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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犯罪心理()
清脆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漾开,仿佛沾惹着怨和怒,带了所有愤懑不平的情绪,一下子发泄在他身上。
“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死了”
“她人呢。”
“她人在哪!”
男人久久的没有说话,右边脸颊上正传来火辣辣的疼,可他却只缓缓扬起眼,深浓的眸里平静无波,好似刚刚的一巴掌,并非打在他身上。
“还没有找到。”
许久,久到时间几乎要静止了。
苏霓紧紧盯着他,那双深黑的眼里如今没有任何情绪,冷漠疏离的模样像是谈论的并不是孩子的事像是局外人。
他怎么能,把自己当做局外人?!
苏霓蓦地咬紧唇,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到掌心里,几乎费尽了所有力气去掩饰情绪。
“虽然还没有找到但,希望不大。”
呵
苏霓眨了眨眼睛,双眸静静凝望着他,许久没有动静。
空气里寂静无声,而她的目光渐渐从男人面庞上开始移动,最终移到窗外。
轻声开口,“没有找到尸体,凭什么说她死了。”
“没有见到莫雅薇,凭什么说她会害死淼淼!”
相比而言,男人要冷静太多。
到现在,陆长铭还能十分平静地坐在这里,薄唇一开一合,“因为血,你见着了。”
“我不信”
“我不信!”
苏霓抓着被子,瞪大眼看他,“你是她爸爸,怎么能随便断定她死亡,要马上去找啊。现在淼淼可能正在被她欺负,可能正在找爸爸妈妈去救她又或者,她逃了出来呢?”
“陆长铭你快去找啊!”
男人被她抓着衣领,整个上半身都被抓着不住晃动。
可即便如此,面色依旧平静。
甚至还能缓缓扬起手,握住苏霓的,“我会去找,但你要接受事实。弟弟情况不好,如果你的情绪继续这么激动。那么在我们失去淼淼之后,还有可能失去他。”
苏霓蓦地怔住,双手下意识捂住小腹,眼睛里几乎没了焦距。
男人喑哑的声在她耳边响起,像是锈了的琴弦,犹能发出声音,却只余涩凉。
“苏霓。”
他目光朝他靠近,细细地弥漫在她脸上。手指伸出来几乎要触及她了
两人的气息越发接近,可苏霓却终于扯开唇,上头甚至渗着血。
她掐紧了手指,忽的反手捂在心口上,瞪大眼望他,“别碰我。”
“我心里疼。”
她声音不太清晰,哽咽着的话语几乎敛起了所有情绪,连说出的几个字,都喑哑得听不真切。
而他的手指,在靠近那苍白的面颊时,僵在半空。
“为什么会找不到呢?堂堂的陆家,在盘亘了几十年的海城,为什么会找不到一个孩子!”
“而且莫雅薇跟你说什么?她让你做而你没有做的选择,又是什么!”
电话里莫雅薇说过的话,苏霓还记得清清楚楚,到现在仍还记得那些让她刻骨铭心的语句!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属于我,如果那一天我不回到这里。如果你还是她的人,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你不是淼淼的爸爸,如果没有人知道她是你女儿,那淼淼,是不是也不会死!”
苏霓声音骤然扬高,安静的病房里仿佛只有她拔高了的声音。那在寂静的空气里不住回响的责难、和怨怼。
男人的眼神一点点变深,连握着苏霓的手臂的手也跟着颤抖。
此刻,他能清晰辨认出苏霓眼底的怨和恨,那仿佛被人狠狠伤过刺过的表情,带着鲜明冷意。
就在陆长铭以为她发泄之后终于会平静下来时,苏霓蓦地想起什么,忽然扬起手重重朝他身上挥打过去,一边打一边哑声嘶喊。
声音喑哑,几乎没有声音。
“她才五岁,她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要让她来承担后果!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呢?”
