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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负责人,姓慕。”
苏霓明了,“是慕二哥家里的长辈。”
陆长铭的沉默已是答案,等了一会苏霓才发现,他一直在四下里打量,坐在椅子上时,背脊仍旧僵直。
修长的骨节在衣服一侧来回摩挲着,苏霓知道他是想找烟。
只是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收回了手。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够了,安知和淼淼以后出行都会有人贴身跟着。你不用担心。”
“不管你心里还藏着什么事,苏霓,我只希望你为淼淼为我想想。”
他拧紧了眉,这些话仿佛是在脑海里盘旋过许久才说出口的。
苏霓心口又是一窒,钻心的刺疼。
她下意识捏紧了掌心,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陆长铭便干脆起身。
随后又朝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冷声道,“过来。”
苏淼淼最近是越发的听话,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陆长铭甫一开口,她便立刻走过去。
只是仰着小脸,说不出的可怜兮兮。
“走了。”
似乎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带小姑娘来见面,话一说完就又离开。
苏霓还没来得及反应,陆长铭却已经弯腰抱起了小姑娘。
“妈咪,走呀。”
她回头去看苏霓。
可后者却只缓缓地起身,双手还藏在面前,努力想用衣服遮住那副手铐。
她走不了啊。
在苏霓的视野里,那软软的丫头窝在他怀里,因为自己没有跟上去而小脸整个瘪在一块。
她转头贴着陆长铭耳边说话,“不和妈妈一起走吗?”
“我们难道不是来接妈妈回家了吗?”
“爸爸”
她越是着急,到后来眼见着苏霓要被人带回去,才忽的挣扎起来。
“妈妈呢?你放我下来,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她只能呆在这。”
陆长铭被她挠了一下,仿佛失了耐心,冷冷回了一句。
却像点燃了炸药桶。
忽的一下小姑娘就怔在那,眼睛里蓄满泪水
场面有些不受控制,换做以前,苏霓定然是要将这丫头抱在怀里哄的。可如今她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背后对着她们,根本瞧不清楚小姑娘的脸色。
只隐约听见陆长铭一声重重的斥,“闹什么?来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我只答应你不哭!”
没答应不闹!
苏淼淼童鞋自认是理直气壮的,哪还顾及陆长铭的心思。
父女俩一来一回的,争吵的更加大声
直到身后忽的传来一道轻喃,“对不起。”
苏霓紧紧咬着唇,终于说出这几个字。
对不起她没有考虑周全,对不起她一意孤行。对不起她只想到自己,用那样的委屈来成全自己,又或者只是求了个心安。
已说不上缘由,苏霓便已经转身走了回去。
男人抱紧了不住闹腾的小丫头,带出去之后便干脆把她扔到车里。
周弋已经侯了许久。
“嘿,淼淼小公主,怎么哭了?”
“不想跟你说话啦!”
苏淼淼也是个脾气大的,撇过头看着窗外,全然不搭理周弋。
他递过来面纸也一动不动,让周弋皱着眉帮她擦鼻涕。
“爸爸不上车吗?”
隔着玻璃黑黢黢的视线,苏淼淼才能瞧见那在外头站了许久的人影,似乎一直没有上车的打算。
她捏着手指,又抽噎了几下,“他生气了吗?”
“没有啊,还约了人要见呢。我们先回家吧,安知在等你呢。”
苏淼淼有些不放心地朝后边看了看,陆长铭却总与她心有灵犀,还能察觉到视线,挥挥手。
于是眨了眨眼,点头。
车子在夜色中离开,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
男人却在原地停留了几秒之后,缓步朝某处走去。
漆黑一片的夜色,拐角处的不被照射到的黑暗里,停着一辆全身漆黑的小汽车,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陆长铭缓步走过去,车内立刻有了动静。
有人推开车门走出来。
格外消瘦的身躯,一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此时鸭舌帽已经取下,凌乱的发垂落下来,瞧着竟真好似个温婉好看的女人。
“一直知道我在这?”
