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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空寂作为一个天生的天才,因此他并没有受到这样的束缚,从小到大接触到的都是人间的善意。而作为从小就跟着他的司空凌,就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地步。
他赞同这样的理念,却并不能完全贯彻,甚至在有的时候还会去质疑,这样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如果完全相信这样的理念那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痛苦;如果完全不接受,那也可以一走了之,从此再也不回到这里。可他却并不是任何一方,而是夹在中间,因此就变得痛苦不堪。
长年累月的质疑迟早会有爆发的那一天,在那天他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走进家门之时,对比起外面的满目喧嚣一片狼藉,司空家那些人的开怀大笑就显得实在是有些过于刺眼。
那也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从未像那段时间那样陷入如此深沉的黑暗,无数次他曾萌生出想要死去的念头,甚至有一次他已经准备好去自杀了,而在走出门的时候迎面遇到了看起来好像是刚刚开会结束走过来的家主以及一堆其他的长老。
在之前他一直因为心中的抑郁所以待在房中不肯见人,现在看到他终于从房间里出来顿时所有人都把他给围住一顿数落。斥责的话无非也就只有那几句,什么他心里真是脆弱见到一点小事就无法扛过去;什么他真是不识大体在这样的时候还给大家找麻烦;什么他只会耍大少爷脾气,最后还会再跟一句,也是他最痛恨的那句话——
【果然不论怎么样都是比不上司空寂的。】
再那之后他便被扔到了这边来参加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他整日整夜的都睡不着觉,甚至在看到那些大开着的内脏当场呕吐不止,被所有在场的人嘲笑。渐渐的看过越来越多的血腥后终于逐渐变得麻木,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压抑冰。有不少人都发现了他的改变,但却并没有发现他的眼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带着温和的笑容,哪怕面对的是残酷的战场,他也依然能够保持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于是那些斥责和轻蔑逐渐的褪去,有不少人开始认为他也许真的能成为下一个司空寂,能够好好肩负起司空家的重担。
【不愧是司空寂的弟弟,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连弟弟都能做到这样,不知道当初的哥哥到底是怎样的一番风貌?真是可惜了。】
每当旁人说这样话的时候,他总是依旧笑容满面,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
…
“说起来你最近一直都在我这里蹭饭,赶明儿找个时间赶紧把饭钱都交了。”
“哇,你这人真是好没良心,我们都相识这么多年了,连这点饭钱也要和我计较吗?”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再说你已经在我这里蹭饭一个月了,实在不行以后你来做饭!”
“刚开始让我洗碗,后来让我收拾房间,现在又让我做饭,是不是到后面所有的事情都该由我一手承包了?”
“真没想到我这么周密的计划竟然也被你看穿了!”
“@%#*”
看着那边两个人要开始的日常耍宝,一旁的楼渊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感觉。
之前因为上三界的动乱所以楼渊的父亲把她放在了花成蹊和陆元颐这边。刚开始的时候她真是兴奋到不知所措,差点就忘记现在是残酷的战争时期。
不过等到终于和自己日思夜念的两个偶像一起相处的时候她才发现,果然偶像这种生物就是只可远观的,一旦真的和他们相处起来就会发现很多之前的妄想在此刻都荡然无存。虽然确实感觉他们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但同时也莫名有种幻灭的感觉。
就比如说像现在,她还一直以为这两个著名的炼药师平常的相处模式应该是互相学习互帮互助的状态,却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懒,一个比一个更喜欢玩,可就算是如此,人家的天赋就是这么好,又能怎么样呢?这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而在和他们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楼渊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夸赞,在夸赞的时候陆元颐还有些面带惊叹地说,他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很出色的炼药师还天天这么努力的。
听到这样的夸赞,楼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郁闷。
不过或许是因为战争的原因,陆元颐最近一段时间都一直在花成蹊这边,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开头那一段对话的缘故。
“行了行了,你我都这么熟了,我还会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你不过就是懒得动而已。”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陆元颐最终还是甘拜下风:“不过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现在大家都这么忙,你每天就这样醉生梦死的,自己耽搁了大好青春倒没什么问题,要是把我们的小徒弟也给带坏那就糟糕了。”
虽然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盲目的对两人那么崇拜了,但毕竟这两个人一直都是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憧憬,如今被这样称呼还是会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最开始她确实只是借住在这里罢了,不过后来因为他们两个对自己特别赏识,所以干脆便收了自己做徒弟。至于为什么是“我们的小徒弟”……这个主要是因为陆元颐。
花成蹊想要把她收为自己的徒弟,但陆元颐不愿意。倒也并不是什么争抢徒弟,陆元颐只是不高兴的说,怕花成蹊有了徒弟就把他给忘记了,所以非要和她争抢。楼渊初次见识到这种情况真是大跌眼镜,不过很显然花成蹊就淡定多了,她直接挥了挥手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那么轻飘飘地说:“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一起做她的师父不就行了?”