“你不是说爱她么?既然爱,为什么不答应莫雅薇的要求,她让你做的事你就去做啊,她就是要报复你,报复到把你杀了还把你的骨灰扬了也答应她啊”
苏霓蓦地哽住,声音藏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便只是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呐喊。
她用力呼吸,许久之后才能勉强发出声音,被凄冷的情绪侵染到涩凉。
“陆长铭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男人没有回答,可喉结滚动了下,从里头溢出深冷的音,低沉到几乎无法辨认。
他甚至扯开一抹笑,冰凉又绝望的笑。就这么拎紧苏霓的肩,整个人朝她靠近,捏着她下巴,逼她扬起头。
“为什么不是我?”
“我也想死的人是我淼淼,也是我的女儿。”
陆长铭扬起唇角,深黑的眸眯了眯,将所有情绪遮掩起来。只是手指仍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到过,即便费尽了力气也压不下
苏霓不言语,他便紧紧盯着那张再苍白不过的面容,声音被雾色侵染到涩凉,“我也是会疼的。”
男人反手重重戳向自己心口,半点情面没留,生生戳出夸张的声音,而额角上青筋暴露,激动的情绪没有丝毫缓解,那凄冷的调伴随着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我这里,也跟刀子在割一样!”
“可就算是用刀割用火烧被人一次又一次将血肉剐下遭受凌迟!”
“那也换不回孩子啊。”
他顿了下,在说完的那一刻缓缓垂下眸,最后的声音几乎被情绪淹没,只喃喃地收起尾音。
“你怪我,可以。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些,你甚至可以恨我。但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错,她是淼淼的弟。淼淼至少也不想让他出事。”
苏霓似是被震到,杏眸里闪过一抹光,下一刻却又消失不见。
她张张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扯开唇,露出不算笑意的笑意。
而同时,别开了眼。
陆长铭自然将这些都收入眼底,一下子便仿佛下定了决心,眼里的痛苦和挣扎,也在瞬间消失。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他双手悬在一侧,捏紧了轮椅扶手出去。
再没有去看身后人一眼。
苏霓静静坐在床上,脑子里还“嗡嗡嗡”地响着,回不过神来。
房间外,却一直有人在等着。
周弋瞧见陆长铭出来,立刻迎上前去,推着轮椅转到一侧,在瞧见对方的脸色之后,识趣地没有开口。
警察迎面走来,看见陆长铭时正要说话,可周弋却以眼神示意他暂时不要开口。
那人脚步停下。
他有些发愣地望着陆长铭,后者面无表情,眼睛甚至没有焦距。
仿佛全世界的悲伤都弥漫在那双眸子里,漆黑的瞳孔里弥漫着深浓情绪,旁人只消多看一眼,便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深切悲伤像是,失去了所有。
“大少。”
不知过了多久,周弋才终于开口,眼神有些晦涩,“赵先生到了。”
陆长铭这才有了反应,便扬起眼,将那些悲凉的情绪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只是冰冷,旋即点头,哑声开口,“带我过去。”
“好的。”
赵森刚到,此刻正坐在电脑面前,一遍又一遍翻看着里头的资料。身侧则是一直在播放的录像。
他坐在正中央,浓眉紧拢,似在努力思考什么。
“赵先生。”
男人嘶哑的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便吩咐其他人出去,办公室顿时只余下三人。
赵森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盯着屏幕里的女人看了一遍又一遍,许久不曾开口。
也没有人去催他,陆长铭和周弋便也在旁边坐下,视线跟着赵森的一起,朝投影上看去。
一室静默。
直到影片播放结束,身边才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长铭冷然开口,“赵先森是心理学专家,曾也专攻犯罪心理。海城警方的犯罪心理分析师,也是你的学生。”
