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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四少似是已经醒了,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阳台,手里拽着一杯清茶,大早上的,看起来有些烦恼。
苏霓从二楼探过头,“顾四,其他人呢?”
他转身,挠挠头有些不明白,“哪来的其他人,陆大少天没亮就走了吧,我听见了车声。其他人她还在睡。”
顾四有些无奈,又用力抓了抓头,似是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可苏霓心思是不在这上边的,既然陆长铭招呼也没打就已离开,她也没必要非追过去问。
安抚了小姑娘几句,便领着她去洗漱干净。
等忙完打发了苏淼淼去吃早餐,温月也终于出现在客厅。
仍是一身素白的衣裳,一头又黑又长的发垂落在面前,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刮跑。
“你还在呀。”
她一眼便瞧见苏霓,端了一杯牛奶走过去,眼里的哀怨似乎因为苏霓的存在散去些许。
“我还想着要跟你说说话,昨天太不冷静了。”
走到阳台,外头倒是一副天朗气清的好风光,只不过凉风阵阵。温月身上却只一身简单的晨缕。
而下一刻,那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却已经示意佣人把外套递过来。
说不出的细致体贴。
温月披上外套,总归是暖和一些,这才呵着气靠近阳台,嗅着外头干净清爽的气息,“昨天那一下,陆大少没事吧。”
“他不要紧,只是刮蹭了下。没有大碍的。”
“那就好。”
温月沉默几秒,手里捧着的牛奶在掌心里晃了晃,随后眨眨眼,“不然我得内疚的。”
“一直觉着你们合该在一起的,四年前你离开,还当是没了可能。”
她垂眸,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映了清浅的影。
苏霓却只轻轻一哂,没有回应。
哪怕几年没见,两人却总还是有默契的。
温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细细靠过去,“以前的日子不管怎样都过去了,可这些年他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苏霓,你要不就跟他好吧,别再耽误日子了。”
“不差这一会。”
多少年都耽误了,她如今有的是耐心。
苏霓想,低头又喝了一口热牛奶,才发现温月一直紧紧盯着自己,顿时失笑,“那你呢,继续这样下去?这也太不像你性子。”
“月月,既然你劝我勇敢一些迈出这一步,我同样也希望你能幸福。”
温月若有所思,面上笑容轻轻浅浅的,却也无法让人瞧出情绪。
只是,仍旧捉摸不定。
等了半晌,她才伸手在兜里翻找起来,直到寻出一个小小的镯子,“原本是给孩子准备的,没想到他连戴上的机会都没有。”
“总归是倾注了我的心血去庙里求来的,就给淼淼带上吧。算是我这干妈给的见面礼。”
她摊开掌心,里头藏着一个细细的银镯子。
上头刻了许多纹路,隐约还能瞧见平安二字。
苏霓点点头去拿,日光洒在那一抹淡淡的银色上,熠熠生辉。
她不是没注意到温月骤然泛红的眼眶,更没注意到那几乎在发抖的手掌。可心里头更明白温月这样做的原因。
无非是要忘掉那一切,忘记那段悲惨的过去。
然后,将这不知被她拿出来看了多少次的镯子送出去,彻底结束那段噩梦。
“她会喜欢的。从四年前我就告诉她有个干妈。”
苏霓笑开,小心收了妥当,清丽的眸扬起,直直看向对方。
或许,她们都能再努力幸福一点?
陆长铭是早上七点离开的别墅,天色未明时便开了车往市区而去。
“昨晚割腕她被抢救过来之后,凌晨五点多醒来,医生刚去看时还很正常,只是不说话。后来没过多久就拔掉了管子。说是一定要见小少爷和你。”
“先把安知接过去,在外面等我。”
得到回复,周弋这才收起手机,立刻吩咐人去陆宅接陆安知。
陆长铭一路开车到市区,天色也从昏暗到大亮,等到日光彻底升起时,他人差不多已经到了目的地。
只是面色阴沉,没有什么好心情。
谁也不知道,莫雅薇非要见陆长铭和陆安知是为了什么,许是后悔了,又或者,是越发变本加厉。
到地方时,医生正好来了又走,“莫小姐情绪很不稳定,已经给她打了一支镇定剂,暂时会安静下来。房间里一定要有人守着,家里的钝器和尖锐物品最好都收起来。另外陆先生您和小少爷还是多劝劝她。”
“出去吧。”
“好的。”
他解开西装扣子,随手抚开额上疲惫,步伐缓慢却稳健,几步便站定在床边,瞧着那满脸惨白的女人。
冰冷的视线扫过她全身,最终停留在那缠满纱布的手腕上,薄唇紧抿。
莫雅薇面无表情,片刻后才轻轻勾起没有血色的唇,面色惨白惨白地扯开笑容,似是很开心,可那眼底,却还有隐藏极深的狰狞。
空气窒息一般的静默,直到她撩起发,低声开口。
“不是说再也不见我么?最终还是来了啊。”
陆长铭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黑眸微沉,却最终一言不发。
这样的冷静在莫雅薇看来更像是挑衅,无形之中又一次将她激怒。
“怎么啊,不想看见我,现在连话也不愿说。”
陆长铭失了耐心,总不愿再去看她狰狞的脸孔。人便僵直伫立在一侧,低眉冷眼看她,“非要见我,是为什么?”
莫雅薇却不着急,眼睛转啊转的,还仔细确认过时间。
陆长铭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下意识拧紧眉,拿出手机
“晚了。”
轻轻的音在夜里格外明显。
莫雅薇掐着手指,整个人虚软无力地躺在床上,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却又极其明显的狰狞。
“她已经去那了。”
“傅北安说,苏淼淼是你女儿。”
莫雅薇笑,眉目张狂,“那么个满头金发的丫头,竟然是你的女儿?”