楼渊还真没想到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炼药大师竟然在收徒这件事上这么的随意,顷刻之前就成为九界仅有两名十品炼药师的弟子的她感觉真是有点懵——不过现在这种情绪已经消失了,有的只有无尽的惆怅。
虽然她自认为是天才,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天才中的天才果然和天才是不同的。还记得原来她曾经教过一个完全没有炼药天赋的孩子,那孩子说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完全是什么意思,那个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结果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完全听不懂了。
果然是学得越多越无知,越往上走才能发现自己不会的东西越多。在遭受到重重打击之后楼渊拿着两位大师的手稿开始努力地决定以量冲质,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摸索到边缘。
至于那两位?大概是战争中最闲的几个人了,在别人为战争东奔西跑或流离失所或日夜加班的时候,他们像是活在之前和平时期的时候,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每天想着去哪里玩——其实最开始花成蹊还不是那样松散的,但这陆元颐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天都变着花样拉花成蹊出去玩,久而久之两人就习惯如此了,每天除了午睡时间基本上看不到人。
除此之外看起来很闲但实际上有不少事情需要做的大概就是颜和卿和陛戎了,作为上三界并列第一学院的院长,按到底来说这几天他们应该是最忙的人,但奇怪的是楼渊每次去倒药渣经过第一大楼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颜和卿和陛戎在野餐——虽然听起来好像有些违和,但实际上的画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违和,反而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果然不愧是看脸的世界,就算是本应该很诡异的场景此刻却显得十分优美了。
尽管两位院长都如此无所事事的样子,但泽川泽蜀学院却并没有因此出现什么偏差,依旧同以往一样。上课的时间一如既往,现在正是暑假之后的开学考试,昨天楼渊去图书馆的时候还差点抢不到位置,食堂里人满为患,她最后只能叫外卖。
若是一直待在这两所学院里她估计甚至会以为战争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又过去了,楼渊从位置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原本坐在一旁的花成蹊和陆元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有之前花成蹊看的那本书还落在沙发上。楼渊将书捡起来放在了一旁的书柜上,接着启动了清洁阵法。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她将灵石从阵法上拿了下来,然后抱着药渣前往后方的处理处。
从后面回来的时候她抬头看着天空,此刻已经夕阳西下,天空浸泡在一片暖橙色之中,看起来温暖而又明亮。她抬头看了天空半晌,恰好在此时有一阵微风迎面吹来,空中泛起果实的香甜,耳边尽是下课学生熙熙攘攘的声音。她站在操场的旁边,看着从教学楼里冲出的人群,那些学生或嬉笑打闹或抱着书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刚刚老师所讲的内容,但无论他们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无一不是青春四溢眉飞色舞的。
楼渊在此刻突然明白了沈青钧书上所写的“初升的太阳”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现在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但是她却觉得眼前人群朝气蓬勃,迎面而来的气息让她恍惚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穿过人群,大部分人都向着食堂涌了过去,不出片刻原本空荡荡的学院里就到处都是人,犹记得下午沉浸在炼丹之中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听见。
楼渊顺着人群向着前方走去,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周围那些学生的原因,竟让她也不知不觉有种想要边走边跳的冲动了。
天空的夕阳逐渐沉了下来,她的心情却意外的高涨。
虽然现在已经十一月了,但她却觉得内心像是揣着一个太阳,让她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她走出校园那一刻为止。
若不是亲眼看到估计很难相信,在一道墙的两边竟然能出现这样天差地别的景象。就算是贫民窟与富人区也有那么一条街的距离,但天堂和地狱的间隔就只有这么一道墙,至于在上一秒她的心情还犹如万丈高阳,而下一刻却又这样措不及防地跌入了人间。
空气似乎也一瞬间就降了下去,原本的温暖和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入目的是一片死寂,虽然此处并没有战场上那样触目惊心,但却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灰败和死气。没有鲜血,也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好像眼前罩上了怎么也无法抹开的灰色一般。
楼渊穿过寂静的街道,此刻那些居住在此地的人都已经关上了灯闭门不出,好像若是露出一点灯光或者是一丝声响此处的和平就会立刻破灭——虽然这里并不是战场也并没有任何战争的痕迹,但在这里的人已经无法拥有和平了,远处的战争破坏了每个人的安宁。
楼渊就这样一直走到了街道的尽头,她扭头看着身后逐渐没入黑暗的城,久久不语。
之前的所见所闻在此刻恍若隔世,想到此处她便有种想要仰天长笑的冲动。
她还未直面真正的战争,却已经开始轻视战争。如此所作所为,当真是给家族丢脸。
脚下的步子微微挪动了方向,她也向着前方走去,直至没入了那片深沉的黑暗中。
今天,又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第440章 阴魂不散()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的时候了。
就算是在平常这个时间点也很少会有人在外面闲晃,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随着一声闷响门随之关上,在寂静的黑夜中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不过因为此处没有其他人的原因倒也并没有影响到谁。
将外套随意地仍在床上,他看着窗外深沉的夜幕,有种想要长叹一口气的冲动。
今晚还是早点睡吧。
他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在晦暗的夜色之下自己的桌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会在出门前将所有的地方全都收拾干净,桌上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想到此处他的神经顿时绷紧了,神识一下子就完全放开。
什么人也没有。
就这样站在桌前几步的位置良久,他才确定这间屋子此刻是没有其他人的。
可那桌上的东西……
他思索片刻最终走上前去,那谨慎的样子就好像他面对的是一颗炸弹,而他现在要做的是拆除那颗炸弹一样。
不过最后他安然无恙地走到了那颗炸弹前——哦,不对,不是什么炸弹,那平整的桌面上只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副展开的画。
一幅画……?
他有些疑惑地将那幅画拿了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收藏画卷的人,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没有谁会闲来无事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隐隐的雾色下,能有些朦胧地看清那画的轮廓。
似是一颗巨大的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