“进去的时候看见了。”
陆长铭眯起眼,视线略微扫过他,冷冷道,“你来这做什么。”
有些警惕的模样,傅北安往后站了站,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了嘴唇,嘿嘿一笑,“我说我是来救她的,你信么?”
他格外自信,见陆长铭不为所动,干脆把手机扬起。
“苏霓,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既是我生了他出来,拿回他的命也没什么。你那下贱的妈”
“苏霓你为什么这样看我,和你妈一样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老太太嘶哑的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听那内容也可辨认出是她和苏霓最后的对话。
陆长铭神色忽的变,落在身侧的手掌骤然紧握,眸光犹如利刃,狠狠射向他。
第二百二十七章她和当年的莫雅薇有什么区别()
“我就知道你会紧张,毕竟、事关你心爱的女人。”
傅北安轻笑,让手机在掌心里转动,心思却仿佛一直在其他地方。直到陆长铭朝他看过来,才忽的扬起眼,“当年,为了莫雅薇,你也是这样紧张。”
“再往前为了我妹妹,还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变化呢。怎么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喜欢那么多人?”
他依稀陷入回忆,面目越发狰狞,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的情绪却有些空洞,仿佛想起了什么,一阵阵的涌起悲伤。
那样的一个男人,若是换做以往,哪怕只是在路旁一站便足以吸引小姑娘们的目光,可如今身上那些阳光气早已被腐蚀掉,取而代之的是覆了全身的阴森。
陆长铭脸色越发的深沉晦涩,眸里都盈着涩凉气息,直到开口偶时,声音在夜色的侵染下,透着死亡的冷冽,“生活在过去的人,和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就彻彻底底忘了干净!”
“陆长铭,你才是该死的人!”
他忽的张狂尖嚷,掐紧了的手指在昏黑天色里格外明显。那仿佛被岁月侵蚀过的双眼,此刻只余下狰狞。
那样姣好的面容,那样曾倾城一般的容颜,如今却面目全非。
陆长铭摇摇头,声音冷冽干净,“你愿意活在过去是你的事,把录音给我。”
他朝傅北安摊开手。
后者瞪大双眼,却忽的将手抽了回去,邪肆笑起来,“凭什么?”
“没有这东西,苏霓就得在里头呆着。你陆长铭就算手眼通天,怕是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她出来吧。我倒想看看,在里头呆久了之后,她是会愿意继续忍耐,还是愿意让我救呢?”
苏霓本就不该受这些。
陆长铭目光微闪,眉宇拢紧了些。
本是十分不经意的动作,可落在傅北安眼里却总是另有深意,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连忙开口,“没有自信对不对?”
“什么样的女人能忍受牢狱之苦呢,你没忘记莫雅薇当年在进去几天之后,便嚷嚷着要翻案么?”
“再看苏霓,又和当年的莫雅薇有什么区别?”
或许等不了那么久,现在的苏霓比当年的莫雅薇更要理智也更识趣。
也许明天,后天,她就会主动同意让自己来拯救他。
傅北安心思深沉,可此时却因为这个想法,连那样明显的情绪都显露了出来。
而陆长铭的视线,却始终落在他身上,甚至不经意地将脚步往那边挪动,直到快要靠近车子。
傅北安忽的打开车门,坐了回去。
“想抢么?”
他眼里闪着名叫讥讽的情绪,在深黑的夜色里格外明显,那目光像蛇,紧盯着猎物不动。
陆长铭收敛气息,没有动作,只是透过他摇下的车窗朝里头看,“看来你不会给我机会。”
“自然现在这东西可是我的王牌。除非走投无路,你以为我会让你拿到?”
“走投无路?”