“呵”
说不出的讽刺。
室内气息在这一瞬间忽的有了变化。
空气瞬间凝结,男人几步靠近,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足以让她呼吸不畅。
“我自然是没什么,可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啊。”
“她让苏霓去见她,苏霓不肯”
莫雅薇忽的尖嚷起来,“可她以为真就能再不见面吗?最终还不是要带着那小丫头去见老太太。”
“我现在是真真的期待啊,期待她会是什么下场。”
“期待你也能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话音未落,陆长铭却已经转身离开。
身上所有的狠厉之色都散了出来,浑身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就这么大步走出去。
车子发动的时候,手机也一直不停歇地拨打着某个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第二百一十四章人之将死()
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声音,陆长铭以极快的速度开着车子离开,车窗外景物迅速朝后退,可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前方,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手机那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倒是很快便有信息进来。
“太太今天一早去了医院,现在应该是到了。”
周弋调查到结果之后立刻传过去给陆长铭,好在他的方向并未开错。
只是平白的,又多了分疑惑和担忧。
苏霓是在吃早餐时收到消息的。
有人在对面阴阴沉沉地说话,“有人想见你一面,你一直没答应,托我做个说客。要是方便的话,一个小时后医院十二层见。”
“要是不方便”
苏霓放下碗筷,心里生出些莫名的慌张。
她下意识朝四处看,可徐晋南这栋别墅本就在比较偏远的郊区,环顾四周,也只能瞧见空荡荡的公路和蔓延整片山腰的枫叶。
“你想怎么样。”
苏霓蹙紧眉,没发现自己在听见傅北安声音的那刻便已经紧张起来。
可电话那边,傅北安却只是轻笑出声,对着她低语,“若是不方便,我只能亲自去接你们。毕竟受人之托。”
“你受什么人之托?”
“别紧张。”
傅北安仿佛就在她身边,总能很快感觉到苏霓的情绪起伏,立刻又压低了声音,轻缓地对着她开口,“说真的,她只是想见你一面,你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二字说出口时,傅北安的语气格外自然。甚至还有些真诚的意味。
可苏霓心中却是一片恶寒。
她只好咬紧了唇,手指捏在餐桌上,只差要扣出痕迹来。
小姑娘见状也默默压低了吃东西的声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来回瞅着她。
“老太太明天就要面临起诉,一个命运已经注定的老人,你真不打算见她一面?对了,她也跟我说过,若是你真不去,她不介意把陆氏以前那些事再掀开。”
“你总不想看见陆氏最后这点东西也保不住吧”
傅北安好声好气说话时,总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这样的男人,再配上一张妖冶至极的面容,走到哪里都足够吸引女人的目光。
曾经的莫雅薇,哪怕眼高于顶,也一样被他轻松俘获。
苏霓捏紧了手机,越发觉得背脊发凉。
“老太太恨我,你就不怕让我过去真出事?”
她手指捏成拳头,瞧见小姑娘有些狐疑的小脸时,还主动冲她笑了笑。
只是无人知晓那平静的面容之下,又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那样的理所当然,也不知是真自信还是全然不在乎。
却在苏霓想继续说什么时,终于挂断了电话,“我在那等你。”
若非知晓傅北安是什么样的人,怕是他这样的体贴入微,真是容易被迷住的。
苏霓后来还会想起,如果自己当时再坚决一些,是不是日后的路就全然不同。
可当时的她心里仍满怀着对陆氏境况的愧疚,新闻里日日播报着的各类消息她从不会错过。
陆长铭算是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可在年节到来之前,整个陆氏仍是人心惶惶。
她无法去想象,假如老太太真什么也不顾的,将她兢兢业业守了几十年的陆氏弃若敝屣。
那些见不得的人的暗箱操作,那些被人猜忌和怀疑的各类商业竞争,假如被她摊开在台面上
如今的陆氏,是再也禁不起波澜了。
早餐吃到一半,顾四和他那小女朋友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一早便互相冷着脸。一个年轻气盛,一个天真烂漫。
顾四脾性大,早餐没吃完便气呼呼地走了。
倒是那20出头的小女朋友,还默默地在旁边照顾着苏淼淼。
直到她们母女俩离开别墅。
“淼淼,再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小姑娘点点头,乖乖拿出手机一遍遍拨。
可偏偏陆长铭的手机始终处于通话中,她从未打进去过。
到后来没了法子,只能急急发了条消息,“我去见老太太,淼淼留在别墅里陪着温月。结束之后再来接她。”
也不放心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回家,便干脆让她陪温月聊聊天,也当是一份开导。
苏霓开着车往第一医院走,停车时时间还早。
老太太在vip病房,门外还有警察看着。
而傅北安,就在十二层走廊上。
“晚了二十分钟。”
看见苏霓出现,傅北安立刻低头看腕表。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心底声寒。
“路上堵车。”
“老太太有什么原因一定要见我?”
傅北安眯起眼,打量了下她。
今天的苏霓穿了一身针织的七分长裙,外套随意搭了件米色外套。
傅北安的目光毫无顾忌,上上下下看了一眼之后,目光随即落在那露在外套的干净脚踝上。
脚下是双平底小白鞋,清爽干净,将那露出小半截的小腿,衬的格外迷人。
苏霓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许是趁着判刑之前跟你解决恩怨?她那样的人,还能想些什么。”
“进去吧,拿着这个。”
那是探视的文件。
傅北安倒是想的周到,一切都帮她准备妥当。
而在这里,甚至不会再给她和陆长铭交流的机会。
病房门打开,里头是被日光着凉了的整片空间,白色的天花板和床铺,床头已经干掉了的花束,和静躺其中的迟暮老人。
“总算来了。”
她开口时,声音嘶哑无力。
苏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