“嗯。”赵森轻应,终于将电脑扭转过来面对他们,一直紧拢的眉似乎散了一些。
“她曾经是莫氏电器的千金大小姐,二十年前锦衣玉食,备受家人疼爱,有个不错的童年。后来认识了你,门当户对不说,两人也心有灵犀,自定婚约。”
“然而大学之后,你忙于陆氏的工作无暇顾及她,而她一时很难接受这样的冷落,于是被傅北安趁虚而入。甚至,为了帮傅北安你不惜主动认罪。”
赵森顿了顿,按了下空格键,“这是她在第一次接受审判时的录像,很迷茫、但是同样的,也很坚定。至少在这时候,她相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相信傅北安不会抛弃她。”
“然而她错了。也就是这时候,她彻底放弃了傅北安,意识到你的重要性。”
这里是莫雅薇的所有资料,从小到大,到后来被关在监狱里,又或是参与活动等等,但凡能留下的,都存放在这台电脑里。
陆长铭闻言,点了点头,“是,入狱之前,她曾说过等她释放,要跟我结婚。”
“可阴差阳错,她被判了五年。而五年之后,你已经另娶她人。如果我是莫雅薇,如何撑过五年牢狱呢?只能靠对未来的幻想和期待,她幻想出狱后和你的幸福生活,幻想一切都能从头开始。然而很遗憾,事情并不如她所料。”
第三百章我等他来找我()
“而从这时开始,她的心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转变。变得不择手段要得到什么,变得想用物质用其他人的关爱来填补内心的恐惧。然而她又极不愿意放开你这才有了之后一系列的事。”
“这五年,你把她关在精神病院。我不敢说她已经疯了,但至少精神已不比常人,这个时候,她的思维方式也极不一样。会有一个极其想达到的目标,让她不顾一切也要去完全的报复!”
陆长铭骤然眯起眼,忽然想起什么,“她想让我做一个选择,在苏霓肚子里的孩子,和淼淼之间做一个选择。”
“无论失去哪个孩子,都足以让苏霓后半生生活在懊悔之中,也足以让活下来的那个孩子承受着愧疚。更足够,让你和苏霓关系破裂。因为无论谁死谁活,都是因为你!”
一切豁然开朗,男人扬起眼,呼吸急促,“所以,在这个目的达成之前,她无论如何不会自毁桥梁,不会真的杀害淼淼。”
“没错,如果淼淼死在她手上。那么意味着这个选择是由她做出,所有人的恨意会转嫁到她身上。而你和苏霓,在日后消除芥蒂还能走在一起。”
“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
赵森忽的起身,将领带扯开,一字一顿,“从心理上分析,她仍然会等一个时机,等一个,不得不让你做出选择的时机!”
周弋和陆长铭对视一眼,很快便明白两人都想到了一块。
后者轻眯起眼,紧紧盯着屏幕上那张放大的照片,凝神道,“她躲起来我们或许找不到,但我们可以创造机会,一个让她以为自己的欺骗已经成功而又能出其不意达到目的的机会!”
一个月后,大搜救行动逐渐停止下来。任何一个海城的居民都能感觉到,前些日子盘踞在周围的便衣和大街小巷都在播报的搜寻新闻,正在消失。
社交软件上已经点了整整一个月的蜡烛,而“淼淼小公主”的主页页面也早已是灰白的颜色。
百科上的介绍写着,“2013…9…2到2018年6月3日”。
7月3日那天,主页动态仍旧没有动静,而“淼淼小公主”唯二关注的某个帐号里,却破天荒地更新了一条消息。
一共只短短的几个字——“来生还做妈咪的女儿好不好,淼淼。”
熟悉的网友都知道这个帐号的所有人,更知道这条消息代表的意义。
于是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后来很多年,进行十年大事件二十年大事件盘点时,这件事情因其离奇和反转,总能被列入其中。
而在当时,哪怕所有人悲怆恸哭,那个被无数人喜爱的小女孩的头像,却一直是灰色。
被保护起来的病房里,安静的不像话。
苏霓被勒令不许下床便已经安安静静在床上呆了快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病房里出现的人很少,除了打理的护工之外,便只有一道小小的身影。
陆安知没有办理休学,却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去学校上课,只是前天的期末考,他仍拿了第一。
而更多的时候,这个话不多的小男孩,便只会捧着书或电脑,坐在房间角落的桌子上,伏案细读。
他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在苏霓面前,甚至连写字的动作都格外轻微。
下午三