男人咀嚼着这几个字,喉结再度滚动几下。随后轻扯开唇角。
他干脆靠近车子,双手撑在上头,就这么朝车窗看进去,薄唇轻启,“你试试看。”
话落。
周围一片死寂。
夜里深沉的天色悬在头顶,两人互立于不远处,沁凉的雾气渐渐染上眉眼,男人周身仿佛弥漫着一层厚厚的冷意。
他终于敛起笑容,眼角细致的余光落在傅北安身上。
“你想就要的,我成全你。”
傅北安微愕,面色有些狰狞。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双手扣在身侧车窗上,许是太过用力,骨节那处透着青白青白的颜色。
不怒反笑。
“我等着她离开你”
话没说完,陆长铭却已经转身离开。
他握着手机,正不住对里头的人说着什么。
脚步又极快,仿佛是真不在意的,连回头都不曾。
傅北安的视线紧紧凝着那边,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这才开着车离开。
可哪怕如此,他也一直是谨慎再谨慎的。
过去的十年间,不知多少人在追他堵他,从海城到国外,再从国外回到海城,他始终小心翼翼地过活。
可四下去看,身后却连能跟踪到他的人都没有。
傅北安终于嗤笑,就算陆长铭真想抢走这份录音又如何,他根本做不到!
而此时,陆长铭已经离开许久,正开着车朝某个方向驶去。
漆黑如墨色的汽车在深夜里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男人的声音却始终在手机这端回响着。
“傅北安。”
他言语里出现最多的词便是这个名字,像是魔咒一般,始终挂在嘴边。
正好十二月月底那天,苏霓已经有些不知日月,只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
这段时间桃枝拉来过好几次,又用了突然病情的方式带她去了两次医院。可比起那惨白惨白的病房,苏霓更愿意自己呆在这里。
好在,没有人会打扰她。
“过完年我和慕言之就准备结婚了,他家里人也催的着急,我想着晾了他这么多年,现在想起已是后悔,再不结,他真跟我闹了,我跟谁诉苦去。”
“所以苏霓咱们能想开的就想开点吧。但凡有法子把你弄出去,就别介意正当不正当,咱们良心上过的去就好。”
桃枝心里是清楚的,“没杀过人就是没杀过,凭什么要为他们赎罪呢。”
隔着一张桌子,桃枝声音轻轻柔柔的。
她缓缓朝苏霓伸出手,紧紧握住。
苏霓便只应了一声“好”。
她如今,也是想那小姑娘,想外婆和陆长铭想的快疯了。
听了这一个字,桃枝终于长松了一口气,也才有了和她拉拉家常的意思,“这段时间,陆长铭和淼淼来过么?”
“没有。”
苏霓咬着唇,轻叹,“有些想她了。”
那细细软软的丫头,也不知在做什么。她如今,才是真正和那丫头断了联系,连声音都听不着。
倒是桃枝细细思索起来,“待会我就去看看淼淼吧,也不知在不在家里。倒是陆长铭最近可能是真忙,听说他一直在找傅北安的麻烦。”
“没到这地步之前,我真不知道他在海城还能调动起这样的力量。司法、行政,甚至媒体都在找他,铺天盖地的都是新闻和各种博,如今傅北安是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苏霓恍惚了下,心里传来一阵窒息的错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知道呢,不好好找律师帮你打官司,忙着些干嘛。难道抓到傅北安就能救你嘛。”
“要我说,你下周就要被起诉了,现在案子还没有一点进展。真输了他打算怎么办,以后带着女儿到里面来看你吗?”
再说
桃枝四下看了看这里的环境。
没判刑之前使了手段也好,蓄意的打点也罢,总归能让苏霓过的轻松点。
真到了被判刑,一个蓄意谋杀的罪名下来,大众关注度也跟着往上涨,陆长铭就是手眼通天怕也护不住她。
可苏霓,愣是一句话没说。
她如今已是沉默太多,仿佛眼睛里都没有了以往的清澈和灵气。
事实上,她却是知道陆长铭为何要去寻傅北安的。
他手里,有录音。
于是倏地抓住桃枝的手,紧紧靠过去,“让他来见我一次。”
“谁?”
“陆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