离开后,红越有些疑惑。“娘娘您有故人来探望,为何没有书信提前告知您啊。”
解忧心中自然也是疑惑的很,却回头朝她笑道。
“说不准要给我一个惊喜呢。”解忧抬眸,倒也有些期待。
前些日子,王上便说特准从前与她交好的姐妹入宫探望。
想来便觉得心情愉悦,更是有所期待了。
只见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倒不像是两个人。
砰砰——
门外那人敲门,却不说话。
红越觉得有些奇怪,便有些戒备的拿起了一旁刺绣用的剪刀,以防不测。
解忧点点头。
“进来吧!”红越喊了声。
门轻轻被推开,只见走来一个身段曼妙的女子,眉心点了一梅花印记。
女子笑眼盈盈,身后跟了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仔细一看,那宫女面容硬郎,竟是个男子所扮。
解忧起身,“你们是谁?来这儿有何目的。”
红越正准备大喊,却听那女子开口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宫女”两步并作一步走了过去,往门外四下观望,确定无人后才关上了门。
红越见状,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何居心,这可是后宫,你们就是插翅也妄想逃出去!”
解忧朝她使了个眼神儿,红越这才住嘴。
冬葵凝眸,望了一眼身后的江阴。
那“宫女”从袖中拿出一道物件儿,是一条七彩琉璃的手链。
只听冬葵道,“娘娘是个聪明人,自然认得这条手链吧。”
“自然认得。”解忧眸中一惊,她曾在王上的寝宫里,看过一幅画。
画上的女子约摸着十二三岁模样,端坐在云凳上,手上还拿着一树梨花。
那女孩的手上,正是戴着这一模一样的手链。
当时她不过随意的瞟了一眼,却被这手婉处的项链所吸引,这七彩琉璃生长在天雪山,乃世间不可多得的宝物。多少人花下重金,却都不能寻得如此精致的玉料。
更别说,打一串手链了。
想不到今日,她竟看见实物了。可这二人,怎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二位想必与王室有莫大的联系吧。”解忧似笑非笑。
冬葵点头,“若说关系,我与当今王后可是姊妹之称。”
红越一听,怪不得看她有些面熟,“你……你到底是谁?”
江阴插上一句话,“她是丘和家女儿,丘和夏歌的妹妹冬葵。”
解忧闻言,冷声笑道,“宫中人尽皆知,王后与本宫过不去,你这又是来做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冬葵道。
解忧挑眉,“娘娘深得王上恩宠,宫中人尽皆知这王后之位当你莫属,可这王宫之位竟被一个才进宫的女子夺了去,“娘娘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都已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娘娘心中难道没有遗憾吗?”冬葵望着她的眼睛,却猜不出她的心思。
这后宫女子,论心机手段,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冬葵想到这里,不免打起了一个冷颤。
只见眼前这个面容好看,犹如出淤泥而不染尘埃的女子眸中浅浅一笑。
“遗憾?”解忧挑眉,“谁不曾有遗憾,只不过门庭没落,终究登不了大堂。”
“你解家为朝廷尽职尽忠,如今已在朝堂上谋得一席之位,你就不想平步青云,光门耀祖?”江阴捏着嗓子道,却被冬葵白了一眼。
解忧眸中闪过一丝流光,只见她突然抬眸一笑,“你二人费尽心思来文辞宫找我,不会只是为了来告诉我这番话的吧?”
冬葵将手中的七彩琉璃手链递给她,“我助你夺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帮我打听一件事。”
“什么?”
“一个女子。”
第110章 亲入禁牢()
夜已深,天边挂着一轮如鲜血凝结而成的红月,妖族的月不比人间的金月,向来都是这血红血红的颜色。
血色下站着一个披着红袍的男子,面上戴着一个银质面具,透着一层薄薄的冷光。
“少主,属下已打听清楚,确有其事。”没过多久,暗处便出现一人,一身黑服,犹如一只黑鸦。
陌雪逸沉眸,“哦?”
那人悄悄附耳几句,只见男子面具下的眼睛一亮。
“柔弱无能的雌鸟,终有一日也会长成驰骋九天的熊鹰。”
“属下不明白。”那人抬眸,缓声道。
“你这笨脑子也能想明白?”他眸中闪过一丝鄙凌,“接下来,就是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天边响起了一阵异响,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只剩一层渐薄渐浓的夜雾,逐渐笼罩了那轮血月。
妖族宫殿内,一人身披黑袍,悄悄的接近了无人看守的禁牢。
几位长老设下的阵法虽极难突破,只见男子手中缓缓生出了一层黑雾,黑雾逐渐凝聚成一层阵法,以阵破阵,到底是一个好方法。
见阵法一破,他便只身走了进去。
眼前散着蓝色光芒的阵法里,躺着一人一狐,那人脸色皱变呈冷紫色,身子也逐渐被蛆虫给咬噬,轻微白骨化。
那狐狸此刻正趴在那人的身上,将一条又一条蛆虫吃进嘴里。
“洛贞!”
男子沉声道,缓缓取下了头上的黑帽。
那狐狸一听,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扭头看向他,浅黄色琥珀状的眼睛微微一惊。
“是你。”
那声音像是从狐狸的肚子里发出一般,依旧是那副寒冷无情的声音。
洛桑尘露出了一副精致的面容,透着一层微光,可见他面上挂着一丝浅笑。
“有时间来看我笑话,不如回去怎么琢磨如何对付那群老家伙,把王位夺位来。”那狐狸轻道,缓缓向他走来。
“你以为,这妖族只有我一人对这王位虎视眈眈?”
洛桑尘浅笑,“所以你为了这王位,将雪狼一族,驱逐妖族,流放荒野?”
“洛桑尘,你再如何,也不过是只雏鸟,如何与雄鹰展翅,无疑是以卵击石,惹人笑话!”
洛桑尘眸中闪过一丝鄙屑,浑身都生出了一层让人畏惧的气场。
“我若真如你所说这般狼狈不堪,又如何一步步让你步入深渊,最后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什么!”洛贞眸中一诧,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一副寒冷以畏的表情。“是……是你!”
“洛桑尘,你竟如此歹毒,陷我于此地步,等我洛贞东山再起之时,便是要你剥皮抽筋之日!”
“恐怕……你没有机会了。”洛桑尘从手中拿出一块玉石,奢华的纹路上隐隐可现一个狼头模样,中间破裂的缺口便是唯一的不足之处。
“你可认得这是何物?”洛桑尘凝眸,却见洛贞面上一惊。
“这……这东西我方面明明已经销毁了,为何又回到了你手里!”洛贞愤恨地望着他,满眸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自然是阿兄给我的。”洛桑尘眸中浅笑。
洛贞倒吸了一口气,许久才说,“人人说养儿防老,我看是养虎为患,我如今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我生他何用!”
砰的一声,洛桑尘四周的空气犹如被炸裂了一般。吓得洛贞往后一嗦,眸中生出了楚楚可怜的泪花。
“洛贞,你到现在还不认错吗!”洛桑尘咬牙,恨不得将她揉成骨血一摊。“你可知孙容因失子之痛,将洛子墨关在了魔狱?”
“什么!”
洛贞抬头,毛茸茸的爪子逐渐现出了一颗颗尖锐的指甲。
“他如今,成了我。”洛桑尘眸中依然是一副浅笑,却异常寒冷凌厉,尖锐得如同一把把刀子。
“洛桑尘!”洛贞大喊,“他收养你这么多年,你如今想眼睁睁地看着孙容那老不死的杀了他吗!”
“若不是他当年拼死护你,你早随你母族,葬身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